第八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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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宝琴诚恳道,“你我一见如故,宝玉哥哥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他的仇也就是小妹的仇,为宝玉哥哥报仇雪恨,小妹义不容辞!”
湘云眨了眨眼睛,忽然欢笑道:“妹妹有此心,姐姐实在太高兴啦——以妹妹的身手,斩下那‘冷血无情剑’的首级当不在话下!不过,那冷血宫在什么地方,姐姐尚不知道呢。”
“这么说,姐姐和宝玉哥哥此行,就是专为寻访那冷血宫了?”
“不错,妹妹可知道那冷血宫在何方?”
“小妹听人说是在梅山一带——姐姐如不嫌弃,妹妹愿带姐姐去找那冷血宫!”宝琴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道。
湘云道:“妹妹既有此心,那太好不过,愚姐马上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宝玉哥哥!”
天色已近黄昏,宝玉三人烧起一堆篝火,等待湘云她们回来。
“驾!”官道上烟尘滚滚,两个顽皮的鸟儿终于赶回来了。
湘云一跳下马就嚷道:“宝玉哥哥,琴妹答应带我们去找冷血宫!”
众人一听,脸色都是一跳。
“是呀,湘云姐姐、宝玉哥哥的仇也就是小妹的仇,诛杀仇敌,小妹义不容辞!”宝琴接口道。
“什么冷血宫?”宝玉不知道湘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故作惊诧之色。
宝钗也微露嗔色:“琴妹你胡闹什么?”
宝琴眼里似向宝钗传递着某种信息,口内却说道:“我没胡闹,刚才云姐姐已将宝玉哥哥双亲被冷血宫杀害之事都告诉了宝琴,宝琴视云姐姐为亲姐姐,宝玉哥哥也视为亲兄长,宝玉哥哥之仇自然也就是宝琴之仇。云姐姐和宝玉哥哥要去寻找冷血宫,宝琴理当尽绵薄之力!”
湘云也冲宝玉和焙茗挤了挤眼睛,正色道:“是呀,有琴妹妹她们鼎力相助,宝玉哥哥的大仇终于可以得报了!”
宝钗望着宝玉,宝玉也望着宝钗,两人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些什么……静默了片刻,宝玉打破僵局道:“令妹既有此心,宝玉这厢谢过了。”
宝钗脸色一窘道:“贾兄,你休要听她逞能……当然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乃我侠义之人本色,贾兄若有用得着我姐妹之处,我姐妹自当效劳……”
“侠女有此侠义之心,宝玉感激不尽。”
“贾兄少待,待吾与拙妹商量些许小事。”宝钗向宝玉施了一揖道。
“悉听尊便。”宝玉便将湘云、焙茗带到了一边,且让她们姐妹说私房话。
“姐姐,什么事?”宝琴不解地望着宝钗道。
宝钗的表情严肃道:“你为何说要带他们去冷血宫?”
宝琴道:“姐姐,小妹如此说,自有小妹的用意……小妹已看出,那姓史的丫头鬼灵精怪,时时刻刻旁敲侧击,试图瞧出我等破绽,我等不如以进为退,主动出击!”
“我看你如此自作主张,难道就不怕弄巧成拙、画虎类犬吗?”宝钗冷笑道。
“姐,小妹自有分寸……如其让他们发现我们是冷血宫的人,还不如将计就计,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如果因为我们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从而失去他们的信任,甚至与我们动手,你要为完不成宫主交待的任务负完全责任!”
“姐姐,你为何这样没有信心?”
“你如此莽撞行事,让为姐如何建立信心?你在他们面前提到冷血宫本身就是一大冒险,何况你竟然还要带他们去找冷血宫?”
“姐,你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这不象从前的你……冒险,冒险又怎样?我的剑难道还砍不下他们三个人的首级?”宝琴冷笑道。
宝钗哂笑道:“你看你,动胤就要砍下别人的首级,还说要掩盖杀手的行藏,你这样子如何掩盖?”
“姐姐,你是不是怕我杀了那姓贾的?”宝琴忽然狡黠地笑道。

“……”宝钗脸上现出了一丝红润,不知该如何作答。
“呵呵,小妹知道了,姐姐一定是爱上了那姓贾的了,你放心,假如真的撕破了脸,我只宰那个姓史的丫头和那个傻楞,留下那个姓贾的小白脸……”
“呸,不害臊!”宝钗的脸羞得更红,啐了宝琴一口。
“云妹,你太冒失了。”宝玉也在埋怨湘云。
“我咋了?假如这两个妖女真的是好人,我要她们去冷血宫正好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假如她们心中有鬼,这样正好逼出她们的鬼来!”湘云气呼呼道。
“话虽如此,但你这样无端怀疑人家,恐不妥当,据愚兄看来,她们姐妹举止端庄,应是正道之人。”
“咳,我的傻哥哥,她们要是正道之人那倒真是怪事了,尤其是那个小妖女,我早就看出她是一个鬼灵精,满身的邪气;那个大妖女,貌似忠厚,说不定比那个小的更鬼!”
“我看人家再鬼也没有你鬼!”宝玉笑着戳了她的额头一下。
湘云的嘴厥起老高:“宝玉哥哥,你怎么尽帮着人家说话?”
“我说的是公道话,”宝玉道,“云妹,我等侠义中人,无论做何事情都须要调查清楚,不可妄下断言。”
“我妄下断言?我的好哥哥,尝闻伯父言哥哥不喜读书,奈何今日之言却与书呆子何异?云妹且送哥哥一言:‘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对妖女之流不可不防呀。”
“是呀,贾公子,冷血宫里有两个很著名的女杀手,虽不一定就是眼前这姐妹俩,但这姐妹俩确实来历不明,又与我们结伴同行,不可不防呀!”焙茗道。
“防你个头呀!她们姐妹要真是冷血宫的人,咱们要她们带路岂不是自投罗网?”宝玉冷笑道,“万一她们不是冷血宫的人,咱们把她们无端牵连进去,那算啥回事?本来这次冷血宫之行就是一次极其危险的行动,咱们如果把不相干的人牵连进去,造成牺牲,于心何安?”
“宝玉哥哥,你三番五次为她们讲好话,莫不是……莫不是看上那两个妖女了?”湘云“扑滋”一笑道。
“云妹尽是胡说……”宝玉脸忽然有点脸红。
“呛!”“当当当!”树林里忽然传出金铁交鸣声和人的叱喝声。
宝玉等人一惊,立刻拨剑冲进林子……
林中并无歹人的踪影,只有宝钗姐妹在那里,宝钗的手臂上流出血来,宝琴正在为她包扎,地上则遗弃着一枝剑。
宝玉关切道:“薜女侠,出了何事?”
宝琴道:“有歹人袭击,已被我姐妹击退,我姐姐手臂受伤了……”
“伤重不重?”宝玉关切地询问宝钗。
宝钗脸一红,摇头道:“擦破了点皮,无甚大碍……”
湘云上前道:“真的有歹人来袭击?”
宝琴哂笑道:“云姐姐莫非以为我们自己还剌伤自己?”
湘云表情怪怪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你们姐妹俩在唱什么双簧?”
“史姑娘莫非认为我们姐妹有嫌疑?”
“我只是认为歹人来得太奇怪,也去得太快!”湘云淡淡道。
宝玉拾起那把剑,只见剑柄上赫然刻着“冷血宫”三个血红的大字。宝玉瞥见她们的剑都佩在身上,于是询问道:“这把剑是歹人留下的?”
宝钗点点头。
“袭击你们的是冷血宫的人?”
钗平淡道。
“你们跟冷血宫有何仇隙?”宝玉奇怪道。
“是这样,我们姐妹曾经东游泰山,遇见他们的人在杀人,于是我姐妹打抱不平,阻止了他们,从此结下了梁子!”宝琴抢着答道。
“他们这次袭击不成可能还有下一次,你们姐妹俩要多加小心。”宝玉诚恳地提醒道。
“多谢贾兄好意。”宝钗的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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