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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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八年九月,359旅开辟了北岳区根据地。719团特务连活动于灵丘一带,广泛开展游击战,队伍已经发展到了五百多人。
日军分多路向我晋察冀军区五台山根据地大举进犯,同时,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集中五万余人的兵力,沿平汉、正太、同蒲、平绥诸路,分25路向我晋察冀边区北岳区的五台、阜平、涞源等中心地区大举围攻,妄图分割摧毁我晋察冀抗日根据地。
359旅奉命抗击侵犯北岳区之日军,牵制日军,减轻五台地区的压力,为第二次反围攻取得胜利而主动出击,开展广泛的山地游击战,聚集力量,在运动中歼灭来犯之日军。日军的主力从东、南、西三面向阜平地区进攻,北线日军则从蔚县、广灵、浑源地区分两路南上,企图攻占灵丘,达到分割包围我北岳根据地主力的战略意图。
北线日军主力日军华北派遣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由广灵出发,步骑兵共4000余人,在飞机掩护下,分3路向灵丘进攻。八路军359旅718团在陈宗尧团长率领下,避敌锋芒,主动放弃灵丘,在广灵、灵丘间的直峪、冯家湾、聂家沟、宴子村等地区展开山地游击战打击敌人,取得了一系列战果。
日军攻占下灵丘后洋洋得意,为了宣传战果,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派出一部分战地记者和部分军官在独立混成旅第二旅团旅团长常冈宽治少将的率领下,组成战地观摩团,由蔚县经广灵将到灵丘前线视察。
灵丘邵家庄内,刚接到作战命令的陈文死盯着地图,旅部根据情报判断,常冈宽治一行二百多人将经过邵家庄地区到达灵丘,正好特务连驻扎在邵家庄,旅部命令特务连想尽一切办法务必要消灭这股趾高气扬的日军观摩团,从心理上催毁日军分割围攻晋察冀根据地八路军主力的信心。
陈文和张东带着三个排长观察了几天周围的地形,最终确定了作战方案,决定主动撤离邵家庄,造成日军一路无阻击放松的麻痹心理,提前隐伏在公路两侧附近的山坡中,出其不意给日军毁灭性的打击。
张东负责疏散邵家庄的老百姓的宣传动员工作,陈文叫来了山田。
“山田同志,那个日军的军医,对了,叫光子的,现在怎么样了?”
“报告连长”,山田两眼闪光,“光子医生开始极不配合,政委吩咐我用自己的经历打动她,在看到咱们八路军的部队纪律后,光子医生又目睹了咱们从晋西北挺进桑干河一带时沿路日军扫荡过的惨状,虽然没怎么表态,却开始为咱们的伤员进行伤口包扎和处理了。”陈文咧嘴一笑:“山田同志,我要给你请功,咱们去看看光子医生。”
大院里临时布置了个战地简易医疗所,几个伤员躺在担架上,光子正低着头在进行包扎,原来负责看押她的两个战士也在给其他伤员进行包扎。
“光子小姐”,陈文突然变得很有礼貌,“感谢你救护我们的伤员同志,我陈文给你敬礼了。”光子抬起头,看着陈文,一直不说话,这是她被俘以来第一次正视这个八路军特务连的传奇连长。
陈文这个硬汉也让她瞧得浑身不自在,自己也觉得奇怪,杀鬼子时可是眼睛眨也不眨,可这时就想避开眼前这个女战俘的眼光。“光子小姐,我和张政委研究过了,这里马上要进行一场恶战,连里决定派一个班的战士护送你和伤员暂时撤离。你们去晋察冀军区司令部那里,那里情况比我们这里更严酷,白求恩大夫的战地医院更需要医生。虽然你原来是日军医生,但我相信这几个月下来你的所见所闻会让你明白是谁挑动了这场战争。”
“陈连长”,光子突然用一口生涩的中国话开口了,陈文正吃惊之际,山田在边上忙说明这几个月光子医生在救护伤员时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中国话了。“虽然我还不大愿意接受被贵军俘虏的现实,但你们确实感动了我,我是军人,但我还是医生,我不走,留在这里继续救治伤员。”

张东这时赶了过来,耐心地向光子解释为何要她到白求恩战地医院的原因。光子听了半天,山田也在边上用日语解释给光子听。光子还在犹豫,陈文对门外大吼一声:“警卫班,进来,命令你们带足子弹,带上一挺捷克造机关枪,对了,还有干粮,归山田同志指挥,带上光子医生和伤员,现在就出发。”警卫班的班长站着不动:“连长,我们走了你的安全谁负责?”张东也在边上连说不妥,说是另安排人选。陈文吼道:“他娘的,老子福大命大,小鬼子的子弹还打不到我身上,警卫班执行命令。对了,把那门迫击炮也一起给我送到军区处。”
陈文紧急集合特务连,简要宣布了作战任务,由政委张东宣布这次作战纪律。要求全体战士带足干粮和水,趁夜色避开敌人的侦察飞机,在邵家庄前的狭长山沟两侧潜伏,严格要求不得暴露目标。
第二天拂晓,特务连已经全部部署在预先侦察过的阵地内,所有人都带着伪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条在山沟内弯弯曲曲的公路。陈文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心内有些焦虑,会不会旅部情报有误?
太阳升起来后,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声,陈文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架飞机,连机身上绘着的太阳旗也清晳可见。陈文大喜,知道今天有戏了,敌机来打前站了,小声命令部队一个个口头传令,不论敌机投弹还是扫射,宁可牺牲也不准暴露目标。果然,敌机在这段弯曲的山沟上空开始盘旋,盲目地扫射,五六个战士中弹牺牲了。
快晌午时,远处尘土飞扬,十余辆插着太阳旗的卡车出现了。每辆车上站着十几个日军,第三辆车上一群穿黄昵大衣军官装的尤其注目。进入伏击圈后,陈文发出了战斗命令,霎时间,特务连的轻重武器和手榴弹全都向鬼子军车招呼。车上的日军全部跳下来,一阵慌乱死伤几十个人后开始组织反击,一个身材高大胖胖的将官模样的倚托着一卡车挥舞着指挥刀命令日军用迫击炮攻击两侧山坡上的特务连阵地。陈文拿过边上牺牲了的战士的一支三八大盖,冷静地瞄准,日军那指挥官应声倒地。这下日军大乱,特务连趁机发出冲锋信号,一个个从山坡上跃向山沟公路,和日军展开了白刃战。日军早已无斗志,争相逃命,十几个日军逃脱了战场。陈文下令停止追击,打扫战场。
张东带着几个战士检查被击毙或被刺杀的日军军官,缴获了一批日军文件,摘下了日军军官佩戴的军刀。陈文则围着缴获的几门山炮和十几挺轻重机枪眉开眼笑。这时,负责配合阻击支援日军的718团派通讯员赶来,说明718团已经击退了来支援的日军,请特务连迅速打扫完战场后立即撤离,并派人把缴获的日军文件和军刀立即送往120师师部以作身份鉴别。
回到邵家庄休整了几日,陈文用缴获的三门山炮中的两门和几挺机关枪从719团团部死缠硬泡从团长那里换来了一个会操作山炮的战士和几匹战马,组建了炮兵班和通讯班。没几日,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员签署了对参战部队的嘉奖令,原来特务连邵家庄那一战,不光打掉了日军进攻晋察冀军区的嚣张气焰,还击毙了日军独立混成旅第二旅团旅团长常冈宽治少将及山畸少佐、龟森大尉等日军北面战线上的二十几个指挥官。120师师长贺龙和359旅旅长王震也分别嘉奖特务连,并批准特务连从719团独立出来,组成旅部直接指挥的359旅特务团,陈文任特务团团长,张东任团政委,其他营连级干部由特务团自行决定。
邵家庄伏击战后,敌人不得不收缩防线,晋西北第二次反围攻胜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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