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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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庄的清晨突然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新入伍的战士刚刚换上了八路军军装,正在李大用的带领下进行队列和刺杀训练。
陈文和张东面对面地坐在炕上,就着缴获的牛肉罐头大口地喝着酒。两人都有点醉熏熏了。张东一直逼陈文讲述这几日部队作战的具体情况,陈文不耐烦了:“老张,不就是杀了几个小鬼子么?你小子倒好,楞把老子整得象吹牛似的。”陈文贼忒兮兮地来了一句:“老陈啊,有这么痛快的战斗居然把我这个政委干晾在这里,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听说你在神池杀了池田,搞到了一把勃朗宁,德国货不错呀,拿出来让兄弟开开眼。”
陈文哈哈大笑,掏出勃朗宁惯在了炕桌上:“老张啊,我就晓得你这顿酒不安好意,看上了这好家伙了?奶奶的,没门,上次已经给了你一把佐官刀了,老子还心疼了好几天了,幸好这次池田这小子有钱人啊,不光有佐官刀,还有勃朗宁。这把枪老子谁也不给,旅长要我也不答应,就是贺师长来了,我也不肯送,关我禁闭也没用。当然啦,贺师长还不一定瞧得起这玩意呢。”转眼嘻嘻一笑,“老张啊,这把枪老子自己也舍不得用,留着给你嫂子。”张东一乐:“老陈,你小子什么时候娶的哪位大家闺秀啊?得了吧,少吹牛了。”陈文嘿嘿一笑:“老子以前在保定军校时,周边的大姑娘见了我就直套近乎,不过老子一个也没看上,等把小鬼子打出中国,老子热热闹闹地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娘们给你做嫂子,这枪就是小说中的定情信物。”
两人正神吹之际,赵排长喊了一声报告,不等回答径直冲了进来,拿起一碗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连长,政委,你们在这里乐着,可把我给忙坏了,那边大院中刚从战俘营中被解救的弟兄们吵着要见连长,要加入我们特务连。连长、政委,你们快去看看吧。”
大院中,二百多号人穿着不同的军服正闹个不停。陈文和张东走进大院,除了一部分伤员,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张东走到人群前,说明现在晋西北反围攻的战斗情况,部队要求机动性强,所以行动不便的伤员暂时不要参加特务连,待伤愈后再作商议,**是友军,原则上要求回到自己部队,别影响兄弟部队的关系,另外原八路军的同志迅速归队,回到自己部队,现在各部队正在参战,战斗消耗也特别大,极需要补充。一阵吵嚷之后,大家表示同意,除去五六十个伤员外,大部分了解清楚自己所在部队的大概位置后作好归队准备。余下七八十个**和八路军的战士因部队已经被打散无法联系外决定参加特务连。这样一来,特务连已经扩展到百多号人了,陈文随即要求部队分成三个排,一排长李大用,二排长赵亮,三排长孙长根,命令三个排长各自挑选战士并自己任命各班班长,要求新老战士搭配,保证各排班保持相应的战斗力。
特务连正在赵庄休整的时候,其他兄弟部队不断传来好消息,在主力围困住宁武城的同时,采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打退和歼灭了各路赶来支援的日军,宁武城的日军眼看待援无望,有弃城北撤至朔县的迹象。
特务连除了正常的训练外,由李排长带领部分战士也采取袭扰战术,进行小规模的战斗,寻机歼灭小股日伪军以补充由于特务连扩编而带来的武器弹药不足的问题。
几天以后,通讯兵传来我军已经收复宁武城的好消息,敌人残部正向朔县撤退,陈文心痒,命令部队在政委和三个排长带领下继续练兵,自己挑选十几个枪法好的老兵带上在神池城外伏击日军运输队时缴获的一门迫击炮追向宁武至朔县间的山丛中寻机歼敌,张东阻止不住,只能一方面派人向守卫神池的719团贺团长汇报请求接应,一方面吩咐三个排长加紧练兵,并由自己挑选几个老党员做好部队的宣传教育工作。

宁武以北神池东面方向,陈文带领十几个战士挑选好日军北撤必经之路上的有利地形,埋伏在小山坡后相机出击。
傍晚时分,大队日军沿着公路向北移动。陈文举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寻思带的十几号人如果出击,固然能打鬼子个措手不及,能杀了好多鬼子,但自己这十几号号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势必要全军覆没,这亏本的买卖咱们不干。正想下令悄悄撤退,突然转弯处出现了一辆日军的装甲车,车后边一个日军指挥官骑着一匹白马。
陈文回头道:“看见没?那骑大洋马的肯定是鬼子的大官,这下子咱那宝贝疙瘩可派上用场了,弟兄们谁会弄那玩意?”一个战士悄悄走到陈文身边:“报告连长,我原来在**那边是炮兵营的,让我来试试。”陈文回头看了一眼:“咱可只有一发炮弹,一直舍不得用,你给我瞄准了,能炸了鬼子那装甲车最好,最不济也得把那鬼子军官给干掉。”
那个战士趴下来,伸出手指测算距离,调整好诸元后放进了炮弹。轰的一声,炮弹落在了装甲车后,把那大洋马掀翻在地,日军军官倒在了地下,日军一阵大乱,陈文顾不得观察战果,命令所有战士趁鬼子没反应过来,迅速撤离战场。
回到赵庄时,政委张东正带着几个战士焦急等候在村口。
“老陈”,张东严肃地说,“你也太没组织纪律性了,团长决定给你记大过一次。”陈文嘿嘿一笑:“老张,你批评我接受了,团长给的处分我也接受了,下次不再犯了。咱趁乱发点小财那也是旅长特批的,不然哪会有今天这个象模象样的特务连啊?你我都得成了光杆司令。”
张东也乐了:“老陈,你小子打仗还真是块料,纪律问题以后自己注意,你也是老党员了,不用我这个政委整天盯着你念条令吧?”顿了一下:“老陈,今天被解救出来的伤员有四五个因为得不到医治死了,你得想个法子,我和山田去做那鬼子女军医的思想工作,可她死活就是不肯医治,还闹什么绝食。”
陈文火了,叫上张东和山田走到了关押女军医的小屋子里。陈文死盯着那女军医,那鬼子女军医正眼都不看陈文一眼。陈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军医理都不理,只是问道:“你就是那个带着几个土八路攻占了神池的?”旁边的山田赶紧翻译给陈文听,同时补充和张政委一起审讯时得知她叫光子。陈文骂骂咧咧地:“他娘的,小鬼子的武士道精神连女人都没放过,张政委说了这么多道理给她听都顽固不化,怪不得平型关战斗中连一个鬼子俘虏也没抓到。山田,你给她松绑,带上两个战士押着她看看我们伤兵的情况,同时让她到处转转看看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到处烧杀抢掠的惨状,把你自己的经历也跟她说说。”和张东走出大门时回头交待了一句:“咱八路军优待俘虏,更何况是个日本娘们,拿几听罐头来,给我好好招待好她。”
过了几天,侦察小队传来消息,原来给特务连炸伤的那个鬼子军官居然就是日军第十一联队的联队长千田。旅部和团部同时嘉奖了特务连全体战士,唯独连长陈文因没按团部要求休整率自出击,功过相抵,不予表彰。
至些,日军缩回了朔县一带,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晋西北收复七城第一次反围攻战役胜利结束。八路军120师根据中央指示,在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统一指挥下,继续扩大战果,发展并巩固晋西北解放区,359旅奉命向恒山挺进,进入桑干河两岸,开辟以浑源、广灵、灵丘、涞源为中心的北岳区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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