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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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会村特务团团部,营连级干部深夜正集中开会商议如何对付吉田大队。
大家七嘴八舌,群情激奋,吵嚷着要主动进攻河间城,消灭吉田,为牺牲的战友报仇雪恨。陈文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张东,转向身后的郭啸:“小郭,说说你的看法呢?”郭啸嘿嘿一笑:“团长,俺听你的,你说打就打,反正我是跟定团长了,一直盯在你身边的,团长要我冲锋我就冲。”陈文踹了一脚:“奶奶的,看看你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居然这么滑溜。”郭啸笑嘻嘻地说:“团长,俺只是你的警卫员,今天这会议我还是不插嘴的为好。”说完溜在了一边,给与会的倒水去了。
李大用、赵亮、王小牛三个营长争相请战,要求自己带的营充当突击队。
“老张,说说你的看法。”陈文扭转头看着张东。
张东呷了一口茶,站了起来:“同志们,大家积极请战的态度让我很感动。不过请大家想一想,河间城是日军的老巢,工事坚固,城内有日军一个联队,周边又有很多据点和碉堡,河间周边各城内还驻扎着大量的日军。如果我军贸然出击,勇气固然可嘉,除了逞匹夫之勇,还能得到什么?那只会给我们特务团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咱们特务团发展到今天可不容易啊,如果头脑发热那高兴的还是敌人,日军早就想找我们主力作战了。我考虑了一下,是不是我们主动放弃齐会,让吉田找不着我们,再实施我们擅长的运动战歼灭敌人。”
大家沉默了一会,都赞许地点头,觉得政委说的很有道理,毕竟是抗大出来的人,有水平。这时张东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毕竟团长负责军事,何况咱们这特务团团长素以智勇闻名。
陈文对着大家笑了笑,众人心里全都明白了,原来团长早就有了主意。陈文缓缓说道:“同志们要打吉田,团长我第一个就支持,但不能如此鲁莽地去打,那特务团就亏大了,咱们特务团新进发展壮大,战士的军事战斗素质远远及不上吉田大队的日军,那可是日军王牌中的王牌,而且我们的武器装备又不能和日军相提凭论,凭什么去碰那触霉头的事呀?政委的意思那是绝对没错的,以前我们就是一直这样打仗的。”
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团长也是想放弃齐会,避免跟吉田大队正面作战,正小声讨论间,陈文突然语调一变,高声吼道:“不过,咱特务团这次破例,就是要和吉田大队正面交锋。这倒不是我逞匹夫之勇,大家想想,这吉田大队如此骄狂,如果我们能打败甚至全歼吉田大队,这会冀中的不利抗日局面造成彻底的扭转,同时也提高了人民群众的抗日信心。**说了,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有一个初步的设想,请同志们讨论一下,如果大家赞同,就以团部的名义上报旅部和师部。”
陈文简短地说了他的战术方案,请大家讨论具体的作战计划,没多久,就达成一致。
不几天,师部和旅部共同下达了作战命令,批准了陈文提出的全歼吉田大队的作战方案。命令特务团按上报方案作好备战准备,同时命令120师其他各主力部队向齐会一线秘密靠拢,配合特务团攻打吉田大队和阻击其他地方的增援日军。
特务团加强了对各鬼子据点和碉堡的破袭战,一方面粉碎敌人的分割包围八路军各个击溃的战略意图,二是此长彼消,同时发展自己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以此来激怒心高气傲的吉田,迫其主动从河间出动攻击齐会,以便和其他兄弟部队配合歼灭这股日军。
不几日,一营侦察排排长赵泉回来报告,他带着几战士化妆混进了河间城,经过地方上的同志配合,初步摸清了吉田大队的情况:吉田大队是机械化部队,共有百余辆卡车,故行动速度很快,同时重武器除了各式轻机枪和重机枪外,还携带了两门山炮,二十余个掷弹筒(迫击炮),更可怕的是吉田大队还从沧县带了大量毒气弹。陈文听得直咽口水,这个眼馋啊让边上的郭啸一直忍不住偷笑。
陈文带着郭啸沿着齐会村好好转了几圈,发现这齐会村面积挺大,中间还有一条主街道。齐会南面有条小河,小河有两米多深,小河上仅一座石桥,其余三面全是无遮无档的平原。陈文判断日军会放弃从南面进攻,因为南面虽然地形比较复杂,但那条小河是天然屏障,日军不可能也没时间在此搭浮桥,因为架桥时那无疑会成了特务团的活靶子。其余三面日军进攻时虽全暴露在特务团的火力范围内,但日军的重武器可以压制特务团,所以双方在这点上至多算个平手,何况按照吉田的猖狂,肯定会利用武器装备和士兵作战能力的优势采取正面进攻。

回到团部,陈文命令通讯员把侦察结果火速汇报师指,请师指安排兄弟部队的协防和补给从南面实施。同时要求各个战斗单位备好装满水的水桶和布条,以防日军发射毒气弹攻击。再命令郭啸带上两个排,从敌人来路齐会的西面主攻方向掘两条地道。
这时,张东也笑眯眯地告诉陈文,师部已经安排了白求恩大夫的战地医疗队驻扎在齐会不远处,以便迅速及时地救治伤员。陈文听了大喜,要张东安排光子医生也撤离齐会去白求恩战地医院帮忙。
不多会,只见光子气呼呼地冲进了团部,张东紧紧跟在后面。
“陈团长,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仅是因为我光子是日本人吗?为什么要安排我去后方?别忘了,我现在是一名八路军战士,我要留在这里和你们并肩作战。”光子的中国话这时居然熟练到这程度了。
陈文看着光子,一本正经地说:“光子同志,你的任务就是在后方救治我们的伤员,那里也是你的战场。一旦开战,整个齐会村将会是一片火海,你一个女人在这地方不合适,服从命令!“
光子转而盯向张东:“张政委,你跟团长说说。白大夫都冒着生命危险把战地医院设在了齐会边上,我是特务团的医生,战争打响时这里的伤员更需要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我决定和特务团的战士一起战斗。”
张东想想光子说的也蛮有道理,就反过来劝告陈文把光子留下。陈文走到光子面前,凝视了一会,抓起光子的手,从腰间取下从池田手里缴获的勃朗宁手枪塞在光子手里,叮嘱光子多多保重。光子知道团长批准了,兴奋地对陈文来了个日式的鞠躬。
张东郑重地告诉光子,他很敬重光子同志的决定,等齐会战斗结束,他张东就是光子同志的入党介绍人。光子兴奋极了,自从参加反战同盟会以来,多次提出入党申请,只因她的特殊身份一直没有答复,如今有特务团的张政委推荐入党,她终于可以实现这个光荣的梦想了。
光子还在细细地把玩陈文送给她防身的这把精致的勃朗宁时,张东突然想起了什么,哈哈大笑,告诫光子要好好保管好这把具有特殊意义的手枪,还嘻皮笑脸地说虽然他这个政委管生活,团长管军事,但这把手枪虽然是武器,但团长也管不了,是他这个政委负责的。陈文一楞,思索片刻才想到了以前的玩笑话,满院子追着张东伸手要打。光子见这两个战斗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指挥官突然这么孩子气,满眼不解地看着两人在追逐嬉闹。
清明时分,冀中平原上仍是一片明媚的春光,丝毫不见“路上行人欲断魂”的阴雨天气,特务团的备战工作也已充分准备好了。
河间城内的日军司令部内,吉田早已经按奈不住特务团不断地在河间周边搞破袭并留名号的挑衅,请求宫畸联队长允许他立即出兵齐会消灭特务团。
齐会村特务团团部,一群在村口放哨的儿童团员押头一个人进来,说是抓住了一个汉奸。来人一见陈文和张东就跪了下来大呼冤枉,说自己是清明上坟经过齐会误被当成汉奸抓了起来。陈文盯着他看了一会,走过去满脸和气地搀扶他起来,连声表示歉意,说是这几天日军有可能进攻齐会,大家警惕性特别高,看他眉清目秀也不象坏人,请他进屋喝杯茶压压惊。等来人进屋时,陈文冲着郭啸耳语了几句,郭啸转身离去。
陈文正陪那人闲聊几句时,突然通讯员喊声报告,陈文问有什么事,通讯员大声报告说贺龙师长今天夜里要来齐会视察特务团的备战情况,另外718团正准备攻打一个鬼子据点,请特务团调一个营做协助攻击。
陈文随即命令通讯员集合全由战斗力强的老兵组成的一营,对那人说声抱歉失陪了,不迭声地对今天的误抓表示歉意,来人点头哈腰向陈团长告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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