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三十回 玄巧战拙侠少救人反生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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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屠友勇本料梅三娘绝应不下自己这一记狠劈,心内早已将其当了个死人,早将心思转去了莫邪宝剑之上。却不料,竟突又听得斜次里暴响起一个声音道:“刀下留人!”跟着,心思尚未及得回转,即又以眼角瞥得从旁里倏然射来一道黑影,其势甚迅,竟不知是哪方高人,免不得给唬了一跳!
好个屠友勇,身手端的不俗,一时虽不知来者何人、来人何意,心内却有仅是稍惊即定,并不如何着乱,立时间便有了应付之法。只见屠友勇刀势稍顿,猛提一口真气,霍然吐气开声,急将身躯一拧,竟于那空中毫无借力之所生生使了个“鹞子翻身”,后闪开半丈,只将眼内见得的人影让至到身前来,好教自己瞧个真切。同时间,为防受到那未知人物的偷袭,于闪退之时蓦然又再将鬼头钢刀当胸横扫而出,此一式即可伤敌又可防身,好不犀利。
再说云枫飘身掠来并发生相喝,本是希望能得将屠友勇唤住,使其停手便了,全没想真个与其放手对斗。竟不料,只因着救急心切,行动上却是稍显迅猛,竟真似是欲和人作斗一般。如此,自然引得那屠友勇误会。云枫先见屠友勇后翻了去,心内只道他是听懂了自己喝出的言语,这一下便是要停手罢斗,当下本待身形一得落定便再发言解释,殊不料,一番念头尚未转完,那面竟又无端斫来一柄大刀,着实将心一悸。好在云枫不是旁个庸手,到底是武林名宿张三丰的亲传弟子,到底又经遇过那许多了得的高手,应变能力已着实迅疾,虽那一刀来得也够突然、够猛烈,却还是难不倒他的。只见云枫虽因自身尚余前冲之势且又是跃在半空之中,身形转退不得,但却艺高人胆大,见那刀已将及胸腹,说话便要切体而过,骤然将气一吸,腰身紧命往后一仰、再弯,竟是凭空施了一记“铁板桥”,堪堪将那钢刀贴让过去。跟着,那于空中平仰着的身体再又一翻、一蜷,再看时,便已滚落在了地上,着地后,身形又继续催力向前方一个骨碌,与屠友勇离开了许些距离,这才翻身立起。
别瞧云枫最终还是落得颇有狼狈之象,但那番“空中铁板桥”却使得极其利索高绝,可并非是什么人都轻易使将得出来的,如此已实在难得。
远端静作观望的娉婷见得如此,也是暗暗于心内给情郎喝彩,并想道:枫哥的武功越发得精纯了,想来也都是亏得那次与洞庭前辈的邂逅呀!便是为着爱郎欢喜的同时,她心内也还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娉婷早先也是因见了屠友勇那一刀,而很生给云枫捏了把汗。
却还说屠友勇,虽然那一刀横扫乃多是出于自救,却也自知其中厉害,只道来人武功便是再高,也该吃个亏欠的,却不料眼前仅霎地一花,自己一刀便搠了个空,而至于来人面貌,更又是没能得瞧真切。如此,心内倒又再一惊,暗叫道:这人怎的如此了得,一刀竟砍他不着,不知是哪方高人,端的需要仔细应付!一时落定身形,忙将钢刀回摆胸前,谨防有变,接着,才抬目向着方才云枫翻滚去的方向寻望过去,倒是要看看竟是谁能从自己“夺命”一刀之下安然逃生。却不料,入眼处竟只是一名身着蒙古服饰的年轻小子,如此一来,倒是给唬住了,怔愣注视着人家,却不知该再如何了。
莫说是屠友勇,便是周遭一众匪兵也均是给方才云枫那番形同鬼蜮般的现身骇得瞠目结舌起来,料来这一众人等,确全未曾见过世上竟还有如云枫这等身手的高人。土匪本也就是一群山野莽夫,一干乌合之众,遂早先才会说以屠梅二人之身手,如何也都不似平常的土匪头领。
云枫见屠友勇不再发刀,便掸去一身灰土,稍向前行进了半步,抱拳道:“阁下且请住手罢!那位姐姐已经不济了,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说时,又是拿眼瞟了一下早先那梅三娘所处方向,一看之下,竟没了三娘身影,再一凝目细瞧,方知,那梅三娘竟已晕倒在了地下。
这边屠友勇也才省过神来,然他却是不管梅三娘如何,只是向着楚云枫道:“小子好身手!屠某佩服!只是,你与那梅三娘又是何干系,怎的要帮着她?”
云枫见问,便答应道:“在下与那大姐毫无关系,只是刚巧打此经过,见她被这位大哥逼得力竭劲穷,遂一时生了援助之心,才至得有方才喝止大哥你那一下举动。”然他这一番话方一说毕,便立时省到万分不妥,不禁暗叫声“糟糕”。远方的陈娉婷听了,也紧是于心内叫道:“傻子,如何能这么说话!”
屠友勇也是听觉出云枫话中之毛病,即是一“哼”,将胸一挺,说道:“刚巧经过?嘿嘿,小子,今日这全城上下都是因着我们这一番决斗而封门闭户了,你又怎会一个人溜达出来?哼,便是你胆大不怕死的,又怎会偏巧荡到这里来?这可不是平常人来得的地方哟!依我看,你别是另有目的罢?”说至最后一句时,不由自主地拿眼角霎了一下那莫邪剑之所在,见到宝剑还在,这才稍放了些心。
云枫听出对方意思,那是说自己此来也是为了那莫邪剑。心下想来,倒也确是如此,若非当初听说是因为莫邪剑才使黑龙赤鬼两帮约来此地争斗,他楚云枫也断还不会有那般多事,硬要来此观瞧两伙土匪的火并。心念如此,口上倒是不好做答了。云枫性格本就如此,耿直得紧,从来都是直去直来,不会绕些弯子,只要心事一被旁人猜中,立时便会语塞,表示默认。
屠友勇见了,又是一笑,说道:“小子,你那番鬼心眼子瞒不了我的,你若是不会武功,方才你那话兴许我便信了,然凭着你能躲过我方才那一下子,足以证明你不是一般角色,哼!本来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说此间有宝,无人来抢才怪,哈,今儿只来了你一个倒真是少了些了。”
云枫这下更是被说得口讷,心内虽想着自己确乎不是来此与他争宝的,无非只因着好奇,欲前来瞧瞧,但一时却又是想不出太好的言辞争辩,只能踯躅当场。
这边屠友勇又再发话道:“小子,本来如若是别个人来此与我争那剑,我是绝不会搭理他的,只教这些兄弟们伺候他便了,但方才一瞧你身手,嘿嘿,尚还够得与我一战,好罢,既然要来,那便快放马招呼罢,瞧瞧你能从我刀下走得几招?”
云枫见屠友勇竟又要开战,当下终于憋出话来,抢道:“哦,不不,这位大哥,在下真的不是想跟你争那莫邪剑,真的只是想要你放过那大姐!”
屠友勇听得哈哈大笑,叫道:“哼,不是,你若不是想与我争,又怎会知晓那剑的名字?哼,也罢,且不管是与不是,总之今日你入来此地,便轻易难离得去了。呀,看刀!”正说间,便是一个前探步,紧接一记“横扫千军”,矮身抡臂,使鬼头刀向着云枫拦腰斩去。
云枫不料对方说杀便杀,并不多作道理,当真不枉了他那名字“徒有勇”。如此,云枫也再无暇他顾,只得是硬着头皮接下此战。要知,云枫却是毫不惧怕屠友勇,先时一番礼让,无非是不想多生事端。想来连泰山仇行空都还要对其忌惮三分,一个屠友勇又能奈他如何?况那屠友勇也早已与梅三娘先自战斗了那许久,此番就是还有气力,也断乎胜不过云枫的。当下,云枫二话不说,见对方一刀搠至,便是一声高啸,骤一提劲,将身形直拔而起,于空中时,伸单足在屠友勇那刀的宽厚背脊上借力一点,便又再斜弹了开去,只一霎间便掠过屠友勇顶门,落定至其身后。
屠友勇见了,好生气恼,叫道:“你小子自觉了得么?再闪一刀看看!”说间,也不见其身躯如何转动,只是那提刀手臂向着内里一个回旋,那刀便掉转了头来,又再斫向云枫,然这一次,却是不敢再有所怠慢,直是用出了全身功力,施展起自家刀法中之精华。
其实,方才云枫的那一个掠闪,看来虽是轻巧至极,但也不过只是因着屠友勇方一上手间并未及施出全力,且又是久战之后,出刀速度不免赶不及早前。不然,云枫武功就是再比屠友勇高强,却也还不至于敢对他犀利一刀如此等闲看待的地步。
旁不多言,只说云枫见得屠友勇这一下像是动用了真功夫,自然再不敢含糊,玄功默运,足踩七星,先是趋避开屠友勇那回身一刀,而后紧忙又赶在其一刀方竭而未及连续出后手之时,倏然一个虚垫步,进回到屠友勇身前,一个太极拳的“斜身靠”,发巧力将之震退开去。屠友勇无端吃了个亏,心内更是火起,却并未细忖对手那妙绝的一靠竟是如何使来的,只是将气一调,再次运注刀上,一式“鲲鹏展翅”,将大刀旋舞着,便向云枫兜头罩去。云枫得见,叫声“来得好”,急将身形一矮,赶在迎头那刀将及顶门之时,也不知踩了如何一个步法,竟奇巧地滑去了对手身外反手之处,跟着,招式不变,还仍是“斜身靠”,“砰”地一下,又再将屠友勇冲退了半步。屠友勇暗诧道:这什么鬼招法?但却仍旧不去多想,将刀一抡,猛地幻起数片宽大的刀花,高叫道:“呀,老子绞死你这厮!”说着便再行逼上。云枫见这番屠友勇发了狂狠,便不敢再如方才一般照猫画虎地施“靠”还击,于是,足下倒踩七星,先避过对手刀之锋芒处,待拉开些许距离能得将那旋幻着的刀影瞧得真切后,这才又闪身蹿入,觑准钢刀的真实所在,侧身一让,使之贴身滑开,跟着右臂倏地搭上对手提刀手腕,引着对手出刀所剩余力向旁里一带,继而,屠友勇便又一次冲跌了开去。只是,这屠友勇打起架来却如何也不知用脑,吃了瘪也不想原因,几番被对手奇怪诡绝地“招呼”出去,却终是不悟,仍自还是要奋力扑杀,真个是位呆霸王!

如此,屠友勇一发狠杀来,云枫便以太极反打,不单毫不损耗自家气力,反还能教对手越战越累。待得拆将了二十几招以后,那一个屠友勇竟已是气喘吁吁起来,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饶他累得如此,却都始终沾不到云枫半片衣襟,精疲力竭之余,还被气了个七窍生烟。一时,那屠友勇见凭自己之力,竟半日战不下一个年轻小子,早已愤得似头公牛一般,心一发狠,竟再不管什么身法招式,只是提刀胡乱劈砍起来,浑没了一丝章法。这一来,云枫则更是不惧,轻易闪躲开两刀,见准一个空当,便猱身闪入,先是以右足将屠友勇立足腿腿弯别住,教其动弹不得,紧而一个双掌齐发的“捋挤按”绵软地袭向屠友勇胸口,莫瞧这一按施来竟似不着任何力量,但在那双掌方抵上胸间之刻,猛地又大吐掌力,因着云枫手掌已经与屠友勇胸膛相抵触,遂并不会再拍伤屠友勇,只会借着这么一股大力将之推得弹飞开去。
果然,只听得一声闷哼,再看时,那屠友勇便似一只断线风筝般,向后倒掠了开去,于空中,手下一松,将自家鬼头大刀脱丢了开去。
云枫见了,即又腾身追去,探手接刀,待屠友勇无力坠落地下之时,他也已提刀落定。这后,将刀反握,含笑踱步上前,捧着刀,向刚自从地上爬将起来的屠友勇施礼道:“啊,屠大哥可有伤到?方才多有得罪,望莫见怪。哈,还你宝刀。”说着,便又再将鬼头刀向前呈递了一下。这些在云枫自己做来及旁人看了,倒都是礼貌客气,并不失体统,然在屠友勇见来,却总觉人家是在有意挤兑自己。当下,屠友勇便一边接下大刀一边气哼道:“好哇,你少侠武功很生得了,哼,我屠某人不是对手。嘿嘿,但今番你我并非比武考较,若想凭此便带走宝剑那还是绝无可能的!”说着,急将手中钢刀朝天一扬,高叫道:“来啊,兄弟们,并肩子上!今日非要将这臭小子留下这里不可!”一听这话,莫说是楚云枫,便是隐身着的陈娉婷也直是连连叫糟,暗道:哎哟,我怎的竟没想到这点,他们如何也还是一群土匪,这土匪又如何会与人讲论道理!一时颇为悔恨当初硬要教爱郎前去插那一手。
一时间,黑龙寨众匪齐都呼喝开来,各个都是立在马上抡晃着手中朴刀,慢慢策马向云枫这面围来。云枫见得,暗暗叫苦,心内又好气又好笑,暗骂道:你个屠友勇,当真是让宝贝迷了心窍,哪个说过要与你争那莫邪剑了,真是混人一个!然也自知此番便是发言解述,人家也断乎不信的,当下只得将心一横,暗道:哼,楚某今日便会会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倒也好替此城中受尔等欺压的百姓们消口恶气。想他连蒙古兵马围阵的那般浩大阵仗都是见识了,又如何还会怵怕这些匪兵,只是却也自知匪兵实不比蒙兵,这些人多少也都有些微武功在身,最不济,也是一个能顶得四五个村夫的,遂于暗中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一晌,一众黑龙寨土匪已将云枫合围至当间,再无一丝空隙可供其脱逃出去,各个面目狰狞,说话便要一齐发难。
便于此时,蓦地里听得一声娇喝:“住手,都与老娘退下!”
众人闻声,不觉都是回头,入眼处,只见是一红衣妇人,却不是方才那梅三娘是谁!原来她早已被自家手下弟兄救醒了过来,又趁着屠友勇与楚云枫二个缠斗的工夫,暗自运气一番,调理了过来,此刻已是能自如行动。
只见梅三娘凝立那方,一手中除了仍还缠绕着随身的银丝鞭,而另一手中却又再多了一物,一时,又再迎向众人将那物高举起来。众人细看下,那不正是莫邪剑!
见得此间,最为急恼的便是屠友勇,只听之高叫道:“梅三娘,你要怎的?怎么你还拿着那剑不放?你难道忘了你已经将它输与我了么!那剑现下是我的!还不快与我拿来!”
梅三娘望着屠友勇,眼中似乎闪过一屡悲凄之色,抑或是无奈,但仅稍显即隐,继而便只是扬眉道:“哼,你的?不错,我是输你了,但你却又输给了那位少侠!屠友勇,你难道忘了,起先可是你提出的要以武功高下决定宝物归属!”她乃是因着听闻属下人告知,是楚云枫及时救了她一命的,因此心存感激,且又再见得其人武功了得,确实比之她与屠友勇更当得此剑之主,遂才会想到将剑让与云枫拿去,只觉得这才真是不辜负了一件至宝。
然屠友勇却如何甘心,驳道:“哼,当初约定的只是你我二人,并不将这小子算计在内,他只是个横里杀出来的愣头青罢了!”
三娘道:“哼,是么?屠友勇,你当初约定之时可是没曾说过不许旁人也来争夺此剑罢!”
屠友勇听了一怔,自思确是如此,但这也只因那时万没想到后来竟会无端多出个楚云枫来,遂才会决定与梅三娘单打独斗,若是早知此事还会生出旁枝,如何也不会犯这个“傻”的。忽而又再思念及云枫,便越想越觉着他的出现大有些蹊跷,心道:那小子早不到晚不到,怎的偏巧赶在我将要败下三娘之时方才现身,莫不会是那婆娘请来的帮手罢!继而再又想到梅三娘此番竟要将宝剑让与他人,更是极其反常。如此,便即确定了心内一番猜度。当下便梗着脖子道:“梅三娘,哼,你莫要与我耍这些伎俩,你真道我什么也不知么?哼,这小子定是你请来帮衬的,想你胜我不得,却是叫了来个小白脸,哈哈哈,你羞也不羞!”自他一经认定云枫定是与梅三娘一路的,心内便不知怎的,竟着实恼怒,一时口没遮拦,居然发了些有失体统的话。
梅三娘哪里听不出那话中意思,登时胀红着脸叫道:“呸,你个断舌头的,老娘我哪里……啊,我用得着请人助战么!输便是输,我输得起,倒不似有些人!哼!”
“你……哎呀呀,”屠友勇见一句话竟有被人家给掖了回来,直气得面红耳赤,叫道:“你个臭娘儿们,你、你……哼!”一时竟是再接不出后话来。
云枫见此,心道:我还是休要再与他二人缠杂不清了,尽快脱身去罢!当下便即插言道:“哦,二位,在下真的没有欲与二位抢剑的意思,至于方才出手,也都只是见于无奈,请你两位别再误会了,你们争你们的宝,莫将在下牵扯其中,在下这便去了。”想他话中那无奈之说实是含有双意,一则便是指与屠友勇对斗乃是被其逼不得已,二则也是说他自己先时出手搭救梅三娘也是为爱侣娉婷所迫,只是后面意思,除娉婷一个,旁人却委实不能晓得。
一时,云枫竟真的便抱拳欲去。屠友勇见了,暗疑道:他小子这又是弄的什么玄虚,难道他竟真个不是三娘找来的么?哼,且看他是否真个离去!当下也并不搭言,只冷眼睃着云枫。然那方的梅三娘却是颇有不舍之意,连忙叫道:“少侠且慢!”见云枫停住,便即接道:“三娘蒙少侠搭救,尚未及得感激,你怎的便即要走?”
云枫忙道:“哈,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位姐姐你就不要悬记于心了。另外,在下真个没有与你二人捣乱之意,那剑的归属,究竟与我无干。遂这便告辞去了,后会有期罢!”说着,转身便行,他真是恨得紧快远离此是非之地才好,而至于那莫邪剑,虽然心内也极其想要探个究竟,却也只得留待以后再说了。
那面三娘却又再将云枫唤住,道:“少侠,且再留步。你既执意要去,三娘我也自无强留之意,只是你有恩于我,且不管在你看来是否足以挂齿,但在我总是大恩大德了。三娘我也是行走江湖之人,也还知晓‘点滴泉报’的道理,况且我也从不愿有亏于人,你若想我过得心内舒坦,便与我留个大名,日后我也好寻你报答。”
云枫见梅三娘说得恳切,倒是不好再作推辞,心道:不想她一介女流之辈竟也是个热血之人,也罢,便告诉了她又何妨,报不报在她,便是报,也还需先找到我再说,哈,我此番一去,远至中原,她又如何那么容易便寻到我来?当下便颔首一笑,略一抱拳道:“哦,既这样,那在下便说了罢,只是贱名并不足以挂齿,说出来,咱们彼此相认个朋友倒也无妨。在下姓楚,名唤云枫。”
“什么,你是楚云枫!”屠梅二人闻言竟然同时一个惊呼。
云枫是万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名字竟是把人家给唬到了,且也更是思想不通这又是如何的一番道理。
只听梅三娘又再追问道:“少侠便是武当张真人的关门弟子楚云枫么?”
这番,云枫则更加纳罕起来,料想不到,人家竟连自己出身来历都是清楚,心道:我方才并未说及这些呀,她是如何得知的?面上虽茫然,口中却还是轻应了一声:“是,便是。”
方及此刻,那屠梅二人竟是双双唤着一众部下落马下来合身跪拜下去,口中并道:“参见楚盟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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