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尘落定、黑猫授首老财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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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快要着地时还是头下脚上,只见他双掌在地上一撑、一弹,跃出丈外。两臂疼痛欲裂,可是总算没有与地面亲密接触,否则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轰……”屋子里一阵劲风鼓荡,溅起的碎石土灰砸得墙壁桌几“劈里啪啦”。云飞扬将身法运到极限,还是没能躲得过这种范围攻击。看着自己刚才双手点过的地方竟然变成一个大坑,边缘还有袅袅的青烟,云飞扬心中一沉。
气劲外放还能有这么强的破坏力,好强!比那个武阳强了不止一倍。遇到这种劲敌,云飞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黑猫道人摆了摆袖子,桀桀狞笑,“小子,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自来投。啧啧,身手不错,正好杀了炼尸,桀桀……玄礼兄先歇着吧,这个小子就交给我好了。”
手握剑柄正欲拔剑的青衣人应了声,回到墙边站着。他的位置选的巧到极点:身后是桌子底下的王老财,右手边正是房间唯一的出口——大门,不过现在的出口又多了个屋顶。
看到青衣人一副壁上观的模样,云飞扬心中舒了口气。一个都应付不过来,更甭提两个。虽然青衣人没有显露实力,但是想来也不会太差,他不插手,自己也能用速度同这个黑猫周旋一二,说不定还能趁隙逃离。
匕首紧握,上身微俯,云飞扬如同一个蓄势待发的猎豹般,紧紧盯着黑猫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闪避奔逃。
黑猫两手互握,分开时,掌中光芒闪烁。压力扑面而来,云飞扬只感到身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压力这才减轻了些。看着黑猫那如同仙临凡间的模样,云飞扬心里也打起了鼓。
一旁的青衣人看着黑猫,双瞳紧缩了下,手也不自禁地搭到了剑柄上,虽想拔剑,却还是克制了自己心中的冲动。
王老财见到黑猫发威,觉得自己的胆气壮了起来,又有青衣人玄礼护在身前,他便小心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旺财!怎么还没过来?你作死啊你!”王老财刚站起来就朝门外大吼,威风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才的胆小懦弱。
“来了!来了!”王老财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回应,听声音就是那位张总管,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名字竟然叫“旺财”,与他主人的名字“有财”倒挺般配。
这张旺财总管心里很是窝火,正**着的时候被打断,任谁也不会心平气和,更倒霉的是一连两次。这才爽到一半就听到主人呼唤,旺财不敢耽误,立刻披着衣服出门了。直着腰的话衣服会被顶出一个不雅的帐篷,只好弯着腰小跑赶路,那种别扭的感觉让他好几次摔倒。张总管心里暗叹:主子吃的药就是好啊!
才到门口,却听王老财说:“旺财,你去把旺福、旺禄它们牵来。”郁闷的张总管只好扭头折回去。路上,张总管不断的腹诽王老财起名字的水平,竟然把那几条狗的名字起得跟自己差不多。
前面传来雷鸣般的犬吠声,吓得张总管一个哆嗦。他叫醒了正在睡觉的狗倌,“你,看什么看,就是说的你。快去把狗牵来,主人要看!”
就这样,两人两狗在黑夜里奔跑着。快要跑到那间屋子时,见到那些护院举着火把、点着灯笼把那儿围了个密不透风。两只狗见到强光很是不适应,呜呜地低吼着,凶暴的光芒在它们严重闪烁着。而周围的人一见到这两只牛犊子大小的獒犬就胆战心惊,都是躲得老远老远。
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张总管喝道:“你愣着干什么,主人在里面呐,还不赶紧放狗?”
那狗倌一听,赶紧松掉狗颈间的锁链,打了个呼哨,伸手指向屋里,两只獒犬便“呜呜”的冲了进去。
黑猫道人十指连弹,每一弹都在身前凝起一个血红色的光点,光点衔接成一道道“血丝,交织出一片片光幕,瞬息便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刺目光球。那光球表面氤氲朦胧,内里血水翻腾,诡异之极。“魔灵血光!”黑猫一声大喝,右手一挥,那个光球如若离弦之箭,势若奔雷却悄无声息,更是诡异。
全神贯注的云飞扬只觉四周变得寂静起来,心中空灵无物,眼里只有那个光球。云飞扬觉得那个光球速度缓缓慢了下来,慢得自己能轻轻跃起,毫厘只差躲了过去。
“轰隆!”身后的墙被这一下撞了个大洞,夜风吹过,送来丝丝凉意,更携来一股刺鼻的血腥。闻着这浓烈的血腥味,云飞扬不禁皱起眉头,更是小心谨慎的腾挪跳跃,身影变得飘忽不定。玄礼也闻到了那血腥气,眼中寒芒闪烁,闷闷地哼了一声,低声嘟囔道:“邪魔外道!”
“呜呜……”两只獒犬刚一进屋就看见门口的王老财,立刻收起呲牙咧嘴的狗脸,摇头摆尾地低声呜鸣。可是,王老财却变得呲牙咧嘴了,他手指云飞扬,大吼一声“上!”两只獒犬齐身窜出,凶狠的扑了上去。
看见王老财放狗咬人,云飞扬心里一颤:乖乖,这就是王老财那两个雪山来的“獒”啊!怎么比牛犊子还大!要是被它们咬到,不死也得半条命啊!我躲,我躲……
旁边观战的玄礼心说:黑猫高傲的很,连我都不让帮忙,你却弄了两条狗上去,真是……果然,黑猫看到两只狗加入战团,冷哼了一下,却没有说么,两手同时扬起,散发出更浓郁的红光。
一个个“魔灵血光”朝云飞扬砸去,却被他轻巧的躲过。云飞扬躲过第一个“魔灵血光”时发现,只要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在一个物体上,就感到这个物体移动速度变慢了似的。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魔灵血光”。
“嗷唔……”“嗷唔……”两只獒犬扑咬上来,两张大嘴闭合时,牙齿磕碰发出的声音让云飞扬额上冷汗直流。
既要躲避“魔灵血光”,又要小心“犬齿狗爪”,云飞扬一个疏忽,被獒犬咬住了衣服的下摆。黑猫趁机扔出一个“魔灵血光”,云飞扬却动弹不得,大急之下,猛一使劲,“刺啦”一声响,竟然把衣服挣破了。
“砰”一声,那血红色的光球砸到了獒犬头上。“嗤嗤……”声起,那只倒霉的獒犬还没来得及哀鸣,脑袋就被“魔灵血光”化成了血水。
“噗通!”犬尸砸到了地上,那沉重的声音同时在王老财心中响起。眼角抽搐了一下,王老财怒声道:“黑猫!你,你,你……你在干什么?那可是我的宝贝疙瘩!你给我小心点。”
黑猫一声冷哼,却一个光球砸到了幸存的那只獒犬腰上。那只可怜的獒犬惨声狂吠,如同地府鬼哭的叫声在这深夜里特别吓人。至少,屋外已经有人跌坐在了地上,还浑身筛糠一样乱抖,还能站着的也都没命的散开去,不敢再走近这间恐怖的屋子。凄厉的嚎叫在这长安城寂静的夜空中传播、扩散、回荡……
王老财看着心肝宝贝望向自己的渴求目光,心里瞬间就被怒火填满。当断成两截的犬身渐渐平息抽搐时,王老财目眦欲裂。刚要质问黑猫,却听他说:“我一个人出手还收拾不了他吗?你还派两条狗出来。我何时需要畜生帮忙了?”
听着黑猫这不咸不淡又一语双关的回答,本就怒火攻心的王老财竟被噎得喷血一尺高,吐完血后,王老财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上。
玄礼仍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往后退了退,把王老财挡在身后。
云飞扬看着地上被“枭首”、“腰斩”的犬尸,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本以为这些光球只是砸到东西会爆炸,却没想是沾到即死、碰到立亡。“难道这就是法术吗?好强!要是我能把《地龙神行腿》练成就好了,可惜……难道我今天要归位了吗?”
“小子能在我手下撑这么长时间,真是好样的!现在,你有资格向我说出你的名字了。”黑猫语气中透着凌人的傲意,可是他有骄傲的本钱。哪怕他是修道界不入流的小鱼小虾,可是依然能在凡间兴风作浪。
云飞扬不想弱了自己的气势,刚要报出家门,却忽然想到:自己的师傅还在长安,如果被他们查到自己的来路,一定会对师傅不利的,不行!不能说。
可若是不说,好像自己怕了他似的,怎么办呢?眼珠子一转,云飞扬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只见他将武阳的那块金牌高高举起,朗声说道:“我乃宫廷禁卫,奉统领武阳大人之命来此调查,尔等袭击朝廷命官,罪无可恕,还不快快跪下求饶!”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唬得黑猫一愣一愣的,捏着法诀的双手也停了下来,显然正在犹豫。玄礼目光扫到云飞扬手中的金牌时,瞳孔缩了缩,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缓缓出鞘。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而王老财依旧昏迷不醒,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机会!”看到黑猫走神,云飞扬心中暗喜。丹田真气鼓荡,通达四肢百骸,似乎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压住想要长啸一声的冲动,脚尖一点便向黑猫冲去,匕首剑气吞吐,身后残影拖曳。近了,更近了……
作为一个高手,灵觉是不可少的。黑猫虽然在修道界不入流,可是放到凡间也算是高手了,自然能感到危机临身。当他回过神时,云飞扬的匕首已经近在咫尺。心里大骇,高声喊道:“万血灵衣”。
“叮”一声清响,云飞扬郁闷的发现,自己的匕首插到了一层血色光幕上,全力催动仍然难以寸进。看到那如同血液般粘稠的光幕,闻着那刺鼻的血腥,云飞扬不禁想起两只獒犬凄惨的死法。畏惧之下,赶紧向后跳跃,拉开了距离。
黑猫心里暗喜自己的法宝挡住了攻击,可是随即大惊失色,赶紧蹲下身子。
“嗖!”一阵风从头上掠过,那是云飞扬匕首上吞吐的剑气。黑猫的法宝挡住了有实质的匕首,却对没有实体的剑气无奈。
锋锐的剑气划过,断发纷扬。黑猫觉得头皮一阵剧痛,用手一摸才知道被划破了头皮。险些丧命的黑猫怒极如狂,“嘿!好小子,你扮猪吃老虎啊!老子竟然险些栽到你那儿。好!好!好!”
黑猫连说了三个好,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屈指一弹,一道红光钻进地上的犬尸,原本在缓缓渗血的犬尸竟然停止了流血,还缓缓的将地上的血液吸了回去。两只破碎的犬尸如同被不知名的力量支配着,犬尸里竟然还传出了的心脏跳动声。接着,犬尸竟然站了起来,无声地咆哮者,一股怨愤之气弥漫开来。
这诡异至极的一幕超出了云飞扬的理解和想象,竟然被吓呆了。
“小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被打碎帽子的黑猫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脸部干瘪、面目苍老、深深的皱纹层层堆叠,几道疤痕从右眉角拉到左嘴角,更添此人狰狞之色。再配上他那丧心病狂的小容,就如同九幽地府的厉鬼一般。
“你没有机会了!看剑!”一直作壁上观的玄礼竟然高高跃起,如同展翅雄鹰般矫健。
剑出,秋水般的剑光却闪烁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剑落,喷泉似的血光托起一颗令人作呕的头颅。
只是一剑,匹练般的残影还没消散,黑猫已经身首异处。
只是一剑,喷泉似的血柱还没落下,两只犬尸轰然倒地。
青衣人玄礼剑法精妙,剑意圆融,这一剑角度刁钻,时机狠辣,黑猫又在全心对付云飞扬,没想到“自己人”背后偷袭。猝不及防之下,“万血灵衣”如同破布烂絮般,一捅即破,黑猫本人也被玄礼一剑削首。
云飞扬心下大定,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窝里反,可是,小命总算还在,能活一时是一时吧。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地上的断首竟然开口讲话,骇得云飞扬连连后退。
轻甩长剑,血珠滚落,竟然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宝剑。玄礼收剑回鞘,对于死人说话丝毫不吃惊,只听他冷冷的说:“十年前,长安成失踪小孩一百二十七个;九年前,长安城失踪小孩一百五十六个;八年前……去年,长安失踪一百九十一个小孩;而今年,也许长安城要失踪一百个小孩吧。哼!老夫调查此事整整十年,终于查到了你这个败类!现在,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了吧。”
“我每年只是用一百个童男童女祭炼法宝,其他的,不是我……”黑猫语气越来越弱,却又陡然提高,“你们都会死的,血魔宗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不会……”黑猫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一阵黑烟飘起,又消散,黑猫终于死得不能再死。
玄礼转过身,向云飞扬问道:“你是武阳的人?”云飞扬一挺腰板,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了声是,玄礼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把这儿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能跑!”
“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
“你先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玄礼丢下这句话便出去了,只剩下一头雾水的云飞扬。
看到还在地上打呼的王老财,云飞扬脸色一冷。走过去,匕首一下子扎进王老财大腿中。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王老财终于醒来。
“王老财,你是不是叫王有财?”刚醒来的的王老财大喊着黑猫道长,玄礼兄,根本不把云飞扬当回事儿。
云飞扬也不在意,只是“好心”的为王老财指了下方向。王老财先是看到自己两只心肝宝贝的尸身,心里难过不已,随后他就看到了身首异处的黑猫,不禁心中狂跳。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王老财瞬间就崩溃了。
“大爷,你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啊?我都给你,你别杀我,别杀我啊!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啊。”王老财泪涕齐下,那个模样真是可怜呀。
云飞扬一想起他说要一百童男童女时冷酷无情的模样心里就无名火起。冷冷的说:“我问你,飞天鼠你可认识?”
只是一句话,王老财原本还算红润的胖脸血色尽褪,眼中满是惊恐,“你、你、你、你是谁?”
云飞扬也不说话,只是掏出飞天鼠的信物——扳指。王老财看见之后,很干脆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又是一声惨叫,王老财再次痛醒。“我问你,飞天鼠留下的东西在哪里?快说,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云飞扬脸一板,扬了扬手中的匕首,吓得王老财脸上肥肉乱颤。
“我说,我说!主人当年留下了很多宝贝,都放在这儿让我看管。主人他十几年没来,我没钱吃饭,就偷偷把那些东西卖了点买饭吃;后来,主人还不来,我又卖了一些买了房子;主人还不回来,我怕坐吃山空,就……就……就把宝贝都卖光了,有了本钱做买卖,也挣了这个家底儿。钱我都在库房里,你都拿去吧。”王老财往地上一跪,连连磕头,“我只求你,求你别让主人杀我啊,我也是没饭吃才卖东西的啊。我对主人还是忠心耿耿的啊……”
云飞扬咂舌不已:这王老财究竟卖掉多少东西才有了今天的家底儿啊?不禁问道:“你把东西都卖光了?”
王老财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有卖完啊,还有一个铁箱子,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怕卖亏本了,没敢卖啊。我没卖完啊!”说道铁箱子,王老财这才想起自己中了“子午腐神香”,现在黑猫死了,自己岂不是没救了吗。要死了,还是没跑得了啊……
“报应……报应……报应啊……”看着已经变傻了的王老财,云飞扬心里也有点不忍。这个家伙是坏透了,可他当初也是饿得没饭吃才……他能守着金山穷到没饭吃,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也许是他后来没把持住,在物欲里越陷越深吧。
“唉!可怜的人啊,原本要亲手杀你,现在又有点不忍心了。反正你也活不过子时了,还是算了吧。”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云飞扬几个纵身跃上墙头,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嗯?人呢?”来迟一步的玄礼看着空无一人(死了的不是人,活着的不算人)的房间,不禁疑惑。
“师傅,您说的谁?那个傻子吗?”一个少年出现在玄礼身后,正是云飞扬遇到的禁军统领武阳。武阳看着王老财那痴呆样儿,紧紧地皱着眉头,心里暗想:这就是长安首富,一个傻子?
“你的人啊!不是你派的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玄礼回身问道,他清清楚楚记得那个小子报的名号,也看出那块金牌绝对是货真价实。
“师傅,徒儿是接到消息说此有处骚乱才带人过来的。并没有派什么人先一步到达。”
“把你的腰牌拿出来,给我看看。”
“好的!”武阳探手向腰间摸去,却什么也没有碰到,这才猛然醒悟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帛卷递给玄礼,“师傅,这是今天宫廷画师画的画像,你看你遇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玄礼接过,仔细看了看:“是他没错,他是谁?既然不是你的手下,又怎么会有你的腰牌?”
武阳面色通红的把说了下。玄礼大笑着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武阳,你要努力了。”
“是,师傅!”
PS:彻夜未眠,终于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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