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为难夏然赠玉笛 巧用计天韵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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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空总是蓝得那般沉静悠远,夕阳那抹醉人的红染透了半边天空。
天韵一身淡蓝色的风衣,站在若叶龙威卫总营那一群群来来往往蓄势待发的将士们之间,只感觉他们盔甲上反射出来的阳光亮得刺眼,让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打着呵欠。
“你的身份已经恢复,官牒拿好。”
天韵回头,看见清扬和夏然站在她的身后。清扬还是穿着天韵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袭黑色风衣,高高的紫色立领,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英姿飒爽之中透出股女性特有的柔和与美丽,不露锋芒却透着股淡定平和的力量。天韵望着望着就微微叹气:她只要一换男装就立马变成一个足以乱真的假小子,而清扬的这种打扮却有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美丽。
清扬正在对夏然说话,两个人的笑容都很自然:“从现在开始,夏大将军又可以统帅你的千军万马了。”
夏然接过官牒,深深地点一点头,说:“谢谢你。”
天韵打量着夏然:他穿着一身闪亮的铠甲,样子看起来帅气而英武,却不知为什么让她有些心生畏惧,这大概就是将军世家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吧。她微微吐吐舌头,目光瞟向蔚蓝的天空。
今天晚上,水云港就要上演那场神秘的交易,可是清扬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慌张。她是把谦非那个令人头疼的计划给忘了,还是她已经找到了把天韵和夏然拴在若叶的锦囊妙计?
天韵偷眼瞥一眼清扬,她的笑容镇定而美丽,留意到天韵的目光,她甚至还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这让天韵反倒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她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把手背到脑后,漫不经心地盘着自己的发辫。
“欧阳小姐。”
天韵吃了一惊,急忙回头,见谦非一身戎装,正站在她身后。与夏然那种令人生畏的英武不同,谦非的笑容谦和而温暖,眉宇间透着股灵气与书卷气,他正微笑着冲她行礼,一举一动都显得亲切而自然。
天韵急忙还礼,微笑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在若叶湖不小心激怒谦非之后,她再见谦非总有些小心翼翼,害怕一不留神再次把他压抑在平和表面下的怒火给激发出来。
谦非站直身子,有礼貌地冲她微笑,压低声音说:“欧阳小姐,注意您的头发。”
“我的头发?”天韵眨眨眼睛,把手伸到脑后去摸,脸不由得“腾”地变得微红:的确,刚刚心烦意乱中盘起的发辫居然已经散下大半,正以极其令人尴尬的姿势在她的脑后摇摇欲坠。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发辫盘好,一边冲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谦非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一阵鼓声过后,天韵站在整齐的兵阵旁边看清扬点将,禁不住微微地扬起眉毛,赞叹之情溢于言表:清扬的沉稳和干练实在非常人所及,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言语间透出的那股威严,几乎让人无法抗拒。
点将完毕,龙威卫众军便要浩浩荡荡地开拔,天韵瞥一眼台上从容不迫的清扬,心下直犯嘀咕:她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难道就让我们这样走掉?
突然,一位将士飞快地穿过即将开拔的人群,奔到正要离开的清扬和夏然身边,冲他们耳语几句,天韵远远瞥见夏然的脸色陡然一变,就跟了清扬走进附近的一顶帐中……
看来,你们的计划就要开始了!天韵瞥了已经率领着众军走出营外的谦非一眼,扬起眉毛,明亮的眸中带点小小的不服与挑衅,快速地冲进夏然他们所在的军帐……
帐内
“什么?!你妈快要病死了??”天韵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老夫人那身体硬朗得实在没得说,当年夏然向她求婚的时候还亲自到欧阳府走了十好几趟,唠叨得她耳朵都起了茧子。
报信的将士点头,满脸严肃地说:“奉叶将军之命,这几天小的们一直都在暗中注视夏将军府上的动静,就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夏老夫人思儿心切抑郁成疾的消息。”
夏然“腾”一下站起来,眼底闪着少有的焦灼:“我要回去。”
“不行!”天韵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要是回去,我就完了!”
“你可以再次离开若叶!你去哪里都可以的!”夏然猛地甩开天韵的手,起身就要向外冲,“但我必须回去!”
“你够了!”天韵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一个箭步凑到夏然跟前,高声叫道:“你以为你会撒谎吗?你一回去,你妈根本就不需要问你,你就会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我逃到天涯海角去,也逃不出你们娘俩的手掌心!”
天韵的声音尖锐得都走了调,夏然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将天韵甩开,脸上的表情恨不得亮刀把天韵砍倒。天韵同样在手指上倾注有史以来最大的力道,她知道夏然的孝顺程度,如果她现在稍微一松手,以前为了逃婚所有的努力就将付诸东流……
两个人也不知道相持了多久,天韵只觉得骨头都快要给握碎了。终于,夏然紧绷的手腕软了下来,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带着几丝无奈和不甘心,对天韵妥协了:“让我留在若叶,我保证不回家,行吧?”
哼,谁信谁就是大傻瓜!天韵逼近一步,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住夏然,说:“想留在若叶?可以,不过我也得一起留下!”她松开夏然,一个箭步横在门口,抱起双肘,扬着下巴挑衅似的说:“要想回你家,除非把我先撂倒!”
夏然无奈地长出一口气,一下子跌回座位,声音低得众人几乎听不见:“好吧。”
天韵得意地扬起眉毛,微松一口气。以自己相威胁是天韵对付夏然最有效的筹码,夏然自从习武以来从来不对女人动手,这是铁打的原则。
等等!
天韵的眉毛猛然向上一挑:她注意到了正站在夏然左手边的清扬……
她的神情显得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嘴角那一抹微笑所透露出来的满意却是显而易见,天韵的心不由得猛地向下一沉,一丝不祥的阴云便飘向刚才还阳光灿烂的眉头……
该不会是中计了吧?
难不成……难不成夏老夫人根本就没病?这一切都是清扬一手策划出来的“锦囊妙计”?
的确,清扬有够了解夏然,那种了解可能比天韵还要深上几分,她完全有可能利用夏然的孝顺和夏然与天韵之间的矛盾,把他们牢牢地拴在若叶,然后再把他们给送回……
天韵的身体不由得猛地一颤:她的第一反应是想改口,干脆把夏木头给留在若叶算了,可那样他绝对会去夏府,到时候自己跑得再远也要给抓回来!
告诉夏然,他妈根本就没病?可那不可能!天韵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自己和清扬一比,夏然的天平绝对会倾向清扬,那样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更凄惨!
不如……就不如……
天韵的眼睛猛地一亮!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干脆豁出去了!
她灵活地扭转脚跟,转身冲出帐外:“夏然,不许你离开这个房间一步!不过,我得出去一下!!”
天韵飞也似的冲出帐外,黑压压的人群里,她踮起脚尖向外张望,好不容易瞄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忙拼命地冲那个方向招手,高声喊道:“李将军!李将军!过来一下!!”
谦非几乎已经骑马走出了门口,听到她的喊声,他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地翻身下马,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欧阳小姐,有什么事吗?”
“李将军,小女子有一个请求……”天韵尽量仰视着他,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严肃又向往。
“没关系,但讲无妨,只要卑职能做到的……”谦非垂手而立,谦和的神情仿佛随时要为她赴汤蹈火。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不过要耽误你一些时间……”天韵一把拽住谦非,容不得他反应的工夫,就将他拖进身边的一顶军帐,“请跟我来。”
两个人身影消失的一瞬间,阿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挠着后脑勺,暗红色的眸子里闪着不解,颇没好气的嘟囔道:“这四个人,搞什么鬼啊。”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
天韵和阿烈趴在一顶军帐外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脸上的神情像极了当年两人趴在夏然与清扬的船舱外,严肃之中透着几丝滑稽的味道。
谦非远远地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对这两个**者的无可奈何。
帐内似乎是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夏然面无表情地倒茶,眉头微皱,茶水平稳而准确地注入桌上的茶杯之中,白色缭绕的雾气里,帐内静得只能听到些微的水声。
清扬端坐在一边,明亮锐利的眸子闪着几丝神秘的神色,看上去若有所思。
天韵凝视他们的表情,只觉得他们两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送给你。”
是夏然的声音,天韵和阿烈看见夏然起身向清扬走去,似乎把什么东西放入了清扬的手心。
天韵顺着清扬低头的目光看下去,眉毛不禁微微一挑:清扬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柄绿玉短笛——修长光洁的笛身吐露柔和的光泽,七个幽深的笛孔透出清亮的微光,笛子周围似乎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天韵知道,这是夏然最重要的东西,是他的宝贝,据说这柄笛子和夏然有着心灵感应,夏然可以把价值连城的金玉蝴蝶送给她,可惟独不会将这个送给她,这是他的宝贝,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这是我的笛子,我和它有心灵感应的,不论隔多远我都可以听到它的声音。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别忘记它,我会马上赶到的……”
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夏然如此温柔地说话吧……
天韵看着清扬轻轻地将笛子握进手心,嘴角浮上一丝美丽的微笑,那种欣喜和满足,足以让每一个看到的人刻骨铭心……
天韵和阿烈同时松了一口气,结束**转过身来。天韵正低头揉着眼睛,阿烈则一脸感慨:“我说天韵啊,你应当好好跟夏然学习学习,你看人家,留在这里吧,就要送人礼物……”
“我是要学习。”天韵抬起头来,一脸坏坏的笑,“乖乖地留在这里,再……送你一巴掌!”她高高地扬起手,笑骂道:“有种你就别跑!”
两个人在军帐外面嬉笑追逐,谦非笑望着他们,心中肯定是在暗想:这个时候还闹得起来的乐天派看来只有他们两个了……
忽然,天韵奔到了谦非面前。她停下脚步,神情蓦地严肃下来,伸手替他系好帽绳,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李将军,你可一定要小心,听到吗?”
谦非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傻傻地由她摆弄,白净的脸仿佛微微地发起烧来……
一个时辰过后
水云港,天色入夜
水云港位于漓星江上花泉到翡翠那一段长长的距离之间,这个港口早已被废弃,岸边两堵高耸入云的山脉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神秘诡异,断崖、峡谷在窄窄的山路上几乎数不胜数,血灵薇选这么一个地方进行他们的地下活动的确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
高高低低的草丛中埋藏着一批又一批的龙威卫官军,他们似乎都在等候着什么。
隔着一重又一重的草叶,谦非睁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那废弃码头周围的动静,褐色的眼底闪过一种奇异的光彩。
一切都是那样安静,似乎只能听见风声、水声,还有秋夜小虫种种悦耳的鸣叫。
突然,谦非右手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谦非的眉毛一挑,只听得“唰”一道雪亮的剑光闪过,他手中的剑径自刺入那片草丛,然后便听到一声压低了嗓子的“啊”。
这个声音是……谦非握剑的手猛地一颤。
天韵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她一身利落的淡蓝色风衣,头发被高高盘起,脸颊通红,眉头紧皱,额上冒着冷汗,顾不得看谦非一眼,只管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谦非的脸都被天韵给吓白了,他“唰”地一声收起剑,凑到天韵身边关切而焦急地问道:“对不起,卑职刚才没有伤到您吧?”
天韵拂拂身上的尘土,满不在乎地笑笑:“没事没事,我还担心会吓到您呢。”
“那就好……”谦非松一口气,但刚刚舒展的眉头马上又紧绷了起来,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提高了嗓音,高声质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天韵正忙着低头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听到谦非如此高声音的质问,急忙一把将他直起的身子给按在草丛里:“别那么大声啦!”
谦非压低身体,声音也小了一些,但质问的口气还是没变:“你快说!”
天韵耸耸肩膀,“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关住我?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在那亭子尖上乘凉,**香的解药么很好买得到,那些把我们送回家的守卫,我用你的一块玉佩就给骗过去了,好糊弄得很呢。”天韵笑着,将右手里握着的一块玉佩举给谦非看,明亮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我只要说你临时改变主意,让他们放我出去,他们就放我出去了!至于老夏,他还在那里睡着,估计现在还没醒呢。”
天韵说着说着就笑得一脸灿烂,殊不知她身旁的李大将军都快被气死了。
“对了。”天韵话锋一转,问道:“为什么把我和夏然送回我家,你们自己来这里啊?”
谦非没有理她,褐色的双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港口附近的动静,眼底闪动着一丝隐隐的失望和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冷静和镇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喂,喂!”天韵用手肘轻轻推他,嘟着嘴巴有点生气了:她很讨厌被人冷落,尤其是被一向对她很好的人冷落。
谦非终于开口,可那温和的声音在此时却是冷静得出奇,他说:“你来了就来了,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你出这个草丛一步。”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天韵刚要反抗,谦非却突然转过身来,那深深的一眼让她顿时变成了哑巴——
像是那天在花泉码头他和阿烈的第一次交锋,他的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就像是突然划破夜空的一道闪电,透露出的杀气和专横让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对他的要求说半个“不”字……
他的口气温和,但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威慑力:“欧阳小姐,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天韵只好乖乖地埋在草丛里……
夜色越来越浓,深秋乳白色的雾气开始在草丛周围蔓延。
“为什么清扬和阿烈不和你在一起啊?”天韵小声问道。
谦非目视前方,沉静地说:“如果对方是在毫无准备的交易下被我们偷袭,那么就应该不需要太多的兵力,不过一旦他们早有防备,率太多人攻击反而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我们把兵力分成了三个部分。”
天韵瞄瞄远远的港口附近,眨眨眼睛道:“那么,你离港口这么远,肯定就不是第一个冲锋了?”
谦非微微点点头,算做回答。
天韵瞥他一眼,耸耸肩膀,口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一个堂堂五尺男儿,缩在这里,让叶女侠一个女流之辈去冒险,就算是你胆子小,也没必要躲这么远吧?”
“你……”谦非的眼底倏尔滑过一丝异样的神情,神态居然像极了那天在若叶湖心亭他面对天韵时的那种无助和恐惧,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他的眼神轻抖,双拳猛地攥紧。
忽然,他迷茫的眼神猛地一亮:
一艘趸船正划开河面上银白色的月影,从缭绕的白雾中逐渐显露出来……
奇怪,天韵的眉毛轻轻一挑,情不自禁地又向前凑了一些,心下暗念:这艘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像是一艘……
与此同时,一艘略小一些的船也正从若叶的方向缓缓驶来,它在江面上划开一道长长的水纹,同样停泊在已经废弃的港边……
两艘船并排停稳,开始有船工打扮的人从趸船上往另一艘船上搬运着什么东西,一包一包的物品在他们手中飞快地传递,天韵努力地瞪大眼睛,无奈她只能看清是一些木制的箱子。
不时有指挥的声音在暗夜的静谧中低低地响起:“快快快,麻利点麻利点!”
谦非的褐色眸子中映出一星半点正在草丛中缓缓靠近港口的火光。他轻轻地咬紧牙,对身旁的天韵说:“要开始了。”
负责指挥的是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大汉,他抡着手里的鞭子,嘴里正骂骂咧咧,不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嘟囔着回头,眼睛猛地瞪圆——
清扬正手擎火把,笔直地站在他身后。明亮的火光映亮了她的面容,唇边一抹美丽的微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没等大汉反应过来,清扬手中的寒光刺已经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胸膛。
大汉一声也不吱,重重地摔在船板上。这“咚”一声闷响,令船上其他所有的人顿时方寸大乱,顿时喊杀声一片,天韵远远只能瞧见船上一片刀光剑影。
不一会儿,两艘船重归寂静,那船工打扮的人看起来根本不是清扬他们的对手,此时不是束手就擒便是跪地求饶。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工夫,天韵听到清扬喊话的声音:“弟兄们都出来吧!没有伏兵!”
埋伏已久的士兵们纷纷从草丛中爬出来舒展身体,阿烈更是跑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爬上了船,与清扬胜利大会合。借着火光,依稀可以看见被俘的人被绑了手脚站成一排,身后堆着那些他们还没来得及运出去的箱子,阿烈正一脸喜色地冲着谦非这个方向挥手,清扬微笑着立在阿烈身后,眸子明亮如流星。
“我们走吧。”谦非已经站起身来,对依旧还趴在草丛里的天韵说。
天韵的身体没有动。
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奇怪……这场胜利为什么会来得如此轻松,血灵薇难道是真的没有防备?如果这样轻松就可以被他们偷袭,这个组织是怎样在朝廷的一再打压下存活到现在?
可是眼前的情景看起来在正常不过,士兵们已经将两艘船彻底地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人啊……
谦非见天韵一动不动,以为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蹲下身来关切地问:“欧阳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哦,不。”天韵站起身来,轻拍着身上的草叶,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我又不是习武之人,这时候讲什么感觉。她扬扬眉毛,对谦非说:“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几乎是在瞬间僵住——
火光灼灼之中,一柄雪亮的长剑正从那一排船工身后的“货物”中伸出,无声地刺向正微笑着倾听阿烈高谈阔论的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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