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丧尸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武大少不断的从城下向城头运送可燃之物,直累得疲惫欲死。好不容易稍得间隙,正要坐下来喘口气,远处传来一阵奇异乐音。
武大少听这乐音似笛非笛,似萧非萧,似鸟兽悲鸣,又如婴儿夜啼,重所未闻。他只道是清涧城四卫中人吹奏,也不以为意。
而就在这乐音吹响之后,身后街道上又传来一阵“喀、喀”之声,好像是有人慢步行近。
在这宽州城中除了在城头上奋战的青涧城诸人,只剩下被屠杀的边民尸体,哪里还有其它活人。念及于此,武大少不住全身发冷,大着胆子勉强扭过头回望。
一见之下,当真似朱雀方才嘲讽的那样——差一点儿就尿了裤子。
只见一群残肢断臂的“厉鬼僵尸”,正从身后街道上缓缓行来,白日里见到的死透的尸体,此刻不断的从街边墙角爬起来,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
武大少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上了城头,一把抓住朱雀的手,瞪大了双眼,张口结舌却又说不出话来。
朱雀皱眉道:“你见鬼了么?”武大少拚命的点头,而顺他手指看过去,果真有一群状似魔鬼的尸骸,沿着上下城楼的马道攀上城来。
朱雀惊骇得呆住了,在武东成拉扯下飞也似的逃走。沿着城墙上的甬路跑到东门上种世衡处,才发现把守西、南两门的青龙、白虎也满脸骇异的退到这里边。
片刻后,四面边民尸骸聚来,众人陷入了一群化成了鬼怪的行尸走肉包围之中。
四卫日间早已查实,这些人明明已经失去了生命,许多人更是被斩断了肢体,流出了肝肠。现在却不知被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配着,机械的迈动步子,挥动着手臂,张着流涎的尖齿,欲擢人而食。
众人一时如坠恶梦之中,想到逃走,但前有行尸走肉,后有凶饿狼群,实在已是无路可逃。想到反击,但面对这些似鬼非鬼、似人非人的行尸走,又如何下手。
城中诸人之中,朱雀是个女子,惊惧最甚,看到这等僵尸厉鬼,更显得手足无措。猛然间被一个逼到近前的行尸抓住了手臂,张口就要咬下。
朱雀吓得惊声尖叫,却想不起来挣脱。幸亏在她的身边的武东成及时拔出腰刀,一刀斩去这个行尸的手臂,将它一脚踢得飞跌出去。
种世衡见这些自己率军百战护佑的边民,不知中了何等邪法,变成了这等形成厉鬼的行尸走肉,心中苦痛可知。而他见这行尸被斩断手臂后,毫无所碍,爬起来又加入进来,知道再不反击,只怕今夜大家都要命丧于此,长叹一声,大声道:“这些人已经中了邪法巨毒,都成了僵尸恶鬼,不再是寻常民众,大家下手不必容情。”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铁血四将得此命令,不再坐以待毙,分持金瓜锤、月牙铲、鸳鸯刀、三股叉守在种世衡四面,将逼上前来的行尸一一斩开。
而被斩开的行尸无论是折足还是断手,纵然是被开膛破肚,只要还有行动能力,就爬起来重又围上来,一时除之不绝。
现在,众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西夏神风军武士斩杀已死的边民的异事。
武东成和铁血四卫全力阻击行尸,城下用以护墙的柴火无以为续,燃尽而灭。暂退的狼群重又扑上来,又开始用利爪掘城,城楼下的土墙泥土纷下如雨,本已残破不堪的城池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外有恶狼、内有厉鬼,众人的心理防线也要随之崩溃。
**************
周仁杰将明珠部追骑引向南行之路,行了约半个时辰,料想杨绫儿等人已脱险境,就解去伪装,独骑疾行。
他单人独骑,所行便快,数十里后,已将追骑远远抛开。此时天色全黑,在这旷野中要想找到他的踪影,那是极难。
周仁杰松了一口气,停在一条小溪旁边稍事休息,让坐骑食草饮水,他也坐下来就着溪水用些干粮。等到一人一马恢复力气,明月已挂在东边天空,照得四野清明。
周仁杰养足精神,上马欲追寻妻子,这才发现方才这番东突西走,虽然将追兵甩掉,自己却也迷失在旷野之中。
周仁杰不识路径,只能信步由缰,任马徐行,想要遇到村落人家,再打听青涧城的方向。
天上月明,远处起伏青山清晰可见,旷野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狼清嗥,清风吹动稀树丛草,四顾不见村庄人迹,就连那神风军追兵也不见了踪影。
行在这寂清的旷野中,周仁杰心中忽然也变得如月夜下的旷野一般沉静,暗想:“不知绫儿到了清涧城没有,此间事了,须得尽快赶往榆林,将‘武经’交于狄元帅。绫儿怀孕有两个月了,真不该让她同来,回归东京后,应该将镖局事务暂由师叔打理,我陪绫儿寻一清静所在,等生下孩子后再出来闯荡江湖。”周仁杰幼时孤贫,由师父闻达抚养长大。闻达、杨鼎都是“禁中四宿”中的高人,对人他悉心调教,周仁杰少年时就已扬名京师,年方弱冠更手创中天镖局,短短数年间已发展为中原五大镖局之一,正是如红日东升,雏鹰展翅之时。假以时日不难在武林中大放异彩,纵然成长为一代宗师也有可能。此刻在静寂的旷野中却突然感到一阵落寞,只想暂时远离这等刀头舔血的生活。

周仁杰虽不知晓清涧城的方向,但他知道清涧城建于山口,就一路向着远山行去。
经过一个山坡时,周仁杰遥见前方旷野中有火光隐现,心中一喜,只要遇到村落或是游民,就可打听青涧城的路径了。
周仁杰正要催马前行,突觉眼前一暗,好似乌云遮住了月亮,他抬头望去,只见头上正有无数蝙蝠横空掠过。
“怎么会有这许多蝙蝠?”周仁杰心中很是奇怪。而蝙蝠飞过,眼前重新清亮时,周仁杰注意到山坡下的一棵高树上,不知何时倒吊着一个人形黑影。
周仁杰乍见之下,心中一惊,弯弓搭箭,瞄准了黑影,叫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只听那黑影道:“我走得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周仁杰见他说话,说的又是汉语,就收起弓箭。他虽觉此人倒悬在树干上有些奇怪,但艺高人胆大,也不以为惧,驱马来到那人身下。
借着月光发现此人獐头鼠目,形容鬼祟,竟然是在清涧城中见过的那个手持神牛犀角、意图搏取赛宝头奖的男子。
在这荒郊野岭遇到旧识之人,周仁杰也是欣喜,不由笑道:“原来是你。”
这次轮到这男子惊异,奇道:“你认识我么?”
周仁杰道:“我在清涧城的赛宝大会上见过你,你当时拿着神牛犀角请智缘法师鉴定来着。”
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周仁杰道:“在下中天镖局周仁杰,有急事赶往清涧城去,却迷失了方向。尊驾若知道路径,还请告知。”
男子凌空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下来,说道:“我叫小福星,也正要回到清涧城,我们正好同行。”
周仁杰急于赶往清涧城与杨绫儿相会,便道:“你坐上我的马,我载你一程。”
那个叫“小福星”的汉子纵身一跳,上了他的马背,他身材瘦小,轻若无物。周仁杰号称“一飞冲天”,轻功造诣很深,而见这汉子身轻如燕,轻功高妙更在自己之上,不由得大为佩服。正要开口询问他的师承门派,便在这时,前方旷野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人呼马叫。
周仁杰一惊,驱马疾行,待到那火光闪亮之处,登时被眼前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这处篝火本是几个羌民所燃,他们刚从清涧城赶“鬼市”贩马归来,在这旷野中露宿一夜。正在欢歌畅饮之际,未想到祸从天降,空中突然涌现无数蝙蝠。
这蝙蝠身呈血红色,身形较普通蝙蝠为大,而最令人惊惧的是口中含有尖刺,落入人畜身上即伸出尖刺,刺入肉中吸取血液。
羌民们骇然欲绝,纷纷挥动衣物拍打,但那血色蝙蝠密集如同暴雨,而且一经沾身,不吸足血液就挣解不开,一时间,这十来个羌民,数十匹马,都成了血色蝙蝠的口中之食。
周仁杰在旁边看见这千万只蝙蝠攻击人畜的异景,也是骇然失色。眼见这些羌民哀嚎翻滚,心中大为不忍,有心上前相助,却也知道在这许多血色蝙蝠的攻击下,靠上前去,只怕救人不成,反受其害。
而他更加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身后的那个瘦小汉子口中,此刻也伸出与血色蝙蝠同样的尖刺,慢慢贴近他的颈间,随时都有可能一刺而入。
且说:吸血蝠是哺乳动物中特有的吸血种类,在分类学上隶属于吸血蝠科、吸血蝠属,共有3种,即普通吸血蝙蝠、白翼吸血蝙蝠和毛腿吸血蝙蝠,均分布于美洲热带和亚热带地区。体型小,上门齿特大,上犬齿成刀状,均有异常锐利的“刀口”。吸血蝠眼睛比其他蝙蝠的眼睛更大,拇指特长而强,后肢亦强大,能在地上迅速跑动,甚至能短距离跳跃。飞行力强,无尾,具鼻叶,因而曾隶属于叶鼻蝠科。它们在天黑之后才开始活动,每晚定时觅食,它们降落于牛、马、鹿等寄主附近地面,然后爬上前肢到肩部或颈部,利用其上门齿和犬齿,能切开几毫米厚的皮肤,用舌舔食流出的血液。吸血蝙蝠非常贪婪,吸血总是不厌其多,每头蝙蝠每晚吸血量超过其体重的50%,大约可吸血50克,有时甚至吸血多达200克,相当于体重的一倍,却照样能起飞。有时吸血蝙蝠也吸取人血,伤口虽然不大,出血量可能很多,而真正的危险是疾病的传染,例如它在吸取动物血液时,能够传播马的锥虫病;在咬伤人和家畜时,最易传染狂犬病。
吸血蝙蝠都是群居的动物,成群地居住山谷洞**的顶壁,栖息在几乎完全黑暗的地方,在它们的藏身地由于淤积的消化血液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阿摩尼亚气味。它们白天潜伏在洞中,等到午夜前飞出山洞。除了嗜血以外,不能吃别的东西了。吸血蝙的寿命较长,平均寿命为12年,一生所吸的血竟有100升之多。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