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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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山洞底部甚是宽大,几与那个老鼠藏宝洞相仿。不同的是,这里面没有任何宝物,全都是蝙蝠。
有的倒悬在洞顶,有的挂在石壁上,有的在空中盘旋飞舞,有的在地上前后爬行,有的就围在三个孩子的周围,睁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紧盯着他们。
更为奇异的是一只巨大的,足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的,已**形的黑色蝙蝠人就倒挂在无邪的头顶,不住摇摆。
而最为奇异的是在无邪正前方不远处,病人元重张开双手双腿成一个“大”字形站立,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附着数不清的血蝠,只只张开嘴巴伸出尖刺刺入元重的身体里,似乎正在吸食他的精血。
那个名叫涅鲁古的少年就站在元重的身前,静静的看着他。
无邪、田真和小仙儿为洞中景象而惊,田真和小仙儿两个女孩子更是禁不住失惊尖叫起来。
而洞中血蝠也为火光所惊,忽的一声飞旋而起,无邪头上的那个蝠妖也张开两翼飞起。
翅膀激起疾风,小仙儿手中的火把在疾风的激荡下,一晃而灭。洞中又陷入一片黑暗。
无邪只怕血蝠在黑暗里发动攻击,向田真呼道:“快拿犀角带着小仙儿跑出洞去。”他自己则冲到元重身边,为他扫落正在吸血的蝙蝠。
洞中一片黑暗,耳听田真和小仙儿都逃出洞去,那巨蝠和涅鲁古也是不见,洞中只剩下无邪和元重两个人。
元重身上血蝠被无邪扫去后,就双眼紧闭坐倒在地,似已昏迷。他人高体硕,以无邪一己之人难以将他拖出洞去,为防他再被血蝠伤害,无邪只能守在他身边,用玉女剑替他阻击来犯的血蝠。
无邪挥动玉女剑,守在元重身旁,斩杀了不知有几百只,但血蝠何止几千上万只,仍是不绝来攻。
最后无邪内力越来越弱,防守的范围越来越小,而洞中原有的异味与破碎的血蝠尸臭相交织,形成一股毒气。无邪没有了神牛犀角避毒,吸入的毒气逾多,渐渐头脑昏晕,丢弃了玉女剑,倒伏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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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泰携舞媚向山下的羌寨走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在山路上行进,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还有好长的距离。白景泰从山巅望着那个羌寨好像就在脚下,可是沿着山路走了好一阵儿,那个山脚下的羌寨看上去竟似更加遥远了。
而白景泰同时还注意到原本在羌寨里升起的袅袅炊烟意似变成了滚滚浓烟。
白景泰微惊,拉着舞媚施展轻功向山下疾行,走到山腰,就望见山下的羌寨正在进行一场恶战。
这座羌寨背倚紫山隘,面临清涧河,坐西朝东,布局严密工整,所有建筑均以著名的清涧石板垒砌而成,一片青褐色的石屋皆顺陡峭的山势依坡逐次上累,或高或低错落有致,其间竖立碉堡,极有气势,远远望去,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白景泰远观赞叹,此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小清涧城”了。他并不知道这就是拱卫清涧城的凤凰山寨。
此刻凤凰山寨正在受一个西夏人的千人队强攻,这些西夏人从水路乘船而来,原本是奉命取道凤凰寨,准备绕到清涧城后寻找秘道发动突袭。未想到路到中途,却被寨中羌民所伏击。
凤凰山寨男女老幼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在作战人员上本处于劣势。但这些寨民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是箭术精准,在一个女将的指挥下,利用山寨错综复杂如迷宫一般的地势,将侵入寨中的西夏人一一射杀。
那女将高据寨中的一个碉堡之上,将敌人的阵势、人数、行军路线看得清清楚楚,她手举鲜艳如火的寨旗,指挥寨民时聚时散,分进合击,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敌人。不一刻便用极微小的代价消灭了数百敌军。

指挥夏军作战的是个青面狼腰的老者,他已经先后派出两支总数逾五百人的队伍冲入寨中,却个个有去无回。
老者经过观察,发现凤凰寨外实内虚,所有民居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依绝妙的阵势而建,并且家家有暗道,户户藏精兵,其战斗能力远在一般山寨之上。
而且通过牺牲五百人的代价,老者也觉察出中心碉堡仍是凤凰寨指挥中枢。要想破去此寨,最要紧的是先攻破此堡,于是下令集中力量先破此堡。
寨中高堡既为全寨中枢核心,哪容人轻易攻破,不但碉堡之上屯有精兵,凭碉堡上下所设垛口,远射近攻,让敌人不得靠前。
而且碉堡内设有暗道与附近民居相通,可以分兵联防,不留死角,将攻到堡前的敌人围而歼之。
老者又牺牲了百余人,仍然未曾攻下碉堡,于是仰天作一声长嗥。
他这一声长嗥未绝,凤凰山寨对面的山上又传来一声长啸。两股叫声交织中,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山谷上原本稀薄的云雾突然变得浓密起来,渐渐如同吸饱了水的棉花,变成了浓黑的乌云,山谷中也由原本的艳阳高照变成黑云压城,仿佛由白日一下子坠入到黑夜。
而昏暗中,凤凰山寨下的密林里冲出一众人身狼头的半兽人来。
这群狼人不但身手敏捷,力大无穷,更要紧的是皮坚胜革,不避弓矢,很快就冲到羌寨中心碉堡之下。
为首狼人面容如狼,体形如虎,手举巨型狼牙棒,吼吼连连,冲在最前。挥起狼牙巨棒,接连三棒将碉堡的铁皮包裹的木门砸开,大声吼叫:“孩儿们,冲进去把那女人给我捉来。”
跟随其后的狼人大声呼啸,就要冲上碉堡,将指挥寨民作战的羌女生擒活捉。
这碉堡乃是羌寨最要害之地,自然集其精锐守卫,只是寨民们先为片刻间天昏地暗的巨变所惊,又惊惧于狼人狼首人身的恐怖异状,而且狼人刀箭不避也足令其气为之夺。
很快就被狼人们冲破数道防线,先锋已逼近位于碉堡顶端指挥作战的羌女。
这位羌族女将正在指挥寨民们奋勇抵挡侵入的夏兵,原本是胜券在握,万万想不到突然间天色变暗,而一群半兽人乘暗来袭碉堡。在这种情况下,不但处于碉堡外的寨民们看不到她的“旗语”,变得一片混乱,而且她自己去路已绝,也处于狼人的直接攻击之下。
羌女面对渐渐逼近、面目狰狞的狼人,强自镇定,拔出腰刀,力图奋力一搏。她也知绝对不是这群狼人的对手,将身体靠向碉堡的垛口,那是准备一旦不敌,立即从碉堡上跳下,宁死也不能落入狼人手中,所其所挟。
便在此刻,从她身后的垛口处突然从外面跃进一条人影。
羌女一惊,以为是敌人两面夹攻,她顾不得挡拦面前的狼人,挥刀直击身后之人。
来人身法迅捷而灵动,只一矮身便躲开了羌女这疾风似电的一刀,从她腋下穿过,还将她挂在腰间的一柄银刀抽出——羌民尚武,平日里每人都佩两把刀,一把钢铁打造的长刀,用于猎兽杀敌,而另佩一柄银制短刀,既为装饰之用,也可在用餐时切割肉食。
羌女一个照面还不到,就被夺走银刀,惊愕间,只见来人抽刀后没有还击,而是挥刀斩向逼到面前的狼人。
银刀刃薄而软,平时在席间切割熟肉还可以,在战场上用于斩杀敌人却是力有不逮。
哪知这银刀在来人内力催动下,锋锐更胜百炼钢刀,只一刀便将冲在最前的那名看似刀枪不入的狼人斩成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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