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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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东成紧随大侠金台一路追赶被赌鬼伯一彩占据了身体的朱雀,朱雀武功原本与他相仿,现在伯一彩的操纵下,无论内力还是外功都陡增数倍,奔跃如飞。
金台眼见仅凭武东成个人之力,难以跟进,就用袍袖缠绕他的腰身,拖着他同行。
武东成只觉被一股大力轻托拉扯,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御风飞行,完全不用自己施力,前行速度却快上数倍。
武东成不由得对金台大为惊佩,敬若神明。在西安西平镖局,他就常听父亲武权称颂金台如何的神勇,仍是当世武林第一人,从前他认为不过是江湖传说,今日亲见,才知事实更胜传言。
他远远辍在朱雀身后,见她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飞掠穿行,一个疏神就要跌入深渊,不自禁的又为她担忧,忍不住向金台探询:“金相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台足下不停,口中解释道:“按照道经的说法,人是由阴阳二气凝聚成形,附以精、神而成,阴阳二气交感,就有了人的生、老、病、死。常人在阴阳二气消散后,精、神无以附着,也即亡命。但有异能之士能够在二气消散时,保持精神不失,得以将其是最上乘者能够将精神超脱于物外,即是得道成仙,上乘者能够将精神凝聚成形,得以长生,中乘者能够将精神转附于他物,得以复活重生,下乘者亦能保持精神不灭,在条件适合的情况下重现,这就是鬼了。”
“伯一彩在君山一役时,道术已有小成,虽为我无极剑除灭肉身,却能在临死时将精神凝炼不灭,变成了鬼魂。世间有一专门收容禁锢鬼魂之所,号称灵域,伯一彩在此处存继十年,又习练了许多异术,拥有了比他生前更为强大的异能。这一次是冲破阴阳的阻隔,专门回来找我复仇。鬼魂力量凝聚不能持久,方才一战中,我有先天功护体,他一击不中,只能重新凝聚力量循机再现,魂魄无所依附,就侵入朱姑娘的肉身,化做朱姑娘以为恶。”
武东成听得似懂非懂,茫然道:“既然朱雀变成了伯一彩,那么朱雀她自己呢?此刻又在哪里?”
金台道:“朱雀精神为伯一彩禁锢,肉身为其操控,可以说是虽生犹死,只有设法将侵入她肉身的伯一彩鬼魂驱除,她才能回复原身。在此期间,朱姑娘实际上就是就是伯一彩,你若不能透过表相识出本质,就要为其所害。”
若说为朱雀所害,武东成说什么也不愿相信,又问:“金相公又是如何发现朱雀她中了邪法呢?”
金台道:“伯一彩这种‘阴灵附体之法’是灵域中的异术,今日我也是初见,是以才没能提早识破。我是凭她说的一句话才认定是伯一彩鬼魂附身,她说我通‘缩地千里之术’,此术我只在昔年君山一役中用过,真的朱雀是不会知道的。”
武东成恍然,虽然他还不是十分清楚金台的解释,却也知道朱雀现在是身不由己,伯一彩占据她的身体,投鼠忌器,要想回复真身,想来极难,不由得满心忧虑。
伯一彩鬼魂附体的武东成轻功实展开来,疾若奔马,一路向东南方向飞掠。
金台拉携着武东成,在后面远远相随。三人奔行半夜,越过原野,进入高山,道路愈加险峻,而其势不减。
慢慢的武东成发现事有蹊跷,追赶半夜,前面的“朱雀”身法虽然依旧快捷,但步履渐渐沉重,很明显已用尽全力。而金台虽拉扯着一人,但脚步轻快,落地无声,显然尚有余力。
既然尚有余力,为什么不加快步伐,追上“朱雀”加以解救?眼见月落星斜,一夜将要过去,武东成满心焦虑和疑问,却不敢去问。
过了一阵儿,金台似看出他的心事,说道:“伯一彩的鬼魂是阴性,朱姑娘的肉身是阳性,阴阳相结合,才成了自由行动的人。只有割断阴阳,才能将伯一彩的鬼魂从朱姑娘的肉身里驱除。投鼠忌器,要想不伤损朱雀的身体驱除之很难,而每年的拂晓时分,是一天中阴阳分割的时分,也是阴魂附体能量最弱的时分,于此时出手,才有可能顺利解救朱姑娘。”

武东成于是苦盼天明,眼见月落星隐,已到了一天中最为黑暗的凌晨时分,暗夜就要过去,拂晓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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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和田真乘着龙驹天马越过下三滥,冲出藏宝洞,沿山路向山巅奔去。
山路陡峭崎岖,一边紧靠峭壁,一边下临深渊。天马虽然神骏非凡,在这样的路途上行走,也是难以快速奔驰。而身后的下三滥紧追不舍,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无邪只有催促龙驹快行。
临近山巅,山路越发陡峭,常人需要紧贴峭壁小步挪移才有可能通过,哪容快马疾驰。
身后的下三滥在呼喊:“小鬼停下来,我不追你便是。”无邪如何会信,驱马逃得更快。
便在此刻,前面一片山石在龙驹前蹄踏践下发生崩塌,龙驹收势不住,向深渊下坠去。
田真吓得失声尖叫,无邪也是大骇,但其势已无法掌控,只能一手紧紧抱着田真,一手紧紧抱着天马,紧闭双眼,听天由命了。
耳畔风声呼啸,身体极速下坠,头脑中一片眩晕,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无邪本料必死,但突然之时,只觉下坠之势变缓,好像在什么力量在下面轻托,阻止了下坠之势。
无邪忍不住好奇的睁开眼睛,让他无比惊奇的是,就在天马的两肋,竟然生出了一对宽大的白色羽翼,缓缓的扇动着,激荡起气流,将一马二人托起,漂浮在空中。
无邪惊讶得目瞪口呆,浑忘了尚处在半空中,随时有坠落的危险。而天马自行鼓动双翅,缓缓下降,终于稳稳落在山涧中。
无邪死里逃生,恍如身在梦中,过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而看怀抱的田真,仍然紧缩着身子,闭着双眼,不禁笑道:“田真,快睁开眼,我们着陆了。”
田真起初不肯相信,不敢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将双眼悄悄睁开一线,见当真落到了地上,才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而眼见山涧中河水汹涌,怪石嶙峋,树木森森,云气缭绕,四周一片昏暗,向上只能隐约可见点点天光。不由得又是十分害怕,低声问无邪:“我们现在哪里?是不是摔死了进了阴曹地府。”
无邪笑道:“哪里会有什么阴曹地府,我们是落到了山涧里。”抱着田真从马背上跃到地上,又道:“你看,我们不是正站在地上。”
田真望了望遥不可及的山巅,摇头道:“我不信,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摔死才怪。”无邪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是天马肋生双翅,飞了起来,才让我们安然落地的。”
田真更是不信,无邪拉她过来去看天马的翅膀,却发现方才在空中所见的那对白色羽翼竟然不见了。
田真撇了撇嘴巴,说道:“你骗人,羞!羞!羞!”
无邪很是尴尬,把天马拉到光亮一点的地方,仔细寻找那对白色羽翼的痕迹。方才明明看到天马身长宽达丈许的翅膀,现在却半点踪影也无。
突然间,无邪发现龙驹的肩胛处沁出淡红色的血迹,在雪白的皮毛映衬下分外清晰。“难道是天马的翅膀折断了?”,忍不住又是惊呼失声。
田真听他呼叫,跑过来看,只道天马受伤失血,带着哭腔连叫:“龙儿受伤,龙儿流血了。”去查找伤口,却遍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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