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年桂步入蟾宫,必定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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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答退后,陆柄就把王明徽送回了家,顺便还带了很多礼物登门拜访了王母。礼物丰厚,陆柄也十分有礼貌,王母十分高兴。临别的时候,陆柄临走的时候,还告诉王明徽兵部尚书丁汝蘷要被处斩。
“因为在俺答撤军的时候没有派人从后掩杀吗?”王明徽问道。
“当年太祖、成祖都曾经横扫大漠。这次怎么能让他从容退走?可是丁汝蘷不敢出战,坐失良机。所以圣上问罪,被处斩了。”
“既然有圣命,丁汝蘷怎么敢违背,恐怕是有别人指使的吧?”
已经不止一次见识了王明徽的奇处,陆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是严嵩不让出兵。加上丁汝蘷隐瞒了京军吃空额的事情,所以就给判了死罪。另外兵部职方司郎中王尚学被判流放。”
“所以皇上发现自己对军权的掌握有时候不如严嵩,而他现在又需要严嵩的存在来制约徐阶,所以只杀了丁汝蘷,对吗?”
“大体上是这样。还有,因为这次出使有功,徐阶的头衔已经是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太子太傅,堂堂的内阁次辅,现在也算是二号大臣了。”
“那么严嵩一边也应该有人升迁以便寻求平衡吧?”
“仇鸾升了大将军,他是‘严党’。不过这个仇鸾真是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不知道还能威风多久。”陆柄掌管锦衣卫,对于事情的前因后果比谁都清楚。可是严嵩那边实在找不出人来提拔,只好选上了仇鸾。
“可是也可能有变化。虽然他现在依附严嵩,可是他这个人无勇无谋,只靠祖宗的荫功。二哥看着,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自高自大,可能连严嵩都不会放在眼里。严嵩的不满和徐阶的矛盾,两边一起合作要了他的命。”仇鸾,你就认命吧。谁让我上辈子就知道你的事情,你就当我“神机妙算”的佐证吧!谁让你这么废物的。
“三弟满腹才学,今年一定会高中。为兄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先告辞一步了。”
皇宫,书房。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听完陆柄的汇报,嘉靖问道。
“是的,王明徽的分析十分有道理,竟然如亲见一般。让人十分叹服。”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要是长大了必为人中龙凤。幸亏让我们遇上了,如果他以后参与朝堂之争,一定会影响很大。”
“这样的人的确世上罕有,不过……”
“不过什么?”
“我和他相处几天,怎么也不能想象他是一个五岁的小孩。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难道你还想说他是文曲转世不成?不管怎么说朕还是人间的帝王,他来也是扶佐朕的。”
王明徽当然对他两位哥哥谈话的内容一无所知,不然他一定会惊叹他二哥敏锐的观察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虽然有点夸张不过相差也不远了。他这个时候还在考虑陆柄临走时的那句话。“一定会高中?这就是皇帝给我的承诺吗?”他喃喃道。
开科取士,原来应该在六月的时候就已经举行了,但是一直推迟到八月才开始。经过了一整天的考试,王明徽有点精疲力尽了。回家以后睡了好久。而一直赖在他家的夏正,则很快结识了几个也是参加科举的学子,交往甚欢。在到京城以后夏正也没有几天闲着,“当门生”去了。通俗一点就是拿着自己的文章到处去拜访达官贵人,如果有人看上了就会收下文章然后帮你活动。等你中举之后就算做是人家的门生,敬称别人为“老师”,自称为“学生”。
这个王明徽是没有做,因为来了以后立即就给陆柄弄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出门,更别提活动活动了。不过嘛!王明徽心里想:我拜了皇帝的山头,这个算不算啊?
发榜的时候王明徽还正在老妈的怀里撒娇,就看见夏正从外面回来,还有一个王明徽打发出去一起看榜的仆人。那个仆人兴冲冲地喊:“少爷,中了,中了。”
因为王明徽的前世经受了不少民主思想的熏陶,所以现在他对下人的态度很好。包括老管家王安在内,所有王家的仆人对王明徽都十分喜爱。王明徽一点也没有少爷的架子,平时都是“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一路按照年龄叫过去。虽然现在还有老妈在,家里的家法还是比较严格的。但是私下里,丫鬟什么的对王明徽都是当作弟弟来看待。

那个仆人走近了以后,向王明徽的老妈说:“夫人,少爷中了。少爷高中了一甲第三名,是榜眼。一会儿迎接的轿子就要来接少爷进宫了。”王母也特别高兴,抓起王明徽就是一阵猛亲。一边得到消息的王安也赶紧安排下人买些鞭炮等武,好好庆贺庆贺。
王明徽早已经想到,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感到惊讶。只是刚才他也看见夏正的脸上也十分高兴。“夏兄,看你这么高兴,莫非你也中了?”
“愚兄勉强考中第二甲末位,虽然不比徽弟你,但也不妄十年寒窗。”
“那一会儿殿试的时候夏兄没准得到皇上隆恩,钦点状元也有可能。”以前自己没有留意,原来夏正也不是一般人。
在大殿之上,两边是朝廷的文武重臣,中间刚刚进殿的就是这次中榜的六十几个学子。他们按照发榜的成绩依次站好,三拜九叩之后,就开始了皇上亲自参加的殿试。
这里面不乏青年俊才,不过更为引人瞩目的就是四岁的王明徽了。两边的大臣也十分惊异,一个小小的孩童居然能站在第三的位置上,于是在两边纷纷议论起来。讨论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从国子监祭酒(相当于中央大学校长)高拱和司业(相当于副校长)张居正那里的来的结果就是这个小孩不是任何人的门生。大家更为惊异了,没人说话都得了第三,要是有人提携,还不得中状元。
不过虽然还有很多的疑问,在大殿上却都不敢喧哗,只能统统放在肚子里。可惜的是嘉靖偏偏不安生。他在王明徽上殿的时候开始还没有看见他(可以理解,王明徽前面不是还有两个人嘛,看见才奇怪呢),还以为王明徽没有中。低声询问了旁边的陆柄才放心。他特意要看看众人的反应,于是在所有人都站定的时候说话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徽弟你居然能的第三名,真是了不起啊。”
还不是你的原因,王明徽暗自想着。对于自己的水平,王明徽还是有比较准确的认识。因为考试的时候要求写的是八股文,这让王明徽感到十分的别扭。考完以后王明徽自己估计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要靠这篇文章中榜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幸亏和皇上结成了兄弟,不然的话还得打道回府。
这边还在出神,那边还在继续说。“上个月徽弟你献奇策退敌,这个月就金榜题名。真是国之英才啊!”
一般人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大臣行列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明白了。原来出计谋的人是这个小孩,更重要的是皇上不但认识他,而且好像关系还很密切的样子。这意味着什么?
王明徽终于回过神来。他听见了嘉靖的话,暗道了一声“不好”,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他偷偷地望上去,就看见嘉靖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在肚子里面不知道问候了明朝历代皇帝多少遍,王明徽回答说:“还是皇上圣明,不然明徽空有计策,如果没有人使用,终究会归于尘土。”
他说话的时候向两边各瞟了一眼,就看见站在两边第一位的两个人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明显不友善。而且他们还时不时地朝人群中使眼色,估计在向下面的人表示什么意思。
看来自己要倒霉,心里又问候了嘉靖的亲属们,王明徽说道:“早就看出大哥并非寻常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是陛下。”旁边的人都给我听好了,听见我管皇上叫什么了没有?所以没事千万别招惹我。
可是这个时候王明徽没有注意到,本来某些人的眼睛是直的,听到他的话以后齐刷刷地变绿了。奇货可居!这要是拉上关系能带来多大的好处。于是更多人的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了。
对于王明徽的想法,嘉靖是心知肚明。不过刚刚经历了动乱,不弄出一点事情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知道他们在朝堂上能干出什么来。
三弟,你就帮我这么个忙吧。别怕,后面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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