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南北北南乐逢故知日月月日难解情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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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内热热闹闹,大大小小的伙计忙里忙外,跟进跟出。楚莲请维族老玉工戈里尔莫上坐,宣布玉店开张。
大红绸布扯下来,崭新的牌匾,蓝底黑字,“沁紫阁”三个字格外惹眼。下面有一行怪异的字符,就是水文,水族人的文字。
郎天两人刚登到山顶,看到了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公主却很感兴趣:“快看,好热闹,我们去那里,好吗?”
郎天很无奈:“我们在找人,等下找到再去吧。”
“人多会更好找的,去吧。”她拉着他很快,下山去看热闹。
阳城,公主拉着他挤了过去,看到很多玉石雕饰,作工精细,她却只看了几眼,很快转头看人,她才不希罕这些东西,皇宫里有更漂亮的,她都认为不起眼。回头就看到了楚莲,正满面春风地欢迎客人,虽是一家小玉店,却很吸引人。
楚莲回头看到了两人,笑着:“别来无恙。”看来,公主的知觉是对的,人多的地方好找人。
再说贺氏一路南行,想投一门派,作容身之所,却处处碰壁。各大门派门规森严,不能容下她这不明身分的女子;小的门派却又难以学到什么武功,难以为家族报仇。
夜里,她只得在一山洞里过夜。她燃起一堆火,静思该怎么做。却听的岩缝里有呻吟声,她有些害怕,却还是好奇有什么东西能藏在里面。
她擎起个火把,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方向找去。声音越来越大,应该就在前面。却有人声传来:“别,别拿火……火,别靠近我……”
她很害怕,那声音却害怕她的火把,她轻轻地,还是下定决心,放下了火把,走了进去。走了很远,一直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喊:“喂,谁在那里?”
有声音传来:“你没有火把,你别伤害我。”
“我只想知道你是谁,我无意伤害你。”
“我,你肯定不会接受的。我不说。”
“我可以走过去吗?可以看看你吗?”
“你,你向前走,别被绊倒。”
她小心地试探着地面,走了过去,却感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过来,她吓得尖叫。
那爪子缩了回去:“我说你不会接受的。我很丑,是个怪胎。”
她知道了,对方很自卑,并不会伤她,便说:“我不害怕,你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我怕光,是只蝙蝠,叫我蝠灵吧。”
“你有翅膀,为什么不飞呢,现在是夜间。”
“我害怕,山下的人很厉害。夜间也有光柱向我照射。”
“你怎么活下去呢?”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万一它要吃自己怎么办?
“我不敢出去,也不敢吃人。但我有毒汁,可以捉些小动物。我是喝血为生的。你为什么到这来?”
面对这个动物,她知道它帮不了自己,但还是告诉了它,有人说话总是好的。
它静静地听完,说:“我能让你拥有绝世武功,你只需修炼两个月,便可适应。可那只能每日维持两个时辰,而且你必须以生命为代价。这样之后,你会身中剧毒,每天服解药也只能延续生命,无法可解。”
“我愿意用生命交换复仇的机会。以后我可以带给你新鲜的人血,可以吗?”
它颤抖了:“你好好想一下,这会很痛苦。你的生命也许只有几年。”
“我想好了。什么我都忍下,是一定要报仇。”
“你以后就住里面吧,”它用爪子指向里面,还有一个洞。
蝠灵抓破它的翅膀,又从地上捡出一种草,掺在一起,挤出汁水,放在石头上晾干。
它说:“你要等到明天,药会做好,具有你要的效力。”
第二天,它交给她一瓶药粉,“每天取一点,用水研开,服下,夜里午夜以后两个时辰,你就是武林高手了。我要每天为你作解药。”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饿死。”
她取出药粉,放进水里,看到水染成了紫色,“看起来就很毒。”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我还要提醒你关于山下的情形。山下不足百里处,就是玉龙城,是武林之城。那里人员进出频繁,你会有办法找到你的仇家。玉龙城主有世代相传的宝物,但那东西对我而言很危险,如果你过了时辰困在里面,我是没有办法救你的,我不敢靠近那儿。你最好不要靠近玉龙城府。这两个月不要急着想报仇。”
“谢谢你。你就呆在这儿,以后不必出去。你需要什么药材,我会帮你带进来。”
“好吧。我要用暗夜果、影之花、蔽日草。”
“我不明白,会有这些东西?”
“夜里出去,你会发现的。记住务必要新鲜,我要用它们为你制解药,药需一天一服。”他又悄悄躲进黑暗里。
她点点头,出去了。一整天,她都在找那张她永远不会忘记的脸,可人的流量太大,她根本看不过来,一无所获。
夜里,她飞身潜入玉龙城。摸入玉龙城主的府第,在屋顶掠过,想找个人取血。她经过城主祠堂,见到有个男子跪在灵前,牌位上刻有“明吉玉之灵位,福瑾公”,稍左靠后的位置上刻着“明喆之灵位”。
“该是死了父子俩吧。”她想到。正与离开去前院找个仆人抓走,却听有个老妇的声音唤:“珏儿,时候不早了。”听到声音,她急着逃走。
她想回身,却感到一阵剧痛:“难道是时辰到了?”她忿忿地转身,悄无声息地抓走了一人,运轻功,脚尖轻点树杈,直奔回黑蝙洞。她点了那人的**道,扔进洞里,转身去了山的另一边。
“暗夜果,影之花,蔽日草,”她念着这些古怪的名字,一路飞掠而过。看到月光洒在山坡上,山中的植物像被浸在清晨的乳雾中。却有点点的黑斑显现在皎洁明亮的光晕里,她走近看,找到一些蓝色的果子,“暗夜果!”她一阵惊喜。
她忽然明白了命名的含义:“‘暗夜’就是总是黑暗,那么‘影’就该在背光的地方,而‘蔽日’在不见光的角落。”说着她转到月亮的阴影一边,蹲下来仔细看,果然找到几朵白色小花,又在石头下找到了针形的蔽日草。她身体内却又一阵剧痛,她支撑着回到山洞,把东西交给蝠灵。
很快,蝠灵递给她一丸药,“吃下去。”她接过服下,却有更撕心裂肺的感觉袭来,她倒了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蝠灵在岩壁旁走过来:“以后习惯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想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忍受比其他人更多的痛苦,甚至牺牲一些珍贵的东西。”
她记得了,是吃了解药以后,疼的昏了过去。
“那人死了吗?”她问。
蝠灵摇头:“你只需取他的血,他还是活人,我不伤害活人。”
“我明白。可你不能放他走,他会泄漏行踪。”
“你不要总想着报仇、杀人,人人都有家人儿女。”
她哭了:“当时那些人杀我们全家的时候,为什么还连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没有想阻止你,但你现在杀不了。可是你该……好自为之,”他欲言又止,“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很痛苦地走出去,失神地望着月亮。
一处景色幽静的水榭。一人对月独酌,眼里有些醉意,目光中却是冷酷的,充满杀气,但饱含痛苦。苍蓝色的衣衫随风抖动着,他的身上掩不住一种令人舒心的书卷气。三足的青铜爵再次举起,他一饮而尽。
他清唱起一曲《碧箫珥》:
山衔日,水含月,雨潺潺。听残荷声,旧景那堪。笑语盈空盏,莫凭栏!
约梅魂,醉蟾影,惊茕茕。沐青雾霭。梦里寻他,又恐梦乡窄,缘难再。
“梦乡窄,缘难再……”他喃喃自语,酒杯应声而落,他醉倒在案前,嘴里含含糊糊道,“莲儿,……你……在哪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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