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药王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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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策马赶上陆天云一行后,李建玲见了高兴至极,赶忙让陆天云停住马车,立即跳下来,拉着徐岚真诚地道:“岚姐,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到了家,我要好好地谢谢你!”
徐岚只是摸着李建玲的脑袋嫣然一笑。转而把头转向陆天云这边,对陆天云笑道:“这位小哥,我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要不是你,我早被那些冥生教的人打败了,莫说救不了玲儿妹妹,恐怕连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哪里,哪里!”受此夸赞,陆天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跳下车辕,不好意思地说道,“说来惭愧,我一个大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若非你先出手,我居然不敢出手与那些为非作歹之人相斗,胆气还不如你这样一位千金小姐!”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在与那些冥生教的人以命相拼的时候,你勇敢着呢!”徐岚牵马与陆天云并肩走在了一起。接着,徐岚俏皮地问道:“你的剑术好怪哦!是哪一派的,跟谁学的?”
陆天云见徐岚问得没头没脑的,也俏皮地回答道:“自然是跟我师父了,我师父是哪一派的我就是那一派的!”
“哼,”徐岚嗔怪道,“原以为你挺实在的,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滑头!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陆天云笑了笑,赶紧争辩道:“我本来就挺老实的,你说什么我就答什么,这有什么错?不过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是峨眉派的弟子,师父是‘苍云一剑’。你还没告诉我你师父是谁呢,为什么轻功这么好?!”
“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徐岚做了个鬼脸,只是顺手拔出陆天云腰间的青罡剑左顾右看,啧啧赞道:“真是一把好剑!剑身青光闪亮,剑锋隐隐寒气逼人,这么好的一把剑,该不是你偷来的吧?!”
“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是那样的人么?”陆天云真有点急了。
殊这样,徐岚反倒越高兴,“咯咯咯”地笑道:“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哟!”
陆天云也被他逗笑了,也舒心地笑了起来。可在马车中的尚慕蕊却不耐烦了,高声叫道:“陆天云,还不赶快上车么!和小姑娘说起话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陆天云向徐岚做了个鬼脸,赶快跳上马车。只听徐岚对着马车内的尚慕蕊大声谑笑道:“你该不是吃醋了吧!”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陆天云和徐岚、李建玲、尚慕蕊三人护送着王世懋前往药王山庄而去,只在一个乡村野店住了一宿,也没有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情。翌日下午,太阳快落山了,陆天云一行才到达蕲州城。
蕲州城筑于南宋,全为石砌,依凤凰、麒麟二山而起,临长江而池,壮丽别致,规模庞大。陆天云一行从城北的雄武门依次入城,一……
股药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不愧为一座医药名城。
陆天云等人一路行进,只见来往的马车上大多驮着中药材,街边小摊也是以中药材居多,更不要说两旁鳞次栉比的药铺医号了。尚慕蕊首先惊呼起来,道:“哇,这儿的药铺医号可真多,怎么这么多呀!”
李建玲见大家都很惊奇,便兴高采烈地介绍道:“你们不知道吧,我们蕲州的药市始于宋,到现在已经载誉九州了,蕲龟、蕲竹、蕲蛇、蕲艾“四宝”更是名扬天下,蕲州城里十家商铺便有九家是药铺!”
“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尚慕蕊有点不相信。
徐岚却装着很有学问地笑道:“你们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句诗么:‘人往圣乡朝医圣,药到蕲州方见奇’吗!”
陆天云便挖苦道:“咦,不愧为京中的千金小姐,懂得就是多!”
“你敢挖苦我,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徐岚说着便跳下她的白骏马,挥舞着拳头向陆天云冲来。
陆天云赶忙跳下马车,围着行进中的马车打转。
倒是李建玲代替陆天云驾驶着马车兴冲冲地一直往前赶,剩下尚慕蕊忧心忡忡地待在马车中照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表哥王世懋。
他们一行就这样打打闹闹地从博士街一直往前走,直行至书有“玄妙观”三个斗大大字的医号前,李建玲吆喝住拉车的骏马,对着铺号内大声地喊叫着:“火旺叔,我回来啦!”
不一会,便从玄妙观里出来了一个褐衣青面布鞋的老者,一出店门就大声地笑道:“哎哟嘿,我的玲儿姑娘,终于回来了!让我看看,瘦了没有,晒黑了没有?”
李建玲便嗔道:“火旺叔!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朋友在这!”
“哦,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有客人来了!”叫火旺叔的老者已经来到了马车旁。
“别那么罗嗦了好吗?我只问一下我父亲在不在?”李建玲很厌烦火旺叔的啰里啰嗦。
“还是那么急躁!你父亲已经回药王山庄了。”火旺叔并不气恼。
李建玲一听父亲已经回药王山庄,便赶着马车要继续往前而行。火旺叔便喝止道:“玲儿,玲儿,现在天色已晚,先在这住一宿再走吧!”
李建玲于是指着马车内说道:“我这还有一个病人呢!等着我父亲给他治病,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哦,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今天有点反常?那你们路上要小心了。要不我陪你们走一趟山庄?”火旺叔仍是这样婆婆妈妈。
“好啦,我们也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天黑了!”李建玲已经急不可待了,边招呼着陆天云赶快上马车,边兀自赶着马车一直往前而行。
倒是徐岚先飞身跳上了马车,和李建玲并排坐在车辕上,对着陆天云大声喊道:“你也好意思和……
我们姑娘家搅在一起!还是骑我的马罢。”陆天云愣了一下,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机械式地一纵身跳上徐岚的那匹白骏马,跟在马车后面。
徐岚一上马车,便好奇地问道:“这老头儿真好玩,建玲妹妹,他是你什么人啊?”
“嗨,你是说火旺叔吧?他人虽然罗嗦了点,但对我特别好,尤其功夫更加厉害呢!”
“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功夫那么好干吗在你家的店铺里当下人?”徐岚更是好奇了。
李建玲很认真地说道:“他可不是下人,我只知道父亲救过他一命,他便死心塌地地跟着我父亲了,具体什么时候跟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一个大好人!”
“那你怎么又这么讨厌他?”徐岚仍是追问着。
“我并不是讨厌他,只是……,拜托你不要问这么多了!问得我头都痛。”李建玲一副很烦躁的样子。
徐岚要比李建玲大一两岁,也只是想逗逗她罢了,见李建玲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便莞尔一笑,也沉默下来。稍后,俩人便没边没际地说一些女孩子经常说起的一些心事。倒是陆天云和尚慕蕊一路上很少说话。陆天云本来是不善言词的,加之对王世懋又有一份歉意,况且又担心其伤情,因此才一言不发。尚慕蕊一门心思放在王世懋身上,哪还有心情跟徐岚和李建玲耍贫嘴。他们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往药王山庄一路赶去。

沿着通往药王山庄的小道一路前行,只见山道两旁翠竹葱葱,艾叶蓬松,杉木松林掩映其间,郁郁葱葱的正是江南好风景。
在这样的环境中走了一段路后,再往前行,路面便慢慢地变得开阔了,两边也开始舒坦开来,不知名的野花也开满了山冈。再往前,便是一条幽长的小道,有小溪、流水,还有几座小桥。过了最后一座小桥,路面又变狭窄了,徐岚他们乘坐的小马车堪堪能够过去,倘若再有一辆同样的马车迎面而来,便是谁也不能通过了。好在他们不一会便穿过了这片茂林修竹,然后地势稍微变得开阔了一点。原来是一处山谷的入口。
山谷的入口处,建起了一个偌大的牌坊,封死了整个山谷的入口。牌坊的正中只有一道八尺来宽的石门直通入内。石门的上方,正有四个隶体大字——“药王山庄”,陆天云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时,天色已经变黑,整个山谷也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有一股幽深神秘的感觉。进入山谷,有一股奇香扑鼻而来,陆天云便有点晕晕乎乎了。倒是徐岚兴致勃勃,兴高采烈地品味道:“啊,太香了,是玫瑰?是芍药?还有夜来香!百合!兰花!海棠花!怎么有这么多花香呀?真是太神奇了!”
李建玲见徐岚这么惊讶,异样兴奋,颇为自豪地说……
道:“你不知道吧,我们这还有一个别名呢!叫做万花谷,春芍药夏芙蓉,秋菊冬梅,一年四季花香不断!谷中种了成千上万的奇花异草,什么蕲竹、蕲艾、何首乌,当归、白术、老山参,样样都有。就连蕲龟、蕲蛇、丹顶鹤,也养着有呢!都是供我父亲研究用的。”
徐岚便赞道:“这万花谷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那我得多待两天。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
“耳濡目染罢了,耳濡目染罢了!”李建玲还是止不住兴奋之神情。
因为夜色更浓,他们便走得慢了点,但也只有半盏茶的工夫,他们总算赶到了两天来日思夜盼的药王山庄。
山庄并不大,依山傍水而建,其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两旁山势壁立千仞,苍松翠竹点缀其上,别有一番天地。整个山庄占地五六亩,栅栏、围墙包裹严实,庭院错落有致。
等拴好了马车和徐岚的白骏马,陆天云等人先是过了一道栅栏的辕门,上了十一级台阶,前面便是一道朱漆大门。朱漆大门还没有关闭严实,李建玲轻轻地一推,大门砉地一下便打开了。一位头戴纶巾的年轻人迎了过来。
李建玲便大声地叫了一声:“三师兄!”
头戴纶巾的年轻人也高兴地叫了起来:“玲儿师妹,你怎么回来啦?!”
“不欢迎我回来啊?!”李建玲俏皮地反诘道。
“不是,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没有你在,整个山庄都变寂寞了!”头戴纶巾的年轻人赶忙辩解,随即对着堂屋口大喊道:“师父,师父,玲儿师妹回来了!”
“明珏,你说什么?玲儿回来啦!”从堂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叫明珏的年轻人跟陆天云等人拱了拱手,便转身进到了堂屋里,先去通报他师父去了。
李建玲引领着众人跨过四合院,穿过堂屋,再直直地进到一间书房模样的后厢房,便见到了一名也是戴着纶巾的老者。
陆天云背着王世懋第二个进到了老者的房间。
陆天云等人一跨进老者的房间,只见老者正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古籍,慢慢地转过头来。
明珏肃然地站立在一旁。
李建玲一见到老者,便奔了过去,抓着老者的胳膊,嗲声道:“爹,这几个月可把我给累坏了,我再也不要跟着大师兄和我哥出去寻访什么偏方,采什么药了!”

老者笑眯眯地道:“这一点苦都不能吃,怎么做我的女儿!”但随即把目光放到了陆天云等人身上,轻轻地笑了一下,问道:“这几位可是你这几个月结识的朋友?”
陆天云心想:“这就是闻名遐迩的药王李时珍了。”正准备上前答话,可徐岚却抢到了他前头,施了一礼道:“敢问老伯您就是举世闻名的药王医圣了。我们久……
仰大名,不是玲儿妹妹引荐,我们也无缘一见您的尊容。这么晚了我们还来叨扰您,实在过意不去,还望老伯见谅!”
“不妨,不妨。既然是我玲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不要介意,不要拘束。”“药王”李时珍显得很和蔼可亲。
此时,尚慕蕊见到药王李时珍,已是兴奋至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哀求道:“老伯,求求您,求求您救我表哥一命,我给您磕头了!”说着便如鸡啄食一般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药王”李时珍赶忙将尚慕蕊扶起来,慈祥地说道:“姑娘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救死扶伤乃一名医家最起码的德行,老夫定当尽力而为。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快!快将那位小哥驮过来,让老夫仔细瞧瞧。”
陆天云赶忙将王世懋背了过去。
“药王”李时珍察看了一下王世懋的伤情,见王世懋不省人事,便示意陆天云将其放倒在旁边的竹榻上,伸出两指搭在了脉门上。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半盏茶的工夫,“药王”李时珍收回手指,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若有所思。
尚慕蕊此时已经憋不住了,心急如焚地问道:“老伯,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李建玲也走上前来央求道:“爹,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王大哥!”
“药王”李时珍仍是不愠不火,接下来解开王世懋的衣襟仔细察看着。稍后,又询问了王世懋受伤的经过,凝神静气地思索了一会,慢慢地说道:“这王公子着实伤得不轻,况且又耽误了两三天,伤情更加严重了。还好,他服用了我药王山庄独有的大力续命丹后,已经护住了心脉,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要彻底治好,也不是三两天的事情,毕竟,龙虎掌的掌力已经伤及五脏六腑,只能慢慢调息。”
“药王”李时珍顿了顿,声音也随即变大了一倍:“事不宜迟,玲儿,赶快去烧一大缸水来!”
李建玲便转身去往柴房,替王世懋烧热水。徐岚也跟在了身后,帮李建玲一起烧水。
“药王”李时珍又把头转向明珏,吩咐道:“明珏,快去按比例准备白术、当归、半夏、三七、车前草,还有蕲艾、蕲蛇,让王公子浸泡在药汤中,先去其浊气。”
等明珏出了后厢房,“药王”李时珍这时才对身后的陆天云和尚慕蕊问道:“你们之中谁的内力较好?”
陆天云便憨憨地说道:“是,是我!”
“药王”李时珍微微一笑,拉过陆天云的一支胳膊,上下掐捏了一阵,忽然摇头叹道:“哎,小公子内力虽然有些火候,但还达不到治病救人的效果,罢了,罢了!”
“我有少林内功心法,是正宗的!”陆天云救人心切,便有点语不择言,反倒忘了……
定悟大师的告诫,随口就把自己会少林内功心法的秘密说了出来。稍后意识到自己失言,便赶紧住了口。
但“药王”李时珍只是淡淡地一笑,小声道:“你们在此照顾王公子。”自己信步走出后厢房,在堂屋口大声叫道:“明喆,明喆,赶快去把你火旺叔叫来!”
这时,从侧厢房的药房中走出来一位英俊少年,答应了一声,赶忙回道:“好的,师父。”转身便往山下而去。
“快去快回!”“药王”李时珍还不忘在后面叮嘱着。

时间一分秒地过去着,约摸半个时辰,一大缸热水总算烧好,所需祛除浊气的药材也已调配停当。众人都在静心地等待着火旺叔的到来。
陆天云一直在心里默念着:“怎么还不到,怎么还不到!”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刻钟,明喆引领着一位褐衣老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药王”李时珍赶忙迎了过去,抱拳道:“火旺兄,又要劳烦您了!”
火旺叔淡淡地笑道:“‘药王’老兄,您这就见外了不是?救死扶伤也是老夫的应尽职责!”
“那好吧,闲话少说,我们现在就开始替王公子疗伤!”“药王”李时珍已经走到王世懋跟前。
“药王”李时珍随后又吩咐陆天云、明珏、明喆将王世懋抬入浸满跌打损伤药物的药汤中,让其盘膝坐在滚烫的水缸中。
这一切安排停当,“药王”李时珍把头转向火旺叔,吩咐道:“火旺兄,先用你的内力护住王公子的心脉。”
火旺叔便伸出两掌,平平地按在王世懋胸前的璇玑**上,开始运行内力。
“药王”李时珍此时从明珏手上接过一个小锦盒,徐徐地打开,取出一排银针,一根一根地慢慢地插在王世懋的头部、躯干、四肢各处**位上,对王世懋全身实行针灸疗法。
明珏便在“药王”李时珍身后替其打下手,李建玲则负责往缸中兑换热水。
就这样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药王”李时珍的针灸才毕,王世懋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王世懋虽然不知身在何处,对自己被泡在这药汤中也异样惊讶,但此时已经是病恹恹的浑身毫无力气,也就任由“药王”李时珍左右摆弄了。
对于王世懋的苏醒,最高兴的当然莫过于尚慕蕊,但陆天云的高兴情形也溢于言表。
王世懋苏醒后,“药王”李时珍慢慢地抬起王世懋的两支胳膊,示意火旺叔伸出两掌与王世懋两掌相对。
四掌对接后,火旺叔业已催动内力,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王世懋体内。
不久,火旺叔和王世懋头顶都腾腾地冒出了热气,越来越浓,直至缭绕在众人头上。慢慢地,王世懋的脸色也开始由青变白,再由苍白变得红韵起来。
旁边众人均是大气也不敢出,只是……
静静地注视着缸中的王世懋。他脸色一丝一毫的变化,均牵动着在场诸人的心。
这一过程时间稍短,只是半炷香的时间就结束了。可火旺叔此时已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想必此举太耗内力,明喆赶忙扶住他,将其扶至右厢房暂作歇息。
“药王”李时珍也没有多说话,众人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王世懋及“药王”李时珍的一举一动。
只见“药王”李时珍从明珏手上接过一粒墨绿色的药丸,示意尚慕蕊帮王世懋用温开水将其送服下去,这才开怀地笑道:“王公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还得在敝庄调养一些时日,才能彻底痊愈,还望姑娘悉心呵护和照料。”然后转身道:“大家也累了一晚上,都休息去吧!大家不用担心,让王公子躺上四五个时辰,气力便会恢复七八成的。”
众人便在李建玲的张罗下,这才各自安歇。

王世懋在药王山庄的伤势一天一天地好转起来,尚慕蕊的工作便是悉心照顾王世懋,山庄其他人众也都各忙各的事情,惟独陆天云和徐岚整天无所事事,便在万花谷中随处游走,谈天说地,赏花品茗。
对于陆天云来说,他是很喜欢和徐岚在一起的,徐岚虽然比他还小一岁,但阅历反而比他丰富得多。徐岚不仅外表俊秀清奇,而且内在机敏聪慧,因为人长得小巧玲珑,行动起来总是轻盈飘逸,落落大方,与其交往,总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不过,有时又觉得她有点蛮不讲理,弄得陆天云无所适从。“也许,”陆天云心想,“也许女孩子都是这种脾性吧,能撒娇便撒娇,能野蛮就野蛮。尚慕蕊、李建玲不都是如此么?!”这样一想,陆天云反倒对徐岚偏爱有加。
在徐岚看来,陆天云只是一个刚出茅庐的愣头青,果敢坚毅,有情有义,反而觉得他憨态可掬,很值得人信赖和交往,因此也乐意和陆天云进进出出,在许多方面可以相得益彰。

陆天云、王世懋以及徐岚、尚慕蕊在药王山庄一待便是一月有余,在李建玲的引领下,少不了打闹嬉笑,彼此之间因此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忽然有一天,一匹快马行色匆匆地赶来山庄,从马上滚落下一名青年男子,王世懋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乃是其兄长王世贞的贴身跟班,便知晓家中必定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大事。随即急急地问起了原由。
原来,王世贞为官正直,不附权贵。杨继盛下狱,时进汤药,又代杨妻写申疏,杨死又备棺殓尸,严嵩对此十分嫉恨。吏部两拟升迁,皆不用,出为山东副使。其父王□以泺河失事,被严嵩构陷下狱。
王世懋闻知父亲被构陷下狱,已是心急如焚。
此时,王世懋的伤已基本痊愈,功力也已恢复……
**成,他恨不得胁生双翅,尽快赶往京师见父亲一面,赶到首辅府进行申辩。
在这一个月的时光里,陆天云、王世懋与同这药王山庄的一切,都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王世懋的别离,众人都有些舍不得。在鹿门寺王世懋替陆天云挡了一掌,陆天云始终对其心存感激。反过来,王世懋对于陆天云这一路鞍前马后地背着他前来药王山庄寻药求医,又陪伴他一个多月,也对陆天云心存谢意,更被陆天云的真情所感。因此,临行前,王世懋真诚地建议道:“天云兄,你我生死相交,我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在幸。若不嫌弃,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王世懋的提议虽然来得突然,但陆天云一来无有兄弟姐妹,二来也与王世懋意气相投,便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高兴地说道:“世懋兄,我也很仰仗你的为人,尤其是你文武双全,小弟深感佩服,很值得小弟学习,能同你结成异姓兄弟,是我陆天云的福气!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王世懋也高兴起来,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你和我虽非同年,我只比你虚度了一年的时光,姑且做你兄长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世懋兄,就请受小弟一拜!”陆天云听了王世懋的话,已是异样兴奋,对着王世懋深深地一拜。
王世懋赶忙扶起陆天云,情深意切地说道:“天云,今后我们就是异姓兄弟了。我们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结成异姓兄弟的仪式,但只要心意相通,我们铁定了就是兄弟!只是,为兄现在有要紧事得回京一趟,不能和小弟把酒言欢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王世懋说完这些话,一纵身便跨上了载他来时的那辆马车,带着尚慕蕊匆匆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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