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驱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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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云告别定元大师,出了少林寺,心胸也变得开阔起来。
自立门户?究竟自立一个什么样的门户才好呢?成立一个帮派、教派、开山收徒?可自立门户又谈何容易!但一想到将要拥有自己的教派,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也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对,就成立一个教派,纳天下勇武之士,有识之人,共创一段辉煌!”
意念及此,陆天云于是兴奋地对着“武痴”孤独焱、幽兰、骆宇志,道:“孤独大叔,骆兄弟,我们倒不如成立一个教派,组成一个团体,纳天下之英才,聚众人之力量,惩恶贼,驱倭寇,岂不快哉!”
骆宇志立马附和道:“成立一个教派?这太好了!现在正是贼倭寇横行霸道,冥生教蛊惑嘉靖皇帝,扛着朝廷的招牌而为害天下之时,此举正是人心所向,有识之士定当咸来附之,我们一举便能成功。”
幽兰也兴奋地娇喊道:“太好了,我们就都有事情干了!”
陆天云见“武痴”孤独焱一直默不作声,便谦恭地问询道:“孤独大叔,您以为如何?!”
“武痴”孤独焱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髭,淡淡地道:“老夫可是一心向武,不理世事之人,你们要成立什么教派,老夫一概不参加。”
“孤独大叔,如您这样武功高强、修为若此之人都不参与,那不是太遗憾了,我和陆兄恐怕也难成大事了!”骆宇志不由奉承式地劝说道。
一直不怎么言语的幽兰此时也娇嗔道:“爹,天云哥现在最需要有人相帮,你却这么漠然!”
“武痴”孤独焱急道:“我不参加,并不表示我不参与!他们若需什么相帮的,我定当鼎力相助,舍命而为!”
“这还差不多!”幽兰始高兴地笑了笑。
见众人对成立教派一事均无异议,而且兴致较高,陆天云更是坚定了信心,对众人兴致勃勃地道:“现如今,天下正是多事之秋,贼倭寇、冥生教、盗寇肆虐之时,我们干脆创立一个驱冥教吧,取驱逐邪魔外道之意,以示我们之决心。”接着,陆天云又征询众人道:“你们以为如何?”
倒是幽兰第一个拍手赞道:“好好好,这个名字好!”
骆宇志不停地点头道:“这名好,也预示着我们成立教派之初衷和意旨,更能凝聚人心。”
“武痴”孤独焱也颔首道:“如此甚好,我们就有了一个目标。”
“那就这样定了,”陆天云现在俨然一副大将风度,“孤独大叔,骆兄弟,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头行动了。孤独大叔,您可以利用您的威望,联络一些名门望族,我们就可以获得一些人才物的帮助。骆兄弟,麻烦你四处跑一跑,将空心、悟法、中天、慕容姑娘等人一一联络上,他们肯定能积极参加,为我们奔走呐喊。”陆天云顿了顿,接着像是记起什么似……
的,道:“哦,对了,还麻烦你往京师北京走上一趟,把我的那位义兄‘墙东生’王世懋也叫过来,他可是一位见多识广,博古通今,通晓中外,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成立驱冥教不能没有他!”
“那我们在哪会合,也就是说驱冥教总舵设在哪?”骆中天不由问道。
陆天云才恍然大悟道:“哦,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接着沉吟了半晌,才断然道:“湖南洞庭君山四面环湖,倒是一个好地方,我们干脆在那聚会,将总舵也设在那。”
“那我们的驱冥教什么时候成立啊?!”幽兰毕竟心细些。
“唉,这自立门户,创立教派,真不是一件简单之事,诸多事务纷繁复杂,千头万绪。”陆天云不由叹道。接着转向“武痴”孤独焱,征询道:“孤独大叔,您说我们何是创立较好?”
“武痴”孤独焱沉吟良久,方建议道:“我看九月初九这个日子不错,那时也正是秋高气爽之时,闲暇之际,离现在也好几个月,我们有时间准备。”
“那就这样吧,骆兄弟,通知所有人众务必九月初九日赶到洞庭君山上,我在那设坛等着大家!”
骆宇志率先别了陆天云及“武痴”孤独焱、幽兰,自去联络众人。
“武痴”孤独焱也拱手而别,可幽兰却不曾跟了他而去,只是一脸肃穆地对“武痴”孤独焱道:“我就跟着天云哥回君山去,我也好久没回去了。再说也可以帮天云哥打点打点!”
“武痴”孤独焱向是爽快之人,随即嘱咐陆天云道:“你小子好生照看着兰儿,不要再和上次一样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幽兰赶忙嗔道:“爹,你怎么这样?!”
陆天云慌忙阻止幽兰道:“阿兰,你爹说得对。”随即又转向“武痴”孤独焱道:“孤独大叔,我会小心的,再说我陆天云也并非前几年之陆天云,绝不会让阿兰受半点委曲。”“武痴”孤独焱只说了句“如此甚好”,便别了陆天云和幽兰匆匆而去。
洞庭湖仍是那样的烟波浩渺,湖中的君山岛还是这样的翠竹苍苍。阔别多年之后,陆天云和幽兰均不禁感慨万千。
陆天云已经在岳州府找来几百个工匠,就在他和幽兰曾经躲藏过的山洞前开工搭建起楼台亭榭,卧室客房,同时将原有之山洞大规模地进行了扩建,仿如地下宫殿般。
如是,一座半大不小的古式建筑在君山之上矗立而起。整个建筑呈半圆形,正前方的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两丈长一丈宽的木匾,其上直书篆体“驱冥教”三字。建筑中间为大殿,称之为聚心厅,足可容纳二三百人。两旁为客房,用于接待食客、教中弟子过往歇宿之用。其后乃茶房和会客室,可以进行小聚和洽谈一般教务。茶房后面便是经过改扩建之后的那处山洞,山洞……
之中又建了许多支洞,可用来静心练功,进行一些秘密活动。驱冥教总舵的雏形已成。
陆天云将要成立驱冥教的消息不胫而走,闻讯而来的依附者也络绎不绝。整个建筑本来就不算很大,还没等到九月初九,准驱冥教总舵便人满为患,陆天云不得不派人在附近搭建起许多临时棚帐。
在相邀的众人之中,最先赶到君山驱冥教总舵的乃是“墙东生”王世懋和尚慕蕊夫妇。
“墙东生”王世懋风尘仆仆地赶来,见了陆天云便禁不住兴奋地抱着陆天云说道:“义弟,几年不见,真想不到你的改变这么大,已经脱胎换骨了!”
陆天云见“墙东生”王世懋尽早赶来,心里自然高兴无比,更是有了足够的信心,况且教中还有诸多事务要等着王世懋这样一位大才子来谋划,陆天云情不由衷地兴奋不已地道:“义兄,你来了就好了,我心里面可就有底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和仰仗你呢!”
“义弟之事,便是我王世懋之事,何谈请教和仰仗?义弟这就有点见外了!”“墙东生”王世懋有点责怪道。
“那好,”陆天云现在变得更为豪爽,一种大将风度隐然凸现,“我就快言快语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即将成立的驱冥教教中一应谋划、计策、文牒之事,就交由义兄处理了。”
“墙东生”王世懋倒是当仁不让,戏谑似地道:“这个自然,我王世懋定当尽力为之,襄助义弟成就一番伟业,流芳千古!”
“流芳千古倒是不必了,只要能够扶正祛邪,还老百姓一片朗朗乾坤,我就心满意足了。”陆天云说得很认真,这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墙东生”王世懋是知道陆天云之为人的,只是不知他现在已经变得如此老练和坚定,显见已经成熟。“墙东生”王世懋请缨道:“那长话短说,我们兄弟之情谊以后再叙,我先帮义弟料理一下教中庶务和礼仪,规范一下教义,谋划一下蓝图。义弟以为如何?!”
陆天云于是拱了拱手道:“义兄如此之心急,小弟有点过意不去。但为了大计着想,也只好委曲义兄几天了,小弟将是铭记在心。”
“义弟又见外了不是?!”“墙东生”王世懋嗔怪道。
陆天云赶忙陪了笑道:“对于帮助我陆天云成立驱冥教,小弟时刻心怀感激之情,因此刚才才对义兄多说了一些感激之话,请义兄不要见怪。”
“墙东生”王世懋也笑着道:“我刚才也是戏谑之言,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那好吧,”陆天云招了招手,便有几个小喽啰跑了过来,静候着陆天云的吩咐,“那费话小说,义兄先带着这几个小喽啰到山洞去,给我们的驱冥教描划一下。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驱冥教要想长远发展下去,就必须要有相应的长效机……

制,这些重担便落到义兄的肩上了!”
“嗨,这有什么,再说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何来感激?!”“墙东生”王世懋边说边引领着众喽啰往后边山洞而去。”
陆天云不由得大为释然,脸上也有了可喜之色。
在“墙东生”王世懋来洞庭君山之后不久,骆宇志、空心、悟法、路中天、慕容华等人陆陆陆续续而来,“武痴”孤独焱也带着一帮旧识随后赶到,驱冥教之总舵更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九月初九日,对于驱冥教特别是陆天云来说,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日子。
因为这一天,驱冥教将要设坛开宗立户,推选教主。
陆天云一脸肃穆地立在祭坛之上,任凭司仪引领着自己拜天祭地,祷告诸神。
尔后,便是“墙东生”王世懋宣读教义和教规。
只听“墙东生”王世懋朗朗宣读道:“驱冥教之教义为:驱除贼寇,匡扶正义;重振朝纲,扬我国威;勤修苦练,互为依托;救死扶伤,时不我待;以教为尊,先公后己;……”随后又念起了二十条教规:“驱冥教之教规为:第一条,谨记教义,不倚权弄势;第二条,尊卑有序,不以下犯上;第三条,锄强扶弱,不以大欺小;……”
这些繁琐的礼仪从旭日初升,一直进行到太阳偏西。
接下来便是陆天云进行宣讲。陆天云平时虽然不是很善言辞,但他早就打好了腹稿,因此宣讲起来倒是侃侃而谈:“众位,承蒙大家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我陆天云感激涕零,至诚感谢大家的准时莅临。今天所来之众,均是有识之士,勇武之人,均怀有正义之感,有心共创驱冥教,共铸一段辉煌。愿大家谨记驱冥教之教义,铭记驱冥教之教规,发挥各自之聪明才智、绝世武功,为匡扶正气、壮我声势、扬我国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在带头大喊着:“驱冥教万岁,陆教主万岁!”
于是,整个聚心厅便人声鼎沸,“驱冥教万岁,陆教主万岁”之音连绵不绝。
陆天云心里虽然很受用,但内里还是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和心悸,同时也只听“墙东生”王世懋大喊着道:“大家快停下,大家快停下,这‘万岁’二字岂是随便能喊的么?!”可他的声音被湮没在如潮的尖叫、轰动、吼叫声中,陆天云心里也不由一惊。
只见陆天云挥了挥手,随即摊开双手,作一有话要说之势,众人即刻便停止了呼喊声,肃然而立地静听陆天云的训示。只听陆天云铿锵地道:“下面,我宣布一下教中众侠士之职:‘大力金刚’区正中,任驱冥教副教主,总理北方事务。”
陆天云此言一出,厅中众人不禁大为哗然,
陆天云于是大声喊道:“大家少安毋躁,容我陆天云解释。”众人便又……
都安静下来。陆天云才笑了笑道:“区大侠武功高强,力冠华夏,雄踞北方,为绿林中之盖世英雄,有他之加盟和相助,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陆天云如是一说,众人才稍稍平静些,陆天云接着又宣读道:“‘墙东生’王世懋为总管和军师,总理教中日常事务;骆宇志、路中天、悟法、空心、慕容华为五大金牌使者,协助教主管理教中事务,搜集驱冥教内外之重大讯息,发布驱冥教之重大命令;‘武痴’孤独焱为特邀宾主,协助解决与各大派别之纷争。其后诸舵舵主、堂主、香主等职均由王总管王世懋来宣布。”
“墙东生”王世懋拿了一本手抄名册,便大声地一本正经地一一念将起来。
这样一来,便又花费了半个时辰,落日已经西沉。
但创教仪式业已落下帷幕,创教大事总算告一段落,劳碌奔波了好几个月,陆天云也可以轻松一段时日了。
时隔数日,陆天云正在教中同“大力金刚”区正中、“墙东生”王世懋等少数几人商议教中大事,突然一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道:“禀教主,厅外来了一名壮汉,指名道姓地要见您,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
陆天云不屑地道:“不是有路中天和慕容姑娘么,他们俩也拦不住?!”
这名弟子赶忙道:“他们上去拦了,同时也跟其动起了手,现在打斗正酣,恐怕他们俩也未必是那名壮汉的对手。”
“咦,”陆天云不禁大为惊奇,甚为讶异地道,“这名壮汉到底是何许人,居然连路中天和慕容姑娘两人也斗不过他?!”随即招呼众人急急地走了出去,定要看个究竟。
他们一行数人来到前厅时,路中天和慕容华正与来人相斗正酣,刀来剑往斗得不可开交。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陆天云等人的到来。当陆天云断然大喝道:“全都给我住手!”他们仨人才猛然顿住了身形,收住了兵刃,停止了打斗,齐向陆天云这边望来。
来人大大咧咧地虚指道:“可是陆教主陆天云?”
陆天云往前跨了两步,每一步步履异常沉稳,指着来人道:“壮士一路打将而入,敢问所为何来?”
来人望了望陆天云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也变得谦恭起来,赶忙一拱手,答非所问地道:“陆教主原来这么年轻,真是大出我之意料。”
陆天云笑了笑,稍有不悦地反问道:“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来人再一次拱手道,“声势倒是不小,只不知本事到底怎样?!”
“那行,我们走上几招。”陆天云边说边往来人跟前走去,同时问道:“请问壮士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来人已经将长刀紧握手中,随即抬了抬手道:“高姓大名可不敢当,在下姓李,名真天,至于师承何处,我也不知道,反正三……
教九流都有,杂乱而无章。”
“那你出招吧!”李真天刚说完,陆天云便淡淡地道。
打一见面,李真天便猜测陆天云绝非等闲之辈,便率先举刀朝陆天云奔来。
陆天云泰然自若,只赤手空拳地应对着李真天。
李真天连番进攻,而且气势磅礴,刀锋锐利,有一种排山倒海之势,也绝非泛泛之辈。
但陆天云更是今非昔比,眼疾手快,大气如云,李真天的长刀刚及身前,便被陆天云倏尔躲过,是那样的轻松自如,从容不迫,倒弄得李真天手忙脚乱,气喘吁吁。
陆天云边和李真天试招,边徐声道:“李壮士刀气霸道有余,而阴柔不足。招试过于刚直,则耗力过甚。与一般高手过招,还能占些便宜,但与真正之高手过招,便略显不足。李壮士以为如何?”
李真天见陆天云对自己如雨的刀影不仅应付自如,从容淡定,还能谈笑风生,而且形态和话语之中也隐隐地透出一种大将风度,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便猛然收住刀势,停住了进攻,朝陆天云恭恭敬敬地一揖道:“我李真天算是服了陆教主!只不知陆教主创立驱冥教所为何来?是不是真的为了驱逐贼倭寇,将贼倭寇赶尽杀绝!”
陆天云见李真天骤然停住了手中之刀,便有点惊诧,现在又见李真天又这样毫无来头地问自己,便更是诧异,稍稍愣了愣。但随即还是朗朗道:“这个自然,将贼倭寇赶尽杀绝乃我等之职责。只是,听李壮士口气,仿佛与贼倭寇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陆天云如是一问,李真天不由得大恸起来,异常悲痛地道:“唉,我一家人,父母妻儿统统被这该死的贼倭寇残酷杀害,所以李某人与贼倭寇不共戴天。”
陆天云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口气,道:“唉,不好意思,又触及到李壮士之痛,实在是我陆某人之过。”随即又不无气愤地狂骂道:“这该死的贼倭寇,我们倒没招惹他们,他们倒是接二连三地来残害我们。看来,只有将其全部歼灭,才能解我们心头之恨,才能彻底解除这该死的倭患!”
李真天赶忙半跪着一揖道:“在下素闻陆教主为人宽厚,疾恶如仇,励志要扫除贼倭寇,天下人无不拍手称快。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由于在下受过江湖中种种的险阻和欺诈,为了证实这一切,才冒昧地硬闯进来,以探虚实。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在下佩服之至,愿歃血加入驱冥教,为驱冥教和陆教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陆天云先是一愣,稍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道:“我驱冥教若有如许之多的李壮士加盟,何愁大业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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