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利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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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真天来驱冥教搅和一通之后的当天,一弟子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禀道:“禀教主,外面又来了两人,说非教主亲自去请不可。”
陆天云还没搭话,闯入驱冥教后还一直站在陆天云身后的李真天便不假思索地道:“陆教主,来人这么嚣张,我李真天先去会会他们!”
陆天云摆了摆手,阻道:“不必了,还是我去会一会吧!”其实陆天云刚才听了那名弟子的禀报,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一直在企盼着一个人的到来,他想,该来的人儿一定会来的。可随后却不无自嘲地道:“看来,今天注定是多事之秋。”
陆天云大步流星地出了大厅,直奔驱冥教大门。陆天云放眼一望,见苍苍翠竹之下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不由喜上眉梢,惊喜万分。原来来人正是徐岚和“猫王”常光先。
陆天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徐岚紧紧抱在怀中,喃喃地道:“你可算没事,可算没事,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可徐岚一把推开陆天云,不无生气地道:“哼,现在假惺惺的,做给谁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我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陆天云不由一愣,更是不知所措,心想这女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根本就没有什么前奏,白还天晴空万里,晚上却乌云密布,雷庭万钧。
此时正与其余人等一直站在门首的幽兰听了徐岚这话,脸便倏地变得通红起来,她明显地感觉到,徐岚的这番话是冲他而来的。
徐岚望了望驱冥教前众多无比好奇地扫描过来地目光,先自别扭起来,心也不由得有些发虚,脸便倏地有些泛红,只是嗫嚅着道:“我,我,反正,是你的不对!”
陆天云见着徐岚这样一副天真的窘相,忍俊不禁地笑道:“嘿嘿嘿,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说吧,怎么罚我都接受!”
“我们经历了如此众多的磨难,千辛万苦地来找你,你却还这样笑话我?我不理你了!”徐岚对陆天云半嗔着,随即转身往驱冥教里面走去。
幽兰、慕容华、路中天等人赶忙迎了过来,将徐岚有说有笑地引进了驱冥教内。
陆天云则转向“猫王”常光先,拱手道:“常兄一路辛苦了,我三番五次地寻找你们,可机会弄人,往往迟到一步,彼此擦肩而过。”
“猫王”常光先也赶忙朝陆天云一揖,道:“这一年半载之中,陆兄弟也够辛苦的了!我们来之前已有所耳闻。”
“这几个月来,你们到底怎么过来的?!”陆天云不由得关心地问道。
“唉,也是一言难尽!”“猫王”常光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自**大巫师仙逝之后,我陪着徐姑娘也在到处找寻你们,可一直没你和张大哥的消息,只好先行去……
了柏松岭。可没过多久,官军又强行攻占了柏松岭,将乌龙军大败于柏松关,乌龙军一溃千里,望风而去。好在徐姑娘机警过人,早有先见之明,在官兵刚刚攻取柏松岭之时,便拉着我溜下了柏松岭,逃出了柏松关。唉,只是到处兵荒马乱的,哀鸿遍野,饿殍累累,实在叫人寒心。所以徐姑娘也动了恻隐之情,一路地扶弱济困,因此也淡忘了寻找你们。最可气的是,贼倭寇仿如死灰复燃,又趁机卷土重来,烧杀掳掠,趁火打劫。我和徐姑娘也路遇一些,与其打斗了一番,相斗了几场,可无奈贼倭寇人多势众,又是一群亡命之徒,我和徐姑娘也只好先选择了保全自己。正在此时,我们又听到陆兄弟创立驱冥教的消息,心里自然无比高兴和兴奋。徐姑娘更是激动万分,恨不得胁生双翅,快快地赶来君山岛,可还是没有赶上你们的创教大会,多少有些遗憾。”
陆天云真是想不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猫王”常光先一口气对他说了这么多,真是出乎他之意料。可他现在无暇顾及许多,他最关心的人儿当然还是徐岚。
“二弟,终于又见到你了!”一声粗犷的呼叫声顿时打断了陆天云的寻思,陆天云连忙回头望去,见是副教主“大力金刚”区正中正朝“猫王”常光先走来。“猫王”常光先赶忙跑了过去,和“大力金刚”区正中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并且喃喃地说道:“大哥,终于又见到你了,终于又见到你了!”
陆天云见状,赶忙转身往驱冥教中走去,他不忍心打断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丝,况且他也有好多话要向徐岚倾诉,一诉别来的相思,一诉别后的际遇。最为主要的是,再次温存她甜美的笑容,共渡这美好的时光。
可还没等陆天云和徐岚温存够,贼倭寇倒行逆施,荼毒生灵,罪行累累的牒报频频传至驱冥教,陆天云及众驱冥教弟子再也坐不住了,已经义愤填膺,磨刀霍霍。
驱冥教大厅之内,已是人声鼎沸。
陆天云昂然站在厅首正中,右边是副教主“大力金刚”区正中,左边为总管“墙东生”王世懋。
在大厅之上滔滔不绝的依然是“墙东生”王世懋,他也和众人一样情绪异常激动,不无愤慨地道:“此时此刻,教主和我们一样心情无比沉痛和愤慨。贼倭寇践踏、蹂躏我之东南沿海民众久已,累累罪行已经昭示我们绝不能以礼相待,按兵不动。然而,朝廷奸佞之人当道,庸官辈出,能者反而退避三舍,朝廷精锐之师又鞭长莫及,才招致贼倭寇四处横行,我驱冥教创教以来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倭寇彻底赶出中国去,还老百姓一片晴朗之天空。”
大厅之中众驱冥教弟子听了“墙东生”王世懋如此一番话……
,更是群情激奋,喊杀声振聋发聩。
此时,陆天云才向大家招了招手,道:“现如今,朝廷平了飞龙军之后,去却了心头大患,可以高枕无忧了,却是对贼倭寇侵扰之事不闻不问,只是敦促日本天皇派使者前来朝贡,停息日本武士侵扰之实,对我东南沿海百姓之苦反而置之不理,这实在教人气愤难平。作为武林中人,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东南沿海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横遭不幸?!因此,我们必须义无反顾地全体出动,拔出沉睡中的利剑,刺向贼倭寇之胸口!”
厅中众人顿时山呼起来。
陆天云又招了招手,众人又慢慢地静止下来,听候陆天云的发话。
陆天云转头望了望“墙东生”王世懋,忽尔又转向众人,道:“下面,请王总管给大家布置任务。”
“墙东生”王世懋往前跨了一步,有条不紊地部署道:“区副教主,统领青峰寨众弟子扼守长江之北,全力阻止贼倭寇之渡江北上。金牌使者路中天、慕容华,率一百弟子出广东,全力阻止贼倭寇向里纵深而入。金牌使者骆宇志、空心,率一百弟子出闽南,将倭寇一举歼灭于泉、漳二地。右使常光先、金牌使者悟法,率一百弟子出闽东,将贼倭寇悉数赶出福建。”
当“墙东生”王世懋念及“猫王”常光先时,众人均不禁愕然,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陆天云已经将“猫王”常光先封为驱冥教右使,名位仅次于“墙东生”王世懋,在驱冥教算得上是第四把交椅。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陆天云又接口说道:“我和王总管率众奔赴倭患最为严重之江浙。大家回去分头准备吧,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才华和本事,务必要教这帮贼倭寇砍杀得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又山呼海啸起来,久久方才散去。
待众人散去之后,陆天云和“墙东生”王世懋便着手组织驱冥教总舵二百余弟子向江浙一带进发。
陆天云率领二百余驱冥教弟子,首先马不停蹄地直奔浙江而去。
浙江向来美丽富饶、物产丰富,向为贼倭寇攻击和侵扰之首选目标,烧杀掳掠更是惨不忍睹。陆天云率众循着贼倭寇流窜的方向一路追寻,第一站便路遇四五百贼倭寇正在一集镇大肆劫掠,百姓惨叫声不绝于耳。陆天云等人如何能忍,还没等陆天云发出号令,众弟子已经霍霍地拔出了各自的兵器,指向这些非人的贼倭寇。

只听陆天云一声震吼,大喊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狠狠地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众人犹如离弦之箭,快速地奔向这群贼倭寇。
俄顷,情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变化,百姓之惨叫声变成了贼倭寇之哀唤声和百姓的叫好声。
陆天云更是杀得兴起,青罡剑隐隐透着一股浊气,似一柄烧红了的……
利剑,所向披靡,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七八个贼倭寇被剑芒刺翻在地,鬼哭狼嚎。陆天云现在对这群无恶不作的贼倭寇已经不再心存怜悯,换作了一股厉气,定要将其消灭殆尽而后快。
这个小集镇顿时血流满地,尸骨成堆。
陆天云正杀得兴起之际,突然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面前。陆天云抬头一看,见是尉迟松和易正雪俩人,便没好气地道:“你们也要为虎作伥,助桀为虐么?!”
尉迟松赶忙解释道:“陆少侠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奉旨办差,别无他意。”
“那你们奉的又是什么旨意?!”陆天云边射杀着不远处的几名贼倭寇边冷冷地道。
“皇上并没明确表态,只是日本国使者前来言和,称他们以后决不再来侵扰大明朝,只是需要免去每年的岁贡。现在皇上还在犹豫不决,所以才派我们前来阻止两家交兵,以求中日之友好,恢复正常之中日友谊。”
陆天云重重地“哼”了一下,道:“你们也真是太沉得住气了,他们已经杀到家门口了,还口口声声说言归于好,恢复正常中日友谊!想必你们沿途也该看到了这群贼倭寇的种种兽行!难道你们还能够无动于衷么?!”
“陆少侠,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无可奈何!”尉迟松摊着两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行,各走各的阳关道,谁也不妨碍谁!”陆天云说完便扎入到了激杀贼倭寇的行动之中。
陆天云的愤愤而去,只气尉迟松在其身后直跺脚,恨恨地道:“陆天云,我尉迟松决不是好欺负的,你记着,总该有你倒楣的那一天!”接着转向易正雪,道:“易指挥使,我们走!”
可易正雪却没有理会尉迟松,只是循着陆天云而去,且大声喊道:“陆少侠,我易正雪同你们并肩作战,定要将这群贼倭寇消灭殆尽!”
陆天云深受感动,不由得向易正雪投来异样的目光。
尉迟松不得不顿住身形,对易正雪喊道:“易指挥使,你不要受了这小子的蛊惑,难道你不想当你的指挥使了么?!”
易正雪却朗朗道:“一个指挥使算得了什么,我易正雪不稀罕!杀灭这群贼倭寇乃是理所当然之事,皇上为什么要阻止?还不是受了你们冥生教的摆布。”
尉迟松只能是恨恨而去,大声地嘟嚷道:“易正雪,你会后悔的,你们东正教也不会容你!”
易正雪连正眼也没瞧尉迟松,随即挥动相思绸,顿时舞起了漫天绸影,看似极其平常的一条红飘带,却蕴含了无尽之威力,成了一把宰人之尖刀,杀人之利器,不时地将贼倭寇击翻在地,贼倭寇即时一命呜呼。易正雪强劲之攻势,挡无可挡。
陆天云边追杀着为数已经不多的贼倭寇,边回过头去,对易正雪笑笑道:“易姑娘,谢谢你的加入,我陆天……
云感激不尽!”
可易正雪却冷冷地回道:“不敢当,我乃东正教的一无名小卒,怎敢奢望驱冥教大教主的感激和亲睐!”
陆天云热脸贴在了凉**上,只能是讪讪的,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忘不了替易正雪担忧,于是关切地问道:“易姑娘,你这样做不怕你师父和你们东正教怪罪么?!”
“这无需你管。”易正雪的相思绸舞动如花,说出来的话仍是这样的冷若冰霜。
但稍后,易正雪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于冷漠尖酸,已经伤害到了陆天云的自尊心,便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天云尬尴地一笑,道:“那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便没再言语,只是专心致志地一心杀敌,仿若闯入无人之境。
陆天云所率二百弟子个个神勇,只消片刻工夫,全歼贼倭寇五百余。
陆天云率众刚刚打扫完战场,当地老百姓便都露出隐藏之身,赶忙杀猪宰羊,供茶献酒,好不热闹!
但陆天云只在此地稍事修整,便又奔往别处,进行着他既定的使命。
就在陆天云率众在江浙一带纵横驰骋,如官兵追捕盗贼,捕快抓小偷般追剿贼倭寇之时,其余四路人马痛击贼倭寇的捷报也频传而至,陆天云和“墙东生”王世懋不禁会心一笑。此乃他们创教以来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已经成效显著,大局已定,大快人心,更是坚定了他们将驱冥教发扬光大的决心。
此时,先后大批次侵入中国大陆的数千贼倭寇已经所剩无几,日本国天皇使者和嘉靖皇帝的谈判自然不欢而散,日本国天皇使者只有悻悻而去,也留给嘉靖皇帝满腔的愤怒和无奈,只好对陆天云所统领的驱冥教大肆驱赶和击杀贼倭寇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问津。
陆天云于是放心大胆地沿长江自汉口至金陵搜寻了一通,又从江苏赶往浙江,确信进入江浙一带之贼倭寇悉数被赶尽杀绝之后,才班师回岳州府君山之上的驱冥教总舵。
易正雪本打算立即回锦衣卫,可“墙东生”王世懋却笑了笑,反问道:“易姑娘,你回锦衣卫还有你的位置么?就是有,你还能称心如意地待下去么?!”
“那也不一定!”易正雪仍是这样地不苟言笑。
“据我所知,锦衣卫做事向来心狠手辣。”“墙东生”王世懋不愧为能说会辩之士,“他们最恨的便是不听命令之下属,其手段更是惨无人道。王某素闻锦衣卫总指挥使陆柄口蜜腹剑,阴险狭窄,杀人不眨眼,害人心不跳。易姑娘也不是不知道锦衣卫的手段,你可要想好,不要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到时悔之晚矣。”
易正雪被“墙东生”王世懋如此一说,心便开始麻乱起来,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
有失矜持,嗫嚅着道:“那,那我回山东东正教去!”
“你那乖张师父‘伤心剑雨’郎莳茗郎教主岂可轻饶于你?就是你娘亲“香炉堂”易堂主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墙东生”王世懋有意要拉拢易正雪,好让其多替驱冥教出力,因此竟是夸大其词。
易正雪不禁沉吟不语。
陆天云见状,赶忙笑笑道:“易姑娘,现在什么也不必想了,还是先到我们驱冥教去暂歇几日罢。自我创立驱冥教以来,你还没到我们驱冥教总舵去过呢,去了你就会爱上那个地方,就不想走了。”
易正雪仍是冷冷的,不置可否,但她心里却是不想再回锦衣卫去,更是不愿再回山东东正教,她受不了自己师父“伤心剑雨”郎莳茗那乖张的性格,更受不了东正教那些苛严的教条,让她有爱不能爱,有笑不能笑,只能整天板着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一想到这些,她就不寒而栗,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陆天云见之,赶忙追问道:“易姑娘,您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为何如此叹气?!”
易正雪赶忙掩饰道:“没,没有。”接着又赶紧转移了话题,道:“还是赶快到你们驱冥教去看看吧,我想,也好不到哪去!”
陆天云和“墙东生”王世懋不禁相视而笑。只是他们均想不到,易正雪此时却变得如此温柔起来,那张俊俏的冷若冰霜的脸也隐隐地透出一团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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