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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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岚领着“九臂神龙”张天均等人刚出悦来客栈,准备前去打探和营救陆天云时,陆天云正横坐在无回轩的铜墙铁壁里闭目调息内气,强忍浑身钻心的疼痛。曾经的一幕幕、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便浮现眼前。陆天云痴痴地想,这该不是回光返照吧,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悄无声息地客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无回轩内,很是不值,也太过于冤枉,那真是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陆天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恍惚之中,似乎有三条人影,进入了无回轩,如鬼魅般飘到了他的跟前,轻而易举地便将精钢打造的牢门打开了。陆天云不由得一惊。
只听其中一个黑影冷冷地道:“别出声,一直跟着我们走。”
陆天云不禁愕然,于是惊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别那么多废话,总之我们救你出去就是了。”为首的那个仍是这样一副冰冷的口气。
“那你们不说出来,我就不出去了!”陆天云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怕又中了人家的圈套,所以干脆来了个懒驴推磨——不上套。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黑衣蒙面人之中为首的那个在说话,“你不出去就算我们白来了一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陆天云想了想,别无他法,不由得摇了摇头,只好无奈地跟着这三条黑影逃离这令人心生畏惧的无回轩。
陆天云前进的速度很慢,甚而至于还有一些痛苦。因为陆天云先前被精钢索勒紧后留下了满身的伤痕,现在伤口已经发炎,浑身便如刀割火燎般疼痛。但陆天云没吱一声,他也不能吱声。
出了囚房,便是一条长长的暗道,两边的墙壁均是铜铁所铸,门也是精钢所造,若没有开门的钥匙,任你武功盖世,也逃不出这铜墙铁壁的囚牢。陆天云人虽然是跟着这三条黑影一直往前奔去,但心里却是忧心忡忡,同时也有许多未解之谜团。
陆天云跟随三条黑影奔跑到快要接近无回轩的出口处,猛然碰到前来巡视的一队十人锦衣卫。
三条黑影轻功绝佳,手法奇快,陆天云只见三条黑影在眼前晃动了几下,那十名锦衣卫立时被点了**道,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应声倒在了地上。
陆天云不会点**功,但这却是陆天云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如此精妙绝伦的点**功。陆天云心里不禁想,普天之下,精修点**功,况且点**功久负盛名的只有少林、武当、东正教等少数几个帮派。可他跟少林、武当两派向无渊源,他们不可能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他;那东正教属于邪门歪道,更是不可能来救他了。他心中不禁有些迷茫。
他们四人马不停蹄地出了无回轩,在无回轩的出口处,又遇见两名锦衣。这两名锦衣卫并非泛泛之辈,远非刚才那十名锦衣卫可比……

两名黑衣蒙面人同时向这两名锦衣卫攻去,却被这两名锦衣卫轻而易举地化解开了。
陆天云也出手和那两人斗了两个回合,但他胸中那股燥热难当的感受又出来了,浑身更是火烧火燎地万般疼痛。这种痛苦的表情已落入三名黑衣蒙面人的眼里,倒令这三人面面相觑,赶紧联手出击,将陆天云替下。陆天云现在只能是作壁上观了。
三名黑衣蒙面人的联手出击,两名锦衣卫便明显地占了下风,便扯开嗓子大喊道:“抓劫匪,抓劫匪!”
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便退下阵来,对另两名黑衣蒙面人道:“你们两个先缠住他们,我们先走一步!”边说边拉着陆天云提气飞上房檐,轻巧灵便地在屋顶上飞奔而去。
陆天云现在的轻功也有相当的火候,可与这位黑衣蒙面人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他提起十成的功力径往前飞奔,但还是赶不上黑衣蒙面人的步伐。若不是黑衣蒙面人有意放慢脚步,黑衣蒙面人早往前跑得不见踪影了。
陆天云跟着那名黑衣蒙面人刚走一会,剩下的两名黑衣蒙面人在与两名锦衣卫勉强缠斗了十几个回合后,听到呼喊声从各处跑过来的锦衣卫已经陆续来到了无回轩门口。
两名黑衣蒙面人见势不妙,赶忙抽身一退,一同提起,不约而同地向上飘了起来,向无回轩高大的房顶飞去。两名黑衣蒙面人的这一手绝世轻功,直令在场的锦衣卫们看傻了眼。
正在这些锦衣卫们愣怔的时候,从无回轩前面跑过来了三名手提叉、剪、篙的三名锦衣卫。他们就是人称“南海三仙”的擒海仙人、驭海仙人和驾海仙人。
见“南海三仙”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众锦衣卫赶忙道了一声:“三位大护卫好!”
“南海三仙”没有答理,只是走到刚才那两名锦衣卫跟前,严肃地问道:“郑光,郑蕊,怎么回事?”原来这两人是锦衣卫总指挥使衙门的护卫,人称“魅影相随”的郑光、郑蕊两兄弟。
“有三个黑衣蒙面人来劫狱,陆天云那小子被他们带走了!”“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对“南海三仙”恭恭敬敬地一揖道。
“真是一群草包、混蛋!”“南海三仙”中的老三驾海仙人嘟嘟囔囔地骂道,“囚在铜墙铁壁的无回轩里也让他给跑了!”
“南海三仙”中的老大擒海仙人一挥手道:“算了,算了!现在给我马上追,一定要追回来!”
于是“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带着“南海三仙”及众锦衣卫往两名黑衣蒙面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两名黑衣蒙面人跑到西效的丛林边,已和陆天云他们汇合到了一处,只是此时的陆天云已经浑身绵软无力,再也跑不动了,三名黑衣蒙面人只好停了下来,给陆天云把脉,输真气。
他们这一……
耽搁,“南海三仙”等人便飞快地追到了这里,震天价的呼喊声也随之而来。
三名黑衣蒙面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均点了点头,做好了誓死一拼的架势。三名黑衣蒙面人不能就这样撂下陆天云而一走了之。
等众锦衣卫赶到,三名黑衣蒙面人也已经与“南海三仙”交上了手,虽然略占了些下风,但一时半刻还不会落败。只是照这样打下去,三名黑衣蒙面人迟早要输给“南海三仙”,陆天云也只有再回无回轩了。
就在三名黑衣蒙面人与“南海三仙”三人斗了二十来个回合,眼看就要落败之际,忽然从锦衣卫后面又杀出了一队人马,顿时冲乱了众锦衣卫的阵脚,“南海三仙”也不由得停下了与三名黑衣蒙面人的争斗,回转头去。
从东面冲过来的是十一个人,也均是黑纱蒙面,而且见其一举手一投足,绝非泛泛之辈,“南海三仙”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十一人中,有五人与“南海三仙”及“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交上了手,三人专扫其他锦衣卫,剩下的三人赶忙往陆天云这边跑。
这三人跑了过来,便蹲在陆天云身边,对陆天云问长问短,关怀备至。
陆天云从三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已经猜出这三人原来是徐岚和“墙东生”王世懋、尚慕蕊,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温暖,人也有了精神,扶着徐岚慢慢地站了起来,边寻问边静观众人与众锦衣卫的打斗。陆天云此时才知晓赶过来助阵的是他的二师兄“九臂神龙”张天均及空心、悟真、骆宇志等七名名门正派弟子。
悟法、路中天和慕容华三人将众锦衣卫打得东倒西歪,众锦衣卫只有连连地往后退去,远远地退到了一边,只是心有余悸地密切注视着场上的发展态势,哪还敢正面相对。
悟色、空心与“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交上了手。他们四人虽然各有长处,“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出招也较诡异和凶狠,而且善于配合,其威力骤然增大了三分。但悟色、空心均是十二大名门正派中的后起之秀,其武功也不可等闲视之,在他们的波若金刚掌和波若掌的连番进攻下,“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堪堪能够抵挡得住,悟色、空心还是略占上风。
“九臂神龙”张天均和悟真、骆宇志截下了“南海三仙”。尽管“南海三仙”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其武功套路也甚为诡谲,但“九臂神龙”张天均的“天绝八势”已经炉火纯青,一柄长剑罕无对手,而悟真、骆宇志又分别是少林、武当的佼佼者,“南海三仙”哪能挡得住三人的联袂进攻,只十余招便败下阵来。
“南海三仙”往后跳出圈外,一声呼啸道:“郑光、郑蕊,我们走!”随后又对着众人恶狠狠地道:“你们是什么……
人?敢跟朝廷作对,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九臂神龙”张天均挥剑往前跨了一步,凛凛道:“什么狗屁三仙,还不快滚?滚慢了我一剑砍下你们的头来喂狗!你们锦衣卫胡作非为,为虎作伥,还枉称朝廷,这几年朝廷的声望都被你们这些锦衣卫给辱没了!”
接着悟真、骆宇志也分别往前跨了一步,一副威风凛凛地样子。
“南海三仙”见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只好嘟嘟囔囔地带着他的一帮锦衣卫悻悻地离开了这片丛林。

赶走“南海三仙”、“魅影相随”郑光、郑蕊两兄弟及众锦衣卫后,三名黑衣蒙面人也行将告辞。此时,三名黑衣蒙面人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徐徐地解开蒙在脸上的黑纱巾。
借着淡淡的月华,陆天云才发现冒死救他出来的这三个人儿竟是东正教的易正雪、钱妙子和沙满仙三位妙龄姑娘,这倒很出乎陆天云的意料,也使在场的众人很感意外。
陆天云痴痴地望着这三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不敢相信是她们为了他陆天云竟然冒死相救,感动和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一时竟不知所措。
易正雪在这如洗的月华中显得更加美轮美奂,妩媚动人。陆天云甚至于有些心旌摇荡了。难怪从古至今很少有英雄好汉能够逃脱这天生尤物的石榴裙。
但陆天云现在满身火烧火灼般地万分疼痛,便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胡思乱想,便诧异地说道:“哦,原来是易姑娘和钱姑娘、沙姑娘!真的很感激你们冒死相救。”
易正雪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对陆天云的话不置可否。钱妙子和沙满仙都在看易正雪的言行,也是一语不出。
见易正雪一言不发,陆天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和她搭讪,只是使劲地挠了挠头。
过了片刻,只听易正雪冷冷地说道:“陆少侠,你救我一命,现在我又救你一命,我们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这话冷得直令陆天云打颤,她真的想不到易正雪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陆天云只是心里想,看来邪派就是邪派,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也都够邪门的。
正在陆天云不知所措之际,易正雪转身便走。陆天云赶忙喊道:“易姑娘,不管怎样,我陆天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这条命便是你的了,因此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以后只要你一声吩咐,我陆天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易正雪肩头猛地抖了抖,犹疑了一下后还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钱妙子、沙满仙也紧跟其后,不久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陆天云仍愣怔在原处,他真的摸不着易正雪的心思,他碰见的女孩无数,可从来没有碰见过像易正雪这样冰冷得令人窒息的天生尤物。看来这易正雪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冷美人。陆天云不由得叹了叹气。
徐岚在旁边大喊一声,……
挖苦地说道:“喂,她们都已经走远了,还在回味!”陆天云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和众人施礼相见,说了一通不胜感激的话。
而此时徐岚的心情很复杂,易正雪的出现和陆天云那种痴呆的样子,使她心里有一种不祥感,但这种不祥感她又说不出来。因此,一路上,她也就没有心情和陆天云多说话,倒使陆天云很尬尴。
因怕连累别人,陆天云和徐岚、“墙东生”王世懋、尚慕蕊依依惜别之后,便随“九臂神龙”张天均和悟真、骆宇志、空心等七人一同回了城东的悦来客栈。
他们回到悦来客栈时,已经是拂晓了,他们也没有了睡意,只是赶着收拾行装。
陆天云一脸茫然地望着众人,他真的不知道今后将何去何从,对之渺茫的前途他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空心毕竟和陆天云是一起在峨眉山长大的,便和陆天云格外地亲近些。见陆天云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走过来关切地问道:“陆师弟,怎么这样愁眉苦脸?有什么心思么?说来听听!”
陆天云叹了口气道:“今天你们就要出发到大军中去了,不久便能同倭寇交上手,将倭寇彻底赶出中国去,为国尽忠,为民除害,为自己建一番不朽的功勋。”陆天云苦笑了一声,接着道:“可是我呢?却是一名遭锦衣卫满世界通缉的人,只能是躲躲藏藏地过日子!看来今生今世注定要一事无成了。”
空心却很乐观地劝慰道:“我们要去的是俞大师兄的军队,陆师弟何不随我们一起去到俞大师兄的帐下,共同抗击倭寇,为自己建一番功名,赢得皇上的赞赏,到时不是连锦衣卫也奈何不了么?!”
“这样真的可以么?只是,恐怕要让大师兄为难了,他也不敢得罪锦衣卫呀!”陆天云仍是顾虑重重。
“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年不受么!锦衣卫也不敢跟大军作对。”空心的阅历仿佛要比陆天云深得多。
陆天云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说道:“唉,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跟着他们去瞎混啥?!还是跟着你二师兄到处云游的好,或者到南方去参加义军,自然也可以建立一番功业!”不知什么时候,“九臂神龙”张天均已经站到了陆天云和空心的身后。
陆天云和空心赶忙站了起来,同“九臂神龙”张天均打了声招呼。可陆天云却注视了“九臂神龙”张天均好一会,仿佛要从其脸上找寻到答案似的。
“九臂神龙”张天均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陆师弟不相信么?!”
陆天云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我不喜欢云游,更不愿再去冒险了,喜欢做一些扶正祛邪的事情。”
空心高兴起来了,同“九臂神龙”张天均玩笑道:“张师兄,你听到了没……
有,陆师弟要做一位侠士,他还是喜欢到大军中去驱赶倭寇的!”
“罢了,罢了。陆师弟,你若在大军中待不下去了,别忘了到南方来找你二师兄!”“九臂神龙”张天均仍是这样一副洒脱的神态。
东边的太阳还刚刚升起,俞大猷的副将马三华带着一小队步兵便来到了悦来客栈,他是亲自来接这些军中急需的在选秀大会上大显身手的将才的。
马三华带来的五十多名士兵一到悦来客栈,便马不停蹄、训练有素地帮这七名新将军搬家什,扛行李,不一会便准备停当,只等马三华一声令下,便排队赶往将军府去。
此时,空心便跑到马三华跟前,小声地嘀咕了两句,只见俞大猷的这名副将马三华铁青着脸道:“这不可以,没有皇上的旨意和俞将军的手谕,万万不可节外生枝。”
空心还想说上两句,可马三华没有理会他,只是向大家一挥手,道:“咱们开拔!”
不能参加大师兄俞大猷的大军,陆天云多少有些失落,但也只能是认命,可见了马三华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陆天云的倔强劲就上来了,提着青罡剑便拦在了马三华前面,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沉声道:“你敢跟我比试么!”
马三华也听说过陆天云的事,知道陆天云在选秀大会上出尽了风头,现在见陆天云有些愠怒地拦在了面前,自己心里不由得掂量了一下,知道绝非陆天云对手,语气也转变了一些,只不过还是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冷冷地道:“我管不了,得由我们俞将军作主!”说完便推开了陆天云的青罡剑,带着他的士兵径往回赶去。
空心等人对着陆天云笑了笑,对陆天云的这种不畏强暴的行径也有了一丝钦佩之色。
俞大猷的将军府就在城东,不出一个时辰,众人便赶到了俞大猷的将军府。
将军府并不气派,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马三华将众人引进去后,只留下陆天云在门外候着。陆天云只是冷哼了两声,并没有什么言语。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才将陆天云引进将军府。
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俞大猷对自己的师弟陆天云的来访显然很意外,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拉着陆天云不断地问长问短。
这是陆天云第三次见到自己的大师兄俞大猷。第一次是俞大猷回峨眉拜望自己的师父“苍云一剑”振元子。那时陆天云才十三四岁,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身穿便装的俞大猷在陆天云脑海中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在陆天云看来,他的这位大师兄只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师兄罢了。第二次便是在不久的选秀大会上与一身便装的俞大猷的匆匆一见,没什么深刻的映象。现在,一套笔挺的将军服往其身上一套……
,就是另一种风范,便有了一副威风凛凛的神态,陆天云不禁心生几分敬意。
俞大猷很豪爽地拉着陆天云的手说道:“来来来,让你大师兄好好看看。哎哟,十年的工夫,我们的这位黄毛小师弟竟成长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大小伙子了!”引得众人都轻松地大笑起来。
俞大猷抬头看了一下众人,又回转头来看了一下还有点扭扭捏捏的陆天云,挥了一下手道:“嗳,我们的这位小师弟还有点扭扭捏捏的,看来阅历还不够,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也好教教你怎样行军打仗,以后为国为民效劳,建一番不朽的功勋,为我们峨眉派再争一口气!”众人便连声附和着。
陆天云此时真是百感交集。从峨眉山出来后,他一直过着一种流浪式的生活,很少有人关怀,很少有人指点,也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欢喜的笑容了,他仿佛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心里感触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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