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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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之父村被夷为平地,村里200多人无家可归。波拿伦多夫妇只好领着他们到了他们父亲的属地,二夕城。二夕城坐落在白门山下,西靠赤水江。是土将军为方便月芒石矿和粮食的运输而建造的港口城市。因为原来这里的有个村庄,名叫二夕村,故名二夕城。城市是按照图纸建造的,方方正正,大都是仓库和船坞,只在市中心建了居住的地方,不过也是给有钱的商人住的。但随着月芒石矿藏的深入勘探,地主们为了霸占矿脉,赶走了居住在上面的居民。越来越多的农民失去了土地,去充当矿工,但更多的农民前往二夕城,在城外搭建棚户居住其中。不知不觉中,二夕城比原来整整大了五倍。土将军为治理这一块多出来的补丁,弄的焦头烂额。在空白的土地上建造城市,那是想建什么就建什么。但在住满人的棚户区里,要铺跟水管都难。好不容易说服了铺水管所要经过棚户的主人们挪一下位,铺到一半却有几户反悔了,像钉子一样立在路中央。又得花费好几天的口舌去说服。土将军多年来平均每天只睡5个多小时,醒着的时间有1/3是在处理棚户区的改造工作。好不容易将棚户区改建成砖瓦房屋与原来城市连成一体了,新的棚户又来了。
这一次带来棚户们给土将军制造麻烦的竟然是自己的一对儿女。新的棚户们被要求住在城市的最东面,那里是将军后来想到的为新来的规划的区域,方便管理。这里已经有30多户棚户了,也是最近搬来的。土将军由于矿难的事,还没来得及为他们改建。多年来城市的建造,已把二夕城边白门山上的树木砍伐殆尽,**的树墩,也早已被灌木荆棘遮盖。村民们只好自己动手,用泥土建了房屋的墙壁,用江边的野草铺成屋顶。
波拿伦多安顿好村民们后,带着家人和护卫士兵前往城外的将军官邸。官邸坐落在白门山的一个小山坡上,背靠一面不高的峭壁,是一座岩石建造的城堡,叫伊芙堡,原来是关押贵族囚犯的监狱。二夕城建成前,被将军要来做临时仓库,犯人也被移走了。二夕城建成后,将军就在这里住下了。虽然是给贵族们住的,但毕竟是用来关人的监狱。儿女结婚了,将军决定把它改建了一番,给他们作新居。上次有人来报告矿难一事,令将军大为光火,一怒之下将刚架好的顶梁柱击个粉碎。还好将军功夫了得,在那间屋子倒塌之前,把里面的人都救了出来。
虽然严惩了制造矿难的凶手,但是笼罩在南费拉基米尔王国上空的乌云越来越大了。原本应该回京述职的波拿伦多中途来见了他的义父土少山大将军。
“阿爸,我们回来了。”刚进大门口,波拿伦多夫人便对着一个在浇花的老头喊了起来。老头有些驼背,头发也已花白,缓缓地移动着水壶,浇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听到有人喊,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来人,“乖女儿回来啦。”放下水壶,一把抱住跑过来的波拿伦多夫人,“都快当妈妈了还这么爱撒娇。”
“不管什么时候,小怡在阿爸怀里都是小女孩。”
“你们两个都是小孩。哈哈”说着也拉过站在旁边的波拿伦多,一手一个抱住了他俩。
“他可不是乖小孩,老惹人生气。”争宠的女孩撅着嘴说。
“我哪有。”被冤枉的男孩委屈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从小吵到大,都快当父母了还吵,以后生了一堆娃儿,这里岂不是吵翻天啦。”说着拉着他俩,往城堡里走。
时候已经是旁晚了,初夏的夕阳映红了大半个天空。刚被整刷一新的伊芙堡,也被穿上了红色外衣。
土将军年少时就失去了父母,家境一度非常贫寒,为了生存干过很多体力活,伤了身体。后来遇到高人,学了武艺,身体结识了,驼背却再也不能挺直起来。由于多年的战事,虽然有一双儿女,却是是聚少离多。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同吃一桌菜,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就是儿女结婚那天,为了政治宣传,设的是国宴。为了应酬,与大臣们觥筹交错,连儿女的面都没见到。
土将军坐主席,波拿伦多坐在将军右手边,他的夫人坐在将军的左手边。饭菜不是很多,都是管家蔡大娘在做。城堡里原来都是卫兵把手的,现在佣人都还没来得及请来。将军慢慢的吃着菜,一遍遍询问着儿女的新婚生活,夫人高兴地一一回答,丈夫却显得很烦躁。将军一杯酒喝完,正想再倒一杯,波拿伦多接过酒瓶道:“父亲……”刚张口,却被阻止了。
“饭桌上不谈公事,来咱爷俩干一杯。你小子比我有本事,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回来。”
“那还不是你女儿,来阿爸小怡也和你干一杯。”被父亲称赞漂亮,波拿伦多夫人忍不住抿着嘴笑,也来讨酒喝。
“女孩子喝果汁,现在喝了小心你儿子以后成酒鬼。”老父亲将酒瓶举得高高,把里面的酒全倒进了儿子的酒杯。惹来女儿撅嘴抗议。
“你们两个欺负人。”
“哈哈……小波别愁眉苦脸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来喝。”
“是父亲。”波拿伦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这才乖么。”
“知道我为什么让君仪去找你么?”酒足饭饱后,波拿伦多夫人回屋睡去了。土将军领他儿子到了自己的书房。
“孩儿知道。父亲怕我动了怒,杀了那些犯人,断了线索。”儿子看着父亲慢慢的说着,怕父亲生气,又想再说些什么,但有停住了。
“是啊,你不要怪我啊。”

“孩儿不敢。”
“我带你去打仗,让你小小年纪就要出生入死;又让你去当什么安全生产司司长,让憨厚老实的你去面对那些巧于心计政客;现在又为了宣传我与陛下的关系,让陛下为你和君仪赐婚;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啊,辜负了你母亲的嘱托了。”老人眼角闪动,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父亲。我很爱怡妹,怡妹也很爱我,我们都很幸福。等王国回复军力之后,我们一家人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父亲您也要为我的孩儿找一个奶奶呢。”一直看着父亲驰骋沙场,目光永远坚毅不屈,今天居然要流泪了。
“好啊。不过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为什么!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么?”难道王国里真的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连父亲都束手无策!
“你在苹果村村长家搜到那块石头了么?”
“我正要说呢。”波拿伦多连忙拿出口袋里待了好久的石头,“这石头看起来只是快普通的月芒石,但是贮藏的魔法和一般的又很不一样。孩儿刚才就想给父亲看了的。”
“我们发现的太晚啦。在我们与法拉克粮食换矿石的时候,那群贵族们偷偷与红脸国做起了生意。他们把月芒石做成这种石头,卖给我们的百姓。老百姓把这种石头叫红中。这种石头一旦与人的魔力接触,就会让人产生种种幻觉。对现实生活失去了信心的人们,靠着这个寻求安慰。但是,虚假的再怎么美好也不会成真。等他们醒来就发现现实更加残酷了。越感到空虚就越想用这石头,继而上瘾。使用这种石头过渡的人,当他使用魔法的时候,便会失去知觉。现在我们的军队里超过一半人在用红中了。”将军重重的将自己的拳头击在岩石筑成的墙壁上。
波拿伦多呆呆的站在那里,张开的嘴巴迟迟不能合拢。怒火灼烧着吃饱了的腹部,胸口剧烈的起伏,因为呼吸不畅而倍感闷气。
“我去宰了那帮王八蛋!”波拿伦多一甩手,正好打在一张椅子上。红木做的椅子一下散了架。
“站住!”土将军喝住了愤怒的儿子,看波拿伦多僵直地站在了门口,缓了口气后说,“你有了一个亲妹妹了。我想用赤光船把她讨来做大王子的王妃。”
“要把赤光船给他!不行,那我们还拿什么和法拉克打!”波拿伦多转过头来,大声说着。
“不给他,今年冬天红脸国就打过来了,给他,他们至少要用一年时间来破解赤光船,我们还有一年时间来除去红中。”
“那一年后呢?”
“要看你三叔的了吧。巴别尔大坝到时候如果不成功,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坐它直接进天国的后门吧。”
“三叔也同意了?”
“没告诉他,我想什么都不要和他说最好。”
“如果父亲您决定这么做了,孩儿也没有意见。但是您能答应孩儿不要再说天国的后门了么?我和怡妹都想每天像今晚那样吃饭。我的孩子可以让他随你的姓么?”波拿伦多深深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比以往任何一场战事都要难打。以前再怎么不利,都可以靠智慧,靠武力,战胜敌人,而这一次,只能靠老天的怜悯了。
“本来这个是给你的名字,你一直不愿随我的姓,就给你儿子吧。土未央。你觉得怎么样?”
“多谢父亲大人!”说着,竟然跪了下来。眼泪也已溢出了眼眶,流了下来。
“好孩子,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有妻子的,等你三叔建成了巴别尔大坝,我让她来抱孙子。”土将军说到自己的妻子,满脸的欢笑。早已忘记了当前严峻的危机。
听到父亲有妻子,波拿伦多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将军微笑的脸。和父亲生活了将近20年都没听任何人说过。这真是比灭了红脸国还要高兴。
“不要告诉君仪哦。”
“好的。”
“波哥,你回来啦。”红唇轻启,白齿微露。低声吟语,扰人心醉。床头的烛台,跳动着黄色的光芒,佳人半卧红床。未干的乌黑长发卷在一边,白嫩的项颈连肩而露。宽松的薄纱睡袍似乎是要从滑嫩的肌肤上滑落。
波拿伦多堪堪张开了嘴,早已忘记要说什么了。心也如驾了白云,飞上了九霄。
看着发呆的丈夫,土君仪大概还未知这是谁引起的:“怎么了?”
“你……我……”失了魂的波拿伦多语无伦次,不知到自己身在何处了。
“过来。”玉人胳膊稍举,玉镯滑玉肤,纤纤素手,俏指相迎。
如被催眠一般,波拿伦多缓步走到床前,脚下不稳,差点跌倒。
“老婆,你真美。”站稳了脚,波拿伦多傻傻的说。
“那还用说。”含羞微颔,红霞顿生。波拿伦多又看呆了
两人沉默不语,四目相对,呆呆地看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烛台黄光一阵跳动。
“父亲没有责怪我们吧?”
“没。”找回了自己的波拿伦多终于坐了下来,握住土君仪的双手道,“老婆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父亲都会保护你的。”
“波哥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怎么了?”土君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没事,只是我感到太幸福了,就像做梦一样。刚才父亲给我们孩子取了名,叫未央,跟父亲的姓。”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怕被聪慧的妻子察觉,波拿伦多立马换了话题。
“未央么?真是好名字,我们什么时候已央啊?”土君仪似乎对未央不是很满意。
“那我们再生一个,就叫已央。”说着就去亲嘴了
“讨厌。”
烛光闪动,夜已满,而人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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