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艰苦的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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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过去了,学员们继续考试,把注意力从一场丑陋难看的闹剧重新转回到浑元桩上,这时的时间已到了六刻钟。
当注意力在闹剧上时,学员们被三个痞子学员的背后伤人的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激怒了,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为受害的金天宝、君若尘、朱瑞平三人打抱不平,浑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浑元桩的痛苦感觉。
但当注意力重新回到浑元桩时,便感受到这个时候的浑元桩实在令人很难受,钻心般的疼痛酸楚一丝一缕的,源源不绝地钻入肌肉、深入骨髓中,痛苦在慢慢地扩散到全身,慢慢地放大,愈到后来,愈是来势汹汹,令人实在难以忍受,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洋在咆哮、在怒吼,激起惊涛骇浪,向堤岸发起一次次猛烈的冲击。在疼痛的冲击折磨下,学员们在阳光下汗如雨下,湿透衣衫,呼吸粗重,功架不稳,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又如同把让人放在火上炙烤煎熬,先是小火慢烧,然后变成大火猛烤。在排山倒海般的痛苦中煎熬,学员们觉得每一秒每一分简直有如一年那么漫长,都盼望这个时候的时间最好能像坐火箭一般地飞快过去,困难飞快地消逝。
六刻钟过去了。以往的经验表明,六刻钟后是学员崩溃的**的开始,下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是困难的,越到后面越艰难,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每一秒每一分都会有学员体力不支而散架落马。
这时,大部分的学员都出现了呼吸粗重、功架不稳、身形摇摇晃晃的相同情况。每一刻都度日如年,每多站一分一秒都要消耗十分的力,学员们必须拿出全力来,全力以赴,无法分散精力去胡思乱想。
考场上的空气不再是轻松的,而是艰难、紧张的。执事弟子不敢放松,频繁地在考场上学员间来回巡视,检查得更严格了,不敢掉以轻心。玄正长老也放弃了闭目养神,正襟危坐,满脸严肃,不苟颜色,时时关注着考场上的情况。
有几名学员出现体力不支,散乱了功架,相继倒下了。在执事弟子的安排下,他们互相帮扶着离开了考场,没有发生意外而影响剩下的学员的考试。
考场上的人数由开始时的三十多人,到现在剩下二十多人。剩下的学员都咬牙拼命地坚持,奋力拼搏。
尤其在进入到七刻钟的时候,只要再坚持一刻钟就满两个时辰,就可以达到武考的标准。这一刻,是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刻。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成败就此一举。能熬到这一刻,考验的就是学员们的恒心、毅力,比的是耐力、体力。但有不少意志不坚的人就在这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的最后时刻,往往产生动摇的念头,放弃了抗争,前功尽弃地倒下了,眼看成功就要到手却功亏一篑甚为可惜。只有少数意志坚定者,能咬牙拼命地坚持下去,笑到了最后,获得胜利。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学员们熬到了极为艰难的时刻,体内翻江倒海地闹腾的一波一波汹涌澎湃的痛苦,身形摇摇摆摆。又有几名学员经不起考验,产生放弃的念头,陆续散架落马了,前面七刻钟的努力就在那一秒钟内断送了,都白费了。这时,考场上剩下十来个学员了。
顾明誉听到身旁的同学的动静,明白这位同学已经前功尽弃了。他忍不住心猿意马,想看看周围的情况,偷偷扭头往左右瞧了瞧,发现他与四人组之间没有了隔阂,空出来的位置说明了那几个同学都失败了。他见四人组一个不少都在场上,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心中有种失落感,自已的追随者、拥护者纷纷落马,丢盔卸甲,一败涂地,甚至三个跟班被关禁闭,而对手四人组却分毫无损,真是老天不公啊。越想心越有不甘,他越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行,不能输给四人组,我丢不起这个人。
顾明誉想到这里,心里窝火,气息急促了点,导致呼吸不顺畅,面色潮红,引起身形不稳,有些摇晃,差点散了功架。如果他这就倒了,那就当了冤大头了,非他实力不济。幸亏他实力深厚,强忍了下来,努力调整呼吸,深吸几口气,慢慢呼气,总算稳定了呼吸,稳住身形。他可不愿输给四人组,也不能输给四人组,丢不起这个面子啊。
反观四人组,个个都在考场上努力站桩,顽强拼搏,坚持不懈,与顾明誉一伙的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形成强烈的反差。
金天宝正气定神闲地站桩,负重练功的威力显现出来,他的呼吸平缓自然,额头上布满细小的汗珠,不像大多数学员那样流下豆大的汗珠。他的面色正常,一丝不苟地保持着正确的功架,稳定而有力,显然他犹有余力应付浑元桩,游刃有余。这时的他正目不斜视,双目只盯着前面香烟缭绕的香炉,专心致志地站桩,对外界的情况变化置之不理,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势。

庄稼汉子的情况与金天宝差不多,坚定地站桩,呼吸平稳有力,身形如山岳一般不可动摇,仿佛令大多数学员闻风丧胆、一败涂地的浑元桩没给他带来任何痛苦、没给他造成一丝一毫的麻烦,不愧为武课成绩最好的同学之一。
而朱瑞平与君若尘两人的情况则有些不妙。二人都在浑元桩的痛苦中煎熬、挣扎,面色赤红,呼吸粗重,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汇成一条条的小溪流,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不过,二人有区别,朱瑞平身形不动,还有点力气站桩,而君若尘则身形不稳,摇摇晃晃的,显然体力不支了。二人能支撑到这个时候,都是拜负重站桩所赐。若依与大多数学员一样不负重练功,那二人根本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刻。
顾明誉看到朱瑞平与君若尘两人的艰难情况,看了看熏香还有一截未燃,心中盘算着:“这二人的情况相当不妙,快撑不住了,哈哈,看来,我有机会出一口恶气。”他听着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估摸着两人倒下的时间,心里不住地念叨:“倒下,快倒…倒也。”
这时的君若尘,犹如一艘漏底进水的船,任凭他再怎么咬牙、打起精神奋力拼搏,却也有心无力,回天乏术,没有挽回的希望了。他原来储备的体力,在痞子学员的背后伤人的无耻行为的打击下消耗掉了。他再也支持不住,摇摇欲坠,如顾明誉所预料的那样,在七刻钟半的时候,功亏一篑,功架崩散,前功尽弃地倒下了。
君若尘倒在地上,百感交集,心里满是苦涩:“又失败了,到底哪家门派才会收我呀?”他流下了痛苦的泪水,胸脯大幅起伏,无声地哽咽着。
一个执事弟子过来,拍了拍君若尘的后背,扶起他。君若尘心想:“输了考核不要紧,但不能丢人,不能没有骨气。”他挺起胸膛,谢绝了执事弟子的搀扶,自已坚强地走出了考场。
看到君若尘的黯然退场,朱瑞平、庄稼汉子的脸上出现了惋惜的神色,更多的是对朋友的担心。而金天宝目不转睛地盯着香炉,聚精会神地站桩,丝毫没有发觉君若尘已经考核失败。
顾明誉阴郁的脸上浮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暗暗窃喜:“总算扳回了一点面子。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另一个还没倒。如果倒了,那就锦上添花、更好了。”
君若尘的失败,给朱瑞平造成一定的心理影响和精神负担。他挂念君若尘,害怕君若尘会想不开做傻事。这样,他分心了,产生了杂念,功架不再稳固,身形出现摇摇晃晃。同时,他忍受着浑元桩产生的排山倒海般汹涌的疼痛的折磨,痛苦地煎熬,几乎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有点承受不了了。于是,他顺理成章地产生动摇的念头,也想像别的学员那样放弃算了,放弃了,马上就不受疼痛的折磨了。这个动摇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纠缠着他,诱惑着他,令他心神涣散,意志动摇,几乎坚持不下去。不过,当他想起深爱的妻子,想到君若尘的黯然离场,他迅速调整了心态,消除杂念,任由额头上的汗水流淌过脸颊而不管不顾。一会儿,功架稳定了下来,他镇定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形,竟奇迹般地支撑了下来。
香烟燃尽,两个时辰到了,玄正长老站起来,高声宣布:“武考结束。”
这时的考场上,只剩下五人了,他们坚持到最后一刻,成了最后的胜利者,达标了,通过了武考。
听到玄正长老宣布武考结束,朱瑞平精神一松,泻了底气,散架了,虚脱地躺倒在地,满心地欢喜:“总算熬到头了,武考过关达标了。只要再通过文考,我就是道德宗的弟子了。”
金天宝、庄稼汉子收起功架,相互拥抱,欢声庆祝,他们虽然很累,面色潮红,但累得值得,多不容易地过了武考这一关啊。
顾明誉因为三个跟班出事,兔死狐悲,脸色阴沉沉的,对金天宝、朱瑞平、庄稼汉子的脸色不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留在考场墙外的学员进入考场,向达标的五人祝贺。
君若尘没有离开,也随其他学员一起向金天宝、朱瑞平、庄稼汉子祝贺。金天宝、朱瑞平、庄稼汉子有些担心地望着君若尘。君若尘知道三人的心里想什么,他强颜欢笑,眼中含泪地对三个好友说:“我好着呢,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挫折就去自杀的。放心吧,我不会去做傻事的。你们应该专心地准备下午的文考。我预祝你们在下午的文考中取得好成绩。”
听到君若尘的心里话,见他没有钻牛角尖,金天宝、朱瑞平、庄稼汉子打消顾虑,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渗透出欢喜与轻松,和大家一起欢笑。
欢声笑语荡漾在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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