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生牛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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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广长老没有一点挽留地赶走几位家世显赫、飞扬跋扈的权贵豪门纨绔子弟、名门世家公子,震慑了慕名求艺者中的不安定分子的气焰,他们安静下来,不再跃跃欲试,没胆子再胡闹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波澜不惊了,无人敢出来捣乱。下院主事玄广长老有条不紊地一件事一件事安排下去。
在下院进行登记的时候,慕名求艺者一行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报出自已的姓名、年龄、户籍地,现场的秩序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乱哄哄的混乱局面。
金天宝因为在前面已经改名叫金天真,同时他怕蓝天灵凤女侠赶到道德宗来找他,就继续沿用这个名字登记,也有让蓝天灵凤女侠找不到他的意思。
他报出户籍是金家。富家公子曾随父经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闻知他是金家的,诧异地问:“哪个金家?是万达城金家吗?”金天宝点头承认说:“是的,是万达城金家。”富家公子说:“哎呀,原来你是金家的少爷,失敬,失敬,金家可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富家公子跟金天宝套近乎。玄广长老听了,脸上一滞,心道:“好家伙,真看走眼了,想不到这个孩子穿得拉里邋遢的,像个叫花子,原来他也是个富家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也’。”
登记完之后,是分配宿舍。执事弟子要慕名求艺者一行按男女性别分成男女两队,说:“我们道德宗男女弟子都有收,但是分开学的,分开住,男女有别嘛。还有,平时,未经允许,男女不得来往。如被发现有私自联系的,立即逐出灵华山。”
书生朱瑞平着急了,搂着妻子,大声问道:“即使是夫妻,也不许看望吗?”执事弟子道:“如是夫妻,只要征得主事长老的同意,可以探望,不过次数不要太多,毕竟,你们来灵华山道德宗是来学艺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书生朱瑞平与妻子何慧玉紧紧拥抱了好一会,久久也不舍得分开。在女执事弟子的一再催促下,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书生朱瑞平对妻子何慧玉说:“好了,又不是不见面,只是分开住而已。”
何慧玉和一班女生由女执事弟子领着,带去女子宿舍。何慧玉三步一回头,慢慢地随着队伍走。朱瑞平向她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挂念。
男生这边,执事弟子领着众人,一间一间地分配宿舍。
分配宿舍的时候,富家公子、庄稼汉子、金天宝、书生朱瑞平四人合住一间。
宿舍设施很简单,房间中央一张四方桌,四张椅子,桌子上摆放着一盏油灯,一个茶壶,四个茶杯;墙角有一个大柜子,放杂物之用;四个床位的大炕占去了屋子的大部分面积。
在下院所有的学员都被要求穿上灰衣道袍。富家公子、庄稼汉子、金天宝、书生朱瑞平他们换上了灰衣道袍,与别的求艺者一般无二,都是灰衣学员中的一员。
傍晚,学员集中到餐厅进晚餐。
晚餐是四菜一汤,味道很淡,四个菜都是素菜,就连汤都是菜汤,不见一丝肉,更没有一星点油花。富家公子扒了几口饭,勉强夹了几口菜,嫌没味道,没油,实在吃不下,就停下筷子不吃了。
金天宝也嫌饭菜不好吃,勉强吃个半饱。
道德宗的伙食是粗茶淡饭,一日三餐很简单,饭菜虽然没味道,但管饱饭。庄稼汉子、书生朱瑞平倒没嫌下院的菜没味道,吃得挺香的。看来二人在家的时候,受了很多苦,从没有吃饱过,经常挨饿。也是,现在的世道不好,官场**,贪官污吏横行,鱼肉百姓,民不聊生啊!
晚餐之后是晚课。由于他们是初来乍到,就没有安排晚课。
晚上,金天宝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觉,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入睡。
在下院的第一天。
清晨五时,天刚朦朦亮,他们就从好梦正酣中被人叫醒。
起床后,等他们这些新生穿戴好在下院前的空地广场上集合时,那些老学员早就整齐地集合在广场上,等他们这些新生。
玄广长老教众人打拳,练一套导引术,名曰修身养性拳。修身养性拳导引术可以活络气血,舒展筋骨,增强体质,强身健体。
玄广长老在前头认真地演练一遍,动作舒展大方,行云流水。之后,长老反复讲解动作要领,然后,长老下场,在学员中巡视,随时纠正学员的错误动作。
学员们认真地演练,努力做到动作连贯,精准到位。金天宝跟随众人一起做操,认真地练习,熟悉这套导引术。

操练后,吃早餐。
早饭后,开始干活。老学员驾轻就熟地去干活了。新学员需要分配活计。
玄广长老作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演说,激励新学员要吃苦耐劳,不计身份,埋头苦干苦力粗活,把它当成一种磨练,说想不劳而获那是痴心妄想,即使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福缘一尽,一切都要偿还的,加倍偿还,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喜。
执事弟子给他们分配工作,挑水、砍柴、烧火、做饭、洗衣等活计可以随意选,但是有个劳动量的要求,比如挑水,最低劳动量是每人每天挑八桶水,如果能挑九十桶的话,就达到下院的考核标准了。
金天宝被玄广长老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演讲鼓动了,热血沸腾,情绪高涨,显得特别活跃,对哪种活计都跃跃欲试。
庄稼汉子很自然地去干活了。
富家公子与书生朱瑞平都抹不开面子,认为这些苦力粗活是下等人作的。
富家公子自恃身份高人一等,望着那些粗活,皱起眉头,犹豫着,瞪眼看着别人做。在家的时候,富家公子都是支使仆人、佣人干这干那的,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做?
书生开头还拉不下面子,认为苦力粗活是下等人做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生读书之后考秀才,参加科考做官走仕途,这是读书人的路。可惜书生落魄,没有出路,不得不到道德宗来寻出路的。
金天宝看到富家公子与书生朱瑞平的犹豫,就劝解说:“我们来道德宗是来学艺的,就要遵守道德宗的规矩。刚才,这里的长老都说了这是一种磨练,不要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跟身份无关。”两人听从金天宝的劝告,放下脸面作苦工。
富家公子、庄稼汉子、金天宝、书生朱瑞平四人中,只有庄稼汉子对这些粗活是再熟悉不过了,正常地劳动就行了。而其他三人,基本上不会干这些粗活。金天宝在曾家村的时候,抚养他的是金家的仆人,哪敢叫他干活,回到金家后,就更没机会干活了。书生朱瑞平在家的时候,只知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做过粗活,身体嬴弱,手无缚鸡之力。富家公子有人伺候,更不会干这些下等的粗活。
干活的时候,三人不会干活,出尽了洋相,闹出了大笑话。滑稽的动作,惹得旁人哈哈大笑,乐得笑歪了嘴,笑弯了腰,就连监督他们的劳动的功夫精湛、平素不苟言笑的玄广长老也被逗乐了,竟然有如此滑稽可笑的事发生。
比如扫地,扫把都不会拿,扫头朝天,用把柄来扫地,在地上作鬼划糊。
在劈柴的时候,三人竟然握不住斧头,把斧头给脱手扔出去了,闹了个灰头土脸的。
三人自告奋勇地去灶台烧火做饭,在点火的时候,怎么也吹不旺火苗,冒起的黑烟四处弥漫,把三人的脸都熏得黑乎乎的,还呛得三人直打咳嗽。在别处干活的学员发现灶台冒起大股黑烟,以为失火了,纷纷打水过来救火。黑烟灭了,三人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总之,三人刚开始干活的时候,很狼狈。做的人很辛苦,看的人笑得也很辛苦。
庄稼汉子基于同屋之谊,教三人干活,先示范给三人看,然后一个一个地教。三人依样画瓢,虽然干活的姿势很难看,但总算会做了,没有再被人取笑。
金天宝拿起扁担加入挑水的行列。好心的学员看他小小的身子,要他挑小水桶,可他不干,好强地说:“干嘛拣小的挑呀。我偏要挑大水桶。”
他一个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不自量力地担起了**担的大水桶去挑水。他小小的肩头上担着两个大水桶,很生猛,博得众人的惊叹。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但结果却不乐观,在头一趟挑水返回的路上,才走了十来步远,他就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只好请求别的学员帮忙挑回去。下一趟,他换了小孩的使用的小水桶,情况就好多了。
三人挥汗如雨地干活。
到了晚上,四人休息的时候,富家公子、金天宝、书生朱瑞平的手掌、脚掌起了水泡,腰酸背痛,肩头肿起来了。回到宿舍,三人直呼累,扑倒在床铺上,不愿起来,不一会就呼呼大睡。只有庄稼汉子浑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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