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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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往矣
吾往矣
天赐带着村里一众人清晨就出发了,大家连夜赶路,终于走进了江城,还未入城,就看到成群的逃难百姓,天赐心知不妙,拦住一家人询问,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夫侍和一女一子正在赶路,没带多少行李。
那妇人慌慌张张的说:“男人造反了,他们力气比女人大,打仗好厉害,我们提前都没准备,好不容才逃出来,什么行李都没有来得及带!官人快逃吧,连江城都破了,咱们嫱玥国没希望了。”说完催促家人继续逃难。
天赐随行的村民听了都是脸色一变,迟疑着不再往前走。
天赐略一沉吟,回身对他们说:“江城破了,咱们也不用去了,你们大家请回吧。”
有人拔脚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没想到连江城都保不住了,这样的话半个国家都落在男人手里,我们村子肯定也保不住了,他们随时都会杀个回马枪的,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家人吧,趁早收拾东西,免得逃的时候什么都带不出来。”
大多数人都为难的看着天赐,天赐一挥手,说:“你们都回去吧,现在去江城会很危险,回家照顾好夫侍女儿吧。”
大家答应着散去了,只有狗尾巴的姐姐还停在当地,关心的问天赐说:“贵人要去哪儿?”
天赐毫不犹豫地说:“牵郓县。”
姐姐吓了一跳,牵郓县是江城东边一个小县,距离江城只有二百余里,时刻会被叛军攻陷,现在去十分的凶险。
姐姐说:“牵郓县现在非常危险,贵人还是跟我一起回村里吧,然后再作打算。”
天赐温和的对她说:“不用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你家里就你一根独苗了,你一定要保重,回去也可以好好照顾你弟弟。我去牵郓县有重要的事做。”
姐姐奇怪的问:“现在打仗,到处都很乱,贵人一个人上路非常危险,贵人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做?”
天赐淡淡地说:“平叛。”
姐姐不可置信的看着天赐说:“平叛!贵人就一个人去?!”
天赐坚定的看着她说:“对,平叛!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要去。”
姐姐看着天赐坚定的面孔,眼中满是敬仰,半晌无话可说,最终叮咛了一句,“贵人单身上路,要多保重。”
天赐走在路上才对这句话理解深刻,现在不是很乱,是非常非常乱,别说平叛了,一个人要想自保都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被叛军流民所杀,幸好有黑剑,天赐担心引人注意,不能骑马,黑剑就当作“马”,乘着夜黑,背着天赐就到了牵郓县。
虽然天赐早有思想准备,可牵郓县的景象还是让她大吃一惊,无数的百姓听说战乱即将开始,纷纷携家带口逃难,痛哭声哀号声交织一片,牵郓县混乱不堪。
天赐两人来到县衙,平日戒备森严的地方竟然大门敞开,天赐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公堂上也是乱成一片,天赐随便问一个衙役,“知县在哪里?”
天赐顺着衙役的指示,来到同样乱糟糟的后堂找王知县,后堂里有两堆人,一堆男人,另一堆是女人,男人那一堆有老有少,神情紧张的注视着另一堆女人中心的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便装,面目慈祥,正在跟她周围的女人商量:“朝廷的援军估计不会这么快就来,就凭牵郓县这么个小县城的力量,肯定不能跟叛军抗衡,留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先躲一躲吧。哎!身为朝廷命官本不该在此时逃走、、、”
天赐心想这便是要找的人,走到她面前,说:“王知县,不要走了,我是绯亲王,留下来跟我平叛吧!”
王知县上下打量天赐一遍,疑惑的问:“你是绯亲王?”
天赐拿出一支珠花,珠花正中是一个硕大的珍珠,周围六个珍珠围绕一圈,就像一朵花的六个花瓣,珍珠颗颗明亮璀璨,光泽却柔和圆润,在花心和花瓣之间有根根金丝点缀,就像是一朵花芯的***,金黄色在白色珍珠的衬托下,俗气尽掩,更显皇家的高贵风华。
众人这时都凑上来观看,暗暗称奇,最为惊奇的事,那六个珍珠中有五个都是白色,只有一个是粉色,那粉色珍珠除了颜色跟其余不同,光泽大小圆润度都完美匹配。
王知县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六皇女珠花,中间最大的那颗珍珠代表圣上本人,其余六颗珍珠便代表当今圣上的六个爱女,每一个皇女都有这样一个珠花,珠花的区别就在于那颗彩珠,每人持有不同颜色,六皇女的是粉色。
王知县看完珠花,心中已经相信了九分,再打量一遍天赐,虽然传闻中的绯亲王是一个风流任性的小女孩,但是眼前的小女孩自信坚定,虽然年纪尚小,眉宇间隐隐流露出皇家的高贵气度,的确应该是这珠花的主人。
王知县这才确认无疑,大喜之余赶紧跪倒磕头,心中暗暗称赞皇家办事的神速。
接着老成持重的王知县一反常态,兴奋的和几个幕僚簇拥着天赐一路走到前厅,大声得说道:“大家都不要走了,朝廷派绯亲王来了,我们全都留下来为朝廷效力,平定叛乱!”
大家一听,都欢呼雀跃,可见这王知县平时很得人心,众人当即请天赐和王知县在上位坐下,一起商量平叛大计。的aa
首先要讨论的问题当然是兵力,王知县问天赐:“不知道这次绯亲王带来多少人马?”
天赐指指自己和黑剑说:“一人一马。”
众人起初还以为天赐是在开玩笑,等到他们终于相信天赐不是朝廷直接派来的,她也是刚刚逃出来的,除了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其实男人在她们眼里不能算人),她是一个彻底的光杆!
她竟敢一个人来平叛!?
一瞬间满堂哗然,因为性命攸关,所有的人都顾不得掩饰他们眼中的不屑、嘲讽、不信任、还有一点点敬仰,伴随中种种想法,种种声音都发了出来,大堂中噪咂一片,人们纷纷站起身来,打算回家去收拾行李。
这当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动,一个当然是天赐(黑剑自然就不用说了),另一个就是王知县,她看着天赐年轻稚气却充满坚定自信的脸,半晌,缓缓说道:“绯亲王,这些叛乱的男人不同于王府后院那些只知道邀宠献媚的男人,他们有真刀真枪,而且攻破了固若金汤的江城,就我们这些人,你凭什么平叛?”
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全场的人都听见,噪杂声瞬间消失了,现场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等着这个十分关键的回答,因为这将决定他们的生死,也将决定他们的去留。
天赐环顾四周,用年轻稚气但充满坚定自信的眼神,用最大的声音重复着:
“因为我在这里!”
“就是一个人,也要平叛!”
有一些人走了,但是大多数人留下来了,包括王知县,她从天赐自信的态度中感到了某种力量,但更重要的是,身为朝廷命官,她毕竟有着某种责任。
既然决定留下来,形势危急,王知县知道天赐对城里的情况还不熟悉,不需要客套,索性就直接下令,召集城里仅有的少量军队,准备在城内布防。接着朗声宣布,“叛军一到,就跟他巷站到底。”
然而天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勇气可嘉。”
却对在场的人发布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命令:不用布防了,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全场又是一片惊讶,众人非常不解,一起问道:“亲王大人,刚才您说要抵抗到底,现在又要放弃,这是为什么?“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天赐的回答,天赐笑了笑说:“我们的兵力不够,这里不是平叛的地方,必须马上撤离,叛军随时都会攻来。“
“那么哪里才是平叛的地方?“
“玄昌。”
玄昌府在牵郓县的东北部,易守难攻,交通便利,天赐带着牵郓县的人马不停蹄的往玄昌赶,可走到半路突然被几百名来历不明的士兵围住了,大家都吓得魂不附体,黑剑赶紧护在天赐身前,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个表情凶狠的女人的就站了出来:“绯亲王在不在?请出来讲话!“
王知县担心天赐的安危,刚要作答,天赐摇摇手,然后大大方方的站出来:“请问谁要找本王?“
那女人扑通跪下行礼,大声说说:“绯亲王好!下官是玄昌知府梁库邺。“
不等天赐回答,她接着性急的问:“绯亲王是否准备平叛?”
“对!”
“那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天赐问道:“怎么说我来的正是时候?”
梁知府用洪亮的声音回答说:“因为要等朝廷正式派人来,平叛就来不及了。”
天赐再看一眼梁知府,人虽粗鲁,这句话却并不粗,细细琢磨这句话,不再追问下去。
一行人到了城里,天赐才知道这位梁知府的厉害,原来叛乱一起,邻居衙门的官员都跑的差不多了,她却纹丝不动,不但自己不跑,也不准别人跑,还对大家说:“你们是现在就被我杀掉?还是等到叛军来,打不赢再被杀掉?”大家当然选择先保住脑袋,跟叛军打仗,说不定还不死呢。
这样的话,天赐他们进城以后,看到官员各司其职,丝毫不乱,天赐暗赞自己运气好,碰到这样一个知府。
接着天赐更多的了解到了叛军的情况,他们的精锐主力大部分来自于潜伏在江城的士兵,将官主要来自男训营的教官,其余的士兵是临时抓来的壮丁。
梁知府分析道:“他们的士兵长期潜伏在江城,很少受到训练,也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江城能破,完全是出于内应,大家不要被江城的消息吓倒。至于那些临时抓来的就更不足为虑了。所以虽然号称十万人,其实不堪一击。虽然男子力气大,但是咱们用好了,十万女兵也能打败他们,到那时,咱们都是平叛的功臣,请绯亲王一定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这一席话大大的鼓舞了士气,众人都面露喜色,都觉得叛军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平叛绝对有胜无败。
老成持重的王知县又提出了关键的问题:“请问梁大人现在有多少军队?”
这句话一下子好像一下子给梁知府浇了一盆冷水,她声音不再洪亮,说:“不到一万。”
但是她热情很快就恢复了,接着看向天赐,说:“绯亲王既然来了,咱们就可以征兵了,也可以号令周围城池,调兵支持。”
王知县依然眉头紧锁:“且不说这不合法制,征兵也需要时间呀,如果叛军要是打过来,最多只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梁知府不服气的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叛军一定要打过来,江城虽然不是久留之地,可是要出击,现在东南西北都有可能,而且他听说绯亲王专门到这里平叛,还不一定来呢。这样我们就有时间了。”
王知县反驳说:“那样就更麻烦了,等我们征好兵,准备好,叛军已经攻陷了一个又一个城池,我国损失巨大不说,我们就追在他们后面跑,疲于奔命,怎么谈得上平叛呢?”
梁知府虽然嚷嚷的凶,她也没有打过仗,这次被问住了,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这么说,判断出来叛军下一步行动的方向非常重要。我们要提前准备,而且还有时间。”
众人点头称是,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东,因为东边富饶,粮草充足,有的说西,因为西边人烟稀少,防备薄弱,有的说南,因为南边交通方便,有的说北,因为可以离京城更近。
大家众说纷纭,都非常的有道理,最后争论的不可开交,大家都忘了天赐,其实在大家的潜意识里,天赐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天之娇女。

天赐在苦苦思索。
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判断,无数个人可以发表无数个看法,每一个都会有确凿的证据和理由,但是正确定答案只有一个,等到那个答案揭晓的时候,猜对的人可以洋洋自得,说错的人也仅仅是发表看法。
但是作为决策的人,要在这些都有道理的想法中挑选一个,只能有一个,成王败寇,这就是关键。
在众人越来越大的争论声中,突然有个响亮的声音喊道:“我知道了。”
众人一起停下来,看到那个被她们忽略的小女孩用手指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郑吉。
天赐坚定说道:“北上攻击京城这事国师绝不会做,江城不是久留之地,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尽快行动,顺流南下最方便,在朝廷还没有下达统一平叛的命令,各地防备不足,现在一举攻克郑吉,半壁江山便落入他的手中,以郑吉作为根据地,进退两宜,跟朝廷抗衡,作长远打算。
众人都大惊失色,如果这样,后果比她们想象的还严重,梁知府最是性急,扯着大嗓门说:“既然形势这么严峻,那就别废话了,赶快进攻叛军吧,绝不能让他顺流南下了。”
天赐并未作答,王知县提醒了大家:“我们现在兵力不足,征兵至少需要十天,十天以后,怕是已来不及。”
梁知府的大嗓门马上静了下来。
众人一起看向了天赐,天赐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如果这时表现稍微有一点犹豫,众人先前的那些信任都会土崩瓦解。
天赐听到自己强自镇定的声音:“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叛军在江城等我们十天。”
官员们彻底炸开了锅,“十天?!”
不是不信任这个小女孩,而是这个想法太过离奇。
天赐也被自己的说法吓了一跳,硬着头皮说道:“现在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听候我的布置。”
官员带着各种想法散去了。
知府的后堂腾出来给天赐暂时居住,天赐进入后堂,却并没有入住,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转了一圈又一圈,天赐拍拍黑剑的胳膊,看着他眼神在问:“黑剑,你说我该怎么办?”
接着她自己摇摇头,黑剑跟天赐一样,对兴兵打仗毫不经验,自然不能给她答案。
天赐喃喃的说:“皇母,三姐,二姐,你们知道叛乱的事情吗?你们为什么都不来?我周围为什么没有一个能帮我的?许将军,你在哪里?“
除了沉默忠实的黑剑,能帮她的只有自己。天快亮了,天赐还是没有答案,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睡梦中满是国师那张阴沉狡诈的脸。
等到天赐恍然惊醒,梁知府已经迫不及待的闯到了后堂。看着这个眼中布满血丝的小姑娘,一夜的疲倦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依然神采奕奕。
天赐在黑剑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慢慢走到前厅,官员们早已聚齐,看着眼前高贵明艳的少女笑靥如花,好像面前的一切危险都已云淡风轻。
天赐说:“梁知府,请你找几个人到江城散布消息,说朝廷已经调动了边境的二十万人马,在八天之后赶到江城平叛。”
梁知府疑惑的说:“叛军会相信吗?”
王知县沉吟着说:“这个消息有可信的地方,但是疑点也很多,叛军可能不会轻易相信。”
天赐一笑,“就因为半信半疑,他才不会轻举妄动。等到他明白了也没关系,我们只需要十天对吗?”
众人恍然大悟。
天赐接着说:“梁知府,请你再找一拨人,在江城散布消息,说我们这里集结了二十万军队,在十天之后攻打江城。”
梁知府这次又不明白了,“这不是跟前面的消息矛盾吗?我们要让叛军相信哪一个?弄不好他都不相信。”
天赐解释道:“我了解国师这个人,他非常多疑,也非常谨慎,这么多消息传来,他一定会弄个究竟,在确切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我们要的就是他的犹豫。另外,从现在起,我们的城门全部戒严,不许任何人等出入,每日里让全城的百姓在城楼上走动,让他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众人恍然大悟,这次对天赐彻底心服口服。
接下来便是征兵的事情了,这件事其实更麻烦。
因为,天赐并没有征兵的权利,地方官更没有。她现在唯一的工具就是珠花,但是珠花只能证明皇女高贵的血统,并没有征兵的权利,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到圣旨或者令牌,然后大张旗鼓的征兵。
但是这个唯一的办法很难行得通,原因就在于时间。
单单说路程,从玄昌到京城通常送信要走二十天,如果快马加急也需要五天,然后把圣旨请回来再需要五天,这样的话十天就过去了。
但是请圣旨征兵并不是简单的送个信就行了,这中间需要一整套的流程,首先叛乱的消息要从地方上报给兵部,兵部讨论后报给皇上,接着皇上会召集人再讨论,根据局势决定调动正规军队平叛或者紧急征兵平叛,然后才能下诏,这个程序走完,最快也需要一个月。
但是这还不算完,因为仅仅是下诏,军队还没有调到。
如果要是决定调动正规军队来平叛,现在嫱玥国为了对抗强大的邻国,全国的兵力都集中在边境,地方都没有太多的军队,正规军队从边境过来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要是决定紧急征兵,那么征集三十万士兵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叛乱已经将近一个月,朝廷还没有下达统一平叛的命令。
天赐心想,最好能派个人私底下求求皇母,皇母先下一道手谕,准许自己特殊征兵,为了临时应急。
想到这里,看向黑剑,黑剑依然面无表情,作为男子,虽然带着面具,但身处女性官员当中,多半会有不自在,而视若眼前无物,也就只有黑剑能做到了。
黑剑是最理想的人选,首先黑剑在时间上不会浪费太多,他应该能在两三天之内打个来回,其次皇母认识黑剑,他去了,皇母多半会相信自己的处境,拿到手谕的机会就会很大。
可惜,黑剑是决不会同意离开自己半步的,也不知自己心里是该惋惜还是庆幸,天赐叹了口气,把目光从黑剑身上转移到了大厅的众人,才发现大家都是表情凝重。
天赐明白了,如果征兵不能正式进行的话,那么私自征兵,不管任何理由,都是死罪!
天赐朗声说道:“我去!我一个人去!我去周围的州县借来他们的防卫军。”
梁知府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她眼中满是敬仰,跪倒在地,激动得说:“亲王大人,您肯出面,就太好了,这是周围十个州县的名单和地图。我们不是怕死,我们从打算平叛就准备以死报效朝廷,但是就算我们去征兵,估计也不起作用,邻居的州县都跟我平级,我没办法命令她们。而且现在叛军一起,每一个州县都有可能成为他们下一个攻击的目标,所以大家都要自保,肯定不希望借出自己的防卫军。”
天赐说:“明白,梁大人不用多解释,我这就准备上路。”
梁知府说:“亲王大人,我已命人准备好了舒适的马车和一些小奴服侍亲王。”
因为天赐大摇大摆的带着内眷出入厅堂,梁知府等所有官员对此非常的看不惯,但是考虑现在非常时期,而且天赐本身就风流名声在外,梁知府心想也少不得要迁就她一下了。
天赐倒没想那么多,她解释说:“不用了,坐马车浪费时间,而且人多了路上也容易耽误,现在最重要的是赶时间,一切从简,就我跟内子两人足矣,请梁大人准备两匹快马,我们现在赶路,下午能够到第一个州。”
众官员听了,一阵感动,王知县也忍不住提醒说:“亲王大人,请做好心理准备,有的官员不一定肯借兵,因为私自借兵也是死罪。”
天赐知道这是肺腑之言,道一声谢,不再多说,在众官员敬仰和期待的目光中上了路。
第一站是距离最近的渊州,事情果真没有那么顺利,州知府知道是皇女驾临,自然是恭敬有礼,但是等到天赐说出来意,那知府知道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不顾得罪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怎么都不肯答应。
天赐只好拿出所有的耐心反复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且一再保证所有的罪过自己都回一力承担,就这样一直说到半夜,那知府终于答应全力支持,不管老的少的,病得残的,只要能走动,统统派过来,就算不能打仗,壮壮声势,挥挥旗帜,呐喊两声也是好的。
天赐首次出场获得成功,大为兴奋,不顾疲劳,略作休息,连夜赶向下一个目标,路上两人合乘一骑,天赐靠在黑剑的怀里打瞌睡。
第二站是魏县,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天赐说服的对方时间稍微短了一些,也借到了全城的军民。
就这样,一连三天,天赐几乎都没有休息,一直疲劳奔波,脸色已经憔悴不堪,嗓子几近嘶哑,双腿早已酸软,看看黑剑也已经迅速的瘦了下去,但是成果还是挺明显的,三万军民已经调集过来。
天赐欣慰的看这自己辛苦的成果,她知道每多走一步就跟胜利接近一分,就这样来到了戌州。
天赐还是拿出珠花亮明身份,接着剖析利害关系,劝说对方调兵支援,甚至拿出保证文书,说所有罪过自己一力承担等等。
怎奈那知府就是不为所动,心想这是杀头大罪,严格的讲,依照刑律,皇上都不一定保得住你,就算皇上能保住你,肯定要找替罪羊,到时候少不了要我们顶罪,现在写什么都没用。
天赐这时已经说得口干舌燥,耐心尽失,一急之下冲口而出,“你怕犯了死罪,那你怕不怕现在就死?”
伴着最后一个“死”字吐出,那官员只觉一柄宝剑架在自己咽喉,漆黑发着寒光,无声无息的传递者死亡的气息。的58
她浑身一哆嗦,顺着剑柄望去,那个天赐身边全身漆黑的男子正握着宝剑,眼睛却看也不看自己,正盯着天赐,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修长的侧影,就像那柄宝剑,浑身散发着寒意。
天赐的目光也已从知县身上转移到了黑剑,初始惊讶,接着是欣赏,然后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天赐伸手握住了黑剑的另一只手,转头笑嘻嘻的看着知县,黑剑还是一动不动,还是看着天赐。
知县本能的缩了缩脖子,那剑却像长了眼睛,也跟着伸了过来。知县看看周围,满场官员都被这场面吓呆了,只好说:“亲王大人,现在国家有难,下官应该全力支持,请亲王大人和这位爷带着全城防卫离开吧。”的f5
回程的路上,天赐还是和黑剑合乘一匹马,她靠着黑剑宽阔的胸膛,,说:“黑剑,我没料到你会出手,当时我只是说气话,不过你出手了我还是很高兴。”黑剑紧紧地搂住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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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大家还是支持,很久没来了。
这章我酝酿了好久才写出来,一是因为乔峰,一直以来非常想往“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气势,聚贤庄那一段是读了又读;
另一个看了明史,王守仁的故事也是深深打动了我,关于战争的谋略很多都是从他那抄来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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