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徒 更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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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李湛怀着期待的心情忐忑问道:“那现在我又是怎样的呢?”
紫茵抿嘴笑而不答,只给李湛夹了些菜,又给他斟满一杯水酒,这才笑答:“湛郎自己觉得呢?”
李湛闻言差点咬了舌头,难道她对自己这个冒牌货有所察觉了么?她这么聪明,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吧?
可是当他抬眼看到紫茵狡黠的笑容时,心里却一下被撩拨的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紫茵脸颊酡红,仿若醉酒,却任由李湛握着她的手,眼中波光流溢,轻声道:“湛郎现在轻薄了。”
“啊!”李湛尴尬的想放手,却又觉得太着痕迹,便厚着脸皮继续握着。
“其实……”紫茵细长的眉毛一轩,正要说下去,就见窗外忽然红亮起来,紧接着嘈杂的人声四起,吵闹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
李湛忙起身来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外面西北方腾起冲天火光,是哪里失火了么?可是他凝神一听,却又不像,隐隐竟有呼喝打杀声!
“湛郎,出了什么事?”紫茵也离开桌子走到李湛身边,问道。
没等李湛回答,就听顺儿在门外喊道:“阿郎!不好了!外面来了贼人!”
李湛忙去开了门,却看到客栈院内已是乱做一团,顺儿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客栈外面好多贼人喊打喊杀的!”
正说着,就见客栈前门外火光腾起,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冲进来四五个汉子,有的手持木棒,逢人便打,有的举着火把四处放火。
院子里原本出来看热闹的住客被这几人打的头破血流,李湛见他们凶蛮,下手狠毒,直把那中年住客往死里打,当下便一把拉过顺儿,吩咐道:“快去找翠竹!”
话音刚落,就见翠竹慌慌张张的从暗处跑了过来,李湛便扯着二人进了屋子,“砰”的关了房门插上门闩,那边翠竹虽然惊魂不定,却还是扑过去放下了窗子,手里捏着细木撑杆兀自发抖。
“湛郎!”紫茵见李湛进来,紧着上前两步,先是看了看他周身,见李湛并无异样,这才轻声问道:“外面很乱吧?”
李湛点点头,耳听得门外乱哄哄的:砸破瓦缸声,棍子打人声,哭喊声,叫骂声,砸门声,骡马惊嘶声混杂在一起,加上起火处木头燃烧,瓦片坠地,木梁倒塌声直响作一团。
屋子内原本点着桦烛,并不很亮,此时却被窗外火光一逼,映着人的脸色都血红了。
“不行,不能在房子里待了。”李湛忽然惊觉屋内也并不安全,况且听声音那几个暴徒马上就要闯到这边来,得赶在他们之前冲出去!
他环顾室内,想找个趁手的物件当做武器,却发现连个长条的木凳都无。
李湛原本是有把仪剑的,但他觉得那玩意儿华而不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新鲜了两天,到了伊州便挂在墙上当饰品了。
现在想想,即使没开锋,好歹也是件铁器,再不济吓唬吓唬人也是有用的。
就在李湛手足无措,准备赤手空拳开门硬拼的时候,一把锋利的短剑递到了他手里。
李湛不及多想,抽出短剑,低声喝道:“跟着我!”
顺儿心细,落在紫茵和翠竹身后,待李湛刚一拉开房门,便将手中桦烛吹灭,双手倒持莲花底烛台,权做了武器。
迎面便是一股热浪。李湛被这**辣的火气逼的几欲后退,可他背后就是紫茵,他不能退。
退不得,就迎头上!这样的困境彻底激起了李湛的血性,他红着眼向院子中看去,持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胸口像蒙着牛皮的大鼓,咚咚咚的响。
火光中,一个黑影狂笑着冲了过来,刚一照面,手中粗棒就恶狠狠的向李湛头上砸下。
没有地方闪避,在那千分之一秒时间内,李湛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是不能闪开!只因为他的身后紧跟着紫茵。
李湛狠狠的迎面撞了上去,右手紧握着短剑向上格挡。
他没有想到自己爆发时竟然能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和速度。

那人被他撞的仰面向后翻倒,可沉重的木棒依然砸在了李湛的左肩上。
爆裂的痛楚让李湛不禁狠狠的吸了口气,这才没有叫出声来,扯动左臂却钻心疼痛,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他只得强自忍着。
脸上湿漉漉的,持剑的右手手背抹过,赫然是猩红的鲜血。
那家伙倒地之后翻滚着爬起身,却丢了木棒,左手捂着右臂,却是刚才被李湛划了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污血浸透了破衣,滴滴答答的坠入泥中,这人口中呼疼,畏畏缩缩的再不敢上前。
李湛不欲和他们纠缠,眼下要紧的是保护好紫茵翠竹和顺儿。这个念头是那么自然,甚至李湛都没有去想是怎么来的。
要出客栈的后院,先得绕过照壁,再从正门的廊房到前院,之后才能走院门。
那边照壁前,两个手持棒子的壮汉一左一右的堵住了去路,这边厢房里又蹿出个身形高大的家伙,满手的珠宝首饰,腰上累累垂垂的挂着许多吊钱。
两边都是一怔,实在是距离太近。
是趁火打劫,还是早有预谋,李湛无心去想,他用力攥着短剑向这家伙冲过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短剑当飞刀丢了出去。
这家伙显然被李湛疯狂的气势吓的倒退了两步,然而贪欲使他不肯丢下满手的珠宝,他一面试图躲避李湛刺向自己的短剑,一面向怀里塞那些珠宝。
李湛紧追不舍,那汉子转身就跑,照壁前的同伙见势不妙,咋呼着上来帮手。
眼前的形势让李湛顿感紧张,他停下脚步退回到紫茵身边,紫茵见他脸颊上血红一片,左臂不自然的垂着,心疼的眼睛酸痛,想上前细看,却又怕李湛分心,只得强忍着,却不知自己紧紧握着翠竹的手,已是指节发白。
先前被李湛划伤了胳膊的家伙回过神来,想去捡刚才丢在地上的木棒,却发现已经被个少年抢先捡去了,再看同伙逼向了持剑的青年,自己便上去欲夺木棒。
在他眼里,顺儿恐怕禁不得他的力气,且一个小小少年能有多大的力道,便是拼着挨上一棒也值了。
可是他又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以至于当顺儿狠狠的用木棒扫在他的耳郭上时,他还没来得及用左臂去格挡。
于是这倒霉家伙彻底昏倒在滴洒过自己鲜血的泥土中。
这边李湛与那三人对峙,他那被血染红半边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狰狞凶恶,倒让那三人有些胆怯了。
李湛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得拿出拼命的架势,狗咬怂人,话糙理不糙。他不是怂人,更不想任人欺负,对付这样的恶徒暴徒,只有比他们更恶更暴!
他并没有意识到,穿越后的刻意低调、面对紫茵的无所适从,对未来生活的忧惧彷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使他胸中块垒郁结,唯有此刻,那些无奈,那些挣扎和无用的思虑统统的被抛开,他只想杀人!
那个抢了珠宝的高大壮汉刚向前逼了一步,李湛便如同暴怒的狮子般大吼一声,抡着短剑向他劈砍过去,那汉子早有防备,一闪身避开了,两边的同伙想趁机绕开,李湛却回过身剑锋一指,厉声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他的吼叫沙哑突兀,却慑人心魄。
那二人一个激灵,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这边顺儿横持木棒,用身子挡住了紫茵和翠竹,虽然手上发抖,却是因为握的太紧。
这三人显然是见紫茵穿戴不俗,又是个姿色艳丽的少女,是以李湛虽然凶悍,他们却还是舍不得就此丢手——至于扑倒在地的另一个同伴,少个分赃的人只有让他们各加高兴。
侧面厢房火势更烈,滚滚黑烟从敞开的门窗冒出,空气中满是呛人的烟火气。
李湛紧攥短剑,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人。
院外,嘈杂的人声渐渐低落,只隐约听到几声惨叫。
“让开!”李湛突然暴喝一声,向这三人扑去。
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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