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高调 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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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上前与烧饼汉子这么一说,那汉子回头来看,面上先有些疑惑,再望真切了,登时将那书生放开了手,对着李湛笑道:“怎敢收李参军的钱!”
“你怎么认得我?”李湛以前并没见过此人,当下诧异道。
那烧饼汉子却笑道:“俺前日里去城头守值,恰看到李参军大破突厥人,怎会不认得。”
李湛点点头,还是从袋中摸出几文钱拍在他手上,烧饼汉子先是不肯收,说道:“若不是当夜李参军打走了突厥人,俺们怕城也守不住,哪里还有今日的营生……”
“这突厥人又不是我一人赶走的,你若是都不收钱,那你再做八百个烧饼来,也都不够。”李湛笑着打断了他,却没看到那书生听了烧饼汉子话,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及至李湛转过身来,他却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有了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烧饼汉子见李湛执意,便收了钱,自去拿个干净帕子包了两块焦黄的芝麻烧饼,李湛接了,便提在手上。转过脸看到那书生还站在一边垂头不语,便邀他去酒肆吃酒,那书生拱手谢过,两人便去寻酒肆。
待二人找了家酒肆入座,通过姓名,李湛才知道他叫汪成海,家原在关内,因父母先后过世,兄嫂不容,赶将出来,无奈之下做了商队的记账,随着商队往来于各处。不曾前几日自伊州刚出了城,恰逢突厥人来袭,将那商队劫掠一空,他机警逃得性命,却找不到肯收留他的商队,已经三日未曾得食,又不肯乞讨,便起了吃白食的念头。
李湛见他谈吐自如,虽身处困境却并不意志消沉,自甘沉沦,就起心想帮他,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助,便先问道:“不知道汪兄有何打算?”
汪成海放下酒盏,慨然道:“大丈夫身于天地间,当如鲲鹏之遨游九天……”
李湛问的是现实,他却来扯理想,唱高调,倒让李湛有些想笑,不过看他说的认真,便忍住笑,点头道:“有志男儿自当如此,不过,汪兄眼下该如何安身立命?”
汪成海楞了楞神,半晌才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李湛见他如此说,也便不再追问,只把酒相劝,说了些往来行商间的事体,没想到汪成海看过的书很杂,加之这两年走南闯北见识也不少,倒是他说的多,李湛听得认真。
用过酒饭,李湛刚和汪成海出了酒肆,就见驿丞慌慌张张的寻过来,待看到李湛,径自过来行了一礼,说道:“贺都督派了人去驿馆寻参军,四下都找不到,问了许多人才知在这里,参军快请去吧。”
李湛听他说得焦急,便回身对汪成海拱手道:“我眼下住在驿馆,汪兄若还是找不到差事,可去驿馆寻我。”
汪成海眼神一缩,躬身拜了拜,目送李湛离开,兀自站了一会,似在思忖什么,过了片刻,复又摇了摇头,向街上去了。
李湛来到都督府,被长班引入内院,进了上厅,却见贺平正与本州长史孙维成谈论着什么。
贺平见李湛进来,眼睛一亮,笑道:“李参军来得正好。”
原来前夜里阿史那越弥所部溃败,丢弃了许多马匹,总也有三四百匹,却无处安置,便想让李湛召集人手在甘露川放养,叫他来,便是询问此事。

李湛原以为有什么急事,听他如此说,便笑道:“这事倒也不难,只需分派给迁户们自养,加之前面在甘露川所得马匹,也有近千了,这阿史那越弥还真大方。”
贺平也笑了笑,却不同意李湛将战马分给迁户自行喂养,他的想法是在甘露川建个马场,专一为陇右道府军提供战马。
李湛沉吟片刻,说道:“若是专门养马,怕得有专人去管束,眼下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来?”
“呵呵,这个你自去安排,迁户里要是能挑出会养马的,也无不可。”贺平看着李湛,有些歉意地说道:“本该多让你在伊州休息几天的,又怕甘露川那边还不稳妥……”
李湛倒没觉得什么,虽然身上各处还酸痛,却也没那么娇气,便接口道:“我明日便回甘露川,到时请将军派王火长与我同回便可。”
贺平含笑道:“若是明天能回最好不过,”他转头看看长史孙维成,又接着对李湛说道:“等下再去武库里记领些甲仗弓矢,迁户们的操练也不可废了。”
李湛谢过之后,见他二人似还有事商谈,便告辞出来,自去找都督府记事参军。先是没找到人,等了许久,那记事才忙忙的从外边回来,待点验完毕,天色也暗了下来。
走回驿馆,远远地就见一人在驿馆门外梭巡,想上前去却又不敢的样子,及至走近了,李湛才看到正是下午才认识的汪成海。只是才分别一下午,汪成海又变了个模样。
那身原本还能遮蔽身体的长衫变得更加褴褛,头上的幞头也被人扯散了,松松垮垮地歪在乱如鸡窝般的头顶上,面上更是鼻青脸肿,右边眼眶上淤青了老大一圈,左腮也肿胀得如同含着个核桃。
汪成海见了李湛,面上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怎地,凄惶道:“李兄……”
李湛暗道,莫非又去吃白食被人追打了?见汪成海可怜,便想引他进去,那汪成海跟着李湛才要进门,迎面却碰到翠竹出来,猛地一愣神,又赶紧低了头,却还是被翠竹认了出来,啐道:“好生没面皮的东西,竟还跟着寻到这里!”
汪成海分辩道:“我……我是来找李兄的,谁知道你们会来这儿。”
她原没细看,待再看到李湛与他一路,惊疑道:“原来是李郎认识的么?”
李湛被她说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先是点了点头,转身再看汪成海,却早已跑得没影子了。
“李郎怎么会认识这等轻薄人?”翠竹恨恨道:“这个人是个没廉耻的。”
李湛越发糊涂,便问道:“怎么个没廉耻?莫非是对你无礼了?”
翠竹气哼哼地说道:“倒不是我……”看了眼李湛,却不再说了。
李湛听她所言,再看她神态,顿时明白过来,恨得直咬牙,“这他……”猛然醒悟翠竹还在面前,硬生生将脏话吞回去,“且先进去,与我说说,看下次再遇见他,不好好收拾一番。”
敢调戏我李湛的女人,吃了豹子胆么?他此刻对汪成海的那一点点好感,早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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