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0、1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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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0
就在太湖镇上五女婴操办满月酒以后不到一个月,中日战争吃紧了。这天下午三时左右有三百多名溃退的**从公路上退到了太湖镇,为首的是一名肩章上有两条杠三颗星的上校,姓丁名伯威,他派了个副官找镇长钱寅生。这位镇长闻风早已溜走了。辛亥革命以后的二十多年来,军阀混战到北伐胜利,有无数次的溃军退到太湖镇逃至太湖,最文明的是要粮要响,更多的还要强占民房,**民女甚至打家劫舍,所以镇长都怕去沾这个边。这位**上校见找不到镇长就命令特务排的众士兵在西街找民房驻扎下来。这支溃军纪律还算可以,被特务排选中的民房大门上都用白粉笔写了号码,并标明了“——驻地”。严家就是团部驻地。在部队进驻前。**上校还把房主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说明“我们是奉命从前线撤下来的在此驻守待命,抗击日寇不分前方后方四亿同胞都应责无旁贷,现在不得已暂时驻在贵府,实在打扰,士兵如有不轨行为,只要报告本长官,一定严惩不贷。”随后他召开了本镇的米行老板和殷实富户,借粮借钱。上校说,我们奉命驻扎待命,在战乱期间实质上也是保护地方安全,如有打家劫舍的土匪敢来本镇,我们定缉拿归案,就地枪决。但是我们从前线上退下来,连晚饭的米都没有着落,军饷已经三个月没有发了,上级命令就地解决,现在急需大米二百石,大洋五万元,望各位父老乡亲立刻筹措,明天中午以前粮钱都要到位。我相信太湖镇上的同胞是会支持我们抗日的,有粮出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是为了地方的安全也是应该吧。我带兵二十多年,就怕部队没粮吃没饷发,容易发生越轨的行为,各位大概是清楚的。他讲完后稍一停顿并扫视了到会的二十多个人的脸,笑容满面的说:兄弟早就听说贵镇的地方士绅是爱国的抗日的,就这么定了吧!另外,镇长也找不到,请你们推个同我们联络的人,省得每次都要把大家找来!”大家七嘴八舌的推了一番,最后一致的意见是尽可能把镇长找到,在找到镇长以前由”三泰米行“的老板盛浩根为联络人。镇长很快就找到了。镇长也就在第二天下午把钱和粮送到了。丁伯威要士兵拿了二支卡壳枪和十支中正式步枪给镇长,说:“兵荒马乱的,镇长应该有几支枪几个人,做些防备。”
溃军退驻太湖镇。镇上的居民乱纷纷。接着临海、南京及邻近城市很多外逃的人到来了,在亲友家中避难,有的路过到乡下去,因此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有,有的说日本人来了看见男人就开枪,看见女人就叫“花姑娘”抢去**,人心惶惶不安。王百通说:“看来日本兵很快就会来了,会在这里开仗,太湖镇要遭殃了。”因此,稍有一点经济实力的人家都纷纷的埋藏好财物携带了一些钱财下乡去逃难。年轻的妇女和小孩能走的也就走了,很多商店尤其是一些大的商店都纷纷停业,在三四天内太湖镇街道上已经行人稀少了。
严庆堂一家走的最早,在溃军退至太湖镇前两天已携全家人到临海法租界去住了。他们严家在法租界上有一幢小洋房,是二房严庆余住的,现在大房里严庆堂逃难来这里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严家在办满月酒的第二天,媳妇殷宝芬的父亲殷铁珊就接到了市长的通知,要在第二天撤退到太湖里的一个山里去,不愿去的也可以,就算自动离任了。他回家后匆匆的整理行装,把妻子安排到他家做佣人李大妈的乡下家里,离天堂三十多里的天龙山,他又派人到严家去报信,说赶快逃难避避锋头,可以到山里去,也可以去别处,总之要暂时离开。严庆堂本来也在准备避难,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提前逃到了临海。
李长庆是因为儿子在学校投笔从戎参加抗日怕日寇侵来后受到牵连准备举家外逃。在几天以前他就到太湖黄山镇姨夫处,请他们先租两间房子,准备全家逃难去住,然后回家清理了店务,埋藏了钱财,委托了两个年老的伙计看家。翌日早晨一家六口还带了老佣人到了西街的码头,正要上船的时候,老太突然变卦,对儿子说:“我想想还是留下来把这个家看好,万一有个闪失,我们一个人都不在这里出了事对不住你死去的爹;我是一个老太婆年龄也五十多快六十了,东洋鬼子要的是花姑娘,我又刚满月身体也经不起颠波,再说大孙子现在是音讯全无,万一回到家里没有一个人总不放心呀!”儿子和媳妇再三相劝,老太就是不肯走,态度十分坚决的说:“留下来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算短寿了。”
盛浩根本想送三个老婆一起到黄山躲一躲,自己因为有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走不走还拿不定主意。突然在日寇到来的前一天接到马锦涛打来的一个电话,说天堂的维持会长也就是将来的市长郭振基是他的朋友,要他转告一些诸亲好友,日本人到中国来主要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决不侵犯老百姓的,特别保护地方士绅和殷实商户,所以不必逃难。盛浩根并不相信马锦涛所说的那些话。他把所有的金银首饰和二万多现大洋埋藏在十多处的地下,仓库里的粮食也只留下几十石,其余的都装船运走了,他把二老婆陆惠英打发到黄山山里远房亲戚家,把小翠打发回天堂躲藏,要小翠带了孩子和一个佣人到怡春院去,送老鸨十两黄金作为照顾她们的报酬。他对小翠说:“你是盛家的少奶奶,去那里暂时避一避难,那里你熟悉,好照应,没有别的意思,平静下来了,我会去接你的。”他又从口袋掏出一叠钞票给她:“这三百元钱放在身上方便方便。”自己决定留下来,对查秋屏说,我想要你留下来。像一家之主,我万一有个闪失,你就能做主呀,如果你怕也可以到黄山去。查秋屏说,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不走我就陪着你。我们是结发夫妻,有难共当么。盛浩根把家安排好后,就把米行关了,疏散了一部分职工,对他们说,米行发两个月工钱给你们,回家避一避,米行再开业的时候,就请你们回来。“他自己白天在米行晚上就回家。(10)
11
日军是从天堂沿公路追击溃退**,在傍晚到了太湖镇。丁伯威率部在当天早上就逃到太湖里去了。日军一到镇,挨家挨户搜查,家家户户遭劫,轻的被抢了财物,不少妇女被**。盛浩根家东头一个三十多岁妇女和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被二个日本鬼子**。躲在门后的丈夫目睹这幕惨景时冲出来对一个野兽的头部猛击一棍,把他打死在地,他准备袭击另一鬼子时被用刺刀戳死了,一母一女刚要爬起来和鬼子拼,也被戳死在地。这个日本鬼子立刻把房屋也点着了火。熊熊大火燃起吓得盛浩根、查秋屏躲进了猪圈,既怕日本鬼子到家里来搜查,又怕逃出去遇见鬼子,躲在家里也怕隔壁大火殃及过来被烧死。查秋蜷缩在盛浩根怀里,不停地念大慈大悲观士音菩萨……这场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夜,向东烧毁了八户人家。
日军到太湖镇的第二天就有一个穿便衣的日本人带了个翻译找到盛浩根,带了马锦涛的口信要他把全部粮食供献给皇军。盛浩根就带他们到仓库去把粮食全部给了他们。三四天后他接到马锦涛的电话,说维持会长郭振基要召开一个本地有名望的士绅会议,商量安定地方秩序的事,要他到府前街市政府去参加。马锦涛最后加了一句:“这是郭会长亲自指定由你来的。”盛浩根感到为难,就在电话里很婉转地说:“锦涛兄,我十分感谢你的照顾,这几天我受了点风寒身体不舒服,而且我是一个做米行生意的,官场的事我真无能为力,请老兄在郭会长面前帮园一园场,我就不去了。”马锦涛毫不松口:“浩根兄,我看你还是来参加吧,有话当面向郭会长说,你不要叫我为难。”接着又补充说:“老兄,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得罪不起啊!”盛浩根无可奈何地说:“我实在身体不行,明天看吧!”马锦涛这下有点火气了:“浩根兄,我可是通知你,还是来一趟好,不要不吃敬酒吃罚酒吧!”盛浩根哼了两声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盛浩根忧心重重的回到家里把马锦涛打电话的事告诉了查秋屏,对她说:“我明天不去参加会肯定后果严重,破一点财也就算了,现在这种乱世,弄不好把命也能搭上去;去参加会吧再带个什么头衔回来,蒋委员长回来了怎么办?”查秋屏主张他去天堂,看情况而定,能破点财就破点财消消灾,官帽子是不能戴的,你也不是这种料子,把眼面前的难题先应付过去再打算。盛浩根认为他决不能去,面对面的弄不好能出事,主张自己装病在家,查秋屏去找马锦涛疏通疏通。查秋屏是很期待他出这个主张的,她很想与马锦涛幽会,而且她相信只要她找了马锦涛,她丈夫的难题能解决的。但是她却说:“这么大的事女人能顶什么用?”盛浩根急了:“不不不!有些事女人出面比男人有用,况且你与马锦涛打过交道,还是你去试试。”查秋屏装得很勉强似的同意了,随即挂了个电话给马锦涛,嗲里嗲气地说:“很想你”有意这么一顿,接着说“明天我去看望你们,不晓得欢迎不欢迎啊!”马锦涛说:“我也很想你,你不来我得了相思病!”约查秋屏上午十时在新苏饭店见面。
她认为到那儿去是熟路熟门,并不要人去接她。太湖镇到天堂的客车虽然从战前的一天十班减少到了一天四班,乘客仍然很稀少。汽车到天堂站停下后,居然找不到一辆人力车,查秋屏只得步行,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很冷落,许多店还没有开门,在进城门时她遇到了麻烦。在城门内外各有二个日本兵荷枪实弹的站着岗,另有数个伪军对进出城门的人进行搜身,轮到检查查秋屏时两个伪军一面嘻嘻的笑讲下流话一面在她**裤裆里乱摸,日本兵还在旁边叽哩咕噜的助兴。她真懊悔没有叫马锦涛来接她。她突然面孔一板指着一个最下流的伪兵问:“你知道维持会郭会长吗?我是郭会长请来的,还不让我快走!”伪军似乎并不知道什么郭会长,但他们怕碰到了后台硬的人倒霉,所以也并没有再调戏查秋屏就放她进了城。她到了新苏饭店找到马锦涛房间后,立刻对马锦涛又骂又打又哭又吵,诉说在城门口的遭遇,马锦涛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让她在身上乱打乱碰,不一刻他就抱住她乱吻,在乱吻中她开始撒娇,然后又顺从马锦涛对她的抚摩,他们并没有谈论盛浩根开会的事,先在床上翻天覆地的一场混战,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动弹不得。

郭振基要盛浩根当太湖镇的维持会长也只是一种敲竹杠的手段。如果你愿意当,那就要送一份厚礼感谢他的提携;如果你不愿意当,那也必须送更多的钱来请他帮忙。他准备盛浩根是后一种人。太湖镇原来的镇长钱寅生早几天已送来二十两黄金,已决定当这个维持会长了。马锦涛是老谋深算,他很知道郭振基的打算,他很乐意为郭振基效劳。所以当查秋屏请马锦涛帮助不要盛浩根做维持会长时,只剩下一个合理的价格了。经再三的一番讨价还价,查秋屏同意给郭振基五十两黄金,给马锦涛十两黄金,而马锦涛又从郭的份额中扣了十两留给自己。在谈妥价格以后马锦涛说:“秋屏,我对你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查秋屏也似肚里吃了萤火虫一样很明白,嗲声嗲气的对马锦涛说:“你哪来这么多条件?说吧!”马锦涛上前把查秋屏搂住了:“我要你留在这里三天,你打电话给盛浩根说还未谈妥。我们好好的玩三天。”查秋屏说:“我晓得你不怀好意,三天我不能老在新苏饭店陪你在床上玩啊!”“哪当然,哪当然!”马锦涛连声答应。查秋屏想到附近的“大光明”“新苏”电影院,看看电影,但电影院尚在停业中,到“开明大戏院”去转了转,还没有开锣的迹象,再往对门的“新雅书场”也是大门紧闭,昔日繁华的去处如今冷冷清请,就连最大的百货商场虽然已有一些柜台开始营业也只是在日本人的催逼下装装门面而已。查秋屏想到或许庙前街的一清观要热闹一点,他拉住了马锦涛陪她去,他们从西首进去的,本来沿西首街旁油炸猪大排、锅贴、馄饨等小吃滩没留下一个,只剩下三、四个炸臭豆腐干的。东首街边过去一些露天卖艺的当然无影无踪,就连一些买杂货的小摊子也只有一、二个了。观里的香火与以前一样旺,烧香客还是那么虔诚地叩拜,但看得出失去了那种恋恋不舍离开的神情,而是象做广播操那样按规定动作做完了就离开。查秋屏很感慨的问马锦涛:“看来这些烧香的求发财求早生贵子的不会有了,恐怕都是来消灾的,对吧!”她并没有等马锦涛回答就顺手掏钱买了些香烛也求神保护了。站起来后说:“回去吧,看来现在还不是玩的时候。”马锦涛说:“新苏饭店现在是最好玩的。市面会很快好起来的,日本人要郭会长迅速的把市面恢复起来。”在新苏饭店的三天,查秋屏白天一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她晚上真是太疲劳了,开始这一对男女的幽会只是满足性饥渴;随后马锦涛就玩花样了,把这个一向**亢进的查秋屏弄得神魂颠倒。她白天睡足了,晚上一上床就搂住了马锦涛要这个式那个式。三个晚上下来马锦涛也真正感到吃不消了。喘着气哀求查秋屏让他歇歇:“心肝,宝贝,停几天你再来一趟好吗?”(11)
12
第四天上午马锦涛弄了一辆轿车送查秋屏出城,在路上他想起小翠,想起了他与小翠生的女儿,问查秋屏:“我的干女儿长得好吧!回去替我亲亲她。”他不愿意戳穿他与小翠的那层遮盖的纸。查秋屏是知道小翠“借腹生子”秘密的,但她不知这个男人是谁,待马锦涛上门认干女儿时她已经明白了**成,她要趁此机会捅破这层纸。“小翠带了她女儿在怡春院避难呀!小翠怎么不去找你啊,这个小翠真是忘恩负义。你快快看看她,不然小翠要骂你负心郎了。”马锦涛并不想在查秋屏面前捅破这层纸,他无可奉告地耸耸肩就把话题岔开了。他送查秋屏到回太湖镇的车站后就直接到了“怡春院”去找小翠。但小翠已不在“怡春院”了。老鸨告诉他,小翠本来是在这里躲难的,但前天“中新里”妓院区突然来了几个日本兵,通知每个妓院每天要送三个姑娘到日本军营陪日本军人开心开心;那天他们就在每个妓院带走了三个姑娘,明天用另外三个去轮换,否则,那三个姑娘就可能“沙拉沙拉的”,所以小翠就不敢住在这里,前天已经回去了。
小翠回到家后,盛浩根很不放心。镇上大部分的店还关着门。日本兵还在搜查**的散兵伤兵,也不断的有妇女被**,甚至在西街和下塘街上有两个妇女被日本兵硬是抢到驻地去**。查秋屏到天堂还没有回来,能不能谈妥还不知道,盛浩根觉得不能把小翠留在身边,打算把她送到黄山山里与陆惠英住在一起。但也遇到了一个难题:小翠生了女儿以后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想在乡下找个奶妈来喂养,但是农村妇女那个还敢向镇上跑,所以小翠一直是自己喂奶的,这次在天堂一折腾,加上日本兵到妓院要“姑娘”受了点惊吓,奶水收上去了。喂不饱小孩,因此必须要找一个奶妈一起去才行。盛浩根左思右想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阿桂的老婆阿秀;另一个是蒋阿大的老婆小兔子。他们两人与小翠是同一天生养的,家境也不行,日本兵来了以后小生意还没有做。但他觉得阿秀更合适,是本镇人,虽然是小户人家,但本色本分。小兔子就不同了,一个外地的要饭女人,绝对不合适。他派了老佣人找李阿桂商量,许以每个月一石米的工资。李阿桂虽然目前闲赋在家却婉言拒绝了,李阿桂说:“我自己的女儿还在吃奶,我还没穷到自己女儿不喂奶去喂别人家孩子的地步呢!”同时他想,你盛浩根已经讨了三房老婆了,我不能把老婆送到色狼窝里去啊!阿秀也不愿去,她对老佣人说:“我把阿桂和女儿丢在家一个人到山里去,怎能放得下心呢?”盛浩根听了老佣人回话后觉得阿桂夫妇说得也有理,但自己的女儿刻不容缓的需要一个奶妈,眼前只有一个阿秀。他本想亲自登门去谈,考虑到自己身份,考虑到如果阿桂不答应就没有转弯的余地。他象镇上所有的居民一样凡有难处就想到了找王百通。过去象盛浩根这样的富户是没有什么困难的,但他平常对王百通也是很敬重的,所以亲自登门向王百通说明来意后王百通满口答应去找阿桂商量。这次盛浩根的条件也很灵活:只要阿秀肯与小翠一起到山里去带他女儿喂奶,阿桂提的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一切托“王老伯作主了。”
阿桂阿秀把他们的想法都和盘托出讲给了王百通听。王百通说:“盛浩根其实不能算是色鬼,他娶了三房是为了传宗接代,也出于无奈,在本镇上还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王百通又说:“阿秀的奶水多不多,喂两个孩子够不够,如果够的话就凑合凑合,好得小翠还有奶可以喂顿把两顿”。阿秀说:“我们穷人就是穷人的命,样样都缺就是奶水不缺,只要吃一点荤汤,奶就涨得痛,除了阿云吃还要挤掉二三碗。”王百通说:“哪就好,就把我一个面子答应吧,你们有些什么要求?说吧!”阿桂说:“我们也不能趁人之危。在我不能卖馄饨之前我到三泰米行看看门,吃饱肚子就行。”
当查秋屏回到家里的时候小翠已与阿秀到了黄山山里了。她就与盛浩根大吵大闹,一面骂一面说:“她们两个是你的心肝宝贝,藏到东藏到西,我就这么贱陪你受罪还不算,还要跑天堂去活受罪,”盛浩根陪着笑脸,连哄带骗的说:“秋屏秋屏,你听我说,不管她们是生儿生女,她们总是小,你总是老大,她们留在这里碍事,你是盛家的主妇,是同我一起主掌这个家,难道你还没数。”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晓得你葫芦里买什么药?”查秋屏的情绪略为平静一点说。
“都怪我过去没有说明白,现在讲开了你就懂了吧!”盛浩根接着说。
“懂什么?管这个家是嘴上管,我还能支配一个人还是一个钱?你不要在我嘴上擦点糖就好骗我的。”查秋屏假装不满地说。
“哪好,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家里的开销就交给你,你不要嫌麻烦就行。”盛浩根一面无可奈何地说一面把一串钥匙交给查秋屏,又说:“现在管家账房吴先生已经回家了,连账一起就由你管了,一个月五百元开销,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超过!”
“哪有这么好事,你倒省了一个帐房先生的开销?”我只管钱不管账。账房先生是外人,用的钱要记清楚,我是主妇,难道还有人不放心。“再说我也不能一天到晚泡在账上啊!”查秋屏进一步提出了要求。
盛浩根也只能默认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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