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59、第九章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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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经过了这浪漫之夜以后。马万素月也几乎夜夜要陪伴着那位吕处长。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朦朦的细雨竟使窗外产生了稀疏的滴滴的声音。吕清溪和马万素月刚做完了那事,两人喘着气静躺在那里,不一会吕清溪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问:“素月,你听窗外是什么声音?”
马万素月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听到,就说:“不要发神经,有什么声音?”
吕清溪说:“没有就好,最近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似的,如果让人知道我俩的关系,救马锦涛就会出麻烦的。”
马万素月说:“谁敢得罪你吕处长啊?”
“那不一定,你不懂,仕途艰难,要防人暗算,喂,你那马锦涛至今还没有把那五百两交出来,我怎么去活动吗,找人处处要花钱的,我已经倒贴了。”吕清溪说。
“上次我不是讲了吗,马锦涛要求能先放他出来后交东西。”马万素月说。
“他以为是买烧饼油条啊!”吕清溪说。
“他说已经充公了一千两了么。”马万素月说。
“那是充公,现在讲活动费,懂不懂,我的姑奶奶,钱到不了位谁肯替你办事,人家还以为我一个人独吞的呢。你明天再去找他,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不是我吕清溪不把人面子。”吕清溪说。
“好了,好了,说了一大箩的话,还是一句话:兑现,现买现卖,钱不到理就亏。你听外面的雨好象下大了,真讨厌。”马万素月说。
马万素月回到家里,面对着几个儿子思绪万千。马锦涛毕竟是明媒正娶她到马家来的,一、二十年来他虽然一直在外面鬼混女人,可从来没有薄待过她,自己也玩过小白脸,半斤八两么。现在他有难,为了救他陪别人上床还情有可原,再有三心二意,良心上说不过去,把他搞得倾家荡产,今后日子怎么过?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儿子,总要想法子把那五百两留一点下来。这个吕清溪是得寸进尺,占了我的人还要占我的家产,我怎么这样好说话呢?不行,不行!她似乎下决心在送上五百两的当中要取回一部分,否则太便宜了这个小赤佬了。第二天她并没有去马锦涛那里也没有去吕清溪那里,把地板底下的五百两金子取出来后,分成五包,每包一百两,隔了三天,她放在包里三百两专程到吕清溪的办公室。她想,我偏偏要在众人面前亮亮相,我不能做个他手掌里的小绵羊。她有意要人通报了才进了吕清溪的办公室。吕清溪看见她来有些不满的说:“你三四天到那里去了,要你不要在大庭广众和我在一起么!”
“一个女人带了这么多金子晚上到乐乡去不怕路上遇到强盗?”马万素月说。
“那倒是真的。这样吧,现在你先走,还在乐乡,我随后就到,我不能在这里拿你东西吧。”吕清溪说。
“我的吕处长,我来这里还想请你帮我一下。你不是说过吗,法院要等你们的文说明其敌产已全部交清就可放人了。你能否把文给我一份副本,我也好放放心。我们在一起已这么长的时间了,应该给我一个可行的凭据了。好吗,好吗?”马万素月说着抓住吕清溪的膀子摇着说着。
吕清溪推开了她的手说:“在办公室,要正经点。我们的公文那能给你什么副本?这是不可能的,马锦涛也真是异想天开。”
“这不是他的意思,是我的要求,你想你要马锦涛两样东西已经给了你一样,再给另一样东西以前,你总要给点真凭实据,对这个马锦涛也好有个交代啊,你说对不对?“马万素月说。
“他已经给我什么?我可没有拿到他什么东西。”吕清溪两手一摊。
“我,你不是得到了。你装糊涂了。”马万素月说。“那算什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高兴,你开心,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不掉了你的身份?”吕清溪感到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是乘人之危寻寻开心,她是换我所要来做交易。现在马锦涛还在我手上她还能怎么样?接着说:“素月,我们时间虽短,恩爱却深,你把它当作买卖,我就自作多情啦。”
“清溪,我也是有情的,我们虽然露水夫妻,一夜夫妻百年恩么,你把我逼得太紧我自然想看看真凭实据了,不能人财两空啊!:马万素月说。
“素月,这样吧,我们到乐乡再慢慢细谈,慢慢商量,好吗?”吕清溪说。
“一到乐乡你就猴相,还能慢慢细谈?”马万素月挑逗地说。
“你不猴?一个人还能猴起来?走吧,去晚了,就不得细谈了。”吕清溪说。
虽然已下午四点多,乐乡饭店还沉浸在黑糊糊的气氛中,这里是孤男寡女寻欢作乐的场所,白天如夜晚,夜晚如白昼。在晚上十点钟以后门前的汽车、豪华的黄包车川流不息的在门前来来往往,妖里怪气的女人被喝得醉朦朦的男人拥进一个个装璜得很时尚的房间,床的震动声夹杂着浪笑声有时在没有关紧的门缝冲出来,茶房只得捏手捏脚的去把门关紧。
今天的吕清溪和马万素月的心情是复杂的,**的渴望已经让给了相互提防和计算对方的思绪。他们推进熟悉的房间,坐在经常**的沙发上,相互注视着,马万素月先开口,她嫣然一笑:“清溪,板了个面孔干什么?你喜欢什么,还是照干什么,我照样陪你什么,你高兴了吧!”
“不是我不高兴啊,只要你放心,我就高兴,我们为高兴聚在一起的吗,你说是吗?”
“你肯定是,我也是也不是,碰到你,跟你有这么一段缘,是高兴的;但心里有个疙瘩,人还在监牢里,今后怎么过?同你在一起,一切烦恼都没有了,回到家里总在为今后的衣食发愁,好,现在我们在一起,高高兴兴吧!”
在床弟上,他们今天不象往常那样的冲刺一般一泻千里,而且有意的放慢了节奏,他们干一阵后停顿一下,有时欣赏着对方的神态,交流着克服矛盾的办法,在这种场合,男方总是一个失败者,他不仅瘫倒了在她身上,而且答应只要三百两就把事情摆平。她心满意足了。在饭店吃过晚饭后,她今晚没有象往常那样不管多晚总要回家睡一睡以遮掩儿子和佣人的耳目,彻夜的陪伴着他,不断的刺激他的敏感区域,把他搞得筋疲力尽,到中午十二点钟还喊不醒他。
吕清溪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已不见了马万素月的芳影,索性在床上躺着,呆呆的望着顶上玲珑的吊灯,心想这个马万素月真是摸不透,说她无情,是极有情的;说她有情却是第一无情的了。我也是个聪明的人,三转二转就被她弄得朦朦起来,若稍有不当心不被她活活弄死。
忽地房门开了,只见马万素月拎了一小篓蜜橘和一包热气腾腾的包子进来了,笑嘻嘻的说:“我猜你也该醒了,太阳将要西沉,特地买点东西给你充充饥,不能饿坏你啊!”
“同你在一起哪能会饿坏,只会累坏,累得也高兴,难得有你这份情意,我真不舍得把马锦涛放出来呢!”吕清溪说着还打着哈欠。
“快起来,快起来,热烫烫的馒头要冷了。还等你去办正经事呢!”马万素月顺手掀开他的被子。
“好,好,好,起来。我看你应该回去了,免得你儿子心焦。反正我马上回去把事情办了,你明天来耳听好消息吧!”
马锦涛的事情办得干净利落,法院只是没收了他一千二百两黄金,并没有判他入监。原因很简单,是吕清溪活动的结果。吕清溪本想再关他一年半载的,但最近收到了妻子从重庆发来的电报。重庆家里的一切已全部处理完毕,随时可能到天堂团聚。他妻子的父亲是财政部的司长。吕清溪坐上现在的位置是得力于他岳父的提携,他在妻子到来之前必须顺利断了和马万素月的关系,而且要不露一点痕迹,唯一的选择是把马锦涛放出来。这样,马锦涛在吕清溪妻子来之前七八天就从监狱出来了。
马万素月把他从监狱中接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她想把他带到盛浩根的家住几天。她对盛浩根恳求说:“先到你家歇两天再回天堂,主要是让他散散心,调整调整心态,求你帮这个忙。”盛浩根觉得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样也可以弥补一下前一次的不愉快,他很怕马锦涛的报复,他知道只要马锦涛把他们两家的秘密抖出来,他在太湖镇就很难体面的做生意,弄得不好能名誉扫地妻离子散。但也不能让他直接到家里来,一身灰气的进门也不吉利,他对马万素月说:“这个事当然可以的。要他直接到这里恐怕引起他误会,我在松鹤楼办一桌酒,接接风,洗洗尘,把灰气留在外面,再和他商量,否则,他会说为什么不能直接去家,难道有家不能回?”
马万素月很高兴地说:“难得干爹想得周到。接风酒就我们两夫妻吧。他的那帮狐群狗党不是被抓就是逃得远远的,一个也不找他们,况且太张扬也不好。”
松鹤楼的酒宴是马锦涛出狱当天中午在雅座里举办的,盛浩根带了二姨太陆惠英去,以免查秋屏或小翠去后弄得大家不愉快。盛浩根却没有料到在雅座刚坐定,马锦涛双膝下跪号淘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说:“是兄弟对不起你,还望兄台原谅。小弟虽然逃过了这场大灾难,今后的日子还长呢,肯定还会有人旧帐重翻的,一定是还不完的帐,希望兄台能看在小孩的干亲的份上搭救到底。”
盛浩根措手不及惊惶失措,赶快把他扶了起来说:“锦涛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过去有难处时你不是也帮过我吗?这次全靠嫂子周旋,我没出什么力啊,今后不会再有事了,有事大家想办法,你不要这样,今天你出来大家高兴,聚一聚,压压惊,起来,起来。小弟受不起啊!”
马锦涛被扶起来后毫不讳言地说:“说句关起门来说的话,抗战八年我千辛万苦赚的千把两泡了汤也活该,现在连祖上留下的五百两也搭进去了,兄弟我现在只剩下一幢空壳子的房子和没有商品的店铺了。我不能在家坐吃山空啊,还得请你扶持了。这次牢狱一坐就晓得什么人是真朋友什么人是假朋友了,在牢里我认识了一个朋友,是临海日本军部的翻译官,是福建人,在台湾长大的,他有个哥哥在台湾做糖厂。我出来时他写了封信给我,要我到台湾去看看,那里刚才光复,能不能做什么生意。我想这里不能再蹲了,也想去看看,如果那里有机会,就想到那里去发展,那我只能把家暂时请你照应了。如果那里不行,再另想办法。”

盛浩根心里是十分希望他从此离开这里,甚至愿意出点钱为他做生意填底,这样远隔重洋就使自己家庭安全系数大大增加了,他说:“锦涛兄,那里人地生疏,又远隔重洋,去不去要好好想想。”
马锦涛说:“那当然,我实地看看才能定夺,到时有啥事要你帮忙的我再开口,老兄不能推托啊!”
马锦涛并没有在太湖镇住,在吃了盛浩根的压惊酒后就回到了家里,他问马万素月到底花了多少钱。她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只是说:“五百两一起给了吕清溪,方方面面都要关照,不然怎么能这么快把你放出来呢?”她心里怀了个鬼胎,把没有出手的二百两金子藏了起来。她知道,她与吕清溪上床完全是为了救马锦涛,但男人尽管能在外面纳妾**包二奶,但自己的老婆与人睡觉是决不允许的;如果他在牢里知道这件事,为了自己能早点出来还可以容忍,现在已经出牢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的,所以手上藏点钱,留条后路。
几天后,马锦涛就去了台湾,他坐牢时同狱的犯人的哥哥在台湾是与日本人合伙开糖厂,日本投降把台湾主权归回中国后,那个日本人就抽回资金回日本去了,使糖厂陷于停产,马锦涛去后决定投资与他合伙重新把糖厂开起来。回家后把原来开的店卖掉了,凑齐了资金独自到台湾去发展,他对马万素月说:“家里的房子不能动,如果在台湾不行,回来还有个窝;如果发展好,就到台湾去,你在家里要把这个家看好了。”
马万素月心里很矛盾,她是希望马锦涛到台湾去发展的,那里日本人统治了几十年,与日本人的关系千丝万缕,马锦涛与日本人的关系在那里就算不上什么,不会有人去追究他什么汉奸不汉奸的;离开这里后别人见不到他了,也就逐渐把他忘却了,再说自己与吕清溪的那段事他也不得而知了;但她也怕马锦涛这么一走,在外面重新组建家庭,把她与子女搁在天堂,她对马锦涛说:“我想等你那边稍为安顿下来后我就过去,不然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们也不放心。”马锦涛答应把糖厂开工以后就回来接全家到台湾去。有了资金的投入,糖厂很快就恢复生产了,马锦涛也安定了下来。在台湾高雄买了一套住宅,把天堂的家搬来了。天堂的老宅留一个老佣人看管着,以便有朝一日能迁回来。
第九章
60
殷宝芬的识字班办得卓有成效,全部学员没有一人半途辍学,期终测试除一人九十九分外,其余十二人全是满分,受到了学员的好评,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称赞,市教育局专拨了一点资金奖励殷宝芬和一些优秀的学员。在结业典礼的座谈会上学员一致要求殷宝芬继续把这个班办下去,在识字的基础上再教他们尺牍、公文、记账之类的功课,也还有些不识字的人要求进这个识字班识字,人数还超过了二十人,这使得殷宝芬感到了很为难。她很希望教原来的那些学员再教他们三五个月达到高一点的层次,使他们能应付读报、写信等日常生活必需的识字需要,但也不能对二十名迫切要求识字的文盲置之不理。
殷铁珊看到女儿那么热心公益教育心里很高兴,知道这也是她摆脱婚姻不幸的一个很好办法,就说:“小芬,如果你不怕辛苦的话,不妨分两班制,晚上两个班隔日轮流上课,以满足大家的要求。”
殷宝芬说:“我年纪轻轻的怕什么辛苦,只要大家愿意,我会愉快地去做好的。”
学员们也觉得这个办法好,说:“一天学习,一天自己复习,如果有急事也不会缺课了。”
市教育局长施子扬听到这件事后很感动,对局里的下属讲:“过去有个武训,自己乞讨去办学,现在出了个殷宝芬,虽然没有武训那么感人,但为教育事业能这么执着,也很使人钦佩的。”他不仅拨了一点经费,还专门找了太湖小学校长,要他减轻一点殷宝芬在校的课程,使她能两头兼顾。
各方面的关怀和支持使殷宝芬的识字班办得有声有色,殷宝芬的内心也得到很大的安慰,更加热心办她的识字班和在太湖小学所担任的功课。
蒋阿大自然也留在识字班继续学习。他虽然深深的爱着殷宝芬,但自从那次雨夜的粗鲁行为后不再做那种蠢事了。他那次对殷宝芬的突如其来的动作,殷宝芬后来并没有厌恶的避开他,当然也没有主动的亲近他。蒋阿大知道她这是在静静的观察他,并将从观察中对他的取舍。他知道现在自己虽然是一名**的军官,但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当兵的,“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么,况且自己过去还是个穷磨豆腐的,斗大的字还不识几筐几箩。怎么能高攀这书香门第的知书达理的淑女,要不是离过婚生过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妄想的。但人就是这么怪,越觉得难得到的越去追求。在感情方面,他认为只要追得紧,追得诚意,追得耐心,就是铁石心肠也会渐渐的绽开的。蒋阿大想,耐心决不是等待,等待只能坐以待毙,决不能等来爱情,耐心是一种持续不断的行动,以影响对方的印象,拧开对方感情之闸,所以行动才是赢得爱情的途径。粗鲁的打动是决不能追得象殷宝芬那种女人的。他想到首先要改变自己的形象,变“兵形”为“书生形”,他认真的听课,认真的做作业,在这个识字班里他是一个求学心切的,彬彬有礼的学生,他开始看每天的报纸,也买了一些屠格捏夫所蓍的“安娜”、“罗亭”,胡适的“饮冰室文集”,孙中山的“建国方略”等等来看,读不懂的地方在课余时他虚心的请教殷宝芬。时间一长殷宝芬对他那种好学上进的迫切愿望很为感动,蒋阿大也在书中得到了乐趣,他从一个为某种目的而看书逐渐养成了看书的癖好,而使原来的目的逐渐淡化了,而这种淡化却增长了殷宝芬对他的好感。殷宝芬觉得,蒋阿大这个人可能是吃足了不识字的苦头,可能是贫困使他有强烈的荣宗耀祖的愿望,但这种好感不是爱情,甚至还不能说爱情的火花,至多是在她的记忆中抹去了一个过去蒋阿大的粗鲁和贫穷的形象。
那是一个秋风瑟瑟的下午,云低低的象一块重重沉沉的铅压在头顶,使人很压抑很烦躁,庭园里一些树木叶子也逐渐失去了夏季生气勃勃的绿色,有的开始发黄,有的已经枯黄,那喜欢斗雪傲霜的蜡梅最先已把叶子脱光,露出一个个圆圆的花蕾,唯有菊花还在点缀着有钱人家五彩缤纷的生活。还不到下午四点天色已暗下来了,开始下起雨来了,开始是是朦朦的,象浓雾一样,后来渐渐大了起来,屋檐下的滴水像一串串的珠帘。正在此时学校放学的钟声已经敲响,殷宝芬叫自己的女儿在教室里等,等妈回去取了雨伞来带你,还出了几道算术题要她做,然后自己顶着雨跑回家中去取雨具。回到家中发现她父亲也没有带雨具,顺便多拿了一把雨伞和父亲的套鞋送到了太湖中学,急匆匆的赶回小学,刚踏进校门,传达员就说:“你父亲已派人来把你女儿接走了。”殷宝芬听后大吃一惊说:“我刚从父亲那里来他没有讲啊,这不可能吧!”
传达员说:“是一个女的,年纪不大,她进门时对我说,殷校长派我来把她的外孙女接回去,她妈妈现在有事不能来,是我亲眼看她把你女儿带走的,不会错的。”
殷宝芬无心再和传达员讲话,急忙跑到她女儿那间教室一看真是人去室空了;就急急的赶回家中,也不见女儿的踪影,她想是否父亲真把外孙女儿接到中学去了,又急忙赶到父亲那里。殷铁珊感到很奇怪,女儿为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赶来?正想开口问她,殷宝芬气咻咻的问:“爸爸,你要人把鸾红接来了?”
殷铁珊很纳闷,就问:“你说什么?谁把鸾红接了?我没有!”
殷宝芬说:“我把雨具送给你以后就回学校去接鸾红,传达员告诉我,你已派人把她接走了,我也怀疑,特意来问你的,怎么,你没有派人去接?”
父女俩不停顿的赶回家中,刚推开门就发现从门缝中填进来的一封信,一只用白光蜡纸糊起来的大信封,封口没有贴牢,却插了一根鸡毛,信封上用毛笔端端正正的写着“殷宝芬女士亲启”,落款是“内详”。殷宝芬急忙抽出信纸一看,也是用毛笔写的:“殷宝芬女士大鉴:令囡已由我们请来,事出无奈,请见谅。本部虽在太湖抗日八年,却未被国民政府承认,更未拨任何薪饷,鉴于令囡是本地首富严氏后代,烦请你就近与他家商量,给予一定数额饷银资助,以免滋扰更多百姓。请务必在二天之内与严家商量妥当,过后定会找你听候佳音。目前我部已论为散兵游勇,任何差错都会酿成严重恶果。”殷宝芬手持信件,一种恐惶、失落和孤独的情怀突然从脑海深处冲刺了出来,快速的通过肌体的各个组织传达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两手发抖,两腿发软,在她即将瘫下去的刹那,她看见站在旁边目不转睛注视她的老父亲,她感情的闸门迅即向另一侧开启,那是镇定和坚强,她手不抖了,脚站稳了,苦笑了一下对父亲说:“绑匪看中严家的钱财了。”(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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