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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一撩,朝剑上抓去,右手骈指如戟.闪电般戳去。
他是丐帮五老中的老二,叶湘绮自知不敌,见势不妙,疾地一跃纵开了丈许。
只听妙雨朗声喝道:“两位师兄请随小弟来!”
妙法、妙空闻言.急忙紧随妙雨身后,直向那面色蜡黄的黑衣男子冲去。
忽听一声尖叫,那吴四娘险险挨了一刀,锋刃划过,胸前罗衫裂了—条长口,虽未伤及皮肉,人已吓得半死。
金钱虎吴仁喝道:“老大、老二、老四,先将那妖媚惑众的贱婢剁了!”
坐山虎吴德洪声道:“三弟说得对,这贱婢卖弄风情,兴风作浪,不是好东西!”
说话中.长白四虎争先恐后,群向那莲儿扑去。
群豪畏惧的仅是素手兰姑一人,兰姑既已反正,群豪怯惧之心已去。
—个个意兴飞扬,豪气大发,勇往直前,威不可当。
南宫世家的人,则适得其反,倚为凭借的兰姑既失,陈凤贞又—去不返,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战志崩溃,各人都只想逃命。
先头那批慑于威势,惑于美色,立在西边的人,此时看出情形不妙,纷纷暗自溜去。
任无心环视一眼,知道胜券在握,暗道:南宫世家利用各种手段,收服武林人物,虽然有些是自甘堕落,情愿为其效死,但其中难免也有迫于无奈,或是抱着孤臣孽子之心,屈身自污,待机而动之人。
倘若不分青红皂白,一概处死,既失仁恕之道,又自毁助力,延迟成功的到来。
忽听一声大喝,惨呼随之而起。
一个青衣老者一剑削去,斩断了许二娘的右臂,血雨四溅,洒落一地。
任无心纵声叫道:“列位留意,咱们以仁义兴师,少伤人命,尽量擒活口。”
兰姑闻言,脸上露出一片慈祥的微笑,道:“吾儿好自为之,娘去了。”
任无心大急道:“娘……”
双手一探,匆匆抱去。
兰姑莞尔一笑,风氅微拂,晃眼逸出丈许,蔼然道:“只要你念着娘,娘必在身旁。”
电闪云飘,转眼不见。
任无心怔了一怔,耳听喊杀之声,倏地清醒过来。
当下振起精神,朝四下打量一眼,忍住内腑伤痛,疾向人群之内闪去。
只见他身如游鱼,穿梭于刀光剑影之内,双手齐挥,四处袭击,招招中敌,南宫世家的人纷纷倒地。
展眼间,南宫世家的人倒卧一地。
只有叶湘绮、莲儿,及那面色蜡黄之人立在场中,群豪环立四外,围的水泄不通。
场中情势—清,欧阳亭记起西边那群人来,扭头望去,见那批人业已溜去大半,尚有近百名留在原处。
欧阳亭手指一个白净面皮的男子,喝道:“五弟过去,将那淫贼毙了。”
赵烈彬洪声道:“小弟遵命。”
大步奔行过去。
金钱虎吴仁大喝道:“这批王八羔子都不是好东西,大伙动手.统统宰了!”
只听一阵暴喝道:“对!统统宰掉!”
群豪之内.很多人本是搏杀尽性,此时一呼百应.转向西首冲去,势若疯虎,狂猛惊人。
西首这批人中.大部分是贪幕权势,迷恋美色之徒,他们此来的目的在于莲儿。
虽见南宫世家的人一败涂地,但瞧莲儿犹在,且还多了一个美艳如仙的叶湘绮.因之都未死心,还想看个水落石出。
忽见群豪潮涌杀到,不禁大惊失色,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那白净面皮,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酒筵席前出尽风头,将白大先生讥损得体无完肤.眼看群豪杀来,知道大事不妙,呼啸一声,扭头狂奔而去。
他一领头逃遁,霎时牵动阵脚,大伙一哄而散,分头鼠窜,亡命而逃。
赵烈彬大喝一声、身形电掣、几个起落,追到那白衣男子身后.手起一掌,猛地击下!
只听砰的一声,那白衣男子叫也不曾叫出一声,后脑已被击碎,脑浆四迸.当场毙命。
丐帮五老原本嫉恶如仇.今日死了斐氏昆仲.重伤了白大先生,赵烈彬余恨难消,身形一转,继续追击上去。
那长白四虎与关东破云七鞭等更是得其所哉,横冲直闯,所向无敌,追在逃窜之人身后扑杀不已。
玄真道长望了一眼,低声说道:“任相公,那些人虽然可恶,悉数杀掉,也显得过于残忍,相公还是唤回诸位朋友,留给那批人一条生路吧!”
任无心目光一转,朝斐氏昆仲的尸体瞥了一眼,黯然叹道:“今日之事,在下不便多口,还是道长与欧阳前辈做主吧!”
玄真道长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暗道:这也难怪,斐氏兄弟死在兰姑手内,白大先生和唐老太等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想那兰姑乃是他的母亲,他引疚自责,不免心存愧怍,自觉不便讲话。
忖念中、目光一转,朝欧阳亭望了过去。
此时场中躺满了南宫世家的人。
叶湘绮、莲儿及那面色蜡黄的男子,三人默然站在中心。
群豪这面尚有数十人,团团围在四外。
白大先生、唐老太和那十余名黄衣喇嘛.内腑几被兰姑震碎,这时都席地而坐,各自闭目运功,压制体内的伤势。
欧阳亭与玄真道长相视一眼.目光交投,谁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收拾这残局才好?
白大先生攸地双目一睁,道:“任相公……”
他气若游丝,语声低不可闻,甫一开口,胸口顿时起伏如浪,喘息一阵,重又住口不语。
任无心急忙走了过去,伸出右手贴在他的背心,将一股内力*送过去,帮他稳住伤势.白大先生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道:“任相公,疚不在你,何用……”
他开口讲话,立即牵动内腑.剧痛难当,言犹未了,重又顿住,任无心黯然道:“老前辈安心养息,在下不惜一切,总要设法疗好几位的伤势,稍挽我母子二人的罪衍。”
白大先生道:“罪在南宫世家,令堂也是受害之人……”
欧阳亭接口说道:“彼此道义相交,肝胆相照,事已至此,相公还是遵从令堂的吩咐,率领天下英雄,早日打到南阳,攻破南宫世家,咱们丐帮五老,死亦无憾了!”
玄真道长道:“欧阳施主讲的不错,相公也有伤在身,还是早点了结此间之事,好定未来的大计。”
任无心暗暗一叹,拱手道:“既然如此,就请欧阳前辈召回赵老前辈,也好处理此间之事。”
欧阳亭转脸一望,只见满街遗尸,赵烈彬等早已追出镇外,当下静立一瞬,气凝丹田,纵声—阵长啸。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突然纵身一跃,猛然朝西北面冲去。
第二十七回直捣南阳
欧阳亭身形一晃,疾若劲矢,掠了过去,怒喝道:“滚回去!”
抡手一掌,迎面击去。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冷冷一哼,抬手一挥,硬接了这一掌。
砰的一震,欧阳亭身形不过微微晃动,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却被震得猛退一步。
欧阳亭冷冷道:“教你退回去,你听到没有?”
那面色蜡黄男子四下一瞥。
但见前后左右,一双双精芒闪动的眼睛.笼罩在自己身上,虎视眈眈,森严迫人。
不禁心气一馁,重又走回场中立定。
要知在场之人,很多都是雄踞一方的高手,只有遇上兰姑,才显得那般不济,换了常人,一个也不好对付。何况尚有任无心等绝世高手在场。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自量能力,实是逃遁不了。
忽听步履声响,追敌之人纷纷奔了回来。
每人都是脸色通红,笑意盈然,身上溅满血渍,神色之间,激奋异常。
坐山虎吴德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脚步未停,忽又大声叫道:“今日扫清垃圾,做个痛快!”
金背大刀一摆,迅向场中扑去。
金承信喝道:“对!要做就做干净!”
长白四虎与关东破云七鞭都是说干就干之人,两个老大领队,十余条大汉顿时扑入场内,纷纷抡动兵刃,朝躺在地上的南宫世家中人击去。
任无心剑眉一蹙,暗道:好一群莽汉子!
自己—转,疾向妙雨施个眼色。
妙雨急忙喝道:“诸位住手!”
长白四虎与关东破云七鞭齐齐一愣。
金钱虎吴仁转面问道:“道兄有何指教?”
妙雨道:“这批人已失去抗拒之力,而且又多妇女,如此杀戮,须防江湖朋友笑话。”
吴仁双眼一眨,道:“话是不错,只是南宫世家作恶多端,这些为虎作伥之人,若不杀掉,难道放走不成?”
妙雨含笑道:“当然不会轻易放走。”
吴仁道:“不杀不放,那该怎样?”
妙雨微微一笑,道:“吴兄别忙.任相公自有处置。”
关东破云七鞭乃是任无心邀请来的人,彼等与任无心的关系更深一层。
金承信闻得妙雨之言,立即率领手下兄弟,退至一旁立定。
任无心迭遭变故,往日那种豪迈洒脱的气派已失,如今显得少年老成.行事稳重,举止之间,多了一种大将之风。
只见他迈步向前,朝长白四虎等拱了拱手,然后才向那面色蜡黄的男子缓缓地说道:“阁下何人?请将蒙在脸上的人皮面罩取下。”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微微一怔,道:“无名小卒,何必以面目示人?”
任无心脸色一沉,肃然道:“众怒难犯,阁下放明白一点。”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冷冷道:“刹剐任便,在下决无异言。”
欧阳亭怒喝道:“无知鼠辈,你硬的什么东西?”
欺身上步,一掌击去。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身形一侧,避过掌势,左手反扣敌腕,右手骈指如戟,猛袭欧阳亭期门重**。
出手如电,凌厉之极!
玄真道长眉头一皱,道:“此人的手法甚为庞杂,看他一攻一拒,丝丝入扣,倒似一个身经百战.临敌经验异常丰富之人。”
任无心点点头道:“道长说的不错。”
语音微顿,转脸朝赵烈彬笑道:“此人乃是负隅之兽,临死挣扎,无所不用其极.欧阳大侠与他对搏,实在太不划算。”
赵烈彬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与这种鼠辈纠缠,有何益处,还是早些了结这里的事,去找他们的主子算帐。”
纵身一跃,朝那面色蜡黄的男子身后扑去。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左脚斜移,忽然一个大转身,挥掌猛击,口中冷笑道:“丐帮五老名满天下,原来仅是倚多为胜的小人。”
赵烈彬冷然道:“你连面目也不敢示人,还称什么好汉?”
呼的一掌,反击过去。
但听欧阳亭怒喝道:“躺下!”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心气已馁,未及化解赵烈彬一掌,倏觉腰后一麻,浑身劲力顿失,—交摔跌下去。
赵烈彬左手一探,一把提起那人,右手在他发际一摸,顺势一扯,顿时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围在四外的群豪,突然暴出一阵惊诧之声,
原来那男子额角、眼角,皱纹隐现,须眉已经剃去,新长出的须根露在肉外,根根雪白,看样子竟是一个年登古稀之人。
玄真道长双眉一耸,闪身上前.朝那改扮之人的本来面目凝视一眼,惊道:“阁下莫非是尚三堂尚兄吗?”
那男子闻言,脸上忽然泛起一阵羞愧之色,双目紧闭,默然不语。
围在四外的群豪,顿时一阵骚动,相互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感叹之声不绝于耳。
要知尚三堂交游广阔,遍及九大门派,而且与人无忤,与世无争,是个出了名的好人,群豪大半与他相识。
此时突然发现他归降了南宫世家,自然是惊讶不置,慨叹不已!
欧阳亭凝目一望,看出眼前之人果然是尚三堂,不禁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尚三堂,你可记得老夫?”
尚三堂双目微睁,重又闭上,淡然道:“丐帮五老,各具异相,老朽岂会忘记。”
欧阳亭怒道:“如此讲来,你的神智是清醒的了?”
尚三堂道:“老朽神智清醒,一如常人。”
赵烈彬勃然大怒,叱道:“那么你是甘为鹰犬,自愿替南宫世家效劳的了?”

尚三堂淡然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们若念故旧之情,就请赏赐一个痛快,老朽感激不尽。”
欧阳亭冷笑一声,道:“死也未必那么容易。”
抬手一挥,一指点戳过去。
任无心突然将手一伸,轻轻抓住欧阳亭的手腕,含笑道:“老前辈息怒,在下有几句话,想要问他一下。”
他饱经风浪,受尽挫折,昔日那种意兴飞扬之气,一扫而尽.余下一种谦谦君子之风,说出话来,更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欧阳亭闻言,顿时缩手,移步退向一侧。
任无心轻轻叹息一声,道:“尚老前辈,依在下判断,你归降南宫世家,定是情不得已,另有难言之隐。”
尚三堂双目一睁,朝任无心呆望一眼,突然沉声一叹,道:“老朽亦无隐情,只因不愿受那点四处秘**之苦,丧失记忆……”
倏然闭口,双目之内,滚落两行热泪。
任无心道:“唉!那种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活罪,确是人所难忍。”
语音微顿,转朝欧阳亭将手一拱,接道:“在下斗胆,求老前辈释放此人。”
欧阳亭微微一怔,道:“相公的吩咐,老朽敢不从命。”
一掌拍下,解了尚三堂被制的**道,冷冷说道:“念你人缘不错.名声尚还不坏,今日饶你—命,你若有悔改之心,就该将南宫世家的机密.吐露一点以供……”
尚三堂干笑一声,接口说道:“若问机密,那位叶姑娘或许知道一点,老朽是无可奉告的了。”
任无心接口道:“南宫夫人深沉阴鸷,若非极端亲近之人,别想得知她的机密,欧阳老前辈不问也罢。”
欧阳亭暗暗忖道:南宫世家是寡妇当家.亲近之人,该是那些丫头仆妇了。
心念一转,朝尚三堂冷冷说道:“饶你不死,去吧!”
欧阳亭本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今日死了斐氏昆仲,伤心之余,情绪特别恶劣,讲出的话,也多意气成分。
尚三堂听了,却是大为难堪,几次想要反唇相讥,终于强行忍住。
任无心将手一拱,沉声道:“人孰无过.只要及时悔改,也就是了,前途珍重,老前辈请吧!”
尚三堂赧然—笑,道:“多谢相公活命之恩。”
抱拳一礼,转身行去。
金钱虎吴仁突然扬声道:“尚三堂,你最好别回南宫世家了。”
金承信叫道:“下次抓到,可不饶你了!”
任无心剑眉一蹙,低声说道:“土可杀,不可辱,两位大哥少讲一句吧!”
金承信洪声一笑.道:“相公有话吩咐就是,干吗突然客气起来了?”
语声甫落,忽见那尚三堂猛一顿足,沉声道:“唉!”
猛一抬手,一掌朝自己天庭上拍去。
任无心大吃一惊,喝道:“尚……”
但听扑的一声,尚三堂手掌落下,业已击得自己脑浆迸裂,血花四溅,仰面摔倒下去。
群豪睹状,不禁齐齐一怔,一时之间,意兴萧索,没有—人讲话。
寂然良久,玄真道长倏地轻叹一声.朝妙雨道:“尚三堂与我有旧,他古稀之年,如此下场,甚为可怜,你去寻一口棺木将他殓了。”
任无心拱手道:“有劳妙雨师兄,另觅两口上好的棺木,盛殓两位斐老前辈。”
妙雨急忙躬身道:“弟子遵命。”
转身行去。
欧阳亭抱拳道:“多谢相公了。”
微微一顿,接道:“这两个女子,相公打算如何处置?”
任无心伸手朝叶湘绮一指,道:“这女子是叶长青的独生女儿,若依在下的愚见,咱们念在她父亲份上,就这样放她离去。”
欧阳亭道:“叶长青,那该是中原四君子之首了。”
任无心点头道:“正是。”
玄真道长叹道:“南宫世家以各种手段,裹胁武林人物.助其为恶,若是首从不分,一并处死,实在杀不胜杀,而且恐有错杀之人,依贫道的愚见,也是宁可错放,绝不轻杀一人。”
欧阳亭道:“既然两位都如此主张,老朽岂能独持异议?”
任无心淡淡一笑,朝叶湘绮将手一摆.道:“姑娘去吧!”
叶湘绮双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们没有话要问我吗?”
任无心道:“咱们既然决定放你,就无须迫你招供,多问也是无益。”
叶湘绮微微一笑,一指躺在地上南宫世家的人,道:“这些人武功低微.身份不高,相公若是有意释放的话,是否可以让我带走?”
欧阳亭怒叱道:“好个丫头,饶你一命,你还不趁早离去,罗嗦不了,莫非想死不成?”
叶湘绮冷然一哂,道:“哼!任相公杀人不用刀,你糊糊涂涂,还在混充好汉哩!”
欧阳亭勃然大怒,扬起手掌,欲待击去,忽又将手垂下,道:“嘿嘿.臭丫头,老夫糊涂在哪里?”
叶湘绮冷冷说道:“你可知道,那尚三堂因何自戕?”
欧阳亭道:“他受不住刺激,自觉无脸做人,一死以求解脱,岂不是好?”
叶湘绮冷冷一笑,道:“这等想法,你是大错特错了。”
欧阳亭怒道:“老夫错在哪里.你若不讲个明白,今日就别想离去。”
叶湘绮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想离去,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那位相公吧!”
任无心莞尔一笑,袍袖一拂,顿时震闭了那莲儿的昏**,道:“姑娘若不离去,在下可要如法炮制了。”
忽听坐在地上,闭目运功的唐老太说道:“任相公,这位姑娘乃是唐家未过门的儿媳……”
叶湘绮脸色一变,不待唐老太将话讲完,立刻接口道:“老太太有伤……”
讲了半句,突然心意一变,转身急掠而去。
任无心急忙纵声道:“叶姑娘请回。”
见她充耳不闻,连忙接道:“姑娘千万不可返回南宫世家,否则性命不保!”
叶湘绮置若罔闻,转眼之间,奔出街头.消失不见。
欧阳亭连连摇首,道:“这女子古怪得很。”
玄真道长道:“凡属经过南宫世家陶冶训练之人,都变得冷静深沉,与常人大为不同。”
坐山虎吴德忽然说道:“任相公,你别瞧莲儿是个丫头,卖弄美色,兴风作浪,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任无心暗暗忖道:若非厉害角色,焉能将那百维**于股掌之上,笑道:“吴兄必有高见。”
坐山虎吴德道:“高见倒是没有,不过在下认为,这女子却是宁可杀掉.万万不能放走。”
任无心点头道:“吴兄说的有理。”
顿了一顿,接道:“这女子是南宫世家五夫人的婢女,我得*她的口供.放是不会放的,但也不好就此杀掉。”
金钱虎吴仁道:“大街之上,光天化日之下,只怕不容易*出口供来。”
任无心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想到晚间再审问她。”
玄真道长道:“地上躺的这些男女,相公打算怎样处置?”
任无心道;“这些人武功有限,且无可死之理,依在下的意思.就让他们躺到**道解开之时,自回南宫世家去吧!”
玄真道长微—颔首.移目朝欧阳亭望去。
欧阳亭道:“此事无关紧要,倒是今后的行止,还得早早议定才是。”
任无心沉吟半晌,道:“南宫世家新遭挫败,必然改弦易辙,另做部署.依在下之见.与其放任敌人坐大,不如直捣黄龙,早日与其决一死战。”
坐山虎吴德接口叫道:“任相公说得对,大伙立即动身,打到南阳,与南宫世家决一死战!”
在场之人,全是江湖豪侠,十九是大刀阔斧,说干就干的性子。
若说慎重从事,谋定后动,反而不为众人所喜。
但说直捣黄龙,决一死战,却正投合大伙之意。
因之吴德一嚷.四外之人顿时纷纷响应,拥护赞成之声.吵做一片,竟无一人异议。
欧阳亭毫不思索,道:“老朽兄弟早就主张硬拼一场,但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玄真道长道:“贫道和武当门下的弟子,唯任相公马首是瞻。”
任无心抱拳道:“多谢道长抬爱。”
微微一顿,接道:“白大先生,唐老太及众位高僧,他们新伤未愈……”
为首那黄衣喇嘛倏地一跃而起,笑道:“相公不必挂虑,我等虽然有伤在身,到了南阳,必可痊愈大半,冲锋陷阵,绝不后人。”
任无心满脸感激之色,道:“尚未请教大师的法号?”
那黄衣喇嘛道:“贫僧音伽。”
任无心大喜道:“敢问大师,摩伽法王……”
音伽喇嘛道:“那是贫僧的师兄。”
任无心心头激荡,道:“大师等万里奔波,为中原武林谋命,在下等不知何以为报,才能酬答诸位的盛情?”
音伽喇嘛朗声一笑,道:“武林一脉,任相公若要客气,那就见外了。”
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任相公可曾见到贫僧的师兄?”
任无心道:“令师兄受在下之托,隐迹在南阳附近,探究南宫夫人的一种武功,我等此去即可遇上。”
说话中,十余名喇嘛业已相继起身,悄然立在音伽身后。
忽见唐老太振衣而起,手提竹杖,缓步走了过来。
任无心急忙迎上,道:“唐老太贵体如何?”
唐老太淡淡一笑,道:“伤势虽重,倒还可以行动,老身自有从人服侍,不劳相公*心。”
白大先生双目一睁.苦笑道:“老朽是不行了,五弟去找一个软兜,另外雇两名脚夫,抬着为兄上路。”
任无心道:“脚夫倒不必找,只是须得赵老前辈一路照应。”
说罢之后,选了南宫世家的两名黑衣男子,拍活了二人的**道。
赵烈彬走了过去,一手抓起一人.去寻找软兜。
任无心又在地上选出两名青衣小婢,解开**道,命二人看顾莲儿。
未牌时分,任无心、玄真道长师徒,丐帮三老和音伽喇嘛,这批人首先登程。
唐老太乘坐一顶黑绒小轿,带着几名从人,随后上道。
长白四虎及关东破云七鞭等,百余名江湖豪杰,分做七批,陆续出发。
众人浩浩荡荡,直奔南阳。
这日夜间,任无心等在山野之间露宿。
众人用过干粮,闲谈数语.不觉又说到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决战上面。
音伽喇嘛突然问道:“任相公,那南宫夫人的真实武功.到底怎样?”
任无心道:“在下未曾见过南宫夫人的真实本领,唐老太与她动手相搏,或许知道一点眉目。”
唐老太赧然笑道:“不怕诸位见笑.老身虽曾与她动手.但也仅只三招两式,就已败在她的手下,她那武功究竟高到何等程度.老身不敢妄加评论。”
音伽喇嘛容色耸动,道:“唐老太的武功,贫僧曾经目睹,若是三招两式便已落败,她那武功岂非高不可测了?”
任无心道:“南宫夫人的武功高到何等境界,确是难以揣测,但她武学渊博,所知极多,那却是毫无疑义之事。”
音伽喇嘛道:“任相公自量,比起南宫夫人如何?”
任无心沉吟道:“这个……在下也无法判断。”
但听玄真道长道:“那南宫夫人武功再高,谅她也高不过任相公的令堂,任相公纵然无法胜她,她却绝非任相公令堂的敌手。”
白大先生微微一笑,道:“这是不言而喻之事。”
群豪都是在兰姑手下死里逃生之人,每人都还带着沉重的内伤。
想到那场搏斗,若非兰姑记忆业已恢复,且是任无心的母亲,只怕再无一人,有胆量朝南阳走去。
音伽喇嘛突然问道:“南宫世家之内,除了那位南宫夫人,不知尚有哪些高手?”
玄真道长道:“三夫人名叫常素玉,贫道曾与她搏斗过一阵,她那武功或者高于贫道,但却绝非任相公之敌;那二夫人是常素玉的婆婆,照理来讲,武功应在儿媳之上,究竟如何,也是颇难判断;至于四、五两位夫人.倒似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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