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逛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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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见到了已经回来的古父,他是个和善沉默的中年人,古安跟他长得很像。古母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亲热地给我夹菜。味道确实很好,让我忍不住问她是怎么做的,古爷爷也笑着说让我们好好交流交流,以后他在宫中也可以吃到家常菜了。古母意外地教我,我也把自己的拿手好菜教给她,最后交流变成讨论,讨论变成研究,越说越亲近,相约下次一起试验新的菜式,我也发现出原来温柔的古母还有爽朗的一面。大家乐呵呵地看着我们,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饮过饭后茶,我们四人就告别了三个大人,说说笑笑地出发了。横穿安乐坊,再穿过平民居住的区域,就拐到平安坊了。平安坊的街道非常热闹,路两边的建筑虽大多一般,但因大量中小官员也是这里的常客的原故,也颇有些富丽堂皇的酒楼茶肆;又因有行业众多、手艺精湛的手工业者,也形成了如安乐坊的杏林道、锦衣道、脂香道、书画道等一样的专一商品一条街,如打铁道、布衣道、瓷器道、花果道等吸引了各地的商人,使平安坊成为商品批发集散地,同时也带动了客栈业的繁荣;又因外地商人的到来,带来了各地的商品,或卖于店家,或当街摆摊,使平安坊成为四坊中商品最丰富、人流量最大的坊,同时也是最混乱、最鱼龙混杂的坊。这里有官员,有富商,有世家,有镖局,有帮派,有流氓,有乞丐,有的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各条街道上,也有的混迹于弯弯曲曲、错综复杂的阴暗小巷内。
活泼的小蝶跑在最前面,很快就拿着四串冰糖葫芦又跑回来,一人手里塞一支,就又跑到前面去了。看着冰糖葫芦,我暗暗苦笑,我一向不惯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东西,可看着最老成的古安都开心地啃着,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红亮亮的山楂有半个鸡蛋大小,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晶,签子略偏离中间,较多那一半剖开,口里或夹着一瓣桔子,或是一片核桃,或是两粒花生,或干脆就是一颗小山楂。小心地咬一口上面那颗含着桔子的,截然不同的两种酸和着甜,有着一股久违的童年味道,一时间眼睛竟有些酸酸的。
“很酸吗?要不我跟你换,我刚吃了一颗。”伸到眼前的冰糖葫芦让我一怔,抬头看到古勇关心的脸,连忙笑道:“没关系,只是一时没适应,其实这个东西很开胃的,也许下面的没有那么酸的。”
“也是,从外面看,一个个红红的,还真看不出酸不酸来。”他也没坚持,收回手又咬起来。
“是呀。不过我们得快点追上去,你瞧小蝶都快跑没影了!”我笑着指着前方那个快被人群淹没的小身影。
“这丫头,每次都只管闷着头冲!”古勇头疼地叹气,无奈地抓着我追上去。
终于挤到古安和古蝶身边,小蝶抽空看了我们一眼,埋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啊?”不等我们回答,就又转回头兴致勃勃地看摊主捏小泥人,手上却递过一个小泥人。我接过一看,捏的赫然是古安的模样,半尺长的彩泥,四肢俱全,手里正抓着冰糖葫芦在吃,许是咬到了个酸的,脸都皱了起来,那咧嘴皱眉的表情活灵活现,那里还有原来的少年老成。我不由扭头看看古安,再看看手里的泥人,忍不住地笑。古安脸上掠过一抹红,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不忍地收住笑,把泥人递了过去,那边已听见小蝶发出一声欢呼,我回头一看,见她正端详着一个翠绿色的小泥人,原来捏的就是她自己,也是在咬冰糖葫芦,只是两只骨碌碌的大眼睛正看向一边,一脸的急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吸引着她,把她那调皮灵气的样子刻画的栩栩如生。
“怎么样怎么样?苦儿、二哥你们也过来捏一个吧?”小蝶一脸兴奋地冲到我们面前。
“好啊,苦儿先好了!”古勇一把拉我到摊子前,向摊主道:“大爷,再捏一个!”
我其实并不想要的,因为我现在的样子不完全是我真正的模样。从跟古爷爷习医后,利用对药草的了解,经过反复试验,我研制出好几种药水,再配合现代化妆法,每天都改变着自己的样子,让自己变成一个很普通、很没有特色、让人转眼就忘的人。就是那种你看到就知道他是谁,但转眼你就忘了他的样子,让你描述又平淡得让你根本描述不出的人。而娘亲,我给她的是另外的一些,这些药水有染灰发的,有让肤色苍黄干枯的,有让脸上皮肤变粗变丑的。这些药的药效时间不定,有的几个时辰,也有的几天、几个月的,它们最特别的是药效过后,秀发更乌黑,皮肤更晶莹,脸上更像刚揭下面膜样鲜嫩。当然那些快速改变形象的药也留了不少给她。好在娘亲对我非常信任,我只说将来有用,就毫无疑虑地照办了。
那摊主来来回回地观察我,从来没有人看我看得那么仔细,虽然坚信他不会看出我真正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终于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我的小像捏好了,我接过来,他们兄妹围过来一起看。我仔细打量手里的小泥人,跟我一样的衣着,手里拿着个半寸来长的暖杏色小小泥人,正低着头偷笑,可不正是我刚才取笑古安的表情!最难得的是我的五官明明很分明,但合在一起却又有种蒙蒙胧胧看不清的感觉。我心里暗惊那位摊主观察敏锐,佩服他手艺高超,这平安坊的确是卧虎藏龙啊。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小蝶两眼亮晶晶地问。我和古安同时点头,古勇一边回答着“是是,这位大爷的确是高手!快给我也捏一个吧!”一边迫不及待地冲到摊主面前:“快、快,也帮我捏一个吧!”那股急切劲让我们笑起来。
“呵呵,已经好了,给你。”摊主笑呵呵地递给他一簇小泥人,我们围过去,居然就是我们刚刚一起看我的小泥人的情景。古安和小蝶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泥人,小蝶的脑袋伸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手里的泥人,嘴张着正在说着什么,古安站在我左肩后,脸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右后站着古勇,脖子深得长长的,一脸的赞叹,而我的脸从任一角度看,都被遮得只能看到个侧面,依然模糊的面容,却带了几分惊异。
“哇,太神奇了!我决定了,我要把它们摆在我的奇玩架上!”古勇开心地捧着泥人底座爱不释手,好半天才肯放到摊主提供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告别了摊主,我们继续逛。小蝶快乐地在各个摊子间转,古安负责帮她拿买来的一大堆东西,
我和古勇跟在后面,每遇到新奇好玩的东西,古勇总会停下来拉着我又看又摸又问,闪着求知的眼,讨喜的面容,让那些摊主有空的时候也会耐心回答,不过我们却没买什么。
“快点啊!你俩怎么走这么慢?”前面的小蝶边喊,边挥动着手里的糖人。我和古勇相视一笑,快步跟上去。
近前看到他们正停在一个木梳摊前,摊主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招呼着两三位中年妇女。小蝶此时已钻到那两个少年中间,热情地向那三人推荐:“瞧瞧这把,小巧玲珑,又精致、又耐用,还能折叠起来插在发间作装饰,您们买上一把回去给女儿,他们一定会很喜欢的!而且您几位一起买的话,我们可以算便宜点给您,原来每把三文钱,买三把就出六文钱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梳子插在自己的发间展示给人看。那三位妇人显然被小蝶说动了心,爽快地一人买了一把。临走,其中一个还摸摸小蝶的头,直夸小蝶聪明懂事。
打发了顾客,摊前一时闲了下来,古勇拉着我介绍那两个少年。我仔细看去,左边的少年叫白行,身材单薄,一身简单的灰色棉衣,五官清秀,眼睛温和含笑;右边的少年虎子个子稍矮,青色棉衣,身形却稍为壮实,虎头虎脑的,只是肤色较黑。古勇说他们两个都是马师傅的弟子,也是马师傅收养的孤儿,经常出来摆摊卖一些他们自己制作的木器贴补家用——他们有**个孤儿。两个少年看到古安兄妹很是高兴,小蝶更是拉着白行唧唧喳喳地问个不停,听话音似乎是那位马师傅病了,古安为他诊过,今天顺便过来送药。于是大家一起去探望马师傅,白行向旁边摊位上的大妈交待一声,一会儿就有个土黄色的身影冲了过来,也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子瘦小,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显的极为聪明灵活,冲众人呲牙一笑,挥挥手,站到摊子后,熟练地叫卖起来。那个叫虎子的少年接过古安手里的大包小包走在前面,白行则陪着我们慢慢走。
在路上我问古勇他们是怎么认识那两个少年的,他说三个月前有一次他们兄妹来这里玩,小蝶不小心被扒了钱袋,跟在后面的古安认出是那个撞到小蝶身上的小男孩偷的,就马上追上去,谁知那小孩有同伙,在快被追上时反手丢给另一个孩子,那个小孩立即抓了钱袋钻入人群。三人在后紧追不舍,直追了好几条巷,那小孩若不是仗了路熟身手滑溜,早被从小习武的三兄妹捉住了,不过也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就在那小孩快要消失在一个拐角时,却被人撞坐在地,钱袋也甩在一边,也让追在后面的三小顺利抓到了小贼。
“对不起,我兄弟不懂事冒犯了三位,我代他道歉,还请三位高抬贵手,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一个温和的声音伴着递到跟前的钱袋让三人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瘦削的男孩,衣服虽旧但干净整洁,只是清秀的眉间却染着愁绪。三人见他态度诚恳,也就放了那个极不甘心的小孩。后来问了才知道他们都是孤儿,前段时间收养他们的木匠马师傅病了,没钱看不起大夫,就自己买了些药吃,但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最后马师傅都卧床不起了。那群小孩断了经济来源,还要想办法买药,走投无路下,几个大的自己做些小东西去卖,这两个小的私下商议,瞒着几个大的去街上偷钱,每次都挑富家小孩下手,好在他们配合得好,居然也得了几次手,可是今天却栽在他们手里了。

“实在是对不起,还请三位看在他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放过他吧!”那少年一再地道歉,再看看一旁那个小孩眼睛红红的难过样子,同情心泛滥的三人决定去帮人看病。到了才发现他们居住在木器道背街的一条小巷子尽头一个大杂院里,阴暗潮湿的巷道,破旧难抗风雨的小屋,还有一群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见三个衣着光鲜的小孩进来,都惊奇地看着。那个小孩一进院子就径直到水井边一个在洗衣的小孩身边帮忙,那个叫白行的少年则领我们进了他们的小屋。昏暗的室内角落有个瘦瘦的小孩在煎药,脸上抹了几道黑灰,抬头跟白行打了招呼,奇怪地看着后面的三人。白行听他说马师傅又昏迷了,急得抢步进了里屋,三人随后跟进,见木板床上躺了个一脸病容的中年汉子,脸上皱纹沟壑漫布,盖着一床布满补丁的薄被,正昏睡着。古安上前诊脉,又拨了拨锅里的药渣,已明白是药不对症,拖得风寒入肺,又兼常年的营养不良,加上积劳成疾,就把身子给搞垮了。
好在三人医药世家出身,习惯随身带药,溶了一颗固元丹,撬开马师傅的嘴灌下,又开了张方子并几两碎银,由白行安排了人去买药,古勇则带着先前那个小贼、名唤柱子的小孩去买吃的回来。
固元丹不愧是古家培本固元的良药,半个时辰后,马师傅已醒过来了,也知道饿了,喝了小半碗古勇买回来的粥,又喝了药,就又睡了。这边大家将外屋收拾好,点上了油灯,室内亮了不少,那个和柱子合伙做贼的小孩也回来了,八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大的旧木桌边吃着买回来的食物。逛了半天街,又追人追了几条街,三兄妹也饿了,就连最挑嘴的小蝶,对着简单的食物也吃得很香,更不用说那四个已很久不曾沾过荤的兄弟了。边吃边谈,很快三人了解到马师傅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只是没什么钱,租不起当街的铺子,自然也揽不到赚钱的活计,又兼收养了**个孩子,日子越发困窘,不到四十的人已是两鬓染霜。好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白行和集市上见到的另两个少年摆摊卖一些自己做的小物件,今天抢他们的那两个小孩和留在家里的两个小孩帮忙送饭和操持家务,还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在街上一个包子铺里做工。听得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帮忙赚钱养家,经常被人欺负,还常常饿肚子,心软的小蝶已是泪涟涟的,央求哥哥们帮忙。古安和古勇相视一眼,详细询问他们的情况,得知他们虽然贫困,但都很上进,每天工作完后,还跟曾是私塾先生的儿子白行认字,现在已是人人粗通文墨,做贼的两个小孩很机灵,就安排到药铺里做伙计,另两个老实的小孩安排到药房做药童,三个少年白天到药田帮忙采药赚钱,晚上他们还可以回来摆摊。五人大喜,代不在的同伴感谢不已,马师傅也醒了,又喂了一颗固元丹,约定第二天一早碰面后就带他们去工作的地方。
此后三兄妹就和这群小孩交上了朋友,经常带药和吃的用的来看他们,他们也经常送些自己做的小玩艺送他们,我这才明白为何小蝶买了那么多日用品。今天是他们休假的日子,所以过来看望他们。说话间到了,我抬头看,小小一处院落,新修过的门和院墙,但仍遮不住本身的老旧。进了门,圆形的院内分布着七八间小草房,右边两三家据白行介绍是租户——这处宅子是在马师傅原有房子基础上扩建的——中间阳光最足的两间草屋是马师傅的工作间和卧室,左边的则是他们兄弟住着,左前方有一口井,几条石子路从门口延伸到几家门口。进了中间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一地的刨花,旁边扔着几块木板和木工工具,一个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在一块木板上弹黑线,听到声音抬头,一张憨厚沧桑的脸上登时爬满了笑。小蝶快步过去扶住,嘴里埋怨道:“马大叔,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又忙起来了?快歇着,让我大哥再帮你号号脉!”白行笑着说马师傅的身体已好多了,只是闲不住,才买了木料,打算做几把舒适点的椅子,免得我们来了受委屈。
马师傅爽朗地笑着直起身,接过白行递过的棉袄披上,地上也被手脚麻利的虎子收拾干净,把我们让座在桌旁,倒上茶,就到外面棚子下做饭去了。古安在切脉,古勇询问着白行兄弟们的近况,小蝶唧唧喳喳地拉着马师傅问东问西,我则打量着室内。小小的居室,粉漆剥落的墙壁,正中的墙上挂着副鲁班画像,下面摆着小小的香案,香已燃尽,桌面上落了些香灰,左边贴墙靠着几段长长短短的木料,下面放着几把半成品椅子,右边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锯子、刨子、角尺之类的工具,还有几样木制小玩艺,此时已放到小蝶的面前,她正拿着一个木人驾驭木马车的木艺惊呼。那个木人手里握的是一个辘辘,连着后面的两个车轮,只要转动辘辘,马车就会前行。我拿起一个宝塔模型,三尺来长,雕为九层,每一层雕有9个佛像,或坐或站,或立或走,每个姿态各不相同,栩栩如生,到顶端时每个佛像只有米粒大小,飞檐上悬挂着木铃。整个塔做工精细,工艺精美,十分可爱。我又拿起其他几件,每一件都很精致,很看来这马师傅的手艺的确不错,缺的只是机遇了。
虎子的手艺不错,简单的饭菜也做的极为可口。他很快吃完去给其他人送饭去了,我们刚坐下准备喝茶,门被敲响了,一个满头是汗的小伙子一进门就急急地向古氏兄妹拱手,请他们帮忙救人。马师傅递了杯水过去,让他慢慢说,我们这才明白原委。原来他是个樵夫,每天到离北域七八里远的小山上砍柴,今天和朋友一起砍柴时,发现一个山洞,好奇之下走了进去,在一堆干草上发现一条茶杯粗的花红蛇一动不动地盘着。两人从没见过那么粗的蛇,又见蛇头三角,知是毒蛇,就想捉了卖给药铺。但不放心,还是决定先打死。谁知一斧下去偏了,没打中七寸,到把冬眠的蛇给打醒了,吃疼之下迅疾头一扬,咬在旁边那人的小腿肚上。两人见不妙,顾不得斧头,急忙夺路而逃。没过几分钟,被咬的那人就觉得小腿麻木,渐渐没了知觉,低头一看,已肿得老粗,把他同伴吓得背起他就狂奔,到了家,那人已昏迷不醒了。敷了些一般人家常备的治毒蛇的药,却不管用,人也发起了烧,说起了胡话,把他的家人急得团团转,后来听说古氏兄妹过来了,就急忙赶过来请他们帮忙。
我们一起过去,同样贫穷的人家,床上躺的青年汉子盖着补丁被子,脸色潮红,昏迷不醒。古安已坐在床前号脉,我翻开被子,仔细观察他的小腿。半天时间,那腿已肿得像象腿,青紫青紫的,伤口是胡乱裹着层油脂状的药膏,拨开药膏,露出两个小小的洞。我拿出一个小盒,抽出一根银针,在小腿上取了点血,闻了闻,又扒开他的眼睛看看,已心里有底。不算很毒的蛇,耽搁的也不算久,一颗我自炼的百消丹就行。
“苦儿,你怎么看?我对解毒不行的。”古安已放开手,静静地看我忙着,这会才问。我微讶地看他一眼,尚未开口,小蝶已抢先开口:“是啊是啊,我和二哥都不懂解毒,就看你了!”我看过去,古勇也坦然地望着我,微微一笑,不愧是古爷爷的子孙,坦率直爽,不不懂装懂爱面子。
“求小少爷救救我家相公!柴头,快过来给小少爷磕头!”眼睛红肿的年轻妇人扯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要下跪,被小蝶给止住了,马师傅也过去帮忙劝说她到外屋,让她不要打扰我们诊治。
“怎么样?”古安问。我取出一颗淡黄色的糖丸,让小蝶帮忙取碗开水,才回答:
“不算很严重,我随身带有药,可以解。”
“你怎么会解毒啊?爷爷教你的吗?我记得爷爷也不是很精通解毒啊?”已回来的小蝶好奇地问。
我接过她手里的水,捏开糖丸,露出里面黑褐色、蚕豆大的药丸,溶入开水中,这才一边搅拌一边回答:
“看书,研究毒物,做试验。”
历来医毒不分家,只是作为御医,没人敢研究毒物,谁知道会不会被怀疑为下毒嫌疑人呢,所以每次都是一群御医一起讨论,总要磨上很久才配出药,还不是缺乏实践。我却不然。我不会武功,却要自保,研究毒物不是防宫人害,毕竟我和娘亲目前不值得害,而是我要害人。
灌了药,见那樵夫面上青气渐消,大家松了口气,我又留下一瓶药膏,叮嘱那妇人每日早晚涂搽,消肿即停,见天色已晚,这才在妇人千恩万谢中告辞回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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