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谭 真相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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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会让绿荷着迷,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云观商,因为云观商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与绿荷一样的妖怪,两千多年的狐妖上官云。
上官云修炼的时间远远超过绿荷,千年前已**形,全身都是宝,耳听八方、鼻闻万味、心思慎密,左眼见一日光阴、右眼辨鬼识妖,一条黑白二色大狐尾,扶摇直上九重霄。
绿荷看不出他的原形,上官云却知道绿荷非人类,单纯的想做人的妖怪,识遍人间百态,历尽人心险恶之后,上官云超脱出世,只作凡人,那绿荷却刚**形,想着经历为人的所有。
“云观商,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金楠溪还淡然,好像什么都经历过似的,我却是对人世间的任何事都好奇,这些天没见到金楠溪和希希,我担心他们呢,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绿荷心思重重,她指望着云观商说几句安慰的话。
云观商笑笑,“关心别的人说明你心仁慈,我的心可是硬似铁,管他人作什么?”
绿荷听了,拉起他就走,“不管他们,那我们出去玩吧,听说有一个叫做奥运会的节日要来了,咱们去看看那个叫奥运的村子。”
云观商哭笑不得,这妖怪不知道奥运是何物?如果知道是人类展示**强健的节日,绿荷大概就没心思关心了。他摘下墨镜向外看了看,说了声:“有意思!”
北四环正中安慧桥的南面是奥体中心,那是十八年前亚运会的主会场,北面是更宏伟壮观的奥运主会场,一座鸟巢,一座水立方。
还有一个月北京就将举办奥运会,已经完工的奥运场馆成了人们观光的场所,水立方映出五光十色来,引来游人无数。绿荷也往人多的地方去,云观商拉住她,“那边有靠背椅,我们坐着看就是。”
绿荷听话地跟着坐下,她看到对面的椅子上也坐着两个人,男的是宽容,女的是巫马竹,两个在说着什么。
“你说他们两人是在恋爱吗?”绿荷痴心地问。
“管我什么事,爱情也虚伪的很。”云观商的出世态度有些过分。
“这也不管你的事,那也不管你的事,那你还开出租车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我以前也不管人事,现在想体验,就想知道爱情是什么?”绿荷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盯着对面两个年轻人看。
云观商叹气,心道果真是自己心冷了?看着一腔热情的绿荷,他觉得十分有趣。当下竖起耳朵听宽容和巫马竹说话。
“竹子,你说人去世后有灵魂,我依然不相信,父母去世了,他们的灵魂怎么没回来看望过我?”这个时候的宽容希望灵魂的存在。
巫马竹劝解道:“他们是善良的人,灵魂一定去了天堂,在天堂幸福地看着你。”
“是吗?可惜我不相信看不见的事物。”宽容低头无语,他不再失魂落魄,但是挂念父母的心总是那样疼。
“宽容,旅游公司被一个叫臣启的人占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臣启是神美电器的总经理,还奇怪地吞并了俊野公司,我记得147号说过臣启和花锦的事,他也许真的可以未卜先知,他很可能知道臣启用了什么方法占有了你父母的公司。”巫马竹的话有道理,宽容不迷信,但是他亲眼见过病例上的白纸黑字,147号说过的事情有许多发生了,报纸上也登载了伊俊野夫妇死亡的消息和俊野公司被神美公司兼并的新闻。
“竹子,你真的很细心,我们去医院问问他。”两人买了一些水果,晚上拜访安定医院,景芙让他们进去。
病房的门打开,147号还在沉睡之中,景芙担心地看着,“我们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体内的艾司唑仑含量惊人,我们尽力稀释了,好在他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只是每天早上一测量,艾司唑仑的含量又上去了,导致他天天昏睡。”
“什么?难道以人故意针对他,谁会对一个疯子动手?”宽容是聪明人,固执的降低,让他可以清晰地分析原由。
“芙姨,我想晚上呆在病房。”宽容猜测有人夜里进病房给147打针,景芙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医院是灵异事件频现的场所,精神病医院更是让人觉得可怕。巫马竹壮着胆子和宽容呆在病房里,但是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一些可怕的事情。
“宽容,你说医院里会不会有鬼?”巫马竹使劲往他身上靠,宽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人生的依靠,现在一个女孩靠在他身上,给了他责任感,也让他有了相互的依靠,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会的,闭上眼睛睡觉吧,我盯着就行。”宽容安慰道。
巫马竹闭上眼睛,但是她并不敢相信宽容的话,宽容是老是看不见鬼,而宽容却在病房里也能够睡着,竟然还传来了轻轻的酣声。
她听了,心里更害怕,眯着小眼睛,向周围瞧,一边暗骂宽容不守信,自己睡过去了,月亮的银光斜晒进窗户,一丝绿色从窗户下边升起,吓得巫马竹赶紧把头埋进宽容的怀里,但是绿光更盛了,快盖过月光的亮度。
巫马竹瞥了一眼窗户,玻璃外面竟然升起一个绿色美人脸,二楼!二楼的窗户外面有一个发光的人脸!
巫马竹恐惧地叫起来,宽容脑袋抬起,那绿光向下隐去。宽容弹了起来,冲向窗户,推开窗子,只见绿光转过墙角。
后面巫马竹又是一声尖叫,宽容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大力将他托起,扔出窗户,他在空中一个翻身,两脚稳稳地站在下面草坪上,刚一抬头,窗户上一个人影向下坠,宽容上前一把接住。
从上面掉下来的人是巫马竹,“竹子,你没事吧。”宽容大叫,“没……没事,是一个……长着尾巴的怪物,好可怕……它把我扔了下来,谢谢你救了我。”她睁开眼睛看着宽容,心里又害怕又宽心。
“有我在,绝对不让你出事。”宽容说道,向楼上冲去,等他打开门,里面除了147号,没有别人。147的手臂上明显有两个针孔,又被打了针。
“奶奶的。”他骂道,骂自己没用。
绿荷开心在藏在远处,“你扮鬼捉弄他们干什么,没长大吧。”云观商好笑道,原来那绿光正是绿荷。
“真的很好玩。”她兴高采烈,没过自己在云观商面前露了原形,竟然轻飘飘地飘到二楼窗户上了,不过她根本没想有什么不妥。
云观商看到一个影子从医院的墙上跃下,便跟了过去,前面是一个五十多米高的土坡,但是已经不见了人影。
林成文没想到宽容和巫马竹守在病房,外面还有两个不简单的人物,他依靠双鱼手镯摆脱了云观商,回到家里时,一个披着黑色大褂的人站在屋内。
“还有十天,不能出错,安定医院如何?”那人问道。
“有点小问题,不过我能够解决,陨铁棺的确是好东西,加上黑白地魂,再有这半年来的时间,相信能成功。杜松一直监视着蓝摘星,那个老狐狸暂时没有察觉。”林成文很平静。
“我相信你能办好,应该发生的让其发生,不应该发生的顺我之意。”他开了门,迈步离开林成文家。
杜松的脑袋与别人小有不同,睁开眼睛的时候脑神经运转速度还不如常人,但是闭上眼睛,大脑却会急速运转,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四处奔腾,并且可以探测到沉睡中的人的脑活动。杜松没有杜植的能力,杜林选中他,就是因为他具有无可比拟的解梦能力,比催眠强出许多的解梦天赋。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睡梦中的杜松大脑游走,进入到某个人的脑活动中,完全不同的梦境,漆黑一片,没有颜色,没有正常的思维,只有漆黑。杜松很害怕,他觉得那是地狱的感觉,除非已经死了的人,否则没有人的梦中只有黑暗,但是就算是鬼魂的意识,也不只是黑色。
黑暗中,有一个声音:“知道解他人梦,会破坏天地灵魂,会破坏三界轮回吗?”
杜松颤抖道:“什么,会吗?我不知道,我只是解梦罢了。”
“你能够解开我的梦吗?”
“不能,你只有黑色。”
“只有黑暗!从古至今可以进入他人梦境者,都将于青壮之年死于他人的梦境,如果依附于我,还有救,你希望死还是活。”
恐惧加上对生的渴望,让杜松喊了出来:“我想长命。”

“听我的话,你不会死于非命,你是我的人吗?”
“我是,我是。”杜松在梦中回答。
醒来后,杜松以为只是梦,并没有在意,可是第二天晚上,那个黑暗却主动进行他的梦中,“你进入别人的梦中时,别人以为是梦,你知道不是,现在知道别人的感觉吗?我是真实的存在,黑暗的真实。”
杜松在梦中吓得半夜,“你是什么?是人、鬼、妖、仙?”
“我就是我,你只要成为我的人就是。”
“不听你的,我真的会在解梦中死去。”
“我就是我,你只要成为我的人就是。”
“不听你的,我真的会在解梦中死去。”
“我保证你会,我给你一个梦。”一百年前,有一个与杜松一样的解梦人,为了二百两白银的报酬,替一个权贵解梦,梦里说那权贵将死于皇室内乱。权贵一听大怒,当场斩杀了解梦人,一天后权贵果然被政客暗杀。
杜松惊出一身汗,他一直觉得为人解梦是泄露天机,不会有好的报应,没想到是命不长久。
“你真的能够救我?”
“能,只要你听我的话。”
从此,杜松有了一个秘密,他为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黑暗之梦工作,而干活并不难,就是接近一个叫金楠溪的人,杜松千方百计与金楠溪套近乎,一见面必叫“楠溪哥”。
后来黑暗之梦让他与林成文相识,他不知道林成文是否梦的主人,也不敢问。这个晚上,梦又来了。
“金楠溪为了救衡愉,会去上海国际会议中心,你跟着同去。”
“是保护他,还是监视他?”
“以不出事为准。”
伊俊野和花锦已死,147号沉睡不醒,知道真相的只有神美公司总经理臣启了。宽容和巫马竹坐车来到神美公司,前台小姐告诉他们总经理不在,没有预约也见不到总经理。
巫马竹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董事长办公事传出来,“宽容,这里面可能有鬼。”她指着办公室的道。
宽容看看她,“竹子,世界上没有鬼,昨天晚上你说是一个长着大尾巴的东西把我推下楼,又将你扔了下去,现在又说里面有鬼,是不是太害怕,老是胡思乱想?”
门突然打开,一个大胖子探出头来,“你是晋董事长!”巫马竹还认识这个胖子。
“你是……,噢,记起来了,你曾经做过我们产品的模特,可惜我已经不是董事长了,嗯,不化浓妆更好看些,这位是谁?你的男朋友,很儒雅!”晋达人被赶下了董事长位子,但依然笑呵呵的。
“我们来找臣启,你们神美公司为什么占有了我父亲的公司。”宽容可没有想像中的儒雅。
“你父亲?”晋达人疑惑。
“我父亲叫宽宏,是宏默旅游公司董事长,现在公司已经被你们占有了,一定有幕后阴谋。”宽容语气强硬。
晋达人伸出头来左右张望,然后将两人让你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大,一把沉重的大铡刀横卧在办公桌上,瞧其冶炼工艺,当不是现代所造。巫马竹忍不住摸了刀身,内心一颤,她似乎感觉到屋内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不是刀,而是别的什么?
巫马竹环顾四周,宽容奇怪于她的反应,他没有任何感觉。
“宽容,臣启所为,连我都不知道,现在我不是神美的人了,卖了股票,手里有几个钱,只是自己创办的事业成了空,听过你父亲的大名,与他相比,看来我还是幸运者。”晋达人叹道。
宽容道:“你是董事长,连总经理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没用的很。”
晋达人受此奚落却不生气,屋内响起了一个声音,凭空而起的声音,不似人声,但是人语。
“宽容,你父母的死是我照顾不周,未料到有险恶之人的存在。”声音尖细。
宽容左右看着,“谁在说话,在哪里说话?”
“你父母曾经说过,如果他们出了意外,希望我能够保护你,可是如今形势我也自身难保,有照顾不周之处,愧对你的父母了。我叫高笑天,是咖啡屋的主人,你父母创业之初,处境艰难,曾经到咖啡屋住过一段时间,你刚好在中学住宿,并不知情。”
“什么?是这样吗?我只记得上高中的第一学期,父亲把我送进学校,特别嘱咐我不要回家,说学业为重。可是寒假回家时,父母搬了家,一处新家。”宽容回想道。
“是的,宽宏把房子卖了抵债,然后住进了咖啡屋,我让你父母住了几个月,后来他经营成功,又搬了出去。”高笑天在暗处说着,他不愿意说出是他给了宽宏一笔钱,让宽宏重振雄风。
“可是父母从来没跟我说过。”宽容奇道。
“因为他们一直很顺利,只是这几个月来风云突变,你父母出了意外。”高笑天道。
“你一定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到底是谁下的手?”宽容叫道。
“也许是意外吧,你回家休息,听说你为此伤心了很久,我们会尽力帮你。”高笑天不希望宽容再出什么危险。
巫马竹盯着铡刀上空,她伸出手来探过去,“你是鬼吗?”
宽容被她的话吓一跳,“竹子?”
“我当然是人,在另一个屋子跟你们说话,你们两人多般配,人生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不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好吗?”高笑天轻声说着。
晋达人站了起来,做出送客的手势,宽容拉着竹子离开了神美公司。办公室内,高笑天现出虚幻之形,叹道:“咖啡屋是我所创,如今猎鬼人十去其九,都是我之罪,我看过宽宏、苏默的枪伤,一定是多铎所为,哎!我不希望宽容也陷进来。达人,你以后也别管猎鬼之事了,鬼界自然有鬼界的法则,我们干涉过多,才有此报应呀。”
宽容确立自己的目标之后,便不会停止追求的脚步,他要找出害父母的人,他要夺回“宏默公司”,刚才那个叫高笑天的一度话,让他明白父母之死并不简单,高笑天不敢露脸,话便不能当真,一定要查出幕后真相。
真相有时候摆在面前,我们却不知道;假相并不清晰,我们却经常以为是真相。
到了晚上,宽容就会和巫马竹守候在安定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宽容对147号有了亲近的感觉,他希望他清醒过来,希望他说一遍病例上曾经说过的荒诞经历,也许再说一遍宽容会信,会相信有科学上的解释。
这个晚上,绿荷缠着云观商开车着回到上地金楠溪的家中,她找遍了家,没有金楠溪的踪影,也不见希希,她不知道金楠溪去了上海,也不知道希希躲在风雅宅,欧阳鹏没有来过,连衡愉、安依琳都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为什么家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一点人气。”绿荷睁着美目到处乱翻。
“绿荷,你不要在杯子里找来找去,人是藏不进杯子的,他们都是大人,不会出事。另外,你管别人的生死做什么?”云观商将墨镜往上一推,露出宝石蓝左眼,他看到了一天之内这个屋子发生的一切,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别的人进来。血石红右眼看着绿荷,他知道绿荷是妖怪,可是在可识鬼辨妖的右眼里,绿荷依然是楚楚美人模样,气做的妖怪,果然不一样,看不出原形来。
找不到金楠溪和希希,不知愁为何物的绿荷竟然闷闷不乐,“我说要出去买香水瓶子,希希知道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找不到我,然后就到处找我去了?”绿荷坐在车里看着满街的车水马龙。
出租车由中关村大街上向北行,有一幢五层的小楼上空盘旋着阴冷的黑雾,这种阴森之气只有可见鬼者能够感觉到。绿荷从车窗处飘了出去,大白天的,周围的人被她的美貌惊呆,但是没有人奇怪她是怎么飘出来的,都只关注于这个女人的美丽。
“绿荷!别去。”云观商大叫,大街上,他不能停车。
他摘下墨镜,看了远处小楼周围一片鬼气。云观商这才感觉到车子是个麻烦物,非得找个地方停下来不可。左转右转,停在数百米外的一处车场,他向小楼处奔去。
绿荷走进了一楼的前台,“俊野公司”的招牌还挂在门口,里面的人却换成了臣启的人,或者说都成了星云社的人,地下关着衡愉和安依琳,星云社捉来的恶魂充斥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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