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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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元指着欧阳伦笑道:“朝廷大事也被你说成这样,我看你要是能在枢密院,倒不失为都承旨的干才。”
“师兄慎言、慎言。。。。。。”欧阳伦一阵干笑后,才调侃地道:“若如师兄所言,王亦凡岂不是要与我拼了性命,不能说、不能说啊!”
众人都是哈哈一笑,但欧阳伦心有所想,王崇仙自入了枢密院后被王泽和李长秋倚重,这才几年功夫,由同提举到副承旨、副都承旨,现在已经是把持枢密院庶务、掌握军机政要的都承旨。从五品上或许在官位上并不突出,但绝对是握有实权,是枢密院的实际掌院大臣,并成为王泽与李纲之间军务的中间人,他不能不心生艳羡。
“可惜今夜亦凡无法脱身,要不然可就更加热闹了!”王直和王崇仙关系极好,他在约人的时候,也叫上了王崇仙,不想枢密院由王崇仙当值无法脱身,有感甚是惋惜良辰美景。
李纯对他们的话并没有在意,他明白一旦北伐,侍卫水军必然堪当大任,而虎翼侍卫大军更是侍卫水军中陆战的一把利刃,他是应该好好盘算如何利用好这次机会建功立业了,绝不能放弃大好的机会。
“你们先聊着吃酒,我出去一趟,顺便叫上几个姑娘前来助助兴。”王直笑呵呵地起身,招呼师兄弟们吃酒耍笑。
“快去快回,莫要被哪个行首拽进闺房里去了——”欧阳伦满饮了一杯,脸颊上尽是坏笑。
“这里来了几位回鹘女子。。。。。。。。。先去了、先去了。”王直笑骂着离座而去。
封元目光有些诙谐第看了看欧阳伦,他对回鹘美女并不感兴趣,当年西征的时候也算见过了不少,西北军中营妓也有一些回鹘、党项的女人供军人享用,他也享用了多个高鼻深目、金发纤细的回鹘营妓,尽管遍尝西域风情,但感觉终究不如中原女子温柔含蓄、令人生出无限的爱怜。当下坏笑道:“你府上那些异域女子还不够你享用,怎么喜欢这些黄发兰目的女人?”
欧阳伦在海外十年,做为男人自然少不了女人,而海外守臣在朝廷中或许地位不高,又被一些正统士人鄙夷为夷官,但他们在当地小国和部族中却享有内地军州守臣想也不敢想的权力,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在海外就是一个个土皇帝,当地的小国权贵、部族首领为了争取到朝廷的支持,自然要好生巴结他们,稀世珍宝、美女佳丽自然少不了,每一次都是堪称上品的美艳女子奉上。他也不是柳下惠、当然是有爱美之心,许多年来也享用了不下百计的南海美人,甚至把三佛齐的王公眷属也享用了几个,回朝的时候收罗了十余名美女为侍妾,藏在他的别院之中慢慢消受。
但听封元这么一说,欧阳伦并没有不好意思,笑道:“南海佳丽——子良是知道的,自不用我再说了,师兄不要嘲笑别人,当年驱逐西李的时候,军中也少不了西域的美人,师兄不是卫道士,相必也是吃伤了,自然是不屑一顾。”
李纯淡淡一笑,他做为侍卫水军将校自然知道如欧阳伦这些海外守臣,任满回朝的时候除了整箱的金银珠宝外,就是那些妩媚的南海各族美女,尤其是暹国和占城美女居多。不光是守臣们如此,就是侍卫水军的将吏也有人稍带着买下当地女子带回来享用,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何况花费的风险和代价都很小。
封元却被欧阳伦说中阴事,脸面微赫。着实有些挂不住,道:“你这欧阳江右——军中自有营妓制度,岂能与你们相提并论。”
欧阳伦满脸暧昧地笑道:“师兄说的也是,不过小弟听说......
内帅府邸有一位回鹘侍妾,人说是当年西李晋王察哥的侍妾,由于西李去的匆匆,被晋王世子扫地出门流落街头,曲帅收留了下来。。。。。。。。。。”
封元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这档子是见怪不怪了,他倒是没有什么,很多将帅哪个不是捞了几个党项贵族美女带回来享受。
“半斤八两,谁也不要说谁——”欧阳伦得意地笑了。
雅座内笑谈男人之间的话语,王直如厕之后刚刚出来,冷不防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快步闪入一处雅座的们,不禁自语道:“难道是我看错了?这不是金枪班的郭让嘛。”
再三权衡之后,王直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左右看着无人便闪身进入旁边的雅座,贴在薄薄的墙壁上偷听。紫烟楼的雅座分三五就等,郭让进的雅座是二等的,墙壁仅用木板隔了起来,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能够隐约听到说话声。

仅仅一小会,王直铁青着脸蹑手蹑脚第走了出来,他在回廊里站了一小会,冷眼看着几名小厮来来回回后,才快步回到自己的雅座。
刚刚进门就被欧阳伦拉住,坏笑道:“师兄去了什么地方,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被哪位相好拉住了?”
王直一肚子心事,也没心思跟他调侃,当下正色道:“大家禁声,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封元满脸疑惑地看着板着脸的王直,怪异地道:“子正这是怎么了?”
王直招呼大家坐下后,自己也回到座位上,才伸了伸身子,低声道:“李倧和郭让二人。”
封元一惊,失声道:“入内内侍省押班和金枪班指挥使混在一起做什么勾当?”
欧阳伦的脸色立即就不太好看了,他目光萧瑟地盯着王直,道:“看来师兄已经听到了?”
“嗯——”王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之后,才压低嗓门道:“方才见到郭让进去,一时好奇才不顾体面偷偷窃听,没想到这厮与那个阉寺竟然合谋算计恩师。。。。。。”
“什么。。。。。。”欧阳伦有些失声,封元和李纯亦是大吃一惊。
“小声点——”王直恶狠狠地瞪了欧阳伦一眼,接着低声道:“听他们说话虽然断断续续,但事情竟然牵连朝廷不少大臣,要立即禀报恩师才是。”
封元点了点头,低声道:“内侍和班直勾结,已经是非同小可,他们都是内宫中的侍从,一旦有变,将是比神佑年间班直叛乱更加危险的谋逆事件,既然碰到了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李纯和欧阳伦倒还没有什么,他们虽然听说过一些风声,但多半是不完全的小道消息,王直则脸色大变,他当年做为同提举支卖司,王泽身边的人,知道的自然是详尽一些,也明白那场谋逆是怎么回事,当封元做为平乱的直接参与人说出这话,足以让他心惊胆战不已。
“师兄这是怎么说?”
“押班乃是入内内侍省的高等内侍,李倧又是宣和年间的老宫人,资历在宫中甚老,金枪班是班直中的天子内直侍从,郭让又是世家子弟出身,我当年担任指挥使时,他就是将虞侯了,能让这两个人俯首听命者,纵观朝廷上下还能有几人?所以才敢断言,要是被他们兴风作浪得逞,朝廷必然是一片血雨腥风。”封元的嗓音冰冷,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他刚刚入仕就是金枪班指挥使,自然明白这支班直卫队在皇家中的地位和能耐。
欧阳伦、李纯都是当世聪明俊杰之人,从这番话中自然听出了别样意味,他们各自都想到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人物,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底的玩耍趣味一下子扫了个精光。
王直断然道:......
“我随三师兄一同去见恩师,江右你在此陪伴子良好生乐一乐。”
“这怎么可以,小弟与师兄们同往。。。。。。”李纯哪里还有心思玩耍,就要和封元他们二人一同去见王泽。
欧阳伦却道:“哎——子良权且安生在此吃酒,你初来行在断不可贸然去见宰相,被人看到委实不好,再说人去多了太招人耳目,愚兄就陪你在此吃酒等候。”
李纯方才听王直说话,一时间心下着急没有想这么多道道,现在想想欧阳伦的话有理,自己之所以没有给王泽请安,就是兵部堂文没有下来,述职官员不能私自面见执政,而且他们四人一同前往王泽在城中的府邸,显的人的确是太多了,这与去城外的别院可不一样,当下道:“那二位师兄就赶紧去吧。”
这场酒宴像是一碗好汤里掉进了一只苍蝇,在封元和王直匆匆走后,欧阳伦和李纯已经没有了胃口,他们左右无聊和闷酒无奈之下,叫上几名姑娘唱了几首小曲权当解闷。
他二人根本无心再听曲了,更没有心思招惹美貌酒女,听了几首曲子,喝了几杯闷酒,给了几个赏钱就起身离去。
但刚刚到了小楼的楼梯口就看到了急匆匆走过来的郭让,欧阳伦一怔,郭让同样是一怔,他们都不曾料到会这么巧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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