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恨狐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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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宫女被假宫女胁持,然后被胁迫着要说出自己的藏身地点,这应该叫巧合,还是叫倒霉?
丝罗娜面对脖子下面闪着寒光的小刀,因为对事情发生觉得太过荒诞,以至于忘记了害怕。
“请问,您要知道丝罗娜公主殿下的住处干什么呢?”
“别废话,奥玛森公主的百合苑怎么走,快说!”
“如果我说真的不知道百合苑怎么走,并且保证绝不把您的事说出来,如此能放过我吗?小偷大人?”
对方愣了一秒。
“别当我傻瓜,一级内侍会不知道贵宾在哪里?还有,不许叫我小偷!”
“难道说您是因为我穿的衣服比较高级才看上我的吗?”如果是这样,她没事回去后一定要教训一下依欧迪斯。
“当然不只这个,你身上应该还有自由出入的令牌吧?”
一只比自己的大,又薄有微茧的手毫不客气地伸过来,在丝罗娜身上拍了几下,最后直掏到她怀里去,还好一摸就找到了。
“您要的话早说。”如果对方不是女的,这教训依欧迪斯的工作一定要交给迪墨提奥。
“怎么?害羞了?”大手干燥而温暖,拍在脸上轻轻的,让小公主的脸更添红晕。
“您是女的吗?”胁迫自己的人眼睛狭长,鼻梁挺直,比自己高了一个多的头,瘦瘦削削的身材,有着某种中性美,丝罗娜因为没有害怕,不由得贪看了几眼。
绝对不是想称赞对方,但是,这个人确实让人感觉不错。
“……闭嘴!”对方的脸出现了瞬间古怪的变化。
“好,我闭嘴。”
“不许闭嘴!快说百合苑怎么去!”
性格相当强悍呢。声音,恩,也分不出男女,沉沉的,倒极好听。
身上这么贴近,传过来的味道,也很好。
丝罗娜越发地好奇。她是个热馍馍没错,不过如果眼前之人会是堪地那亚的人吗?虽然“她”(丝罗娜实在不敢判定对方性别,胜基伦王国的冬装宫裙比较宽大,并不显女子的身材)说的奥玛森通用语里带着很浓的堪地那亚北部腔----能分得出是堪地那亚北部腔,只能说作为一名公主她到底受过严格的语言训练课,不过也只是到了能分出腔调的程度而已……
“您……”
“别您呀、您呀的,我听着不习惯,叫你好了。”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被气恼了。怎么自己捉的宫女这么啰嗦呢?也许是位阶高了,世面见得多,早知道找个不经吓的小宫女,可能已经办好事了。
“废话真多,快说!”
“那小偷大人……”
面前这漂亮至极的少女,虽然被不明来历的人一手压在墙角、一手用刀胁迫,却不惊不恼,仅仅以饶有兴味的目光勾勾地看着那双狠狠瞪她的眼睛,嘴里却偏又装出一副怯生生的腔调,真是----
“好吧,叫我强盗大人。”
投降,强盗听起来怎么都比小偷高级一点,帅一点。
会有女人喜欢叫自己强盗的吗?丝罗娜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好奇地闪着,让强盗大人更不习惯了。
“等等,我不会说,但我带你去,不要打晕我。”
举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但是,为什么你知道公主住在百合苑,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呢?这样的情报系统真是……”看到对方刚放下的手又要举起来,丝罗娜赶紧刹车。
“怎么又不走了?”低吼着,强盗觉得自己快脱线了。
丝罗娜才委屈呢。
“我明明是一级内侍,你不能贴着我走。”
背后的小刀立即往前顶了顶,小公主皱眉:痛啊。
“你本来可以告诉我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没你事了,你偏要亲自带路,活该。”
究竟要不要跟这个人说自己就是丝罗娜公主呢?这堪地那亚腔不正是属于她想找的堪地那亚大使团的人应该有的特征吗?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别有企图的话,她可不能送羊入虎口。
“真不会怜香惜玉啊。”
强盗大人露出好看又整齐的牙齿,亮起一个诡异的笑:“如果你够合作,我就亲你一下!”
她绝对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丝罗娜恼怒又认真地瞪了一眼这讨厌的家伙,只觉此人脸皮绝对比依迪跟唐尼加起来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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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墨提奥大人,您的舞姿要是能媲美剑技的一半,相信今晚在场的名闺淑媛都会倾倒在奥玛森首席美男子的魅力之下。”
“你若想称赞我剑技好,或者长得帅,大可更直接地说出来。”与依欧迪斯跟乐师唐尼相处久后,迪墨提奥深觉自己的脸皮功日益精进,“你何时开始对我不吝谀美之辞了?”
金发美男子就连蹙眉诘问的神态也那么美好,依欧迪斯又差点犯起他那“爱美”的毛病。发现自己居然被男人以奇怪的目光盯着,迪墨提奥毛孔一抖,回以一记冷光。
依欧迪斯讪笑,呷了小口奥玛森最有名的甘蔗酒,转身抬头,视线却及往纯净夜空的远处。顺着他的视线寻去,迪墨提奥什么也看不见。
“迪墨提奥大人,您怎么丢下众多名媛的邀舞,躲在角落喝闷酒了……依迪,你也在这呀!”
身负与堪地那亚使团长试探重任的奈苏美杜踏进了两个男人交谈所在的露台。露台之后,光波交错,乐声旖旎,奥玛森南军明珠表情轻松,似是胜利完成任务。她身板素来极好,孕身初期,只要不是太剧烈的活动,表现一如常人
正当奈苏美杜想询问两名偷懒的男人,身后突然钻出一名华衣女子。她棕红的卷发,灰绿的双眸,两只荷叶袖边彩色流苏飘散,猫儿一般的杏眼,充满羞涩又期待的神采。奈苏美杜认出是刚才主动邀过迪墨提奥共舞一曲的珊里瑟瑞娜郡主。
珊里瑟瑞娜郡主是胜基伦国国王二王叔的幼女。这二王叔是国之右宰相,在几个前王遗胄里,算得上国王的左膀右臂。珊里瑟瑞娜生得聪慧美貌,深受父亲宠爱,再者生在敬崇拜女神的国度,故此绝没有普通奥玛森宫廷女子的矫情作态。
“迪墨提奥,你刚刚不是答应给我们姐妹几个说说以前猎杀冰狐的故事吗?可是转眼就不见了,害我好找呢。”
依欧迪斯轻哦一声,才想起身边这帅气男人还有个“冰狐战士”的外号,丝罗娜公主特意吩咐帮他订做制服(在胜基伦国王宫里丝罗娜等人出席正式场合时皆穿原奥玛森制服或宫服)的裁缝,一定要在那件蓝色的骑兵队长服上镶一圈白狐毛。他还记得小公主一边看着那件复制品----当然穿的人依旧那么出色----一边摇头惋惜,说什么狐毛始终比不上真品光洁银亮,高贵华彩,直到忠心的卫士答应回去后有机会一定会再猎一头冰狐为止。
奈苏美杜看着被郡主指名道姓作陪的人,掩嘴而笑。迪墨提奥眼睛好,已经看到小门外边稍远处几位丽人也正朝自己窥探过来,看到他回望,又是一番交头接耳。他暗叹一声,总算宫廷里呆久的,他怎会故作糊涂?明白不能违拗,他自然地施了一礼,与郡主保持着半步距离相随而退。
“奥玛森首席美男子的名头丝毫不输女子……依迪你老是朝天空看什么?”
秋夜无星,明月朗照,天空一汪浓到极致,蓝如墨烟的颜色,清得能看到上面空空如许,是什么令这个年轻猎人一副深究的模样看个不停?
“我在看鸟。”
室内乐声袅袅,舞热酒酣,却丝毫没有渗入到王宫夜空的静谧之中。晚风习习,稍夹着丝清爽,这种熟悉的宜人感令耳热微醺的年轻猎人产生了刹那的错觉,仿佛自己回到了舒适的奥玛森中部之秋。
一抹晶晶细细的白,在半掩着的月色下翻飞出一道无比熟悉的三回旋,咻,便又消失不见了。
迪墨提奥与奈苏美杜出现之前,他早就意外地发现了这道打破空中平静的魅影。
“看鸟?哪里?”
将军夫人再三确认了自己视力无碍,开口问道。
罗巴克吗?
嘴里却故意略过心中的猜想,淡然一笑。
“夫人,我看我得去找找殿下了,她怎么还没有出现?”
虽然留了绳子给公主殿下爬出来的主意遭过迪墨提奥的唾弃,可是应该是挺不错的办法吧。
奈苏美杜神色一凛,也发觉问题严重。她奉命与堪地亚那大使团领队佩里尼亲王接触,就是想打探一下对方的来意,另外,也是希望作一个私下奥玛森公主与他相谈的桥梁。邀舞之间,两人的交谈自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交流----这是丝罗娜的工作。
迪墨提奥打了个眼色,他被几位宫装贵女所牵绊,依欧迪斯领意望去,发现了罗亚诺尼王子早就不在舞厅之上了。
“我回去看看。”
希望那无来由的焦虑只是自己的多疑吧。年轻猎人为掠过夜空的那只恨狐耿耿于怀。
恨狐是堪地亚那最引以为傲的猎鹰。它身长能超过一步(奥玛森丈量单位,成年男子一步约为一米),轮廓类似遍生大陆的各种猫头鹰:两耳高耸的簇毛,色调高贵的金黄眼睛,早上却又会露出紫色的瞳孔。它原是夜行性的猛禽,但经过训练能够改在白天出动。
布满鸟鳞的爪子与嘴喙犹如犀利的钢锉,稍有不慎,与之相碰也能立即皮破血流;飞行迅捷无声,落雪无痕,能逃过最狡猾的敌人的注意。可是这种让人敬畏的大鸟,只出产于堪地亚那北部高地的悬崖峭壁之上,即使是奥玛森帝国的皇家夜鹰队,也只有三只恨狐是驯养成功的。
纯血种的恨狐最显著的标志是通体碎褐花纹的底子上,有一道白晶晶的带子,一直从两眼中间的额尖,延伸到尾部。另外,还有它独特地在空中偶尔来个三回旋的飞翔方式----

“罗巴克,难道又是你这个不甘寂寞的家伙?”
依欧迪斯忍不住默念着昔日伙伴的名字,同时想起了后者所养的猎鹰“暗影”。
只不过,他记得,那男人的恨狐不是已经被训练成白天出发的习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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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持百合的花茎,走进百花盛开的幽谷,指挥着蝴蝶与蜜蜂,用轻柔的吻从花间吸啜滋养的露水;她披着秀发,露着纯净的眼光,浑身的光芒,象晨昏那样色彩纷繁,象月光那样变幻无定。她是我们永远的爱之女神。”
胜基伦的国花便是百合,它是胜基伦前身----胜基伦德柏列国开国传说里,女英雄斯诺维娜最心爱的花朵。女英雄斯诺维娜,在流浪诗人所吟诵的诗歌中,是一名喜欢佩戴百合、容貌有如仙子的神秘少女。关于她的传说众说纷纭,比如,她曾经神秘地出现在晨曦之中,出手救下了与魔龙战斗彻夜、差点全军覆灭的人们----后者便是胜基伦德柏列国的祖先----然后又神秘地消失,只留下了一朵犹沾晨露的馨香百合;又比如,她可能就是与斯诺利亚大陆传说里的女英雄斯诺(相关章节<火之祭礼1>)是同一人;又有,她是个喜欢俊美少年的女子,留情处处后总要惹得痴情男子对着百合苦苦相思……
爱情之花,思念之花,高贵之花,都是胜基伦德柏列国赐予百合的誉冕,并搬上了王室的徽记。胜基伦沿袭了这个习俗,其王室徽章上也使用了百合的图案。只是同胞之国柏斯为了彰现不同,反而在国家的标识物上放弃了对百合的一切使用。
百合苑从几百年前开始,院落便遍植着国花香水百合。它在后宫独辟一处,专门接待异国女眷贵宾。
“丝罗娜,斯诺维娜,真是何其相似的名字。”
迪墨提奥对百合苑的感想仅限于此,让唐尼大嗤,引以为大俗。
后者的眼里,那些红里掐丝、黄底透粉,白中渗紫、橙渲绿绦的颜色,是斯诺维娜把天上彩虹移植到人间的异数,是胜基伦国刻意展露给异国贵宾的美景。那百合丛丛簇簇,娇嫩欲滴;甜香幽幽丝丝,馥郁浓厚,沁人心脾。被花香勾得歌兴大发,乐师唐尼一首又一首地向公主殿下推销着改编自斯诺维娜传说的诗篇。
丝罗娜不是容易沉溺于花草之美的女子,可是鼻子底下就有这么一片美艳,罗亚诺尼王子也刻意地向她转述了那些美丽的传说以及百合的传统寓义,又听了许多唐尼的渲染,对这个住处也非常的满意。
幢楼花影交相辉映,洁白的三层宫楼,能够同时容纳十二位主宾客,以及五十名左右的随侍。奥玛森帝国小公主的落塌处在三楼最大的房间,二楼住着奈苏美杜,一楼是经过通报入住的男性随从,也就是迪墨提奥、依欧迪斯和唐尼。当然,即使是可以通报入住,也不代表他们就能随意地在穿梭于后宫院落。
胜基伦的百合是四季长开的品种,看到这一片茂盛浓厚的美丽,“强盗大人”也忍不住从心底里赞叹。不过这赞叹表露在外的只是匆匆的一瞟,旋即把注意力回到被指明为“奥玛森帝国小公主之住处”的大楼上。
“这是什么?”胁持者指着耷坠在墙角上某段看不清尾端的条状物体问道。
“这是一段绳子。”眨眨眼,丝罗娜又补充一句,“你不用怀疑。”
“那个是公主的阳台?”
“是的。”只不过里面没人罢了。
“好嘛,原来这个公主喜欢与人偷情啊!”
“......”
“你猜那个姘夫是谁?那个奥玛森的‘冰狐战士’吗?”
姘夫?丝罗娜挑了挑眉。
“绳子居然还留在这,真是偷吃不抹嘴。”
丝罗娜挺住了没吐血。
“但是这样的方式也太堂而皇之了吧……怎么,你好像有不同意见?”
“没,我没意见。”
对方反而露出吃惊的样子。
“你的反应像是很理所当然?”
“强盗大人,如果您还有那么一点慈悲的话----”
丝罗娜语气无比郑重:“请相信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一名知情识趣、小心翼翼,并时刻恪守本份工作的高级女官,大体上就是这么反应的吧?奥玛森小公主还不算是只冲动的呆头鹅。
变脸似的收起了一秒前兴致勃勃的表情,“强盗大人”手一抄,圈住了丝罗娜的纤腰,身子一扭,紧贴到凹了进去的墙角,旁边脚步声三三两两,原来是巡夜的小分队路过了。
腰上被陌生人的手有力地往不属于自己的身躯上按,上半身虽然挣扎,但还是被紧紧地钳制住自由,甚至还有一条有力的腿为了防止她乱动而紧压在侧。那挑高修长的身材足以让自己的下巴尖抵住了丝罗娜的头顶,令她越发困窘起来。
“是‘她’,还是‘他’?”丝罗娜身体传来了有异于寻常女子的体热,游疑不定地想着。对方那双有力又较宽的手掌,从小腹上源源不断地传来手心的温度,她头顶那发质最薄的地方也隐隐隐约约感应到背后之人屏息静气时仍呼出的丝丝热量。
“我与艺术无缘,不会刻漂亮花样,这张脸要有疤痕,月亮也会哭的。”强盗大人发觉手中这名高级宫女,匀洁的肌肤白瓷般纯净,而且微弱的皎月毫不吝啬地用它极佳的光华去润色了她的精致五官,令她毫不逊色于这满园的百合。
即使是要下重手把她敲晕,也还是要叹一声我见犹怜吧?所以,最好乖乖听话配合哟,小美人----“强盗大人”自言自语的心声,没能传达出去。丝罗娜被锋利的小银刀胁指着,看不清的刀尖,令她徒生出更多的不安。
被刃面冰凉冰凉地贴在脸上,纵使小公主天生蛮力,身手灵活,此刻也不敢乱动了。丝罗娜追悔完自己不曾未雨绸缪地努力学习各种解救之法,便尽力地去猜测这神秘假宫女的身份,以及找奥玛森公主的企图。
“我看那奥玛森帝国小公主一点也不漂亮,不明白你们王子怎么对她死心塌地的。”
巡查士兵一走,某人又活跃起来。
“他是从小身子痒。”丝罗娜极低声地咕哝着,突然发现头上的感觉不对,连忙努努嘴,这动作让人看在眼里觉得无比的可爱,“也许是他发现了她的内在美?”
有人不停地轻笑----无视!从少年时代开始,罗亚诺尼王子便喜欢上大家背地里都称之为丑小鸭的帝国小公主,此事当年已列为胜基国王宫迷案之一。
“强盗大人”饶有兴味地点点头。
“那个冰狐战士倒是一表人才,南方女将奈苏美杜也是尤物一个,奥玛森昔日的荣光,倒可从这些人身上略窥一二。”
听到“奥玛森昔日荣光”的字眼,丝罗娜心一阵绞痛,脸上差点要流露出内心的悲苦。她咬咬牙,有些恨恨地说:“强盗大人,如果您想与我风花雪月,奉劝请换个地方。否则,公主住处我已经带你看到了,现在我还有何效劳之处请快讲。”
“你做得很好,我先付上我的报酬。”不等对方回过神,丝罗娜脸上被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轻轻点了下去。望着即使怒目而视也不见难看的面容,偷香者满意地眯起了眼。
谈不上任何心动,羞怒倒是化成了红晕铺满了少女的娇靥,可她又未来得及作出任何报复事件,一切清脆俐落的手刀便往其纤纤玉颈上落下……
丝罗娜白眼翻了翻,决定选择“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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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钻空胁持了的丝罗娜,也不是没想过要反击,可惜她实战的经验很少,即使是从小喜欢向宫里的武人学习技击的技巧,甚至曾经让迪墨提奥专心教导,也还是没什么应付突发事件的机会。短短的时间,她的脑海里搜刮了所有已知的、包括迪墨提奥传授的经验之谈,希望能把被动的形势扭转。可惜,她想到的都是些让自己无法行动的话,比如,对付有武器的敌人要谨慎(自己被刀挟持中)、“打不着不打,打不死不打,打不伤不打(她心不狠手不辣)”、“大部分的战斗都是在地面结束的(就是扭打纠缠,还没人敢教她)”……总之,丝罗娜找不到可以反客为主的理由。
当脖子后面那阵无当的麻痛传来,当时只是极少的一瞬,她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惊讶自己还没有晕;紧接着,就想到还是怕痛,不想再挨一下了----也许是那位强盗大人下意识地收了部分劲力,而对从小锻炼得皮厚筋粗的丝罗娜来说,稍有些保留都不太现实呢。
那么,就让她也配合剧情地“倒”下去,“晕”过去吧。
丝罗娜甚至在倒下去的一瞬间,还可笑地想起了依欧迪斯某天跟她说的一个故事。他说熊是一种跑得快,能爬树的动物,不过奥玛森北部与南部的熊很不一样,北部的棕熊是不吃腐肉的,所以碰到它们,可以大大方方全身放松,闭着呼吸倒地装死,便能逃过熊的袭击;但是南部的黑熊却是吃腐肉的,还好它们的眼神很差,碰到的时候只要把手里的东西慢慢放在地上,脱下外套覆在地面,人慢慢地退到熊看不到的地方,再狂奔逃命即可。
全身放松,呼吸均匀,就像熟睡一样吗?还是第一次这样干,下次得练习练习……嗯哼,如果这个人是一只奥玛森北部棕熊多好啊……
丝罗娜心里赌咒着今天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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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恨狐,一种大型猫头鹰的别称,哈里.波特的白猫头鹰就是一种。此处与现实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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