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授封表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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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素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已展开了行动,割肉刀往帐篷上最深的影子飞去,收获了一声惨叫。有个士兵背弓执刀割帐篷,被小刀封喉,尸体倒了进来,吱拉扯开一个大口。
伊克喘着气问:“你早知道?”
“不,这是意外……”
“少爷----”另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钻了进来。他略带疑惑地一脚踢开尸体,挽着刀花保持警戒。“上马,快走!”
“我的传令官。”伊克松了口气。“卡多,什么状况!”
“有人下毒……”帐外射来新箭,传令官被钉成了刺猬,回答葛然而止。
“卡多----”伊克的脸跟声音因悲愤变形。“传令官”就是骑士大赛里介绍主人出场的仆人,是伊克从家里带着一起参军的忠心扈从。
“闭嘴!”
华尔素手掌捂压着伊克。男人正使劲想站起来,愤怒透过灼热的肌肤传给了她。
“别动……哼!”
女土狼小腿又中一箭。她闷哼着掀翻酒菜,利用矮桌挡下了后面箭雨。
金戈撞击之声剧烈地响,各种惊叫怒叱撕裂着整片夜气。两人透过地面听到一**连续却短暂的打击声,然后是不断起伏的惨叫与喝骂,猎犬队的吠声极度狂乱。
翻烛点燃了毯子,火势开始蔓延,外面响起人声:“去看看死活。”有人在抽剑出鞘。
“不要作无谓牺牲,”华尔素的脸与声音被疼痛扭曲着,在伊克耳边喃喃吩咐,“逃出去。哪管你再带什么人回来杀个血流成河。”
伊克明了地点头,指指传令官钻进的口子,那里有马。华尔素眼角瞄瞄第二波箭射来的方向,那边有敌人。
帐门再次被扯开,两个军士打扮的家伙如临大敌地走了进来。
“杀!”
华尔素猛地推出桌子,掩护伊克进攻。男人抽出她的剑和自己地刀,飞也似跃起砍落,刀剑纵横挥舞。军帐顿时刷上了一层人血油漆。看不清轨迹的刀剑合击,在山风中收割着死亡与惨叫。比镰刀割麦还轻松。
女人咬牙切齿,以最快速度拔出腰腿上的箭。她接过伊克抛来的刀剑滚出帐篷,往举弓之人砍去。伊克转身从侧口钻出,跃上副手备好的马,绕到才展开的战斗中心。
华尔素放倒弓手,正与一个蒙面士兵缠斗。营帐外有好几个骑手在穿梭。地上死了不少站岗兵,不少帐篷或木屋冒着烟火,却不见有人逃出。卡多临死前急匆匆说中毒,莫非是大锅菜瞒过了圣医女的舌头?
逃生之人无暇细想,伊克纵马接上华尔素,挑火少的方向夺路狂奔。
蒙面士兵吆喝几声,每个方向立即有骑手追上。他捡起弓箭朝逃人射去。
“唔……”策马狂奔地男人喉底发出浊哼。
华尔素坐在鞍后,感觉耳边像吹过了一阵锐利的风。“没事吧?”
箭跟马一起消失在黑暗前方。它差点成功地绕开后座地圣医女,射中了伊克。
“好箭法,可惜火候欠佳。”伊克手臂被划了个口子,嘴里大言不惭。
箭盲头苍蝇似地追击。死亡不断擦身而过,把飞退中的树干敲得笃笃直响。
“杀女人!”敌人声音清晰可闻。冲到最前的人收弓拔刀,试图从后击落华尔素。
女土狼危险地眯起眼睛,抽出靴中小刀一甩,黑暗中也不知击中哪个部位,反正敌人惨叫着掉下了鞍座。一只脚还挂在马蹬里。给拖着狂奔了好一段。
“再来!”华尔素射偏了第二把小刀
“哈哈,你打不着……唔!”以为躲过一劫的追击者乙。被第三把小刀击中眉心,直接伏倒在马座上。
伊克死命让马跑得更快一点。“我说,你来见我还浑身带刀啊。”
“你不是喜欢犀利的武器吗?”华尔素虚弱地调侃回去。
箭长啸,马凄鸣。
“啊----”
伊克还没来得及关心华尔素,战马终于被流箭刺中臀部,发疯似地离开出营大道冲进了丛林。虽然马有祖先的基本夜视力,可五月下旬要到午夜才升残月,星光透不进密林,伤马失去神智,没奔多远就撞上了树杆。

华尔素正好紧抱着伊克,两人翻甩落地,跌在一丛灌木上,避免了骨折。
伤马消失在漆黑之林里,伊克抱起华尔素,发现她背上颠危危地立着一根箭。
“把它拔出来。”女土狼镇定地说。
即使知道圣医女能自愈伤口,伊克还是倒抽一口凉气,稳稳心神才敢动手。血肉被撕扯而出,华尔素浑身冒汗,仿佛全力在抵抗生理与心理上地虚弱,整个人瘫软在伊克怀里。
伊克试图缓和两人过度的震惊,打趣道:“我怀疑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杀死你。”
“很多。砍下头颅、插中心脏、掏干五脏六腑、放尽血液、浸在水里泡到烂……”
“停停停,我要吐了。”
“废话少说,快背我离开这里。”
“能走吗?”伊克掏出随身包,把泡过硫磺的布条缠着干枝做成简易火把察看她的伤势。华尔素外伤正肉眼可见地愈合着,可精神没见起色。
“箭头有复合毒,主要成分是钩吻叶芹。”华尔素沉静地说。
伊克打开药包的手停了下来,眉头堆作一团:钩吻叶芹复合毒是东部土著最拿手的毒药。“感觉如何?”火光下,箭头显现许多凹点,正是填充毒液的设计。
“把火熄掉!想引敌人来吗?”
“对不起,巡山习惯了。”伊克熄掉火把插在腰间,仍旧递上含甘草等解毒成分地药丸。
药其实也是华尔素所配。她顺从地吃了,却不容乐观地说:“这毒没有特效药,背我到附近营地灌点鲜羊血也许可以,或者,等吧。”
钩吻毒会让人神经肌肉麻痹、眼花缭乱、体温心跳下降。圣医女对毒药不拿手,只能让药性与不断的新阵代谢作斗争,直至慢慢消散。
伊克状况也不佳。他被划血口,微毒令脚步踉跄,走着走着,突然扑了个狗吃屎。
四肢僵硬的圣医女被滚落在地,仰望头顶墨蓝色树林,叹道:“我错了。如果非得找个肉盾,让你上就好。反正我能治好你。”
“没水你怎么治?”男人沮丧地吐掉嘴里的泥。
“放心,就算放尽我血当水,也保你不死。”华尔素嘴硬道。
“……你留着浇树吧。庆幸能动的人是我吧,男人力气总比女人强。”
他侧耳聆听着风声,满意地点点头----附近除了猫头鹰与蛇虫鼠类外,没有大型生物在活动。
“今天是好日子,你终于可以躺在我怀里乖乖当回女人了。”他就地割些枝叶,挨着树做个隔绝地湿地垫子,搂着华尔素坐了上去。“熬吧,熬到你能动。”
“那万一我发生假死现象,别哭鼻子。”男人的体温让女土狼安心不少。
“知道,以前有不少神棍用钩吻毒来骗病人家属,以为他们能起死回生----你的鸟在不?让它去罗兰索堡报个信?”
华尔素嘴角肌肉复杂地动了一下。“它泡妞去了。”
凯旋没事就腻上朵娃,黑鹰罗巴克经常被两只恨狐围着转,令不明就里的人都羡慕到骨子里。
伊克喟然戚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下弦月已悄悄爬上梢头,如黑夜的一抹冷笑,旁观着危机四伏的森林。华尔素与伊克面面相觑,彼此瞧着对方上紧了发条地脸色。
奶奶地,被“梦神之翼”(阿扁花毒)控制的兔子崽们没揪干净吗?
国王亲王之争累及不少边境派系,虽然还没来得及军中大清洗,公主也得找个合适人士看住南二区。圣医女与伊克副团长在反叛行动里立了大功,所以被派上了台面。
东一区地边境军有传言与东部流寇勾结,不少小头目与华伦斯坦的家族是世交,伊克敏感地把这些线索联系起来,得出可怕结论:叛乱者下决心要进行反清洗,还会把责任推卸到土著流寇身上。
“嘘,什么东西……”华尔素腹痛如绞,从齿缝里挤着冰冷的声音,“朝我们来了。”
“马可能就死在附近,”伊克伏地听声,露出了所能表达的最糟表情,“好像是巡山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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