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二天,习惯早醒的上官月在一阵鸟鸣中醒来。刚要起身,腰间的压力又把她拉回床上,仔细一看发现她躺在白修文怀里,他的大手横在自己腰间。
她结婚了?!!她不但结婚,还跟男人上床了?!!!!这在昨天以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它就这么发生了,让她毫无防备。
一阵惊慌之后,上官月慢慢平静下来。望着睡梦中都紧紧搂着自己的男子,她有点迷惑。穿越时空而来,难道就是为了嫁他?以后,以后都回不去了吗?爸爸、妈妈、姐姐、哥哥还有妹妹,想是再难相见。泪水缓缓盈出眼眶。
忽然,身边的人动了下。
啊~~!上官月惊喘了一下,下腹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动。意识到这一点,小腹不由自主收缩了下,好酸,好疼。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受了刺激迅速壮大坚硬了起来,紧紧撑开花径。
那是??头上闪过一串问号。上官月身体一僵。
『为何而哭?』蝶儿般的吻随着怜惜的话语贴上上官月的脸颊,双手在她身上各处游移,身下却丝毫不放松地用力挺进,将自己深深埋入她温暖的体内。
『你……』剩下的话上官月根本没时间说出口,经过昨晚,身体已经很习惯他的碰触,很快被唤起所有知觉,不一会儿她不由自主投入到两个人共谱的快乐中。
窗外的芭蕉叶在阳光下绿油油地迎风招展,偶尔还会传来几声蝉鸣,调皮的风儿卷起窗纱,轻轻翻飞舞动着。
上官月红着脸坐在窗边喝着银耳羹,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书桌后头的人,一旁春儿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原来那就是所谓的“春意浓浓”啊。又想到早上的情景,她的脸又红上三分。如果对象是他,水乳交融的感觉很不赖。抿嘴一笑,有他在,留在唐朝,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竟然不排斥他。奇怪,非常的奇怪,但一切似乎又理所当然,好像两个人本就该在一起。上官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坚挺的身影,幽深的黑眸,让她不由自主……黑眸?定睛一看,白修文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轻漾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娘子,你再这样看我,我们还是回床上好了。』白修文放下手中的账册,反正也看不进去。
『才不要!』忙收回视线。开玩笑,才起床不到一个钟头。回头,恰好看到春儿红着脸掩着嘴闪出门外,还体贴地关上房门,她反而想笑。
见他不再办公,上官月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摇晃,『子言,我不用向林叔敬茶么?』就这样静静搂着他的脖子,她心里盈满幸福的充实感。一个人,陪着她,她要得真的不多。
记得古代媳妇过门第二天得早起给公婆敬茶。前些天从书玉那里再次听到白家的惨遇,知道白家只剩下兄妹两人。当下除了感叹他们命途多舛之外,更多的是对他的怜惜。感念林叔的恩德,加上知道燕儿并非林叔亲生,而是路上拾到的孤女,上官月和林燕儿斗嘴时也口下留情。今天会这么问,是知道白修文和林叔亲如父子的关系。
『林叔昨天说过,不必过去了,晚上大家再一起用饭。』轻轻抚摸颈间的小手,某人坏笑道:『我们回床上去。』
『不要!』上官月急忙闪身。
手上落空,白修文不掩饰脸上的失望。
上官月指着他的鼻尖,连声道:『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明明昨天以前你是这样的。』学他寒着脸睥睨众生的模样,竟也学了七成像。
白修文好笑地点点头,突然脸色一变,摆出正宗的寒冰脸,『过来!』语气冰冷。
这回上官月被他的瞬间变脸惊住了,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他的大腿上。顾不上阻止白修文蠢动的手,她轻轻捏捏他的脸蛋,突然向外一扯。看着白修文呲牙咧嘴,她才愕然道:『会疼?那是真的了。』
白修文一手定住在自己脸上搞怪的小手,一手像蛇一样灵活地钻入层层衣服中惩罚她的恶作剧……
『大爷,林叔请您去前厅会客。』小巧的声音适时为上官月解围。
赶紧跳下白修文的大腿,轻喘着气,『有、有人来了,快去见见。』
微微颤抖的双腿泄漏了她的思绪。
白修文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不去看她。若不是重要的人林叔不会这个时候找自己。片刻之后他神情自若地整整衣袍,『一会儿再回来继续。』随即展袖出去了。
上官月只觉脑中一轰: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么冷然的语气说出如此亲密的话来?她只好假装没听见小巧的窃笑声。唉,端庄的小巧什么时候也被带坏了。
不一会儿,小玉又进来传话,说是有故人来访。奇怪,在这里她没认识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故人?叫来春儿,带着小巧小玉向前厅走去。
**************************************************************************************
才到门口,春儿附耳过来:“是二少爷”。上官月马上明白,来的是上官谨,那个上官月过去十五年用生命保护的人。
里面的人显然都听到春儿的声音了,谈话声突然顿住。上官月只好抬脚进去。
会客厅很大,从门口到白修文坐的首位有二十多米远,这段距离对她来说是巨大的考验。
白修文坐在首位,左手边第一位是林叔,然后是东方飞,接下来两人上官月没见过,最后是柳言风。右手边坐了个白衣男子,想必就是她弟弟上官谨了。
上官月两眼直视自己的夫君,缓缓走向他。裙子太长,跌了几跤后她明显进步多了。走到白修文面前发现自己没地方坐,双手一伸,搂住白修文的脖子坐在他怀里。她不是什么豪放女,但也不会去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白修文心底暗骂:小妮子,众目睽睽下竟然如此大胆!双手搂也不是,推也不是,一张冷脸瞬间垮下,直到无意间看到上官谨含怒的神色,他的双手才自若地搂住纤腰:『娘子,二弟着实关心你,不远千里前来看你。』
这声‘二弟’叫醒正专注凝视上官月的上官谨,他紧了紧拳头,冷冷回道:『在下与白当家素不相识,更无往来,何来兄弟之说。况且在下一介草民,岂敢不知轻重妄自高攀!』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十六岁的少年。
白修文环住上官月的手一紧,待要开口却被上官月抢了先。
『哈哈,谨弟说笑了,你是我亲弟弟,我既嫁给夫君,你跟夫君怎会没有关系呢?往后莫要再说这等生分的话了。除非……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姐姐。那我也无话可说。』看到上官谨的时候,她暗自大吃一惊,没及时反应过来,幸好白修文替她解围。是他!杨翼城!
上官谨听了此话显然大吃一惊,『月儿……』见上官月皱眉,他才改口唤了声‘姐’。
若是杨翼城,只会叫她花无蝶,无蝶。现在想来,姐妹们开玩笑喊自己的那一声“花蝴蝶”或“花如玉”都觉得分外亲切。收敛心神,上官月正色道:『既是如此,谨弟,还不见过你姐夫?』她认真起来小脸上透露出些许威严,竟让上官谨不敢直视。她心里却在想,她这台词没错吧?
『我不同意父亲把你……』上官谨这才贴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一脸别扭。
『二少爷,』上官月顿感愤怒,全身微颤,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这么生气,按理说她虽然不喜欢上官洵,但从她穿越至今,上官洵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愤怒来的莫名其妙。腰间的手紧了紧,她回头看见白修文暗藏关心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遂安抚性地回以一笑,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原来的上官月一直叫上官谨‘二少爷’,刚才她那声‘谨弟’着实让上官谨欢喜了下。『二少爷,如今我嫁入白家,与上官府再无干系。过去的事休要提起!』当初出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是阴险奸诈、可怕变态,总之没往好的方面想。没想到,竟然是子言,也幸好是他。

回想当时,上官洵为了保住他第一美人的女儿上官雪,毫不犹豫把身受重伤的她推出来顶替,误以为对方是百家堡的人,还打算继续利用她。她不知道真正的上官月会怎么做,但她是花无蝶,是有自己思想的二十一世纪女性,懂得辨黑白、会思考的人。要是还在上官府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可现在,在她的地盘上,由不得他们父子想怎样就怎样。
上官谨听了这话脸色惨白,抖着唇颤声道:『我,很抱歉。』
不再刁难跟杨翼城长得一模一样的他,上官月扬唇一笑,『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也都忘光了。如果你今天还认我这个姐姐,就不必多言,我和你姐夫随时欢迎你来府上小住。』回头用眼神询问了下自己的老公。
白修文原本被自己的师弟们看得满身不自在,耳中却也注意两人的谈话,见她问自己,不由自主温声道:『你是当家主母,这些你自己做主便是,不需问我。』
上官月开心地笑应一声,又继续对上官谨道,『你若是不愿认我这门亲戚,我也不勉强。以后大家不见便罢,即便见面,也请当作互不相识来的自在些。』
上官谨见她说得坚决,脸色更形暗淡:『小弟怎会不认大姐?打小我俩一起长大,便是父母亲,给我的照顾也是不及你万分之一。你要嫁人,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五天前我回府寻你不着,他们才告诉我,你替小雪出嫁了。』颇有些埋怨的意味。
只是在座的几个男子听到他的话之后脸色都微变了下,尤其是白修文,身上散出的寒气连上官月都察觉到了。
“怎么了?”上官月用眼神询问。白修文没有回答,只是安抚地轻拍她的手臂。
『上官兄好快的脚程,不到五日竟从长安赶到杭州。』东方飞笑着打断沉默。
他们一行人途中绕了几个地方,买了些货,一共也走了二十多天。况且他们并没有留下白府地址,一路上绝对不会有人跟踪。而上官谨竟能在短短五天之内查到地址并找到这里,这不能不叫他们吃惊。莫非,堡内出了叛徒?或是上官谨拥有十分先进的信息网,但,这对身为游侠的上官谨来说是不太可能的。趁上官月不注意,白修文向柳言风使了个眼色,只见柳言风颔首悄悄退了出去。
『是呀,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林叔也叹道。
『前浪死在沙滩上。』说完,上官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该死的,接的太溜,这句话当着长辈的面说实在是大不敬。偷偷地用眼角余光观察林叔的反应。
林叔乍一听到显然没反应过来,没办法,谁让她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一会,几人都笑了起来,林叔竟捻着胡子赞道:『哈哈哈,也只有臭丫头才会这么出其不意!』
东方飞叹道:『妙啊妙啊!大嫂这句‘前浪死在沙滩上’简直道尽那些迟暮英雄的苦楚。妙哉!』转头见两个师弟不太明白,于是暂时充当说书先生讲起“猪事件”以及“孔雀论”,那两人听了,其中蓝布衣的男子嘴角带笑不时向上官月投来一枚目光,另外一个身着黑衣,只在上官月看他时才微微颔首,身上的寒气比白修文更甚。白修文是斯文疏远的冷,而那个男子则是从里到外的冷,明明白白拒绝任何人接近。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公,上官月又向他怀里靠了靠,还是自家老公最好。
林叔也是第一次听东方非说起,他哈哈大笑道:『臭丫头,真有你的!就我也还常常被子言那张臭脸唬住呢!』
而白修文,自始至终不动声色地观察上官谨。上官谨张着嘴,不敢相信他们说的人是自己最熟悉的月儿,望着上官月的眼神复杂难辨。白修文察觉,脸色顿时变得奇臭无比。当然,一直关心着自己老公的上官月也发现了。
『子言,那两位是三弟和四弟?』上官月发话引开白修文的注意力。
白修文睨了上官谨一眼,眼中含着浓浓的警告,换了个姿势搂着上官月,让她靠得更舒服点,才低头对她介绍到:『穿蓝布衣的是老三,黑衣是老四。』见上官月瞪他,只好又补充道:『三弟程轻扬,老四莫无言。』刚说完就见程轻扬、莫无言起身抱拳行礼。上官月点头回礼,邀请他们晚间到云荷居用膳,各人都应了。
上官谨在白府住了下来。林叔把他安排到东边最好的客房。
白府坐北朝南。大门进去,是一个漂亮的大花园,花园的四周以及白府的整条围墙下都建了一排雅间,竟是给府里下人住的,整齐有致。
穿过花园就到了‘八方楼’,两层楼的木头建筑以清新简单的建造令人觉得无比庄重。一楼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刚才他们所在的会客室,另一间稍小一点,是宴请往来客商的绝好处所。商议完走几步吃饭,方便快捷,很不错的想法。二楼是书房,里面搜集了不少藏书。但因白府几个主人都有自己的书房,各自在自己书房内办事,少有到八方楼来的,后来上官月建议书房向府内下人开放,还挑出几个有文字功底的人在夜间教人识字。上官月告诉他们,每个人都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吸取新的知识,这样社会才会进步。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尽管大家现在才开始学习有些困难,但只要努力肯下功夫,铁杵也会磨成针的!更何况是这些文字?
一回神,发现所有人都听得一脸浆糊,似懂非懂。上官月感叹,要在二十一世纪,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鼓励话语多少能换来一些掌声吧,也许是她说的太有难度了,上官月挥了挥手臂,颓然垂下,无语。
读书识字的机会对穷苦人来说极其难得,多数人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努力习字。
八方楼进去又是一个花园,花园尽头用矮墙跟外头隔开。矮墙外头的花园内也建了几栋房舍,是给客人住的。以矮墙中间的圆门为界,东边住男客,西边住女客。
走过圆门,入眼的是一大片翠竹,走过竹林,眼前的路分成三条。左边通向白书玉的绣阁,右边则是林叔和林燕儿的四合院,中间直达白修文及其四个师弟的住处。沿着中间的小路直走,竹林渐渐稀疏,一片绿湖映入眼底。
白修文和上官月所住的‘云荷居’坐落在湖畔,据说这‘云、荷’二字分别取自他父母的名字,好听又应景。湖面上的荷花刚败,莲蓬新结,倒也让人感受到秋收的喜悦。湖上一座小桥将湖两岸连接了起来。湖心有个两层的楼房,白修文疼爱幼妹,特意请了名工巧匠建成。偶尔书玉作画,会在其中小住。上官月初入白府,就住在这里。白书玉的闺房只在湖的另一边,走两分钟就到了。
东方飞的‘绝尘居’,用篱笆围了一大片地种草药,听说里头有各种恶心的毒物。程轻扬的竹屋在竹林边上,分外显得超尘脱俗;莫无言住在一堆石头里,听说那堆石头是程轻扬摆出来的一种极厉害的阵法。老五柳言风也住在湖边,不同的是他为了应他名字中的‘柳’字,特意在他的‘摘星楼’四周都种上各种柳树。府里的建筑,就属这栋‘摘星楼’最高了,有四层楼,‘云荷居’次之。
晚风徐徐,饱满的莲蓬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新的香气。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