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宫生涯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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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什么样的人就会注定有什么样的人生,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我醒了,但是我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下床,因为身体仍很虚弱。我以前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弱,连站起来都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刺眼的阳光已经透过有些破旧的窗户外射了进来,直直的照到了我的床上。我的意识很清醒,却仍是不想睁眼。我侧过头,避开那恼人的阳光,我知道这只是一种无奈的逃避,阳光,终究还是会灼伤人的。
昨日种种仍像噩梦般浮现于眼底,今日会是何种对待,我也不期待会好到哪里去,只是,我还是心存一丝疑惑。昨夜,在我昏迷不醒之时,好像感觉有人来过,而且他来之后我感觉舒服多了,貌似为我疗伤而来。只是,那仿佛是梦一样,因为在这皇宫里,我找不到一个不恨我的人,我就是这国家的仇敌,我的存在只是对他人的威胁而已。我在心里叹惜,却仍是睁开了眼睛,果然,那阳光已是分外耀眼了,深深的刺进了我的眼里。
我试着让自己坐起来,只是这原本简单的动作已经让我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叫嚣起来。身体似乎已经对那刺骨的疼痛麻木了,但是全身酸软无力的感觉却强烈起来。我有些无奈,却不想再跟自己的身体对抗了。这时,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轻轻将我托住,然后慢慢的扶我起来。我斜依在床头,抬眼看眼前的人儿,好一个美人儿。褚红色的发被分成左右两边梳成两个发髻,发髻的上端斜斜插着黄金做成的步摇。她生得一张小巧又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似雾中青黛,两只琥珀色的眸子里漾着水般的光彩,高挺的鼻子和樱红的唇搭配在一起,简直让人无话可说了,就一个字—美。看她的年纪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似乎比我还要小些,一身宫女打扮。我倒为她可惜起来,火炽王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让这么漂亮的女孩当什么宫女,来伺候别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罪过罪过。不过我奇怪的是,我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根据我从电视和网络文学得来的经验来看,现在不可能会有什么宫女来服侍我才对,何况是这么漂亮的美女,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我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反应,倒是那宫女先开口了。“莲妃主子,我们是奉大王之命,前来伺候主子的,主子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们几个奴婢说就是了。大王还吩咐,如果没有服侍好莲妃主子,要我们提头去见。我叫小春,余下还有三位奴婢,等会儿我叫她们来见过主子。”名叫小春的宫女扶我起来后,就跪到地上说了一通我都无法理解的话语。我是主子,她是奴才,这是什么道理?就算在水月国里,陌也只是称我为公主殿下,光和影姐妹也是,从未有人如何直白的承认自己是奴才。这,这火炽国里的女人地位也太低了点吧,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清宫戏,现在居然让我自己演,门都没有。“起来,起来,我不是什么主子,以后不许你这样叫我了。这样吧,我叫你小春,你叫我水莲好了,对了我今年十八岁了,你多大?”小春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语气也有些颤抖了。“主子饶命,若是主子不喜欢小春,小春立即奏请总管太监,马上调离这里。请主子不要责罚小春,小春知道错了,请主子恕罪。”这什么跟什么嘛,古代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我哪有说不喜欢她的话,我看起来是坏人吗?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饶命、恕罪的话,我像是那种喜欢折磨宫女的变态吗?“我问你多大了,怎么说些有的没的?”我有些气恼的问道。“回主子,奴婢今年二十有七了。”我听了这话,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火炽国的女人还真懂得保养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不过想想当初在水月国初见女王时,自己不也大吃一惊吗,那可是九十岁的老人啊,生得跟三十岁的少妇一般。看来在这五神大陆上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青春啊,女人的最爱,谁不爱?
算了算了,身体的不适让我也懒得计较这些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换成宽松的里衣了。“小春,我身上这衣服是谁换的?”“回禀主子,今天早上我们几个奴婢看主子睡得熟,没敢惊动主子,自作主张给主子换了件干净里衣,好让主子睡得舒服些,请主子恕奴婢无礼之罪。”看小春趴在地上一口一个恕罪,我那个气哟。“小春,我不是叫你起来吗?好了好了,你以后就叫我莲主子吧,别叫什么莲妃什么的。现在你帮我去弄点吃的东西来,我饿了。”小春听了这话,喜滋滋的站了起来,口里应道:“莲主子稍待,小春马上就去御膳房帮您端碗粥来。”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我无奈的摇头,看吧,这女人果然有自虐癖。
小春才出去没一会儿,我就见到了其他三个服侍我的宫女。她们是小夏、小秋和小冬,合成来正好是春夏秋冬。她们的样貌也是各有各的美法,让人不禁感叹皇宫的奢侈,这么多美女集中在一起,只为服侍一个男人,真是浪费资源啊。还是水月国好啊,那些女官们就从来不浪费宫里的奴隶。呸,呸,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我真的是粗线条到极点了,连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操这闲心。我看着宫女帮我擦脸、擦手、漱口,就仿佛我是不能行动的病人一般。然后她们试着想扶我起来,但是我的身体却绵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我看她们似乎用眼神交流着什么,然后只留下小冬一人,另外两人则将洗漱用品和先前拿来的外衣通通撤了下去。小冬拿了把梳子帮我梳理头发,那头发因为我的汗水已经变得十分黏腻,小冬却毫不介意的将它打理整齐。“小冬,头发是不是很脏了?唉,我倒是想起来洗洗,可是这身体……”我一边享受着小冬的服务,一边自言自语道。“主子别着急,等过几日身子大好了,自然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到时候这头发一定是又光又亮,不知道怎的好看呢。”“小冬,你的嘴真甜,说起话来真好听。”“主子,哪有?”我看向小冬,她的脸居然红了,收了梳子,她施礼急急退下,向门外走去。这时,门外有人影出现,是小春端着粥要进来,这一进一出,小冬险些就要把小春手里的盘子打翻了。小春急忙闪过,大叫起来:“小冬,冒冒失失的干什么,若是把这粥打翻了,主子怪罪下了,你可担的起么。”我忙唤道:“小春,小冬又没犯什么大错,算了算了,我不怪她的。你快把粥端上来吧。”小春嗔怪的瞪了一眼小冬,才把粥端到近前。“主子,你也太好说话了,若换了别的主子看到,小冬一定会挨鞭子的,这宫里哪能没规矩。”我暗自吐了下舌头,就这么点小事就要挨鞭子,这宫里的主子们也太狠了吧。“小春,我跟别的主子不一样,你们在我眼里并不是什么奴才,我只把你们当做和我一样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以后不用老是请罪求饶,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饿了,我要吃粥。”最后的话语里竟含了丝撒娇的味道,连我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粥还是顺利的进到了口中,当然是小春一口一口的喂我吃的。是很清淡的粥,里面有淡淡的咸味,口感一级棒,我不知道那是用什么做的,但是真是好吃的说。小春小心的喂到我嘴里,还不时帮我擦溢出来的汁液,这让我感觉怪怪的。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喂饭吧,当然小时候的不算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话小春听懂了几分,但是我想如果以后她真的是服侍我的宫女,我一定要好好改造一下她的想法。人,没有高尚和卑微之分。女人,更不是任人践踏的奴婢。不管是小春还是我,还是其它的宫女,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有一样的尊严和权力,骄傲的活着的权力。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吃下大半碗粥了,我满足的想喘口气,却只觉得胸口有什么堵上一般,令我透不过气来。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我侧过头大口吐了起来。腥红的血混着刚刚下肚的粥,一起飞溅到地上,化为朵朵妖异的血花,闪烁着令人颤栗的光芒。小春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她裙子的下摆上也沾满了血迹。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将呆愣的小春惊醒,“莲妃,你要不要紧,小春,你怎么回事,看主子吐血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传太医。”我和小春同时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居然是火炽王,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小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就向外跑去,而火炽王的身影也同一时刻出现在我眼前。我软软的滑下床头,却被火炽王一把搂到了怀里。我无力挣扎,估计挣扎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见他轻轻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我嘴角的血迹,那表情极温柔,仿佛此时在他怀中的我是非常珍贵的宝物一般。我自嘲的笑笑,这当然是我的错觉了,我这身体的伤还不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气血在我的身体里翻涌,那痛彻心肺的灼伤感又出现了。我的意识开始涣散,黑暗迅速将我笼罩起来。
火炙的心很痛,从刚才他看到水莲不停吐血开始,那心就一直痛着。看怀中的人儿紧皱着眉头晕了过去,嘴角仍然不停的溢出鲜血来,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拿捏了一下,痛到无法言语了。火炙现在是极愤怒的,为什么昨夜刚刚才来看过水莲,此时竟耐不住心中的渴望,再次来到这冷宫中。而且见到水莲的第一幕竟是她吐血不止的画面。看她那瘦弱的身体里不断喷涌出来的鲜血,火炙竟觉得就要失去她了,失去这如仙子一般的人儿。火炙十分讨厌那种感觉,那种无法确定,无法紧紧抓住水莲的感觉。水莲是他的,从她和亲下嫁那天开始,就应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任谁也不能夺走她。火炙再次紧紧搂住水莲,即使她现在昏迷着,那美丽的容颜也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火炙紧紧盯着水莲那已经失了血色的唇,想像着它的味道,真想品尝一下它的味道,那味道一定是极甜美的吧。终于,火炙投降了,屈服于心中的渴望,双唇紧紧贴上了水莲的唇。果然如想像中一样甜美,好像再深入些,好像要得更多更多一些。火炙的舌头轻轻撬开水莲的贝齿,探入那口中寻找更甜蜜的源泉。不断在水莲的口中一遍遍舔舐,不断**着她小巧的舌头,火炙似要不够似的不断加深着自己的热吻。但是,怀中的人儿没有丝毫的反应,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美则美矣,却撩拨不起自己更深层的渴望。
火炙轻轻放下水莲,有不舍也有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冷静的自己怎么会对昏迷中的水莲起了**。看自己下边支起的帐蓬,火炙的心情更加气闷。明明昨晚已经喂饱小弟弟了,现在又竖旗子抗议个什么劲。不过说起来,自己昨天确实有些过份,将火睿操得太狠了,害他今天根本无法起床上朝。火炙的嘴角凝出一丝冷笑,还是去看看他亲爱的大祭祀大人好了,怎么说人家名义上仍是他的表弟呢。不过首先,火炙拿出凤凰石,放到水莲的头顶处,凤凰石瞬间又变为粉红色的。还是先救救这小东西吧,等御医来的话,只怕这小东西撑不住。火炙嘴角的笑意变得温柔起来,看水莲渐渐舒展的眉头,他的心也放了下来。也许水莲公主真的是妖魔也不一定,不然怎么连昏迷着,也能将自己迷得失了常态。火炙期待水莲能快点好起来,再用那清澈的眼神看自己,甚至用刻薄的话语来刺激自己,那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拥有她的人。
国家、人民、大臣,那些反对的声音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朝着自己微笑,能给自己一个拥抱,就很幸福了吧。幸福?火炙的脸色变冷了,自己也曾经有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如果,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话,自己现在可能仍是幸福的吧。火炙狠狠的甩甩头,收了凤凰石,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冷宫。火睿,你的债要快点还了,寡人没什么时间和你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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