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秋赏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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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停放的轿车最多三十余辆,而此刻,竟然有一百多辆,而且,司机保镖加上九龙帮派来保卫的帮徒,居然在门外有数百人。
“上海滩的轿车恐怕今晚全集中在这里了吧?”白天云感慨道。
“据我所知,整个上海也不过三五百辆,即使没有一半,至少也是三分之一。”庄致远说。“如果叶市长主持搞个同类聚会,也恐怕不会来这么多有轿车。由此可见,华金亭在上海的权势和号召力有多大。靠着循规蹈矩的执法与他较量,只是自取灭亡。”
他们停好轿车手中拿着请柬向大门走去,明显感到落在他们身上的眼光中,有惊讶,惊讶他们这么年轻就得到华金亭的邀请;更多的则是怜惜和幸灾乐祸,这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不珍惜而胆敢晚到,一定会灰溜溜吃个闭门羹。
华府的大门,虽不象往年早已严严关死,但也已经关上,不过仍留了一条缝。当他们刚走到门前,大门突然奇迹般打开了,而且麻廷贵满脸堆笑迎向他们。
原来,麻廷贵得到华金亭的特别吩咐,今晚的主角之一是刚当上警局长助理的白天云,而且白天云已不顾姜青松的不满表示了要来参加,华金亭要麻廷贵随时关注,不管他来多晚,都得恭迎。因此麻廷贵一直守候在门口,从门缝往外观看。
白天云和庄致远,麻廷贵都在码头见过,热情而恭敬地向他们表示欢迎光临后,便把他们领去了后花园。
“俩位贵宾请便。”麻廷贵恭敬地说。“我就失陪了。”
要看到在他们童年时代有着重要意味的太湖石天然的十二生肖,他们怀着一种异样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后花园。此时,抚琴呤唱的松下代子正虽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千里共婵娟。”整个后花园,惟有湖心假山上的凉亭被大红灯笼的红光罩印关着,其余地方全无灯光,人和太湖石造型,什么也看不真切,因此天顶悬着的圆月更显清爽光亮,给他们一种身临幻景的奇妙感觉。
正当他们无所适从时,琴声和呤唱声嘎然而止,几乎同时,后花园明如白昼般亮了起来,湖心假山上的凉亭反而显得朦胧了。
庄致远和白天云这才看清楚了园内的情景。后花园内的假山有五座,湖心一座,其余四座在湖外,都比湖心假山稍矮并没有凉亭,但假山上站着三三俩俩站的宾客,更多的则是坐在围湖而置的坐椅茶几旁,茶几上放关着月饼水果烟酒茶水。在这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中间,有着不少浓妆淡抹花枝招展的美女。琴声歌声停灯光亮,同时响起的是男人的叫好声和女人被占了便宜的娇骂声。
一个艳装少女托着盘走到庄致远和白天云跟前,他们各取了一杯酒,相互碰了下杯,会心一笑,一饮而尽后,把杯放回少女的托盘,同时迈步向湖边虎型太湖石走去。他们这样年轻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自然吸引住了不少眼光,但几乎都是困惑的眼光,谁也不知他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受到邀请。
“看着这些太湖石,我心里涌起了无比的亲切,好象它们是久别重逢的亲朋好友。”白天云感慨道。“如果只剩我们俩人,我一定会以为回到了童年。那些日子,真令人难忘!不知佳妮看到,会有什么感想。”
“总有一天,它会属于我们。”庄致远抚摸着虎型石的虎头说。“他是怎么得来的,我就让他怎么还回来。天云,我们加油。”
白天云坚毅地点了点头。
这时,陈白轩端着一个酒杯走近他们。
“我想,你就是米记者笔下的白天云白先生吧?”陈白轩说,又转向庄致远。“你自然是米记者的表哥,庄致远庄老板。”
“你是——”庄致远拖着声音。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陈白轩,《上海日报》的主编。”
当庄致远和白天云出现在虎型石前,抚琴结束的松下代子正在向汪少甫献茶,表演日式茶道。汪少甫和华金亭等人面对着虎型石,松下代子背对着。她突然发现华金亭、汪少甫等人的眼光都越过她看向了远处,也不禁回头望去。
“右边的,就庄致远庄老板。”朱宝堂向华金亭说。
“那么,左边的就是汪市长刚任命的警局长助理白天云白先生啦。”华金亭对汪少甫说。
“是的,一个受过英国皇家警官学校专业教育的警界精英。”汪少甫答道。
“庄老板是属虎的。”朱宝堂又介绍。
“白天云也属虎。”汪少甫也笑道。
“华老,你好象也是属虎的?”刘文昌突然说。
“哈哈,我是一头日落西山的的老老虎,整整大了他们三轮。长江后浪推进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上海滩该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华金亭大笑道。“松下小姐,你与他们可是同岁虎哦,你这头漂亮的母虎,应该与那俩头英俊的公虎多多交往才是。”他话的重音落在母虎和公虎上,透着一种明显的暧昧味道。

松下代子嫣然一笑,心中却猛地一震,与华金亭合作已经五年了,她现在才知道华金亭也属虎,可见华金亭心机有多深!其实,这也是松下代子对中国的属相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太多概念,前年华金亭过六十大寿,只要稍有点生肖常识,就能算出他的属相,而且,给他的贺礼中,有不少也与虎有关。但华金亭六十大寿时,松下代子奉组织之命回去述职,没能亲自参加,只派人送了份厚礼。
华金亭与松下代子合作后,再也没同她上过床,心里一直保持着一种戒心,除了感到松下代子的可怕外,还有一种几千年文化形成的心结:一山不容二虎。
现在又冒出了俩头年轻老虎,而且冒出得突然,冒出得让他不得不高度重视。他心底隐隐生出了某种不安,仿佛暗示着某种宿命。
华金亭每除掉一个对手时,都要提前在此人的生肖石前烧柱香,寓意送其进地狱。惟独属虎的对手,这柱香他不敢烧,怕因此影响到自己。
“感觉不错吧?”见松下代子眼光多次瞟向虎型石前的庄致远和白天云,知道他们已引起了她的注意,华金亭又调侃道。
“的确,气度不凡。”松下代子应道。
“我一定找机会帮你引见引见。”华金亭说。
“谢谢华老。”松下代子脸上掠过一道喜色。
华金亭突然想,如果这俩个是真老虎,与松下代子这头异族母老虎相生相克,绝对是好事,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可坐收渔利,但是,万一他们异性相吸,自己就得不偿失了。引见这事,还是小心为妙,能拖就尽可能拖下去,直到自己有一天能控制住这俩人后再说。
听到他们对话的汪少甫,也隐隐产生了担心,他知道叶宗元在白天云和庄致远身上寄予了极大希望,万一他们经不起诱惑,倒在了松下代子的石榴裙下,不但鸡飞蛋打,利用他们对付华金亭的计划化成泡影,还会增加更大难度。他们正是精血旺盛**容易冲动的年龄,而松下代子又是千娇媚千变万化的东洋魔女绝代尤物,只要她主动出击,他们很难抗拒。
对松下代子的魅力,汪少甫深厚感情有体会,如果不是叶宗元请出了前任市长同他谈话,他早就成了她的俘虏。
前任市长辞职之前,先把他放到市公用局当副局长,前任市长辞职后,很多人都以为他失去了靠山,仕途很可能到此为止,不少人甚至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让他偿到权力得失而形成的冷暖。但谁也没料到,叶宗元上任后,立即任命他为市长助理,半年后便改为副市长,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他去处理。
他的东山再起,立即引起了松下代子的特别关注,经过分析,松下代子认为叶宗元实际上与前任市长一脉相承,汪少甫就是叶宗元后的接任者,因此决定把汪少甫定为重点猎取的目标,只要是有汪少甫出现的场合,松下代子都想法参加,并尽力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姿色,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松下代子本就是姿色出众的女人,在任何场合都如鹤立鸡群,成为男人眼睛聚焦点,再加上她刻意表现,自然能引起汪少甫的特别注意。实际上汪少甫已被她的姿色迷得有些神魂颠倒,甚至茶饭不思。但松下代子没急于诱他上床,她知道自己交际花的声名,过早过急与汪少甫上了床,他得到的是**的满足,尽管她相信,凭着她所学的床上功夫,一定会令汪少甫迷醉而乐此不彼。但在他的心灵深处仍可能把她当成一个有过无数男人的荡女,他不过只是其中一个。松下代子想的是要彻底征服他的心,让他死心踏地成为她的俘虏,因此必须把自己装扮成绝不轻易与男人上床的圣女,之所以混迹交际场所,只是为生存,借此消除他对她的轻视之心念。
那段时间,只要一下班,汪少甫就会去泡在松下代子的茶道艺妓馆,松下代子总是亲自为他表演茶道,或单独为他表演日式舞蹈,甚至利用身体接触,挑动他的**,但每当他心心猿意马,难以自制时,她马上换出一付贞洁圣女样,对他说:“请不要把我当着人尽可夫的**女人,我一个异国它乡的女子,到上海落脚谋生,孤独一人,举目无亲,但我卖艺绝不卖身,请市长尊重我。”
松下代子越这样,汪少甫的迷恋越深,已到了难已自拔地步。
这时,已发现他异样的叶宗元采取了果断措施,把他带到辞职回到浙江养老的前任市长的老家,前任市长的一番话,暮鼓晨钟般在他耳边响起,终于使他从沉迷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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