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女人易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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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汪少甫的态度,他感到困惑不解,有些话又不方便明说。对汪少甫,他还不敢象对石明哲那样直接摊牌,不管怎么说,汪少甫是大上海的一市之长,又长期追随叶宗元,对黑道和鸦片的态度,一直非常鲜明,因此他决定去与梅筱红谈谈,希望她想法摸清楚汪少甫对白天出任副市长的真正态度,是否已被白天云的要求说动心而改变了主意。
汪少甫原本是想约庄致远来商谈如何想法休掉妻子,但庄致远关注的问题,使他产生了疑虑,直到庄致远告辞,他的心思仍然沉浸在疑虑之中。
在百乐门夜总会,庄致远见到了精神焕发的梅筱红,在汪少甫情爱的滋润下,梅筱红出落得更加娇艳妩媚,脸颊皮肤细嫩欲滴,眼睛灵动如水,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诱惑感。成了汪少甫的情人后,汪少甫并限止她继续上台唱歌表演,只禁止她为人伴舞。汪少甫有种观点,认为女人幽闭在家,时间一长,必定会丧失风情万种的味道。不过,在一般情况下,她基本已不亲自唱歌表演。百乐门夜总会,庄致远已交给她负责管理,所以每天都要到夜总会上班,了解经营情况。
“你变化很大,不仅外貌神情,连精神都发生深刻变化。”庄致远说。
梅筱红冲着庄致远嫣然一笑,那眼神勾魂摄魄,那笑意动人心神,庄致远也不由得心中一荡。不过,他立即摄住了心神,这个女人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知道她已经有了独立意志,自己再也不能向过去那样对待她了。
“他说要正式娶我为妻。”梅筱红喜形于色道。
“真的?”庄致远惊诧道,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昨晚说的,还发了毒誓,要休了那个黄脸婆。他给我看过照片,那个女人太难看,配不上他。昨晚他还说,要同你商量,请你帮他出出主意,如何才能既顺利休妻,又不损伤他的社会形象。可能等你从黄山度蜜月回来,他就会约你一起商量。这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你得尽快帮他想个好办法。”
庄致远异常敏感,梅筱红语气发生了变化,他心里感到极不舒服。女人易变,果然如此。得到汪少甫的许喏,就不知天高地厚,马上以为自己身价百倍,已开始隐隐在他面前摆出第一夫人的架子了。
“我刚从他办公室出来,他并没提起嘛。”庄致远冷冷地说。
如一盆冷从头浇下,把希望之火倾刻浇灭,深深的失望涌上了梅筱红的脸。
“也许我们谈其它事,他一时忘了。”庄致远感到了一种恶毒的快意。“你放心,有我在,他这妻不休也得休。这事,你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更不要催他,耐心等待水到渠成。”
梅筱红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在庄致远面前的神态,含情脉脉看着他。有过**体验的她,此刻的眼神波光盈盈,更富有女人性的魅力,但庄致远却古井不波,连过去的那种怜爱连无影无踪。过去只是他在想如何利用她,今后他和她的关系,恐怕将变成相互利用。
庄致远本想把梅筱红当着安在汪少甫身边的眼线,看来这个目的已经得不到了,自己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丢了肉包子,便宜了狗!太得不偿失了。
又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庄致远便离开了夜总会。
梅筱红变化的教训,是他太想当然了,对男人与女人在这方面的心态,并没真正摸透。满以为送出一个完整无暇的女人,会更加有份量,使贿赂对象对自己更加感激,实际上大错特错了。完整无暇的女人,固然能使贿赂对象满意,但也容易使贿赂对象毫无心理障碍沉迷,就象汪少甫和梅筱红。如果梅筱红不是处女,汪少甫再迷恋她的姿色**,也很难下决心休妻娶她。在汪少甫的心里,会永远留下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个女人很可能与很多男人有过关系,包括送她给他的庄致远。因此,会仅仅把她当着玩物,当着一件随时可换的衣服鞋子。这样,这个女人就可能真正成为自己的眼线而效忠于自己。同时,两个男人同时都玩过一个女人,会自然而然在心里产生一种狼狈为奸的认同感,关系反而会更加密切。
再从梅筱红这面看,如果自己接受了她的以身相许,自己就刻在了她的心底,永远也无法抹去,永远对他保持着一份牵挂,也就永远为他服务,成为一个攻无不克的红粉利剑。
他没让梅筱红去替他去探汪少甫是否让白天云出任副市长,他已经找到了汪少甫的死**,已有把握把汪少甫拉下水。
他在回自己公馆的途中,又细细回味在警察局与白天云的谈话。
向汪少甫表明决心之后,白天云怀着沉痛心情回到了警察局。苏婉为救他而死,将是他心中永远不堪承受之重。他没怪项冲的误解,项冲的误解情有可谅;他也没怪石明哲,如果石明哲是内鬼,挑拨离间是他理所当然要做的事。他深深责怪的是自己,是自己的掉以轻心,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是自己的侥幸心理。
虽然项冲赶来教堂汇报,因自己正在举行婚礼,而被石明哲钻了空子,看似个偶然,但其中却隐着一种必然。项冲的线人提供了雨夜卸货的情况,自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没引起足够的重视。如果自己果断推迟婚礼,项冲发现山庄就会直接向他汇报,就不会发生泄密,造成苏婉牺牲,又错过了围剿山庄的时机,使项冲的发现功亏一篑。他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是,雨夜卸货这个动作,与华金亭胡九龙走私鸦片利用开舞会把自己套住的做法如出一辙,利用了自己即将举行婚礼而容易疏忽的机会,自己却疏忽大意,没去深思,没去多想。

作为一个明知上海隐伏着可怕的邪恶势力,又意识到身边有内鬼的警察局长,这些失误都是不可原谅的。所以,尽管他希望在更高的层次更广的领域去实现自己振兴中华的愿望,尽管出任副市长已成定局,他也决定毅然放弃,不把这两股邪恶势力彻底铲除,他誓不甘休!
走到停放苏婉遗体的房间门口,他听到了项冲的哭泣声,也感受到了李炜、姚少华等卫士们身上那种悲痛的杀气,他迟疑片刻,没有进去,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大哥庄致远竟坐在里面等着他。
庄致远来警察局后,已劝叶雪冰把悲伤欲绝的米佳妮带走,白天云回来与他的谈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叶雪冰和米佳妮在场。他看见与白天云办公室紧挨的石明哲办公室门紧闭着,知道石明哲在里面,很想推门进去,同石明哲先商谈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暂时避免与石明哲接触为妙,以免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石明哲劫住了项冲的情报,成功的造成了项冲的思想混乱,项冲没被灭口,必定会告诉白天云,白天云一定会对石明哲产生怀疑,至少也会有想法。白天云赶去市府见汪少甫,不愿让石明哲接任当局长,也可能是原因之一。
对项冲的发现,他并不特别担心,就凭丁彪曾是他保镖,是根本无法认定山庄与他有关,最多仅是种可能。白天云即使有疑虑,也不可能凭此就怀疑他。他现在要做的,是如果打消白天云对石明哲是内鬼的怀疑。所以,他让人替他打开了白天云办公室门。
“大哥。”白天云进门后,淡淡地叫了声。
“佳妮和雪冰刚才在这里,我把她们劝走了。”庄致远说。“苏警官的死,让佳妮很悲伤。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白天云没直接回答,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还包裹着太阳的云层,深深呼吸了一口。
“问题很严重吗?”庄致远走到他身边,又问。
“大哥。”白天云仍然望着天边。“你得给个让我相信的说法。”
“天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我给你什么说法?”庄致远一付茫然样子。
“丁彪是怎么回事?”白天云扭头目光灼灼盯住庄致远的脸。
“丁彪?丁彪怎么啦?他难道与苏警官的死有关?”庄致远更加显得满头雾水。
白天云没回答,盯着庄致远的眼睛闪动着疑惑的光束。
“丁彪给我当过一段时间的保镖,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庄致远迎着白天云的目光,坦然地说。“你回国在码头遇到姜局长行动的那次,我出手擒获了何三,九龙帮派了几个帮徒来我别墅报复,被丁彪一人打得落花流水。这后,丁彪的情绪就发生了波动,我也没在意。我们设陷阱成功查获一船鸦片,又铲除了九龙帮后,丁彪突然向我提出,要辞职回老家结婚。当时华金亭还没倒,形势也很严峻,有下棋彪这样的好手在身边,会多几分安全,我劝他是否缓一段时间,待上海局势平稳了再走。他也没坚持,可第二天,他突然不辞而别,从此就再也没有音信。我本来还想送他一笔厚礼,也没来得及——丁彪怎么啦?难道他与苏警官的死有关?他是不是在上海又出现了?”
白天云如释负重地吸了口气,确实,铲除九龙帮后,他在庄致远身边就再也没见到过丁彪,庄致远的贴身保镖已换成了楼定山。
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怀疑庄致远。在他看来,他与庄致远如同一体,挑战华金亭,是他们共同的志向,庄致远如果有象山庄这样一股强大力量,不可能不告诉他,即使不告诉他,也不可能向他隐晦到滴水不漏程度。从山庄的规模看,至少有好几年的时间。他在英国读书期间,他和庄致远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庄致远的每封信都很长,会详细介绍他们共同公司的经营情况,介绍上海滩的发展变化,以及探讨他毕业回上海如何在警察发展,但从来没提到过山庄。庄致远有经营山庄的设想,肯定事先会向他通报。
从白天云与庄致远的关系看,他这种想法是正确的,庄致远确实不会把建立山庄这种基地的事告诉他。但任何事都有例外,庄致远收容了元大畏一干手下,触动了建立一个基地,秘密培训一支力量的想法,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远在英国的白天云,告诉他,他们将有一支在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的力量。后转念一想,决定还是暂不告诉,待他回来后,再带他到山庄,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便把已经写好的信撕了。
白天云回上海在码头遇到了何三事件,他发现白天云引起了姜青松的重视,当晚他和白天云的商谈,主要围绕着如何赢得姜青松信任,使白天云在警局得到重用。庄致远本想第二天再陪白天云去山庄,但当白天云谈起他在国外的一些感受时,他意识到白天云的思想观念发生了一些变化,便决定暂不告诉他山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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