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撤离山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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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廷贵刚提着皮箱转身欲离开,便听到了孙怡香发出的呕吐声,又扭头看了一眼,瞟见孙怡香蹲在床前的痰盂前干呕。丁彪急忙关上了门。
孙怡香是什么状态,麻廷贵立即心中有数,叹息一声,摇摇头,快步离去。
孙怡香怀孕了,她的是孕期反应。
这种反应在丁彪接到庄致远去上海接货通知的前两天,就已经出现。当时毫无经验的丁彪还以为孙怡香生了病,准备陪她进城去看医生。孙怡香告诉他,不是病,可能有了喜。丁彪惊喜如狂,失态地抱起她欲冲出门。
“你想干什么?”孙怡香惊问。
“我要告诉兄弟们,我有孩子了。”丁彪喜滋滋道。
“你昏了头啦?”孙怡香指尖点在丁彪前额。“你想让全山庄的人都知道吗?”
“对,对,我昏了头。”丁彪把孙怡香放下。“你等等,我去去就来。”然后发疯似地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孙怡香便听见了丁彪在山庄后面的山坡上声嘶力竭的狂呼乱吼。
从丁彪的声音里,孙怡香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喜悦。发现自己怀上丁彪孩子后,孙怡香的忧虑多于喜悦,知道她和丁彪的私情,再也包不住,庄致远会如何处置他们,她一点把握也没有,总感到危机大于希望。
在山坡痛快淋漓发泄了心中的感受后,丁彪又回到屋里,温柔地把孙怡香扶到床上,让她躺下。她却坐起,忧虑地说:“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你的赶快想想办法。”
“我马上去上海求他,请求他把你嫁给我。他一定会同意。”丁彪激动地说。“他马上就要同叶小姐结婚,乘着他心情好,我去向他直接提出,正是好机会。”
“还是等他婚礼后,看看情况再定吧。”孙怡香犹豫片刻后说。“一两个月内,肚子还看不出来。”
决定筹办婚礼后,庄致远来过一次山庄,分别同丁彪、麻廷贵和孙怡香谈过一次话。对丁彪和麻廷贵,主要是要求他们在与松下代子合作的鸦片生意中做到万无一失,这票生意的成功,是他结婚的最大贺礼。对孙怡香,他表示了遗憾和对她的关照不够后,直接问她在他的手下中,是否有中意的男人。孙怡香摸不清他的意图,又以为他已经察觉她与丁彪的恋情,顿时心慌意乱,不敢吭声。
“丁彪这小子人不错,你看怎么样?”庄致远直接把话挑明。
“我全听你的。”孙怡香的心狂喜乱跳,但不知为什么,内心里总感到一种不安。
庄致远离开山庄时,又对丁彪说:“如果我把怡香交给你,你能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吗?”
“我——”丁彪激动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庄致远这样分别对丁彪和孙怡香说,意思已非常明确,丁彪是完全相信,喜不自禁,但孙怡香反而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内心里的那种莫明的不安更加强烈。她与丁彪第一次偷情,虽然是在庄致远已中止与她**之后,也明确告诉过她,他将为她物色一个好男人嫁出去,让她有一个安稳的家。但那时,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庄致远的女人,丁彪与她的偷情,已犯了男人们很难谅解的大忌,是对庄致远作为男人尊严的侮辱。
“他如果对我们的事一无所知,他这样决定,我并不担心,但如果他已经知道,他的用意就令人揣摸不透。”孙怡香忧虑道。
“我们一直很小心,他不可能知道。”丁彪自信地说。
“他的心机之深,不是你我能看透的。”孙怡香摇摇头。
“我相信他的诚意,把你给我,是他对我忠诚的奖赏。”
“你背着他与我偷情,他会认为是对他的忠诚吗?”
“那时他已经明确表示,你不是他的女人了。”丁彪坚持道。他为庄致远立下的那个大功,奠定了庄致远在上海滩取得辉煌成功的基础,也为庄致远能赢得叶雪冰爱情创造了条件,就凭这一个天大的功劳,他坚信即使庄致远知道他与孙怡香的恋情,也会顺水推舟把孙怡香许配给他。但他牢记着庄致远的吩咐,这件事太大,因此不敢向孙怡香透露。
丁彪与麻廷贵一起在雨夜把鸦片接回山庄后,孙怡香突然恍然大悟,庄致远在利用丁彪是把她当着诱饵,让毫无心机的丁彪为他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你,我也会无条件为他干,我这条命本就是他捡回来的。”丁彪仍然不相信。
见丁彪如此执迷不悟,孙怡香感到了莫大的悲哀。
当丁彪告诉她,山庄已被警察发现,必须马上撤走,仿佛突然听到了死神在招唤,她意识到好日子到头了,忍不住伤心流泪。
“不要哭了,再这样伤心地哭,会伤着我们的孩子。”丁彪劝道,以为她的伤心是对生活了四年的山庄的留念。“麻师爷他们都走了,新住的地方,大畏兄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
“你太不了解他了。”孙怡香伤心地摇着头。
“我们到新地方住下后,我再想法先把你送回我老家。”丁彪没听懂她的话,把她扶着,出了小楼。
麻廷贵已领着全山庄的人员走远,山庄突然变得空空荡荡。

丁彪搀扶着孙怡香慢慢跟了上去。
由于石明哲在教堂门口堵住了项冲,一场将促使他和白天云兄弟反脸的危机得到了有效的掌控。项冲查知山庄情况后赶来,正好遇到婚礼,看起来是天意,是偶然的幸运,但是,如果不是他在正式与松下代子合作鸦片生意之前,先与石明哲摊了牌,把他捆绑在了一起,结果又将是两样。已经怀疑他和白天云合谋的石明哲,一定会怂恿项冲向白天云报告,用以证明他对他们两兄弟的判断。所以,没有天意,也没有偶然幸运,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是千古不易的成功秘诀。
满以为万无一失的谋算,这么快就露出破绽,说明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万无一失,他心里升起了后悔,自己太急功近利了,与松下代子合作鸦片生意,显然是个错误的决策。他深知,哪怕他杀人放火,白天云即使会气愤,也能容不得忍,不至于与他翻脸成仇。但他走私鸦片,这是白天云的逆鳞,他有千条理由,都得不到白天云的谅解。
但是,现在已骑在了虎背,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尽可能防止事态继续扩大。
他与叶雪冰成婚的喜悦,也因此荡然无存。独自站在新房外吸了支香烟后,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满脸挂笑地推开了房门。
“对不起,让你久等。大畏向我报告明天去黄山的安排。”庄致远十分歉意地说。
“其实,我们没必要去黄山。”叶雪冰说。
“不,一定得去。我得陪着我的妻子去看黄山的松,黄山的云,让大自然的美在我妻子的面前黯然失色。”庄致远盯着叶雪冰娇媚的脸颊说。
叶雪冰感受到他灼热的眼光在自己脸上身上肆意流动,想到马上就将与他的亲热,浑身立即躁热起来,娇嫩的脸颊红艳欲滴。在新房等庄致远时,她早卸去了白纱婚装,换上了半透明的丝绸睡裙,胸前的双峰若隐若现,十分性感。她原本是个矜持端庄的淑女,但她毕竟是过来人,自从庄致远正式向她求婚之后,几次亲密接触,庄致远都在最后关头停止。每次亲热之后,她因**没得到满足,都会不由自主地做春梦。梦中醒来,她都羞愧难言。
她的心已被他彻底征服,她的**早已汹涌澎湃,渴望着痛快淋漓一泻千里。
被庄致远看得心慌意乱,她坐到床上,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庄致远会迫不急待把她扑倒在床,还是温柔地拥住她,但不管他采取什么方式,她都乐意接受,她已经情迷意乱了。
但是,等了片刻,庄致远仍没动作,她睁开了闪动着水色的眼,见庄致远竟然还站在原地,作了迷般地看着她,一股甜蜜的暖流在心底涌起,**地低声喊道:“致远。”
从第一眼看见叶雪冰后,她在庄致远心目中就如同女神般的存在,虽然为赢得她的爱情动用了很多心机,但这种女神般的感觉却从没消失。几次与她亲热都在最后关头中止,除了他打定主意把**交融留到新婚之夜,另外在他心的深处,还隐伏着一种障碍,认为与她**,是一种对她的亵渎。此刻,突然看见叶雪冰展现了风情万种性感妩媚的一面,他顿时看呆了,把山庄被项冲发现的事也完全忘之脑后。
淑女展现的风情,产生的冲击力,比荡女更动人心魄。
他正口干舌燥,听见叶雪冰**般的叫声,一种狂野的冲动使他的理智倾刻崩溃,象怒豹般地闷哼一声,向她扑了过去,把她压在了床上。梦变成了现实,叶雪冰完全放开心怀去接受他感受他拥有他,在他强有力的带领下,一次次攀上了高峰。
与松下代子裸浴,他心如止水,因为他永远也消除不了对松下代子的警惕;面对梅筱红的以身相许,他能忍住冲动,因为他牢记着要让她保持完璧;与孙怡香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则纯粹是本能的发泄。此刻,同叶雪冰在欢爱,是真正的情与欲的交融,他感受到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快感。他知道自己从此再不会去碰第二个女人。
之后,他们仍然紧紧相拥着躺在床。
“我感到好幸福。”叶雪冰脸贴靠在他胸上,陶醉地说。
“我会让你永远都幸福的。”庄致远说,酣畅淋漓的把生命种子喷射进她的体内后,他渐渐平静下来,想到山庄的事,已有些心不在焉。
叶雪冰意犹未尽,把身体更紧地贴在他身上。
这时,外面传来元大畏的很轻很轻的咳嗽声,情迷意乱的叶雪冰没听见,但已完全平静的庄致远却感到如雷震炮鸣,惊心动魄。
“你先睡吧,我想起了一件急事,要马上去处理。”
“那你去忙吧。”叶雪冰心里虽然不愉快,新婚之夜,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急事?但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知道他由一个小商人,因机缘巧合,坐上了商会长这个在上海滩权势薰天的位子,每走一步,都会如履薄冰,稍不留意,就可能声败声裂。
她主动起床,拿起衣服帮助他穿上。
庄致远从容镇定穿好衣服后,又拥抱亲吻了叶雪冰,然后抱起她放在床,十分明确她盖好被,才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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