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韦里斯决定骑马到洛契曼买牲口。布家的财富绝大多数来自畜牧业。里斯要求雷宾恩及西姆同行，心想他们比较了解羊只。他也邀了雷贾克，打算在途中提出是试婚的要求。
里斯将丹弗瑞留给他的侍从负责。尽管泰德及莱士的阶级低于韦家的骑士，但他们的稳重干练足以胜任这项工作。
将近中午时，芮珍的哥哥詹姆突然间满头大汗地冲进屋子。他的身后跟着高大、金发的年轻人。
詹姆对曼妲道：“打铁铺出了意外！爵爷的骑士之一受到烫伤。赶快拿些油膏来！”
曼妲的神情冷硬。“我的油膏只用来治疗苏格兰人，而不是肮脏的英格兰人！”
詹姆张大了嘴巴。“你疯了吗？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曼妲双臂抱胸，坚定地道：“你不会得到的！”
泰德走向前。“婆婆，我是威尔斯人，不是英格兰。我们有些威尔斯人和你一样是治疗者，但他们不熟悉生长在这一带的草药。你能够指点迷津吗？”
“我可以，但我不愿意。”
詹姆看向芮珍。他挫折地转向他的妹妹。“你能够来吗，芮珍？”
芮珍忧虑地看了泰德一眼后，点了点头，回房去拿她的药箱。
到打铁铺的路上，泰德道：“韦爵爷会很感激你的，姑娘。”
年轻侍从的脸上写着感激，古铜色的脸庞微红。芮珍不安地明白到他似乎被她所吸引。
他们到达打铁铺时，一大群人围着一名坐在矮凳上的骑士。另一名骑士忧虑地跪在他身前，显然是他的朋友。芮珍的哥哥亚力及韦爵爷的侍从莱士一脸的茫然无助，两名威尔斯弓箭手以塞尔特语交谈着。
看见这么多男人，芮珍迟疑了一下，但詹姆推着她向前。一阵热气袭来，她立刻明白它只会增加伤者的不适。
“拜托，”芮珍对她哥哥亚力道。“带他到屋外比较凉爽的地方，让他坐在草地上。”
年轻的骑士已经脱掉了上衣，他整个左手肘、上臂及肩膀都受到烫伤。芮珍看出他一定痛得要命。她蹲下来检查伤势时，其他人也围在她的周遭，并一起开口说话。
愤怒的莱士告诉她两个没有头脑可言的年轻骑士竟在打铁铺里玩角力！等韦爵爷回来，他们可有得受了。韩爵士自责都是他的错。他是受伤的葛爵士的好友，玩角力的就是他们两个。两名威尔斯人则热切地询问芮珍药箱内各种药物的功用。
这么多男人围着她令芮珍沮丧不已。她恳求地望向詹姆。“拜托，詹姆，请他们后退一下。”
詹姆了解他的小妹对陌生男人的畏惧。“我的小妹相当害羞。如果你们想要帮忙，最好退开几步。”
“亚力，我需要一桶清凉的水，”芮珍吩咐道，立刻有三个男人抢着提水回来。芮珍自药箱里取出干净的布条，直视着伤者的眼中。“葛爵士？”瞧见他点头回应，她柔声道：“这可以消除伤口的火气。”
芮珍注意到他的脸上已全无血色，蓝眸里盛着泪水，但他固执地拒绝让泪水流下来。她将布条浸湿，在他烫伤的部位上绞扭布条，让清凉的水流滴在他的伤处，但布条并没有触及伤处。她的动作是轻柔的、规律的，并似乎带着种催眠的效果。
用完了两桶清水后，她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待微风吹干他伤口处的水渍。她自药箱里取出一种气味清香的绿色油膏，抹在已开始起水泡的伤处。
烫伤处上完药后，葛爵士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流下了面颊。“你有着最温柔的碰触，姑娘。”他沙嘎地低语。
他的朋友韩爵士走向前问：“你需要绷带吗。姑娘？”
芮珍惊慌地抬起头，但看清楚年轻骑士的脸上有的只是对朋友的关心，她的惊慌逝去了些。“不，最好不要包扎。记得每隔几个小时涂一次油膏。”
韩爵士冲动地握住她的手，送至唇边。“谢谢你，姑娘。”
芮珍困窘地抽回手，将注意力回到伤者身上。她了解烫伤的伤口有多么疼痛，而她有能力减轻疼痛。
“请平躺下来。”她怯怯地道。
葛爵士立刻照做了，她的治疗逝如此地有效！
“我要你在心里让自己和疼痛分离开来。你必须主动做到，但我会帮助你，”芮珍扶起葛爵士的头，小手坚定地按着他的后脑勺。大约两分钟后，她的手指往下，按摩他的脊椎两侧，重复揉弄了十数下。
“不痛了！”葛基尔低呼道，一脸的无法置信。
韩爵士和泰德过来要扶他起身，但芮珍制止他们。“他需要好好休息。”她坚定地道，将油膏交给韩爵士，要他每隔四个小时涂一次。
“谢谢你，姑娘，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你是一名慈悲的天使，女士。”泰德道，脸上的神情几近于崇拜。
莱士带着两名威尔斯人走向前。“芮珍小姐，他们是何维西及艾格瓦，我们的威尔斯治疗者。你能够指点他们怎样采集制造这种绿色油膏的草药吗？他们不熟悉生长在苏格兰的草药，并急需学习药性。”
芮珍迟疑了一下。“我的祖母要我不能将治疗的知识外泄。”
莱士狡狯地道：“如果你不愿意教导他们，，韦爵爷将会命令你治疗他每一位生病的手下。”
他的威胁立刻奏效。“我会教导他们我所知道的关于草药的知识，”芮珍不情愿地同意道。“但除非有我的哥哥詹姆陪同，我不会和陌生人进到森林里。”
当天下午，他们采集了数十种的药草。芮珍很快发现那两名威尔斯人并不可怕。他们说的英文夹杂着塞尔特语，长相也比较接近苏格兰人，有着同样的黑发及壮硕的体格。芮珍和他们交换了药草的知识，并发现苏格兰和威尔斯的植物有许多相似处。
何维西及艾格瓦认真地听着芮珍讲解每一种草药的特性，并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晚，芮珍高超的医疗本领传遍了丹弗瑞堡，韦爵爷的骑士及士兵都对她非常恭敬，而那令芮珍的两个姐姐嫉妒得要命。
里斯抵达洛契曼后，惊讶地发现布洛杰离开到卡雷斯堡去了，数天后才会回来。洛杰的弟弟布利杰带领里斯到布家最好的牧场之一。里斯付了两百只黑面羊的钱后，交代宾恩及西姆挑选羊只。
“回到丹弗瑞后，你最好将这些羊只烙印。这一带的羊只经常被偷。”布利杰对里斯道。他和里斯是很熟的朋友。
“英格兰人？”里斯问。
“当然是天杀的苏格兰人！”利杰道。
里斯冰冷的绿眸望向他的牧羊人。“我会吊死任何胆敢偷窃丹弗瑞的羊只的人，也会重惩丹弗瑞的人出外劫掠！”
里斯很失望洛杰不在。他原想征询他的好友对于他和管事的女儿试婚的看法。但仔细考虑后，既然心意已决，征求洛杰的意见并没有必要。
里斯和贾克并骑回到安那道尔河谷，宾恩及西姆赶着羊群，落在一段距离外，里斯决定速战速决，敲定试婚的事。
“贾克，你那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儿——你会考虑让她和我试婚吗？”
“芮珍？你是认真的吗，爵爷？”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一旦她怀孕了，我会立刻娶她为妻。”
“你真的会让我的女儿成为韦夫人？”贾克怀疑地道。
“比起我能够获得的儿子，我认为那只是小事一椿。”
“万一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呢？”
“儿子或女儿——那并没有差别。一旦她怀孕了，我就会娶她为妻，而不是等到她生产后。”
“这实在是天大的恩宠，爵爷。就我所知，你是广大的伯爵领地的继承人。”贾克怀疑地道。
“塞雷伯爵领地。”里斯确认道。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成为塞雷伯爵夫人？”贾克道，仍难以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女儿身上。
“藉着生下我的儿子。”里斯简洁地道。
“你想要什么时候开始试婚？”
“立刻。国王随时有可能征召我。我们达成协议了吗？”
“是的，韦爵爷。”
“很好，”他微微一笑。“剩下的只要你的女儿同意了。”
“我同意就等于她同意了，这是做父亲的权力。我的女儿会深感荣幸。但当然，你会想见见她，问她问题，决定她是否适合你。”
“芮珍？”里斯轻念着这个名字。“她不能被强迫。”
“被强迫？”贾克几乎呛到。“被迫嫁给贵族，并且有一天会成为伯爵夫人？她的回答一定是‘好’！”
里斯苦笑。了解女人，他可不是这么肯定！
“不！不！不！父亲怎么可能认为我会同意？”雷家的女性再次聚集在茱莉的屋子里。
“别傻了，芮珍。我清楚地听到‘试婚’这两个字。你知道韦爵爷的人甚至可以不经过试婚，强要你的。”凯蒂指出。
“我敢打赌一定是那些威尔斯弓箭手之一——也或许是爵爷的侍从？”玛丽道。两姐妹偷听到她们父亲和外祖母的谈话后，一直兴奋不已。
芮珍的脑海里浮现泰德和她说话时，脸红的样子。“我对天希望不要。外祖母承诺过要我永远不必结婚的。”芮珍悲惨地道。
“外祖母说的话不算数，重要的是父亲怎么说，”玛丽道。“他们吵得很厉害，而且外祖母输了。父亲非常愤怒曼妲拒绝照顾受伤的骑士。他明确地告诉她韦爵爷现在是丹弗瑞的主人，而且他说的话就是法律。”
芮珍挫折地绞着双手。“噢，布莉妲亚女神保佑！万一是葛爵士呢？我照料他的灼伤，平抚他的痛苦，或许他出于感激，提出试婚的要求回报我？”
“但葛爵士是一名骑士，”凯蒂指出。“他不可能自贬身份这么做。”
芮珍咬着下唇。“当然，我太过傻气了。”
“但他可能被她蛊惑、迷住了。芮珍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玛丽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嫉妒。
茱莉将熟睡的婴儿放到摇篮里。“这是个大好机会，芮珍。我们一直很担心没有人向你提亲。”
“我不要男人！”芮珍急切地道。
“重要的不是你想要的，而是韦爵爷想要的。如果他要你和他的骑士之一试婚，你就变成芮珍夫人了。”茱莉指出。
凯蒂及玛丽互换了个目光。“或许爵爷看过她后，就会改变主意，”玛丽满怀希望地道，一点也不高兴她们的妹妹升格成为贵族夫人。
“爵爷召见你时，记得把你的红发编成整齐的辫子。”凯蒂道。
“穿着你的棕色羊毛洋装。”玛丽道。
“但那会使你看起来太过平庸。”茱莉反对。
凯蒂及玛丽却坚持。她们一点也不希望芮珍的地位凌驾于她们之上。
芮珍回到家后，她的父亲已经在等着她。曼妲则一脸怒容，并拒绝开口说话。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贾克不睬他的岳母。他示意他的小女儿坐下。“你今天做得很好，芮珍，治疗了那名骑士的烧伤。韦爵爷想要见你。”
“今晚？”芮珍惊慌地问。
“不，”贾克笑了。“今晚他忙着责骂他的骑士轻率鲁莽的行为。爵爷真的是气坏了。”
芮珍松了口气。如果爵爷正在生气，他或许不会同意他的手下试婚的要求。“我听说了传闻，爵爷想见我是为了试婚的事。”芮珍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天！一定是你的姐姐们偷听到我和曼妲说话！”然而贾克并没有生气，他太过兴奋了。“这对我们家真是天大的幸运！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贾克决定保留这项惊喜，让芮珍自己发现。“明天早上去城堡。韦爵爷会告诉你我们所达成的协议。”
芮珍的心一沉。“你们已经达成了协议？父亲，我不想要试婚！我想要像古代塞尔特女祭师一样地运用我的医疗天赋！”
“你的口气就像曼妲！我已经厌倦了她灌输给你的那些可笑的观念！你的责任是服从我，不是你的外祖母。回去睡觉。”
芮珍没有再和她的父亲争辩。曼妲一定抗议过试婚的事，但并没有用。她必须鼓起勇气面对韦爵爷，并想办法让他明白她的拒绝。
芮珍宽衣就寝。她看着枕在她双峰间的护身石，想象明天和韦爵爷的会面，脉搏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们的命运似乎奇异、不可分地牵扯在一起，那令她困扰，但也有着莫名的兴奋。他绝对是她所遇过最强势的男子。他激起她强烈的情绪反应，而其中最显著的是恐惧。
明天早上，她会找到勇气对抗他。她会拒绝试婚，明白地告诉他她不要任何男人——任何人都不！单单是想象和他的意志力对抗已令她的身躯发软。但她会对韦里斯说不，并乐在其中！
次日清晨，她的勇气似乎抛弃了她。想到她在过去两次的会面里都激怒了他，她怎么也无法赶走心中的恐惧。突然间，她有了个好主意。她不仅要将自己伪装得毫不出色，并且要让他认不出她来。
在曼妲的协助下，她将双峰绑紧得几乎看不出来。“绑紧一点，我希望看起来瘦巴巴的。”
“你确定你有办法呼吸吗？”
“我没事。噢，我的头发要怎么办？”
“把它扎起来后，用头布盖住。”
芮珍穿着棕色羊毛洋装，走进了丹弗瑞堡。韦爵爷的侍从柯莱士带着她到大厅旁的一个小房间。他好奇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但并没有说些什么。他要她等在门口，进去请示后，示意她入内。芮珍抬起下颚，走进房间，听着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关上。
韦里斯站在壁炉前，面对门口而立。瞧见走进房间的年轻女孩，他失望不已。“你就是雷芮珍？”他问。
“是的，爵爷。”她柔声道。他强势的存在感压迫着她。
老天！里斯想着，她一点也不象她那两个胸部丰满的姐姐。“你多大了？”他直率地问。
“十八岁，爵爷。”芮珍垂下了视线。
“我快三十岁了。”他道，看着她惊讶地掀起睫毛。她是如此地年轻、纯真，并明显地未经人事。随即他苛责自己。这一切不正是男人渴望得之于妻子的特质？那绝对要比狡狯、世故、放荡好多了。话说回来，他原预期着一名经验丰富的乡下村姑，而不是纯洁的处女。
韦里斯认识的女性都是狡狯、富于心机的。有可能这名女一直过着被保护的生活，并因此像白纸般纯洁？她似乎很怕他。他猜想是因为他的贵族出身，而她只是一介平民。这可以让他居于优势。她会事事服从他，而他可以用一个眼神或一句话来控制她。
里斯从头到脚打量了她。她确实长得很平凡。话说回来，他并不是在寻找情妇，或一夜风流的对象，而是孩子的母亲。他直截了当地开口。“你的父亲和我已协议试婚。”
芮珍鼓起勇气。“爵爷，能否容许我有话直说？”
“当然可以。”
“我不知道是谁提出试婚的要求。或许是你的威尔斯弓箭手看上了我的医疗技能；或许是你的侍从泰德，他似乎认定我是慈悲的天使；甚至或许是葛爵士，因为我减轻了他的痛苦，而他想藉此回报我，”芮珍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的膝盖停止颤抖。“爵爷，你不会强迫我的，不是吗？”
“芮珍，你的父亲同意让你和‘我’试婚。”
芮珍无法置信地挑了挑眉。“你？”
她凝视进他的绿眸，而后是他黄褐色的毛发，他宽阔得难以思议的肩膀，结实有力的胸膛，往下到他强壮的腿肌。她的视线往上，越过他的身躯，停留在他饱满、毫无笑意的唇上一晌，最后注定着他山猫般的绿眸。
芮珍握紧了她的护身石。布莉妲亚女神抛弃了她吗？她是如此地震惊，突然间，一直勉强压抑住的、对这名男人的恐惧泉涌上来，筐窜过她的血脉，撕扯着她的心，涌上她的喉咙，令她无法呼吸。芮珍以手按着头，眩晕不已。韦里斯高大的身影变得模糊，她的身躯违反自己的意志地倒向他——仿佛被无形的命运之手推向了他的怀中。
里斯接住了昏倒的她。他惊骇地望着她，在雷芮珍的缺点栏里增加了“娇弱”这一项。但近看之下，他却觉得她很眼熟。他扯下她的头巾，那头火焰般的红发立刻说明了她的身份！老天，是那名之会惹是生非的红发女郎！但她究竟对她丰满的双峰做了什么？里斯纳闷着，他的手来到她的胸前，触及了某种硬邦邦的东西。他惊愕地猜出她故意束缚住她美丽的双峰，隐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他的手探入她宽松的羊毛衣领口，解开她的束缚。一方丰盈圆润的乳峰跃出，里斯忍不住捧起它，拇指揉弄着那玫瑰般的蓓蕾，直至它傲然挺立。他的手捧起另一方圆润，同样地逗弄着，直至它像红宝石般莹亮。
芮珍终于又能够呼吸。她睁开眼睛，随即勃然大怒。里斯抽回双手，颇惊讶于自己的不舍。
“该死了，你为什么试图隐藏自己？”他咄咄逼问。
“你的脾气很可怕，爵爷，而且似乎每次看到我都会发作。我遮住头发，束缚住自己，为的是希望你不会认出我。”她的双峰急剧地起伏。
他欣赏的目光徘徊在她饱满的双峰上。“你做这种蠢事会害自己生病的！”
“我从来不生病的，爵爷。”芮珍骄傲地道，随即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如果她装作很娇弱的样子，他或许就不会想要她。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你是管事的女儿？为什么你故意对我撒谎，说你叫兰妮？”他很惊讶自己还记得她说过的名字。
“我没有说谎，韦爵爷。兰妮是我的塞尔特名字。”
该死了，他究竟让自己陷入了什么？他高傲地俯视着她。“现在轮到我有话直说了。我结过婚，但那一段婚姻并没有留下子嗣。我拥有广大的男爵采邑，将来还会继承塞雷伯爵的领地。我需要继承人，这也正是我提出试婚的原因。如果你怀孕了，婚礼会立刻举行。如果你没有，试婚会在一年零一天后自动解除，而且你的父亲会获得优渥的补偿。”
愤怒混杂着恐惧。“你为什么选上了我，韦爵爷？”她拒绝去想这是命运的安排。
“你的父亲生育了十个孩子，而他的孩子同样的多产。你生下孩子的机率会很高，”他严肃地望着她。“你说呢，芮珍？你愿意试着给我孩子吗？”他表明了这只是一椿生意上的交易。
尽管她的膝盖在颤抖，她抬起下颚，勇敢地拒绝他。“我很抱歉，韦爵爷。大部分的女人会视你的提议为莫大的荣幸，但我并不是她们。我不想要试婚或结婚，我从来就不想成为人妻。上天赋予我治疗的能力，而我只想像古代的塞尔特女祭师一样，充分发挥这项天赋。”
里斯无法相信她真的在拒绝他。她只是一介平民，不是吗？“你的父亲并不赞同这种塞尔特神话。”
“那是因为他的诺曼第血统。我的外祖母曼妲教导我古代塞尔特的仪式，及药草的神奇疗效。她承诺我永远不需要试婚。”
这名年轻女孩和他去世的贵族妻子的个性完全相反，但她却奇异地吸引了他。而且他无法拒绝她的挑战！他走到门口，召来莱士。“找那个老女人来！”他指示道。
他回到房间。“我想你不喜欢小孩？”
“那样说太过分了——我深爱着孩子。我有三十一个侄子、侄女，而我深爱着他们全部！”
他松了口气，但并没有露出笑容。事实上，他的表情一直是严肃的，敲门声传来后，他道：“请容我告退，我一会儿就回来。”
里斯面对着曼妲时，就没有这么礼貌了。她正怒视着莱士。“雷贾克已经同意让他的女儿和我试婚，但你却是个阻碍，老太太。”
“我的外孙女是塞尔特人，我不要她和敌人交媾！”她愤怒地喊道。
里斯的绿眸变得冷硬如冰。“我是丹弗瑞的领主，我的命令必须被遵从。如果你一味地反对，我会送你回高地，让你无法和你的家人在一起。”
曼妲愤怒地反驳。“我宁可回高地，而不是生活在英格兰人的铁蹄下！”
里斯睥睨地道：“而后再也看不到你的外孙女芮珍？”
他看见了老妇人眼里的痛苦及哀伤，并深感遗憾。他很快地附加道：“另一方面，如果你说服芮珍和我试婚，我将会慷慨地回报你及你的家人。我已经获得了她父亲的首肯，并不真的需要你的，但我希望你能够给予芮珍祝福。”他打开门，示意她入内。
“芮珍，你的外祖母有话要私下对你说。我会等在外面。”
门关上后，芮珍喊道：“曼妲，想要和我试婚的是韦爵爷，我已经拒绝了他，但我知道父亲会很愤怒，感谢天有你支持我。”
“芮珍，我改变了心意。我希望你套牢韦里斯。如果你给了他孩子，他会让你成为伯爵夫人，你的孩子将会拥有难以想象的权势及财富。”
芮珍的心乱极了。“他威胁了你？”
“没有，孩子，但你的父亲已经同意了试婚，而我无力反对，你必须善用这次的大好机会。”
芮珍满怀的希望像夏季的融雪般消逝无踪。门再次打开，韦里斯回到房内。芮珍感觉像被人用力掐住心脏。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紊乱的情绪。既然她的外祖母都不支持她，她已没有选择，她毫无血色的双唇道：“如果我的父亲已经和你达成了协议，我会尊重它，爵爷。”
里斯深深感到满意，但他并不招摇。他行了个正式的礼。“我会拟订正式的文件，让我们两个签名。你可以回去收拾东西了。”
“今天？”她震惊地道。
“是的，今天。我看不出有理由等到明天。”
里斯一向自傲他从不逃避生命中不愉快的事，而是选择正面面对它。但看着芮珍离开，他阴郁地想着今晚带她上床将会该死的困窘！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