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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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没人理她,跟场上的守门员同一待遇。
“张铁恨不得变成球,说,来吧,踢我啊。”我说,眼睛望着,看的不再是一场足球比赛,而是一群小丑在上演变戏法,是怎么把球儿变没的。
“场上最抑郁的张铁是也。”秦凯略表同情。
“看来他是要退出足球界了。”我怅然说。
“希望足球不会带来多大伤害。”秦凯说的跟真的似的,然后大笑起来,“他准给气疯了。”
一声哨响,足球比赛结束,场上的运动员全身湿透,气喘吁吁的甩着胳膊走出场地,场地中间的草坪被踢的乱七八糟,像是被猪给拱了,学校必须得重新种草植皮。
最后裁判从空调房间走出来,伸伸懒腰问:“进了几个球?”
全体球员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其中本校一个脑袋畸形的站出来说:“0比0,一个没进,平。”
“你脑袋怎么了?”裁判问。
“不小心被踢了。”那球员说。
“拿球员的头当球踢,犯规。”然后裁判掏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牌给了二中球队,又回过头来对那畸形球员说:“不早说。”
然后裁判宣布一中球队获胜,并取消了点球大赛。
于是一中就堂而皇之的获得了2006年夏季足球比赛冠军。
“这是第几场啊?”我问张铁。
“第一场。”他喜出望外。
“第一场就得冠军了?”我疑问。
“全市就俩球队,不然呢。”他兴高采烈的说。
二中球队此时在欢呼获得亚军。
“有没有颁奖仪式?”秦凯问。
“有,待会校长给颁发奖牌。”张铁说。
“不会是金的吧?”
“金的?操,塑料的。”张铁恢复平静。
“怎么也得给弄个铁的啊。”我说。
杨睿过来跟我打招呼,一年多不见还是那么瘦干猴似的,秦凯充分找回了自尊。
“你是怎么当上守门员的,不怕一脚被踢飞了?”我笑问。
“主要是我比较相信球员水平,一是根本踢不到球门口,就算能踢过去,也跟鸡蛋黄似的,拖泥带水,我反应像木偶人也能把球截住。”他说。
他眼睛一直望着巩小玲,巩小玲并没发现。他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神秘兮兮。
“你认识她么?”杨睿指着巩小玲问。
“认识啊,同学。”我兴然说。
“叫什么?”
“巩小玲。”我说,“你打听这干嘛?”
“我看不错,给我介绍一下吧。”他一脸讨好。
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说是好,总想一口回绝,那样又显得不近人情。这时张铁走过来,跟我亲热。
“你谁啊?一边儿去。”杨睿看张铁碍事张口命令。
张铁哪受过这种待遇,怎么说也是冠军守门员,气愤的要扬手揍他。
“你妈的瞎眼啊,老子守门员,敢在这撒野。”
“我也是守门员,你动我一个试试。”杨睿当仁不让。
刚才在场上他俩一直闲着,攒了一肚子劲儿和怒火,此时两者相逢直接场下单练。
“感觉当守门员挺牛逼。”秦凯小声说。
“老子泡妞儿你管的着么?又不是你的妞儿。”杨睿觉得自己理所当然。
“操性,长的跟柴火似的,还泡妞儿呢,你行么。”张铁损。然后张铁问我他想泡谁,我示意是巩小玲。张铁反过身紧走几步给了杨睿重重一拳,杨睿应声倒地,然后爬起来上前跟张铁厮打起来,跟俩泼妇似的。
由于杨睿力量不占优势,很快败下阵来,两方球员也在互相起势,场面很快变成两支球队的较量,由于双方球场上没能进球,在场下意欲挽回些面子,而且二中球队吃了一张红牌,更是怒火冲天,虽然是客场作战,杨睿也败下阵,但哀兵必胜,很快,本校被二中狂轰乱打的足球精神镇住。
杨睿找回了士气,劲儿劲儿的要跟张铁单挑,我说:“见好就收吧,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杨睿更来了劲,说:“他丫不跟我单挑,今儿个我就不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作壁上观。
张铁没说话,上去就开揍,杨睿还在壮志凌云的说个没完,像上次那样,依然是应声倒地。
他爬起来,怒火外喷,像是在演一部武侠片,张铁见对方来势不弱,不敢怠慢,譬如把牛肉放在盘子里就必须得用刀叉来解决原本可以用牙齿解决的食物一样。
他俩在场外打的热火朝天,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我跟巩小玲站在栏杆外看,她仍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你不拉架?”巩小玲问。
“不拉,还没看够呢。”我说。
“你这样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的,非出事不可。”她急着说。

“没事,打够了就歇息了,现在越劝越来劲。”我说。
“幸灾乐祸。”
“就那满月大的屁事儿,我才懒得管,见机行事。”
“我真看错你了。”她瞪眼望我。我猛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一直在跟我说话的是巩小玲。
“怎么会袖手旁观呢,我这就去叫他俩别打了。”我说。
四周围着各队的球员,正在给其加油,我跑到他俩中间,说:“好了好了,别打了,有空再打,在这多显眼啊。”
他俩已经不是在打架,而是较上劲儿了,互不相让。
为了显示我的劝说能力,我试图用手将他俩隔来,谁知他俩打的忘情,拳头和脚全落我身上,顿时成了他俩发泄的沙袋,我从他俩之间出来,鼻孔开始往外流血。
打架见好就收,见血就收,他俩停手,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哪个孙子踢我一脚?”我骂。
张铁和杨睿纷纷摇头。
巩小玲跑过来说:“让你去拉架,谁让你去打架了,流鼻血活该。”说完走人。
我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血流满面,有冤难申,恨不得把张铁和杨睿两人打的魂飞魄散为好。
四周的人见没什么好戏看,都纷纷散去。
“妈的,这得流多少鼻血,你俩也真是的,当着我的面这样闹腾,把我夹在中间怎么做人啊。”我把气统统洒在他俩身上。
“刘苏你甭管,今天一定让这小子死明白了。”张铁看着杨睿。
“找扁是不是,妈的地球都是老子揍扁的。”杨睿火气未消。
“滚你们丫的,都是自己人打的什么劲啊,有本事到公安局练......”我嘴角隐隐作痛,说不下去。
两人收拢了些,看着对方默默无语。
然后我给他俩做了和事老,介绍他们认识,然后我们去止完血,到外面喝酒。两人开始有些拘谨,还是谁都不服谁的样子,渐渐的说起话来,开玩笑,然后就一杯一杯的喝酒,很快称兄道弟,气氛好不热闹。
傍晚七点多,喝完酒,全身都醉醺醺的,不能立即回学校,于是在酒桌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饭店正值高峰期,人来人往。
见杨睿不在了,于是起身要走,到台前结账时服务员说已经结过账了,是先前走的那一个。
“这小子真客气。”我说。
张铁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起来,感觉脸痛,照镜子一看,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这哪是我的脸,他妈的我被你俩毁容了。”我看着镜子里的一张恐怖的脸,“都肿了。”
张铁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我笑,说:“你一进咱们班,肯定都拿你当新同学。”秦凯此时也醒了,躺着伸懒腰,迷迷糊糊的说:“昨晚我做梦跟刘苏打架。”
“谁赢了?”张铁问。
“当然我赢了,梦可是我做的。”秦凯毫不犹豫的说。然后详细的描述打架经过。
“哎,我问你,昨晚你是不是真打了,你看刘苏的脸都肿成那样了。”张铁说。
“胡说,这明明是昨天你跟那个叫杨睿的人搞的,怎么赖到我头上了,再说做梦呢,能是真的么。”秦凯辩解。
“那如果你梦游呢?”
“你以为我跟你们踢足球似的啊,整个就是一“梦之队”,梦游之队。”
虽然校队的水平差,但在张铁和杨睿的贴合下,经常隔三差五的进行一场友谊赛,一段时间之后,两队球技大增,不仅能把球踢出中场,而且还能连续进球,连自己都觉得这是一种奇迹,有种世界杯的感觉。
此时没有守门员。张铁和杨睿置身事外,抽烟闲聊。
这些日子,陈静有些不对劲,整天拿两只巨眼死盯着我看,看的我直发毛,她眉毛紧促,射出怒光,试图长出二郎神那样的第三只眼,然后用它把我灭了。
最终第三只眼没能长出来,于是她选择另一种自杀方式,不惜把自己那薄弱的身躯当炮灰使,学黄继光拿身体堵我,她向我冲来时我本想躲开,但我身后是墙,她刹不住能直接贴在墙上当壁画,于是我选择岿然不动。一阵撞击声后,她昏死过去。
她被用担架抬进医务室,路上她醒来,看着天地乱晃,她以为是地震,情绪激动。
经过琴房时传来琴声,但忽略了里面弹琴的人是谁。然后她被几个人强行按在床上,有人按住脑袋和手脚,一个护士给她扎针,她拼命挣扎就像有人要**她似的,声音不堪入耳,她喊:“刘苏,你个王八蛋,白眼狼,灰心黑肺,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要跟你拼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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