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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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罗从此在施密特家中住了下来。虽然心中不爽,但施密特这个学生确实很聪明又很努力,进步也十分迅速。从导师的角度来看,伊罗的心理也平衡一些。而一旦施密特虚心请教时,伊罗便忍不住倾囊相授,以至于时常鄙视自己犯贱。
卡索,杰多,穆特巴因三人也是每天必来。施密特把整个埃忒森帝国的教学方式批了个体无完肤,让他们忘记在学校学到的一切误人子弟的理念,并从冥想开始重新教导。他传授三人一种全新的方法取代冥想,并把自己学习魔法的笔记心得给了他们,这让三个弟子对魔法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很快过去了十几天,施密特已经把伊罗传授的地水火风四系魔法全学会了。伊罗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先前的不愉快已经快忘干净了,看到施密特有如此进步,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这天晚上,师徒五人围坐在一起。伊罗看着大家,发话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咱们都彼此有些了解,大家也都有了许多收获。施密特刚刚成为九级魔法师,穆特巴因和杰多也突破了三级,达到了四级水准,杰多更是四系共同进步。现在呢,我重新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朗森王国的魔法行会的九级魔法师,并担任行会的金牌长老,负责会员的选拔。”施密特不为所动,三个徒弟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另外,你们知道帕因斯吗?”伊罗问道。
“帕因斯*索特斯,一百年前的魔法天才,二十四岁步入圣级,成为最年轻的圣级全系魔法师。就这么多。”施密特答道。
“不错,”伊罗道,“大陆上流传的资料就这么多。另外很多事情没有人知道,帕因斯学习了上古魔法体系中的大部分魔法。”这次不光是三个年轻人,连施密特也吃惊了。
自从有人类历史记载以来,不过一万三千年左右。整个世界共有五块大陆,分列东西南北中。其中东大陆比较神秘,一直没有人能去。南大陆最为古老,有文字记载的大约一万三千年。西大陆其次,大约七千年,北大陆六千七百年,中大陆为穷山恶水,无人居住。单以西大陆而论,七千年前被称为远古时代,四千年前被称为上古时代,两千九百年前被称为中古时代,一千三百年前被称为近古时代,其后至今被称为近代。在上古时代,西大陆是人类与魔兽共同生活的时代,没有城市,只有村落。在那个时代,人类为了生存,经常与魔兽发生战斗,并由此发明了许多的战斗技巧,也产生了许多强悍的魔法师和战士,人类在与魔兽的斗争中也逐渐占据了优势。在四千年前的一天,人类终于将魔兽驱逐进了山区,完全占领了整个西大陆,从此开始了新的文明时代。由于不再与魔兽发生大规模战斗,许多魔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也从此湮没了。
“帕因斯发掘了一个古代遗迹,意外地得到了一块刻有古代文字的石板。帕因斯花费了十三年时间,终于完全破译了上面的文字。这块石板上记录的正是上古时代一些重要魔法的详细信息,以帕因斯的天资和当时圣级魔法师的实力,很容易便学会了上面记录的许多低阶位魔法,并根据其衍生规则研究出很多只记录了名字和效果的魔法施放方法。等到帕因斯再出现的时候,整个西大陆无人匹敌,于是前往了神秘的东大陆,从此再无消息。”
“帕因斯有记日记的习惯,他把研究上古魔法的心得全都写在日记里,封存在自家的地下室。帕因斯的女儿是我的奶奶,所以我有幸可以光临他的地下室,并发现了他的日记。”伊罗说完静静的看着施密特四人。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使用生命之泉的原因。”施密特道。
“不错。但现在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魔法,我没想到你会认出来。”伊罗道。
“几年前我见过一个西大陆的访客,他跟我提起过这个魔法。”施密特道。
伊罗拿出一个笔记本,说道:“这就是帕因斯日记的完整副本,里面也记录了一些我自己的心得,施密特是我唯一的学生,所以我交给你们各自抄录一份,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
上古时代的魔法威力并不大,但却有很多奇妙的思想,其中的图腾魔法和生灵召唤更是现代魔法体系所没有的。在经过帕因斯的改良之后,很多魔法的威力便有了惊人的提升。在五人讨论的过程中,借助于群体智慧,又进一步改进了一部分。废寝忘食地讨论了三天三夜后,大家对魔法都有了新的认识,也各自重新确定了努力的方向。
讨论结束后,施密特取出一本薄薄的书交给伊罗:“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不好藏私。这是一套古代的修行法,我制做的那些法杖的秘密也在里面。我已经传给了三个徒弟。其实除了锻炼精神力的效果比冥想好很多,我也没发现其他的用处。你喜欢就拿去研究一下吧。”伊罗没有太多惊讶,他本来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很快三个月过去,炎热的夏季来临,卡索师兄弟三人也到了快毕业考试的时候。这天,三人又聚在一起吃饭,地点还是城西门附近的那间餐馆。他们在讨论毕业的事。卡索说道:“我不抱什么希望,连二级考试都没过,毕业肯定没戏。原本还想毕业后去京城走走,到京都魔法学院去进修,可现在也没什么兴趣。我想退学。”穆特巴因感叹道:“是啊,有伊罗老师和师父的教导,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教师强太多了。我也对京都魔法学院没什么兴趣。不过毕业考试问题不大,我还是先拿到毕业证书再说。”杰多却说:“我有兴趣。就算不在京都魔法学院学习,我也想去那里看看。听说京都魔法学院可大着呢。里面还有很多豢养的魔兽,景色也不错。”卡索摇摇头,道:“你要看景致还是到世界各地去旅行的好。中大陆的魔兽绝对比京都魔法学院的多得多。哼,等我厉害了,到朗森王国去考个魔法师认证,凭伊罗老师的身份也不会很难,那时候,就咱们的校长给我提鞋都不配!”两个师弟也点头表示认同。

然而就在三天后,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遍了班布鲁魔法学校。帝国最大的五大商会之一的卡班商会,要来班布鲁魔法学校考察,并且选拔有较高资质的毕业生进入商会任职。一时间全校即将毕业的学生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卡索三人也颇为心动。他们的家庭都不富裕,若能进入卡班商会,丰厚的薪资绝对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甚至改变生活。而且选拔方式是考察实力的擂台赛,没有什么狗屁理论,这让三人有很大的机会。可惜的是卡索差一个学级,没有资格,这让三人大感无奈。晚上到施密特家中说起此事,伊罗出主意说:“如果穆特巴因和杰多能够顺利毕业,就有机会参加选拔。到时候凭他们的实力,有很大的机会被选中,那时候再向商会推荐卡索,应该可以争取一个机会。 ”“目前看也只能这样,只是卡索的薪资会低得多。还是让卡索自己决定吧。”施密特道。伊罗很诧异:“卡索的能力比他两个师弟只高不低,薪资怎么会少?”施密特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了解这里的国情。卡索没有取得毕业证,就算他是七级魔法师,也不会比毕了业的四级魔法师有更高的待遇。这里不是你们西大陆,一切靠实力说话。”伊罗嘟囔道:“你们国家还真是够怪异的。”
最终卡索决定把握这次机会,但事情又有变化。几天后毕业成绩下来,杰多以一分之差没有通过考试,只有穆特巴因顺利毕业。这让穆特巴因心里也没底,毕竟论起真正实力,杰多要比他强很多,他自己在毕业生中也只是中游偏下。要不是拜了施密特为师,研究了帕因斯日记,他也只能是垫底的。但时间毕竟太短,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如今三个人的命运都担负在自己的肩膀上,也只能咬咬牙把它挑起来。
伊罗来找施密特,紧皱着眉头,却不说话。施密特问他怎么回事,伊罗道:“你是不是在研究图腾魔法?”“不错。”施密特回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在帕因斯日记的最后有一段话我没有抄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这样说的:‘七大禁忌:魔鬼诀别,信仰图腾,裁决之日,死亡之语。’你是不是帮我研究一下?”施密特问道:“七大禁忌,却只列举了四个,你确定没有记错?”伊罗很肯定地说:“绝对没错。这句话太莫名其妙了,所以我记得很牢。”施密特分析道:“看起来好像是列举了四个魔法的名字,既然称为禁忌,威力应该不凡,而且类似的魔法应该有七个。可日记里收录的魔法并没有这些啊。”“不错,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你还记得我给了你一个卷轴吧,那里面记录的就是禁咒魔法裁决之光。冠以裁决两字的魔法目前所知的只有两个,九级的裁决之刃和禁咒裁决之光。这个裁决之日,我猜想应该比前面两个威力更大。根据日记里记载的魔法推理关系,很可能从前面两个魔法中找到线索,研究出这个魔法。你既然在研究图腾,就重点关注一下这个信仰图腾吧。可惜卡索的级别太低。”自从看了帕因斯日记,卡索便对死亡魔法十分感兴趣,杰多还取笑他说是不是想混在骷髅堆里让人挑不出来。但死亡魔法被大多数魔法师所仇视,大光明教甚至明令禁止,所以明面上还是修习地系。施密特明白伊罗的意思,是想让卡索来研究死亡之语。施密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些东西反正也没什么头绪,不必急在一时,还是等他们的选拔赛结束,看看结果再说。这件事也不必急着告诉卡索,等到他修炼到七级以后再说吧。”
令人期待一天终于到来。班布鲁魔法学校的公告板上贴出了巨大的告示,上面以夸张的大号字写着卡班商会选拔赛的具体事宜。此次毕业生共有247人,采用淘汰赛制,比赛定于三天后在城西演兵场举行。具体选拔名额不定,但至少三人。优胜者可进入卡班商会任职,薪资每月300个金币。
众学子轰动了,卡索三人也更加期待,毕竟三人中家境最好的杰多一年的家庭收入才40个金币。看着卡索和杰多炽热的眼神,穆特巴因更觉得自己的担子沉重。熬过了最难熬的三天,卡索三人早早的来到了比赛场地。有很多人来得更早,卡索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家境一般的。三人互相对视,苦笑了一下,他们还是太紧张了。由于彼此都是对手,早来的众人并没有聚在一起攀谈,只是各自默默的做着赛前功夫,这使得气氛更加的绷紧。穆特巴因没什么好准备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放松心情。师兄弟三人找不到地方可以坐,只好站着观看场地的布置。
演兵场上均匀地设置了10座擂台,北面是一个主席台,安排了两排共三十多个座位,几个打杂人员正在往桌子上摆放茶杯。座位上方扯着一个巨大的横幅,写着欢迎卡班商会来我校选拔人才。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除了班布鲁魔法学校的在校生,还有很多闲散的平民前来看热闹,偌大的场地竟然渐渐变得拥挤。
就在众人站立得腿脚酸麻的时候,校长终于带着一群决定大家命运的人姗姗来迟。这些衣着光鲜,大肚流油的人沿着专用通道走上主席台,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在一通让人看不明白的瞎忙活之后,班布鲁魔法学校的校长巴拉姆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叠稿纸,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话。十几页的演讲稿念完,开始依次介绍出席与列席的人员。对台下大部分人来说,其实生面孔就卡班商会的三个。第一个是卡班商会驻西北区分会的分会长,五十多岁的老头,叫查罕。第二个是客卿长老扎因,是主席台上唯一一个瘦子,九级魔法师。第三个西北区分会的人事总管库拿,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卡索师兄弟三人仔细记住这三个人,以便将来打交道。这时主席台上正在宣读比赛规则,随后是毕业生代表讲话。一系列冗长而无意义的仪式过后,比赛终于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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