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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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白龙飞大喜过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洪子祥,这不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兄弟么?当日在黄河之上,他见洪子祥力挫马雷山,强战孙不仇,武功甚为精湛。又见他侠义心肠,英雄浩气,不禁欢喜之极。春儿见白龙飞失神,轻轻拉了拉他的手,道:“白兄还是先等一阵吧。”
白龙飞听了,心中醒悟,心想洪子祥也是和他一般想法,是要混进将军府,以图报仇。再看那锦衣汉子,见洪子祥飞奔上台,也是一慌。虽然他满脸通红,瞧不出喜怒哀乐,却也看得到他脸上抽搐。他不等洪子祥站稳,也不问他要夺什么兵器,对台上做了一个手势。众将士见状,各自挺刀提剑,围攻过来。先前石为虎破阵时,将士们只守不攻。待得南宫柏森破阵,将士们虽然抢攻,却也不出杀招。这次洪子祥前来,众将士都似与他有血海深仇一般,个个面目狰狞,净向洪子祥要害猛砍猛刺。
洪子祥本来只是要破了阵好进将军府,不想众将士真刀阵枪的砍杀,一时惊慌,竟是手忙脚乱,多次险些被剑刺中。锦衣汉子从旁指挥,将士们来往变阵,杀招连连。这哪里是要守什么兵器,分明是要取洪子祥性命。洪子祥见状,也是觉得蹊跷,一边左右拆招,一边大声说道:“大人,我不使兵器,还要夺么?”那锦衣汉子不答话,只是不住的指挥将士们变阵,仿佛没有听到洪子祥说话一般。洪子祥欲要再言,胸前又有三支长枪,四柄单刀攻至。他侧身躲过一枪,顺势向长枪抡去,一拿之下,已是将四柄单刀格开。只是另外两支长枪却已刺向他肋侧,白龙飞看见,担心不已,想要上前相助,又怕被瞧出破绽,此时身在将军府外,倘若让旁人知了身份,更是不妙。他尤自忧心,却见洪子祥臂弯一带,挽住了那两支长枪,再往上一较劲,‘啪嚓’一声,两支长枪生生折断。
洪子祥得了一口喘息,高声道:“大人,我便去夺那铁棒好了。”那锦衣汉子也不理他,继续指挥变阵,后排士兵一阵冲闪,又是把洪子祥逼了开来。洪子祥原本性子极是豪迈,见不得别人犹豫不决。此次见那锦衣汉子对他分外仇视,心中怒起,眼见一名将士挺剑刺来,渐至胸口。洪子祥左手拿他手腕,顺势一抓,那将士长剑脱手,洪子祥不等旁边将士赶来,右手出爪,揪了那将士衣襟,随即将他举起,向上冲出一拳,那将士当下被击飞了出去,口吐鲜血。洪子祥所用的,正是‘龙心拳’。当日在黄河之上,他以爪、指、拳之法战孙不仇,虽然内功不及,却也对敌良久。此次阵中将士又岂能与孙不仇相比?是以他这一招使出,虽然只以爪、拳变化,也不曾灌以内力,却还是将那将士打下了台去。
周围将士前来补救,慢了一步,也不等那将士回来,一时间刀枪棍棒尽向洪子祥击来。洪子祥惊声道:“大人,这是做何道理?”那锦衣汉子仍是不理他,对众将士道:“给我拿下他。”洪子祥心想这汉子不讲道理,见眼前六人袭至,站稳了脚步,双掌运劲,待六人手中兵刃袭得近了,才大吼一声,双掌击出。那六人手中兵刃本来离他还有两尺,不想他这一掌击出,这六人却再不能前。洪子祥深吸一口气,掌上加力,只见他衣襟飘动,那六人已是齐刷刷的向后摔倒。白龙飞和春儿认得,这一招正是当日他在黄河之上击败马雷山的‘太乙神掌’。其余将士本拟前来支援,见他一掌掀翻六人,竟是各自守护要害,不敢向前。洪子祥一笑,飞步向内侧奔去。
那锦衣汉子见状,一个箭步,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边向洪子祥胸口抓去,一边高声呼道:“别让他走了,不用留活口。”台上守卫的士兵听得他的号令,不再守台,蜂拥上来。原本台上士兵,虽然高大,武功造诣却不深,只是他人多势众,虽然一时半会伤不到洪子祥,却也不会轻易让他逃了去。只需都得时间一长,洪子祥气力不接,势必遭擒。此时那锦衣汉子也来斗他,可当真是令洪子祥哭笑不得了。那锦衣汉子身法矫健,势大力沉,每出一招,都把洪子祥逼得退一步。

洪子祥见他出手狠毒,都是要取人性命的杀招,不禁大是疑惑,大声道:“大人要杀洪某,也当给个理由吧。”那锦衣汉子连出五招,洪子祥连退五步,知他寡不敌众,插翅难飞。于是接口道:“嘿嘿,小子,当日在黄河之上,你不报姓名,爷爷自然不杀你。今日爷爷知你姓名,还能饶你么?”洪子祥听得一头雾水,道:“大人认错了人罢,洪某几时见过大人?”锦衣汉子又是斜出一掌,喝道:“好,今日爷爷让你死个明白,当日你那‘太乙狗屁掌’不是很厉害么,今日爷爷也要把你的鼻子打成这样。”
他此话一出,洪子祥登时醒悟,惊道:“你是马雷山。”锦衣汉子步步紧逼,冷然道:“哼,你都知道了,就乖乖的受死吧。”洪子祥心中大惑,心想当日在黄河之上,马雷山不过是一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怎的被‘太乙神掌’毁容之后,倒颇有孙不仇的手段了?就适才他出的那几招,内功和手法都是颇为精湛,真是令洪子祥大惑不解。他避过了马雷山一掌,腿上却被身后士兵抽了一棒,只得凝神迎战,想找空隙逃出去。
其实,马雷山多年跟随孙不仇,原本也是在偷偷练习各家武学,只是他资质愚钝,远不及孙不仇聪明,是以练将起来,练得拳不像拳,掌不像掌,各家武学混作一处,又不能融会贯通,练了三年,竟是经脉错乱,武功却毫无长进。那日在黄河之上,洪子祥用‘太乙神掌’敌他,凑巧打在他脸上。这‘太乙神掌’是道家高深武学,虽然洪子祥不过达其三成,却也威力巨大无比。他拿一掌打中马雷山脸面,竟尔阴错阳差的把他脸上经脉尽数打乱。马雷山自那日后,脸上时刻血红,一条鼻子,日日疯长,足足长到了一尺之长,方才罢休。本来马雷山经脉错乱,不想被洪子祥这一掌打过之后,正好把经脉上的堵塞之处打了通。他本来也偷学过各家武学,此后竟然融之于脑,自然而然便会出招。当日孙不仇念他多年跟随,虽觉被他大失脸面,也饶了他性命,只是把他赶下了不仇山。马雷山只道洪子祥一掌害得他被孙不仇赶出山,却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进境全拜洪子祥一掌所赐,是以自那日之后日日练习武功,只等哪日见了洪子祥,好报这一掌之仇。后来他在洛阳,郡主见他形貌古怪,武功高强,便收他为护卫,马雷山原本被孙不仇赶走之后,不知何去何从,见郡主收留他,自是替她赴汤蹈火,忠一不二,心中唯一的恩怨,便是要找洪子祥报这一掌之仇。此时他贵为郡主贴身护卫,为郡主招揽侍卫,正好遇到了洪子祥。他见洪子祥武功精湛,只道自己敌他不过,是以见手下人受伤,便号令士兵群起攻他。其实,此时的他,武功已不再是洪子祥所能及。只是他武功因错练而塞气,因外力重伤而激发。是以为何突飞猛进,进境如何,莫说他人,就是他马雷山自己,也是浑浑噩噩,毫不知情。
马雷山见洪子祥招架不住,心想自己手下士兵众多,扰乱他心神,又哪里知道是自己的武功已经胜过于他?只是洪子祥却是惊诧之极,当日在黄河之上,马雷山连他一掌都接不住,此时突然内功强劲,招法凌厉,真让他摸不到头脑。一旁的白龙飞和春儿瞧了半晌,已是知道了这锦衣汉子就是马雷山。只见马、洪二人又斗了二十招,洪子祥已是手臂和肩膀上一共中了马雷山三招。又因围拢过来的士兵从中掺和,洪子祥后背之上也是多次被棍棒击中。如此斗了半个时辰,已是顾此失彼,眼看遭擒。白龙飞在一旁看得,早已按耐不住,心想反正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横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被人擒去。也不再顾自身安危,飞身上台,与洪子祥立于一处,抢攻马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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