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误登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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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奔了数步,只见眼前波涛汹涌,骇浪滔天,几叶扁舟在浪头飞舞,恰似几只蝴蝶,在踏水寻欢一般。浪头击在岸边的巨石之上,溅起朵朵浪花,飞到白龙飞脸上,只觉得心旷神怡,好一副山河美景。他牵了春儿的手道:“这就是黄河吧。”春儿相视一笑,见得岸边一艘小舟,立是拉着白龙飞,飞奔而去。
二人荡了小舟,踏浪而去。片刻工夫,便已离岸数丈,行得远了。只见岸上沈王二鬼兀自顿足捶胸,也不知道骂了他二人多少坏话。二人在河上驶了一阵,忽见一艘大船驶来,春儿道:“白大哥,快换了衣服,潜到大船上面去吧。”白龙飞正待要问,转念一想:“沈王二鬼眼睁睁的看着我二人上得河来,怎能不追来,春儿果然聪明可人。”两人换了一套衣裳,潜上了大船,登船之际,白龙飞顺势倒腿一勾,先前那叶小舟当即翻倒。春儿见状,心想白大哥心思好细,嫣然一笑,在大船上隐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沈王二鬼果然也是荡了一叶小舟,在河上寻找。到得河心,见白龙飞先前所荡之舟已经覆于河面。沈星云道:“这两个野小子原来都不识水性,大多是淹死了,真可惜了那俊俏男子,死得这么冤。”王秋菊接口道:“若是霍正忠这老贼也淹死了才好,好教他这老鬼来找我等晦气。”二鬼你一句,我一句,又是骂白龙飞不正眼瞧她们,又是骂春儿死得好,又是道白龙飞死得可惜,又是叹她二人没能亲手杀了春儿。二鬼罗嗦了半晌,终于荡了小舟,返回了去。春儿抿嘴一笑,道:“白大哥,要不是你一脚掀翻了那小舟,兴许她们还要到这大船上来捉你去做相公呢。”白龙飞佯嗔,二人说说笑笑,打闹了一阵,只觉得夜色已深,便寻了一处隐蔽之所,钻在甲板底下,昏昏睡去……
黎明时分,白霍二人尚自沉睡,忽然听得船上骚动,白龙飞轻轻推了春儿一把,只觉得她仍在沉睡,便伸手又推。春儿半眯了眼道:“还要推么?你当我没有听到?不要作声,且看看情况。”白龙飞点了点头,不再挪动。只听得船上人声混杂,有人说‘我钱袋丢了’,有人说‘我那块玉不见了’,有的说‘我那罐名药被人偷了’。原来这是一艘客船,夜里闹了盗窃。白龙飞心想:“幸亏我们没有出去,否则还不怀疑我们?”下意识的摸了摸行囊,也都还在,于是竖起耳朵,听外头动静。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今儿那贼子若是自己出来,却也好说,倘若让我查了出来,哼哼,谁也别想下得船去。”她这句话一说出,众人都是安静了下来。有的说‘有道理,就该在船少找出盗贼’。有的说‘这姑娘口气好大,别人要走,她又待怎的?’有的便已在问她丢了什么东西。那女子继而又道:“在这船上,多人被盗,船家也不出来说句话么?”白龙飞透过甲板的一个缝隙,见这女子身材娇小,年纪轻轻,虽然容貌还算端庄秀丽,衣着却极为朴实,俨然一副村姑打扮。
那女子话音刚落,一个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汉子约摸三十多岁,膀大腰圆,满面跟短胡须,生得一脸横肉,仿佛是一杀猪的一般。这汉子走将出来,船上众人都是让出了一条道,无人吭声,再看他站在那女子跟前,横竖有她两个那么大小。白龙飞心想这人生得一副蛮样,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汉子道:“小姑娘,你丢了什么,这般着恼?瞧我姓马的能赔得起不能?”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有的说马当家的说得在理,这姑娘不该胡乱指责人。有的甚至开始劝那女子,说丢了就丢了,反正很多人丢了东西,又不止她一个。那女子道:“我姐姐送我的礼物,你赔得起么?”那姓马的汉子哈哈大笑道:“你姐姐能送你什么好东西,要不这样,我马雷山送你一套像样的衣服,你随我回家当小妾好了,以后这船由你掌管。”那女子反手一个耳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客船隔三差五的闹盗窃,还不是你们自己搞的鬼。”她这一耳光突如其来,马雷山躲避不及,脸上登时一道血红的掌印爬了上来。

人群中跳出一个青年,指着马雷山道:“姓马的,这船是你开的,你说,大伙的东西都是你偷了,是也不是?”马雷山被这姑娘一记耳光打得恼了,又听得有人叫嚣,当即怒目圆睁,喝道:“是你马爷拿了你的东西,又待怎的?爷爷拿孙子的东西,难道还不成么?”那青年又待再骂,却见马雷山抢上一步,右手抓了那青年胸口,随手一甩,便将他甩入黄河。白龙飞心想这人力气好大,却不干好事,专门开黑船。
船上客人本来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着盗窃之事。猛然见马雷山出手便将那青年丢入了黄河,都是大惊,不敢再言。有一个四五岁的男童吃了惊吓,哇哇哭出了声,身边一个年少妇人慌忙伸手捂了他的嘴,步步后退,生怕惹恼了马雷山。
马雷山见船上客人恭恭敬敬,无人敢言,更是骄横起来,手中捏了一个发簪,远远便是闪着道道银光,刹是好看。马雷山道:“小娘们,你说的是这个东西么?你若随我回去做我小妾,我便给了你。”白龙飞心想这人果然是开黑船,窃客人财产的贼子。
那女子也不答话,右手伸出,直向发簪夺去。马雷山左手一格,已将发簪揣入怀中。那女子见夺发簪不到,索性不再夺,正面直腿踢出,直指马雷山心窝。她这一招看起来稀松平常,实则带了三分内劲,是以马雷山见他腿还没到,劲风先至。心想这女子功夫不弱,慌忙使了一招‘铁锁手’,生生用手接了她这一腿。不过马雷山毕竟猝不及防,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纵声笑道:“我这小妾倒有些身手,嗯,成亲之后可就不怕孤寂了。”那女子也不理他,只是纵身而上,双掌飞舞,飞快绝伦。马雷山接了十多招,便已顾此失彼,顿处下风。再斗几个回合,脸上又是着了那女子一耳光。春儿低声道:“银山铁壁手,这不是百花庄的路子么?”白龙飞道:“这功夫你也知道?”春儿沉吟道:“爹爹说,百花庄的二庄主‘银霞仙子’善使掌法,双掌舞起来,滴水不漏。又因她时常戴得一个银色发簪,是以舞将起来,似是银屏金屋一般,是以得名银霞仙子。”白龙飞道:“这可好,正该教训教训这贼船家。”春儿道:“斗不斗得过,还未可定呢。”
春儿说完,果然见马雷山猛施反攻。他本来力大无穷,这银霞仙子虽然在招数上占得先机,可是在内功上却相差甚远。因此斗了二三十个回合,马雷山已是瞧出了其中端倪,不再和她招招对拆,反而发拳出掌,都是藏着内劲,是以招招出来,都是拳上有劲,掌上生风。如此斗了七八个回合,银霞内功不接,顿时落了下风。原来银霞这手功夫,旨在羞辱于人,是以交起手来,也只以招数取胜,得了先机,便打他人耳光,却从无杀招。是以这功夫遇到内功强劲的敌手时,便不灵了。
只见马雷山越战越勇,银霞仙子步步退避,又拆了二三十招,已是多次身处险境,只是马雷山每次打到她身上时,却已再无内功留于掌上,也不知是他怜香惜玉还是黔驴技穷。又斗了数招,只见马雷山双掌直摧银霞下腹,银霞慑于其内功,只得退避,不敢接招。马雷山见势,左腿高举,下劈了下来。银霞着慌,向右闪避,这一来马雷山伸了右臂,银霞收势不住,倒入他臂中。马雷山右臂揽了她的腰,哈哈笑道:“原来是斗得累了,想要我扶了你休息?好好好,跟我回去罢。”说罢左手捏了那银色发簪,要替她插于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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