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谢谢大家一回
28章慈母手中剑
我把信息输送给小白龙，小白龙翘翘尾巴，表示已经接到信息。
十八个正在打盹的罗汉醒来，精神抖擞地站如松。
当然，这一过程只是一弹指时间的三分之一而已。
我这人手脚慢，胡思乱想可并不慢，经常处于意识流的状态，能瞬间从脚上掉落的皮想到苏州的酥糖，呵呵，如今终于尝到好处了。
这不，小白龙喷出一股火焰，红眼老尼手中的剑铮铮地响，被真火震开一寸许。。
“咦？”红眼老尼又犯技术性错误了，就像上次看到我的小毛龙一般。
一个小错误，整个系统出问题。
当————当————当——当————当————
一串火弹连续射击。
那可不是小白龙射的，而是隐几和而叹两条老淫龙射的。
“有人要对圣男大师下手啦，誓死保卫我们的道德楷模。”白小凤穿着睡袍冲过来，一股肉香袭击过来，像是刚揭开笼的热饺子。
室内烛光大明。
隐几，而叹，白小凤，翠华，对红眼老尼形成包抄之势。
我躺在地上哆嗦。
在暴力面前，道德只能哆嗦。
安全了。
我把信息传送给小白龙，小白龙点点头，盘踞着，冷眼看情势。
十八罗汉复又坐下。
“红眼老尼前辈吗？”白小凤问。
“谁是你前辈了？你才是前辈，你们一家人都是前辈，你永远都是前辈，每个人见到都叫你大妈，呸————”红眼老尼果然火了，红眼珠子变成火弹，似乎要喷射到白小凤身上。
“红眼姐姐，你还是一个人在江湖走呀？”白小凤马上改口。
“谁说是一个人啦，胸口上挂着个箱子啦，红眼妹妹，怎么，看见帅哥就掉口水，用这个盛口水呢。”隐几口里开玩笑，手里的弹子却越握越紧，黄色玩笑要开，工作也不能放松，这是境界啦。
“不是，不是，红眼妹妹是在卖套子呢。”而叹给这个玩笑雪上加霜。
说到箱子，红眼老尼低下头，看着箱子，眼神苍凉，嘴角发抖。
一股热气穿透僧帽，升腾，又冒着火星，燃烧着周边的空气。
一定有某种悲伤的东西，触动了她，震撼了她。
然后，就要用别人的生命来填平这种震撼。
咚——————
有铁块掉落在地的声音。
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不是铁块，是一滴巨大的眼泪，足足有鸡卵大呢，是从她两个眼角汇聚拢来的，沿着鼻梁掉落，砸着地面，地面凹下一个坑。
千万莫让女人悲伤，女人的悲伤具有莫大的杀伤力。
“不要提起这个箱子，不要提起，太悲伤啦，太悲伤啦，悲伤得我想杀人，悲伤得我想毁灭——————”
红眼老尼抬头发出母狼的长啸。
“悲————伤——————”
居然有两个黑色的大字，从她的手掌里爆发出来，在虚空中旋转，飞舞，从楷书变成草书，从墨汁变成火焰，又形成巨大的气流，屋宇间栋梁颤动，瓦片哗哗响。
这女人，化悲伤为悲愤。
两大护法叫：“开始干活啦，弟兄们。”
想不到淫棍还真有干活的时候。
隐几和而叹顺着气流在空中漂浮，好像两个泅水的人被隔在一个漩涡外。
风暴愈来越大，悲伤两个大字化成无数个小字，燃着火苗，贴满风暴的里层外层，好像一块环形的布幔上写满经文。
两个护法被隔在这些文字的外面，努力地想进来。
女人的悲伤，似乎是男人所不能进来的。
我趴在地上，不晓得在这个女人巨大的悲伤包围中，有谁能保护我。
白小凤和翠华跑到窗户前呼救：“圣男先生有难，就是国家的道德遭难，健儿们快来救啊，快来救啊。”
“晓得啦，晓得啦，只是你们江湖上的玩意我们弄不懂，刚才还以为是暴风雪呢。”外面的神策军回应。
“放连弩箭，射破这江湖玩意。”有人建议。
“不行，会伤着圣男先生。”
“那先叫圣男暂时投降。”
“放屁，哪有道德向暴力投降的？”
窗外正争吵，已经有几个士兵持矛冲进来，却被女人悲伤的风暴击倒。
我又唤醒白龙和罗汉，准备自救。
在女人的悲伤面前，男人只能唤醒自己的力量自救了。
当，当，当，当，当。
隐几的火弹终于突破红眼老尼的防御系统，打碎十几个悲伤，接着，两大护法冲杀进来，很职业化地叫声：“休得伤我圣男先生。”
三人在风暴内杀成一团。
红眼老尼举起剑，剑尖一抖，发出一股吸力，将风暴中几百个悲伤聚拢来，形成一个光束，让剑身延长了两尺，逼得护法退了三步。
这个女人，拿自己的悲伤和全世界作战。
隐几和而叹倒是没有退缩，一个拿着弹弓，一个拿着一对短戟，与红眼老尼团团厮杀。
“两位大哥，莫要逞强，以防御为紧，保护圣男哥哥要紧。”
白小凤和翠华用手掩口大叫，四行眼泪汪汪，两张脸蛋扭曲。
厮杀十个回合的时候，外面的神策军又冲进来几个握大斧头的，对着红眼老尼乱劈乱砍。
红眼老尼驱使那道由悲伤字符组成的光束，挥剑划成一个扇面，那光束也形成扇面。
护法和刀斧手一时被隔开在扇面外。
红眼老尼得着机会，回身挥剑刺我。
小白龙昂头翘尾，就要从丹田里冲出。
忽然，空中十八道金色，十八个罗汉，在我周围形成一个圈圈。
奇怪？我的小罗汉明明还在丹田里呢？难道少林寺的隐形部队赶到了？
红眼老尼的剑刺进罗汉恶身躯，罗汉却不流血。
罗汉的身躯只有色，却没有实质，影像一般在空气中晃荡，好像倒影在水中晃荡。
老尼却好似受到巨大力量的冲击，倒退几步。
但见而叹跳起，以一个跳水的动作跃进扇面里的空间。
同时，白小凤和翠华也跳起，也以高台跳水的动作跃进来。
而叹缠住红眼老尼的剑，白小凤缠住她的左腿，翠华缠住她的右腿。
“莫杀剩男哥哥，求求你啦，红眼姐姐，剩男哥哥真的是好男人啦。”两个女人哭叫。
正在这当儿，一个神策军挥斧进来，砍在红眼老尼左肩上，红眼老尼晃了晃，那刀斧手飞出十来步远。
红眼老尼肩膀毫发未伤，却踉跄了一下，胸前的盒子摇摆，忽然，盖子敞开，一些灰也似的东西洒落出来。
好像掉了胳膊一般，红眼老尼看着洒落的灰尘，绝望地大叫：
“我的儿呀——————”
泪水顺着剑柄流到剑尖，掉落在地。
红眼老尼叫着儿呀，儿呀，不顾厮杀，踢开白小凤，翠华，扑去地上捡灰。
看着她悲伤的眼神，我忽然明白。
我也扑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灰尘。
这是一个为爱而死的少年的灰尘，不要让他散落了，不然一个母亲的心会碎裂成亿万片的。
两护法和刀斧手乘机进攻。
“停，暂停，让我帮帮她。”我捧起那灰尘，叫。
圣男还是有些权威的，一声令下，大家住手。
“儿呀，儿呀，都是娘不好，说好带你来看塞北，才到振武，就把你丢啦，就算掉啦一颗一粒，都是娘的不对啊。”红眼老尼哭泣着，低身捡。
母吾母以及人之母，子吾子以及人之子，我想起我老娘送我去舜山学艺时候的不舍眼神，心中一软，帮着红眼老尼一颗一粒地捡她的宝贝儿子。
我连土带尘地捡了一大捧，带到她面前，献上去，谄笑：“红眼姐姐，不要意思，我已经尽力了，不晓得少了些没有？”
红眼老尼接住，小心翼翼地去掉里面的一些杂质，说：“我自己儿子的东西，杂半点尘土都晓得的，可怜的儿呀，可恨的幻丽影狐狸精呀。”然后放入盒子。
白小凤和翠华瞪眼睛张嘴巴。
两大护法立住发呆。
我又捡起一些，交上去。
红眼老尼接了，忽然悲恸难以抑制，双手张开，想给自己的悲伤来一个拥抱物。
我就甘当这个拥抱物。
红眼老尼抱住我，哭：“儿呀。”
我在她怀里应答：“娘。”
红眼老尼哭：“儿呀。”
我应答：“娘。”
儿呀，娘啊。
一场谋杀变成母子对哭。
我想起我爷娘，眼睛酸酸，眼泪涌泉起来。
两大护法哈哈大笑，歇兵。
白小凤眼泪汪汪。
翠华一面流眼泪一面笑：“剩男哥哥又做蠢事了，我家里养的那三五十头猪加起来都冒得他那么蠢。”
忽然，红眼老尼推开我，瞪着我看了一阵，摇头：“你这个丑男子，你不是我儿，我儿何等风采，比你帅多啦，滚开。”
我哭着：“娘啊，你莫抛弃我呀，我盛南虽然丑点，蠢点，可是孝顺啊，您千万别抛弃儿呀。”
***，此刻救得命的便是娘，是亲娘。
“嗯，有一个总比没有好。”红眼老尼喃喃一句，又抱住我儿呀儿呀地大哭。
我娘啊娘啊地回应，眼泪比她还多。
“孩儿呀，娘对你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娘把你的一切看的明明白白，对你的了解最透彻，是不是？”
红眼老尼问。
我晓得她问的是舜山看见我小**的事。
“是的，娘对孩儿我的了解最透彻，要不怎么是我的娘呢。”我为她擦泪。
“好，你从此便是老身的儿子，老身从此就是你的娘，你要好好孝顺娘，莫乱谈恋爱，如今的女孩子坏，会伤害你，你好好听娘的话，让娘给你指定一个好美眉，行不？”
“行，娘你说么子就是么子。”
“儿呀。”
“娘呀。”
两个又哭了一阵。
神策军们觉得无趣，都散了。
红眼老尼的感情释放完，整顿形容，站起，大声宣布：“你们听好啰，盛南从此是我的儿子，百年后老身靠他送终的，你们要好生保护他，我这个儿子是有出息的，现在是舜山掌门，帝国道德楷模，若是有半点闪失，仔细我揭你们的皮。”
两大护法嬉笑着说是。
红眼护法转眼看着两个妹子，摇摇头：“这两个女人不行，一个太丑，一个好看些，却胖了点，都配不上我儿子，儿呀，你千万莫娶她们呀，丑的当丫鬟还行，胖的做管家还差不多。”
她想了一小会，忽然说：“儿呀，娘我一定要将幻丽影那个妖精整个你做女人，做小二，让她受尽你的折磨，哼，我要替我儿出这口恶气，晓得不？”
我点头哈腰：“儿晓得。”
“好，娘我走啦，你放心，娘时时刻刻会呵护你的。”
红眼老尼拿着箱子，一个闪身，出了窗户，上了对面的屋脊，然后，不见。
我走到窗户前，挥挥手：“娘，您慢走。”
而叹回卧室前，笑话我：“舜掌门，你真正是我见过的最贱的男人。”
“不，他有一颗高贵而仁慈的心灵。”白小凤说。
“你莫争了，人家老娘还嫌你这个媳妇胖呢。”隐几笑。
白小凤大骂：“你老娘才胖呢。”
两大护法吐吐舌头，回卧室了。
白小凤又问我：“盛南哥哥，刚才的罗汉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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