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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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层,在他面前,我也少了几分拘束,白天,就我们两人在家,他就给我讲古今中外的故事,谈诗讲词,他还给我带来了一幅他自创自写的书法条幅《长相思》,我对他有了几分崇拜,让我羡慕他懂得那么多的东西,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尽快的赶上他,这样,我就能和他接诗和词了。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但他总说我不爱讲话、不高兴,我说没有,其实我真的很高兴。
有一天,妹妹在我旁边对镜梳头,我羡慕地看着,妹妹走后,宋兄不解地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遗憾的说:“如果我长得像妹妹那么好看就好了。”
宋兄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奇地问:“你说什么?你不好看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是啊,我不好看。”
宋兄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不对,其实,你真的很漂亮。”
我感动的看着他,并给了他一个会心的微笑,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很多优点,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所听到的都是我的不足和灾难,却从来没有人说我也漂亮。所以在我的思想中一直认为自己长相丑陋,甚至差不多十年当中没有照过几次镜子,今天听到这样一个男生的夸赞,真让我兴奋不已,幸福不已。
几天的相聚,就要迎来了分别,临别前的晚上,宋兄又给了我一个承诺,他说春节的时候他会来陪我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我开心,他说他最希望下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学会了笑,我答应他我会努力的,那晚我们的话语不多,可能是因为要分别而感伤吧。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他要随爸妈一同走了,好在妹妹放假在家陪我。
拿起包时,他久久地握着我的手,我们相对无声,我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他突然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跑了出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院子中,我将目光投向窗外时,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隔着泪我看到了他在窗外注视我片刻的目光。
他走后,我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那是我十八年的光阴中最复杂最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十八岁的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异性;十八岁的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爱;十八岁的我还没有完全走出封闭的自我。
但是他的出现,却给我注入了新的力量,给了我一个新的方向,尽管这份感情不是纯粹的爱情,但是这份感情却让我懂得了爱,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心。
从那以后,我不仅更加努力地学习,而且我敢于大胆的思考一些问题,甚至我敢公然的读一些情诗,这是以前我所不敢做的。
有一天晚上,妹妹帮我借了两本书,一本是《唐诗三百首》,另一本是《中外名诗选》,这两本书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就像是饥渴的人看到山泉一样,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几天的时间,除了课本上的东西,我就把自己浸泡在诗的海洋中,遗憾的是,我不能将每一首诗都背诵下来,而我又太喜欢这两本书了。
我冒出了一个愚钝的想法,用笔把它抄下来,就像平时我在报纸或杂志上看到好的文章,也会把它抄下来一样,只不过,这个工程有些大,但是想想那些写书之人,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抄就抄,我把书页分开,计划每天需完成多少,半个月后,我就能把书还给人家了,抄书很辛苦,特别是我,要躺着写字,写字不是最累的,累的是书页不听话,正常人都是左手扶书右手握笔,我完全得要依靠一只右手,因为我的左手常年支撑在炕上,已经成了一根软柱棍,失去了活动的功能,我只得用右手将书立起来靠在一摞书的前面,再用尺子之类的东西将分开的书页压上,然后抄写,抄完一页后,再重新翻页固定,刚开始的几页还可以,抄到中间时,书就不听话了,它总是两面倒两面和,每抄一页都累得我满身是汗,手臂酸痛。
但是,我没有退缩,依旧照着我的计划做,即使偶尔有一天不能完成,我也会在第二天把它补上。
就这样,半个月后,我抄完了两本半厚厚的日记本,在把书还给人家时,心里竟充满了成就感,看着自己辛苦的杰作,真是苦尽甘来,我想只有经历过同样辛苦的人,才能真正体会我当时的感受,直到今天,我偶尔翻起,依旧有那种甜甜的喜悦。
时光飞逝,在这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我们迎来了九二年的元旦,回首这一年多来的时光,我为自己的幸运而感慨,过去对知识的渴求,仅限于对文字的识别,如今,在那么多好心人的帮助下,才知道知识的广漠无边,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的时间,能不能给那些我生命中的贵人以一丝丝的回报呢?我祈求上天的恩赐。
我将自己太多的心事和憧憬变成文字,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答谢。就像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回报一样,我的名字不断的上报纸、上电台。
冬季的一个晚上,妈妈下班回来,给了我二十五元钱,我愣愣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妈妈告诉我,这是报社给我寄来的稿费,我惊喜不已:“真的,还有稿费啊?”
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也是我平生第一次拿到自己挣的钱,很小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许下誓愿:我第一次挣到的钱无论多少都会分文不差的交给妈妈,这个誓愿终于可以在今天实现了。
我羞怯的告诉了妈妈这个愿望,并将那已经攥得皱皱巴巴的二十五元纸币认真地交在了妈妈的手中。
妈妈微笑着,第一次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我热泪盈眶,急忙底下头来,不敢迎向妈妈的目光,我确信当时妈妈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酸酸的也甜甜的,我尝到那种幸福,我拼搏后所带来的幸福。
我把这一兴奋的消息写信告诉了我所有的朋友,他们都说为我骄傲,并让我再接再厉,争取有更大的成绩,当然他们也让我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可是,这几年来,我除了学习外,已经不再想着健康了,对疾病的绝望到了极点,我不敢再梦想着有一天奇迹能在我的身上发生,所以我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思想都放在学习上。
当我转过头再看健康时,才猛然发现它又离我远了一大截。
我已经丧失了活动的自由,除了坐在炕上,自己可以吃饭梳头外,再也无其他能力了,躺下是一滩泥,坐着也是一滩泥,有时炕烧的热了,我的腿烫紫了,这样自己也动弹不得。
面对这些,我的内心装满了无奈,本来已经忘记了自己,再看自己时却依旧满是痛苦,我为此再一次的痛哭一场。
泪水过后,我将目光投向窗外,想着正军和华姐,想着燕子姐姐,他们都各有各的不幸,各有各的遗憾,这世间不是我一个人承受这些,如果说无辜,我们都是无辜的。
但是上天不会亏待每一个人,当它夺走了一些东西后,总是会用另一些东西来作为补偿。
我想着这些心中便明朗了许多,我告诉自己,别想这些了,如果能让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无怨无悔,那也算是一种胜利,如果现在死神降临了,我能闭上眼睛不留遗憾,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我有遗憾,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那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我不甘心,不甘心呐!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我要活下去,我要远离死神,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召唤我,我都要与他拼杀抗挣,我要活着,并让自己的生命放出光芒,哪怕它只是个小小的烛火,也要让它在最黑暗的夜里燃亮自己,直到黎明的到来。
初冬的早晨,就在妈妈要上班走的时候,院子里走进了一个女孩儿,她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妈妈迎出去问她找谁,她说找我。
我看着她,猛然想起来了,我看过她的照片。
“燕子姐姐?”
“是的,是我。”她微笑着说。
她在信中早就说过要来,我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甚至我曾想,让她和娜姐一起来,我们三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儿一定能成为特好的好姐妹。
今天见到她时,竟有些不自然,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秀气,也没有知识女性的高雅,平淡的像一弯秋水。
发现我的不自然,她反倒主动起来,她说:“见到我让你失望了吧?”
我立刻缓过神来,微笑着摇摇头:“没有,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她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随意的说:“想来就来了,过来看看你。”
然后,她就走到墙边上翻开日历,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她说:“我只能呆几天,十四号之前一定要赶回去。”
我不解地问:“什么事情啊?这么急吗?一定要你回去?”
她神秘地笑了:“是的,必须我回去,我是主角。”
我被她的神秘引起了更强烈的好奇心,便追问她:“什么事情啊?不能说吗?”
她无奈地说:“结婚。”
“啊!”我吃了一惊,想起了她在信中对我说过,她在家并不开心,甚至想逃离那个家庭,所以她就打算选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算了。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我便想起了这件事,
“怎么可以呢?”我立即说:“不行,是你愿意的吗?”
她有些玩世不恭的说:“无所谓的,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迟早都要走这条路的,早走晚走都一样。”
说完,她又神秘地笑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既同情又心痛。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想试图改变她的想法,可从她的言谈中,我仿佛又感觉到她的生活中,没有她讲得那样凄凉,而且仿佛又有一些放荡不羁,和她呆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失望。

她经常给我讲她的故事,她如何厉害,未过门的她如何与婆婆耍威,从她的口中还不时地跳出几个脏字。
我不再劝说她了,而且,好象还很希望她早些回去。
她自己可能也有所察觉,最后的几天她并不开心,她说她不想有一天失去我这个朋友,但是她也知道我们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她说她不能像我那样活得纯洁,她既羡慕又嫉妒。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可怕的字眼,怎么可能会有嫉妒之心呢?大家不是都拥有爱吗?况且,我真的很想帮她。
十天后,离她的婚期只有两天之隔了,一封电报传来,她的男友让她立即回去,我没有阻拦。临别时,她给我留下了几本书和一个笔记本,她希望这些书在我的手中能有价值,我点头应下,并且给了她最真诚的祝福,妈妈送了她一件毛衣,还给她拿了路费,我们没有感人的分别场面,只道了声:“一路走好”。
自那次分别后,我们便再无联系,没有了她的消息,如今已经十五年了,偶尔想起她,也会有一丝丝的牵挂,希望她过得幸福。
其实,灾难每个人都有,在灾难面前,我们应该保持一个向上的心态,虽然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但渴望幸福却是人的天性,想要拥有幸福就必须拥有这样的心态,希望她如分别时所说的“一路走好”吧!
燕子走后的不长时间,春节到了,腊月二十八,宋兄如约而至,如他所说,要陪我过一个快乐的春节。
那天,他很晚才到,比上次更为活泼,可能是因为我们熟了吧,毕竟是第二次见面了,没有了第一次的拘谨.
他一见到我就傻傻地笑,我也忍不住的对他笑,他就打趣的说:“哎,我感觉你会笑了啊,不错,半年不见,你的变化很让我满意。”
我也笑答:“是吗?我很聪明嘛,你也有变化,变得更帅了。”
父母妹妹也都过来凑热闹,家里的气氛好温馨。
他又开始给我讲古今中外,这次不同的是,他竟然信起了佛教,没事的时候总是给我讲上一讲,我似懂非懂,当然,我仰慕他,所以他所说的,我都觉得有道理,特别是我心中的疑问和迷惑,经他解释,总会有些希望,我更加崇拜他,他只大我六岁,却知道的比我多的多。
他信佛教后,多了几分平静,可能是因为,如佛教所说,世间一切都有其渊源吧。
妈妈买回了好多年货,爸爸也买回了很多鞭炮,毕竟家里有客人,这个春节,我第一次成了主角。
巧的是,那年还是宋兄的本命年,妈妈给他买了一套红色的内衣,算是一份祝福吧。
除夕之夜,我们一起吃饺子,他和爸爸在窗外放鞭炮,我透过窗户看烟花,妹妹随着同学提着自制的灯笼到各自的家里去串门,好不热闹!只有妈妈一个人忙着做东西吃,每年都是这样,为了全家人的快乐,她就自己付出劳动,看到我们笑,她的脸上就会浮现出莫大的满足。
看过春节晚会,已经过凌晨了,我伸出手给宋兄,他迎合着与我握在一起,我笑着说:“现在已经是猴年了,祝你什么呢?就祝你今年走好运吧!”
他开心地笑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都走好运。”
大年初一,电视开始演《封神榜》,我们俩天天都在家守着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每演到好的情节,他都会津津乐道地给我讲上一段,动情之处还会感慨几句,他所说的我都不知道,我和他讲,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中国的四大名著,外国的也只看过那一本《刚铁是怎样炼成的》,其实我真的很希望能看到更多的名著。
我的眼神中流露着渴望,也掩饰不了心中的那份自卑,宋兄安慰我说:“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刚认识你时,我本以为你只是个封闭的残疾女孩儿,空虚无知又满心黑暗,和你接触一段时间后,才觉得你与众不同,你不应该轻视自己。”
“可是,”我伤感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宋兄又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你知道吗?在没有见到你时,我同情你,在见到你后,我同情了我自己,与你相比,我们更渺小,这就是你给我们带来的力量。”
我感动地看着他,他就是这样,总能用独特的方式来鼓励我,让我暗下去的心又很快地找到了光明,虽然我不知道这光明的方向在哪里,但我知道知识会给我力量,就像宋兄所说的,也许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我一定要有一个积极乐观的心态,带给很多人希望,这可能也是我活着的唯一一点价值。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本来快乐的春节因为妈妈的牙痛而有些遗憾。妈妈的牙不红不肿,就是痛,吃了很多消炎药也不见好,整天捂着脸,还要给全家人做饭,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所有的人都心情沉重。
宋兄要走了,我都没有心情和他多说些送别的话,只对他说句:“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过来。”
他也沉重地说:“会的,希望你也不断努力不断进步,相信你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他那坚定的目光再一次让我震撼,虽然我知道,再次相见遥遥无期,但他给我的力量却是持久的,能够拥有日后的成绩与他的鼓励是分不开的,他是我人生道路上第一个正面的推进者。
出了正月,一切又都恢复了平常,祥子来信说他的进步很快,他一定要在今年实现心愿,也不辜负这半年来我对他的付出,从他的信中我似乎读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特别是在他信的末尾,竟然写了三个英文单词,我有些费解,或许是他随意而写,是我多想了,毕竟我们是很知心的朋友,甚至有些不拘小节,我也就不便认真了。
这一天,又一个噩耗传来,大连的外公病逝了,妈妈悲痛欲绝,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伤心落泪,想起那个笑容可掬的老人,那个对我疼爱有加,不善言表的老人,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我们?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外公那张慈善的面孔,怎么也不能让人相信这张面孔真的已经在人间消失了,尽管每个生灵都难逃一死,但我还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匆匆。我将泪眼投向窗外的蓝天,那里会有天堂吗?阳光如此灿烂,如果每一个善良的灵魂在脱离人世的苦难后都能会聚在阳光天堂里,那该多好啊!
妈妈用最快的速度奔往大连,办理外公的丧事,妹妹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我,这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来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一直都是我对妹妹的歉意之处,从她七、八岁开始,我们就在同一个房间居住,除了夜里她要起来给我翻两、三次身外,平时也尽量帮我做些我无力做的事。为了我,妹妹出去玩的时间要比同龄的孩子少得多,如果赶上哪天妈妈外出开会,她就要中午放学回来照顾我。
妈妈去大连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每天中午妹妹都要回来,但在她的口中却没有一句抱怨的话,直到今天我仍然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妹妹,这是我对上天的又一个感恩。
办完了外公的丧事,妈妈带着沉痛的心情回来了,第一次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想必也带给她许多的震撼吧!
接下来妈妈告诉我,她想调转工作,这就意味着我们要搬家了,什么时间还没定下来,其实妈妈早就可以到县城的医院工作,一再地错过机会也都是因为我,在农村的小医院毕竟有很多方便条件,可以有时间更好地照顾我,虽然妈妈不说,但我知道,她为我牺牲的太多了,把最美好的生命时光都倾注给了我,母爱真是伟大,正因为我拥有了她,生命才会熠熠生辉。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迎来了炎热的夏季。
外公走后,外婆一直很悲伤,妈妈让她到我家来住上一段时间。
姥姥来后,我便有了陪伴,那个夏天的晚上,我又可以坐着手推车在院子里乘凉了。
暑假将近,妹妹好几年都没有出过远门了,都是为了我,这一年暑假,妈妈想借着送姥姥回去的机会带妹妹去大连玩几天,可是我怎么办呢?
妈妈打算找一个朋友家的女孩儿来陪我并照顾我,我没有反对,尽管有着满心的失落,但我不能说,我只能把我的心情写在信里给那些远方的朋友。
朋友们都为我忧心,除了安慰也无力帮我。
很快娜姐来信了,她在信中说让我去她家,这样既可以出去散散心,她又可以照顾我,她在信中还表达了对于别人照顾我的如何不放心,这让我十分的感动,去她家肯定不行,因为没有人送我,但是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让娜姐来我家是最好的,我们既可以相聚,娜姐也可以陪伴我度过这段妈妈不在家的日子。
我把这个想法很委婉地写信告诉了娜姐,她来信表示同意,就这样我每天都在盼望着,都在脑海中揣摩她的样子,设计着我们相聚的场面,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儿,而且有些侠气,尽管我们不曾谋面,但她给我寄来过很多照片,我对她的容貌早已熟悉了。
终于到了妈妈要走的那一天,娜姐还是没有来,我心中充满了焦虑,妈妈还是把朋友家的那个女孩儿先带来了,如果娜姐不来,至少也有人照顾我。
妈妈走后,我开始数着时间过日子,对于娜姐的失约,我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娜姐不是那种不守约的人,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会是什么呢?我担心着,牵挂着。
那个时候的通讯还不是很发达,特别是在农村,我们只能用书信联系,一封信的来回至少要用十天,无奈,我只有焦急的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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