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圣杯战争秘话 ACT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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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空间拉上了黑幕。
并不是空洞的黑暗。是呈胶粘状、浓缩的黑暗,好像发馊般的糜烂,超过极限的黑色——黑暗。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密血腥味。各处都传来了虚弱的呻吟和啜泣声。令人察觉到了各种恐怖气息,此时关闭了所有视野的黑暗帷幕也许反而是充满了慈悲的围屏。
在这样的黑暗中,有一个如同在水底抬头看到的满月一般,放出淡淡白光的圆形。
那是一个线球般大小的水晶球。朦胧的白光是水晶球中浮现的影像。
瓦砾堆成山,荒凉的夜景。可是这个场景并不是开始就有的。被彻底破坏过的景观,在前二十分钟之前还是空无一人、寂静的仓库街。在那里展开的热战,在背后的水晶球全部地映照了出来。
还有,看到所有战斗的两个大人物,水晶球发出的淡光照映着两人的脸,两人的脸上都显露了异样的喜悦之情。
“——厉害。真的很厉害!!”
根据天文学概率的稀少度踏进这个超常世界的快乐杀人鬼——
雨生龙之介。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耀着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并发出了欢呼声。
“青须大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吧?真了不起~这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平台!”
自从一个偶然的机会,与Servant·Caster签订了契约之后,龙之介就背离了日常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他贪图刺激和娱乐享受,把刚才发生的战斗看作是无上的娱乐盛宴,毫无抵触地享受着。
“那么,这就是圣杯战争了?大人您也会参与这场战争吧?大人您也会像刚才的那些人那样,在空中飞翔,发光吗?”
“……”
Caster没有回答,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盯着水晶球看。水晶球上映出的夜景中,伫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Caster犹如被魂魄附体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
从开始监视仓库街的战斗,Caster就是这副模样了。他没有理会Master龙之介的兴奋,也没有顾及别的英灵们,只是紧盯着一个人看。
白银的铠甲包裹着窈窕的躯体。宛若沙金般流淌的美丽长发。作为七位Servant的一员,以Saber的职阶被邀请来的英灵少女。
她的身躯最为娇小,却最为勇敢、威风凛凛。无论被逼至何种困境,都毫不畏惧,并毅然地与敌人对决。Caster无法将他的视线从Saber的身姿上移开。也不可能移开。因为那个远处让人极为怀念的身影,以及一直散发着高贵气息的侧脸,正是Caster穿越时空苦苦追寻的幻影。
“……大人?”
龙之介看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Caster的面容,不禁哑然。
削瘦、苍白的脸颊,不知何时被澎湃激动的泪水浸湿了。
“——实现了。”
Caster过于激动之时,轻轻地低语道。
“所有、都实现了。我曾经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圣杯真的是万能的。”
“实现了——什么?什么呀?”
什么?这是龙之介不得不问的问题。Caster喜悦的表情意味着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其中的缘由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圣杯选择了我!”
Caster好像看不到Master眼中的疑惑,抓住龙之介的手拼命地摇晃着,要和他共同分享这个喜悦。
“我们不用进行一场战争,就取得了胜利。没错。圣杯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
“可我……还没看到、也没摸过那个所谓的圣杯呀?”
“那个不是问题!”
Caster瞪大眼睛断言道,并手指着映照在水晶球里的少女。
“你看到了吧!是她告诉我的!那凛凛的面容、神圣的姿态……她肯定就是注定会改变我命运的‘女孩’!”
龙之介皱起了眉头,多次观察着水晶球里的人影。身穿带有时代色彩铠甲的少女或少男,不管是少男或少女,在现代的日本都具有跟Caster不相上下的稀有美貌。
“……你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是我的光。她指引着我前进。她给予了我生命。她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
Caster说着说着,无法抑制自己的**,声音变得哽咽,两手挠头。
“她曾经被神抛弃过,在屈辱中幻灭——但是现在,她终于复活了。这!这是奇迹!是我的殷切期盼使她重生的!?”
龙之介依然摸不着一丝头绪。但是他可以理解他所敬爱的“青须”大人现在无限喜悦的心情。而且,虽然他和青须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是青须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总是可以想出让龙之介惊叹的好主意。崭新登场的挑衅者、杀人者——龙之介拜之为师的怪人是一个嗜虐的艺术家。
所以,青须Caster欢喜的心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龙之介而言,肯定都是值得期待的喜事。
“不知为什么我也开始期待起来,青须大人。”
“是吧!是吧!”
Caster晃乱了头发,又哭又笑,两手紧紧地抱紧水晶球,用额头顶住那冰冷的水晶球表面,不顾一切地用炙热的视线盯着球中浮现的少女面容。
“呜呼!‘女孩’,我的圣洁处女……我马上就会去见你。请无论如何也要等我……”
像蛇叹气一样的湿润笑容,在黑暗中一直荡漾。
看完了战事发展的始末,言峰绮礼命令战场上的Assassin返回,并切断了视觉听觉共享装置。
绮礼的感官切断了,从含着潮水气味的夜风和眺望战场的感触,返回了本部教会地下室。
璃正神父不知何时出现了,并站在绮礼的身旁。他好像正在倾听绮礼向时臣汇报战场的情况。战争刚一结束,璃正就开始执行身为公开监督的职责,迅速用手机发送着命令。
“——神明二巷、对、海滨仓库街。损坏甚大。……啊啊、可以。动用都市游击队处理处理战场。沿用D计划,现场鉴定就拜托了——”
得到璃正的指示才能行动的圣堂教会工作人员,早已分散在冬木市的各处待命。他们为了应对圣杯战争引起的各种各样麻烦事,事前就作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已经事前疏通好了警察和自治政府。也许明天的晨报上会出现,仓库街的惨状被彻底扭曲、粉饰的版面吧。
斜视了一眼忙于指挥的璃正,绮礼在头脑中分析着今夜一战中显露的人物关系。
时钟塔的精英魔术师艾鲁梅洛伊,丢失了曾经落入他手中的英灵亚历山大的圣遗物。
时臣的间谍也曾经报告过此事。亚历山大作为Rider职阶的Servant参加圣杯战争,以及看似是他Master的那个少年,与Lancer的Master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即——首先毫无疑问的是,Lancer的Master是艾鲁梅洛伊。他被一个叫韦伯的少年夺走了圣遗物之后,又得到了英灵迪尔姆德的圣遗物。
间桐在召唤Berserker的时候,间桐脏砚曾对身兼管理一职的父亲璃正报告过这件事。当然绮礼和时臣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是那么强力的Servant。Berserker夺取敌人宝具的奇异能力,对时臣的吉尔伽美什而言,刚好是天敌。

如果使情况向有利于时臣的方向发展……首先有必要让别的Servant击退Berserker。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是Lancer。迪尔姆德的宝具“破魔的红蔷薇’’是封堵Berserker的决定性法宝。
现在还是谜一样存在的Caster和Master,最后还是没有现身。可是从Caster的职阶考虑也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除了Berserker以外所有Servant的真实姓名都已经暴露了。而且威胁很大的Saber和Berserker都败给了高手,尤其是Saber的伤势会对后来的战争造成很大的影响。吉尔伽美什大张旗鼓地卖弄自己的宝具,因此陷入了困境,可是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名。而且大家并没有注意到Assassin依然活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远坂时臣是处于绝对优势。
绮礼在头脑中冷静地分析、整理着,可是心中没有一丝激动的心情。
按照圣堂教会的意向,是由远坂时臣取得最终的胜利。绮礼的任务是引导时臣取得胜利,也看不到会遇到多大的障碍。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可期待的无聊任务。这也是这三年的总结。
“——可是、绮礼大人。”
绮礼陷入了冷冷地感慨,他的旁边有一个黑影无声地进来了。戴着骷髅面具和黑色的服装的女子——不是在仓库街承担侦查任务的Assassin。
“……什么?”
“是。我在教会的外面发现了奇怪的东西,特来报告。”
说着Assassin毕恭毕敬地递出了蝙蝠的尸体,头已经被扭断,可能刚死不久,现在还保存着少许的体温。
“——是使魔吗?”
“是。虽然是结界之外,但很显然是放在那里监视教会的。”
“……”
Assassin的话令人不可思议。教会在圣杯战争中是中立的立场,不可侵犯的。如果肆意干涉教会的事务,管理人可以处以削减令咒和一定期间禁止交战的惩罚。
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监视教会,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除了——
绮礼丧失了Assassin,被教会保护这件事,已经有Master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吗?
“……”
从Assassin的手里拎起了蝙蝠的死尸,绮礼把目光盯在更加奇怪的物体上。蝙蝠的腹部用胶布绑着手心大小的电子零件。按钮电池和——看似无线的CCD针孔照相机。
如果蝙蝠是魔术师的使魔的话,真是一个极为奇妙的组合。绮礼知道魔术师一般轻蔑和排斥世间的科技。他现在的师傅时臣就是极为排斥科技的人。这个魔术师不仅借用使魔的视觉,而且还用机械记录整个影像。这种想法大概不是寻常魔术师所能想到的。
“——不择手段。丝毫不在意身为魔术师的骄傲——”
就像突然从天而降的闪电一样,绮礼的脑海里闪现了时臣曾经说过的话。
对。虽然同样身为魔术师,却只把魔术看作一般的工具。与普通的电子机械一起使用。如果是这样的魔术师的话——在使魔身上如此耍花招,也不是什么难事。
绮礼判断不出是哪个魔术师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长时间地紧紧地盯着这个小动物的尸体。在他的心中,这比起今夜的五人Servant的大激战,还要意味深长。
抬起入口的铁盖,向旁边移动——如此简单的事情也要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对于已经憔悴不已的间桐雁夜,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是相当费劲的繁重劳动。
雁夜终于在铁盖处挪出了空隙,外面清新的空气流进了令人作呕的下水道中。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雁夜感觉获得了重生。雁夜动员了全身苏醒的所有力气,把铁盖推到了一边,慢慢地像青虫一样爬上地表。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在夜晚的静寂中,没有人发现雁夜的身影。
还是刚才Servant们激烈交战的仓库街,不过与那个四车道隔了三条街道那么远。
雁夜与别的魔术师不同,他只不过是速成的魔术师而已。不会向别的魔术师那样粗心大意,傲慢无礼。即使跟Servant一起在前线战斗,他也没有与别的魔术师直接交锋的自信。再加上他的Servant是Berserker。即使他想在Berserker的旁边直接下达战略的指示。
Berserker也不可能会听从他的控制。
这样一来,还不如让Berserker向敌人肆意投掷炸弹,任由他发狂。雁夜决定先保住自己,在安全的地方静观其变。
雁夜白天觉察到了Lancer的气息,并追踪到此。在仓库街的战役开始之时,雁夜就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身影,派出从脏砚那里得到的使魔“视虫”,自己则远离战场潜入下水道,在地下观察战事的进展。
雁夜浑身无力地仰卧在冰冷的沥青上,花了很长时间努力地稳定自己的呼吸。
全身上下血迹斑斑。毛细血管全部爆裂,血从裂开的皮肤处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
以前雁夜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原子炉爆炸事故的受害者与疾病作斗争的情形。现在的雁夜与受害者濒临死亡的状态相差无几,雁夜的**早已毁灭了,但是遍布雁夜全身的刻印虫,它的魔力延长了雁夜的生命,使雁夜还可以蠕动。
雁夜无法相信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眼前的这副模样。
雁夜感觉到在给Berserker供给魔力之时,身体好像已被虫子蚕食干净了。
仅经历了一场战斗,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驾驭Berserker所要承受的负担,远远地超出了雁夜的想象。而且Berserker完全不听雁夜的指挥。Berserker是一个嗜血如命的野兽。
一旦放手,Berserker就会屠杀所看到的一切,就像这次,在耗尽所有力气之前是决不会罢手的。如果战斗再延长的话,就大事不妙了。雁夜被迫供给超过身体极限的魔力,会被刻印虫完全侵食掉的。
对雁夜而言,Servant之战是一次真正的冒险。如果不在所能承受的极限来临之前,镇住Berserker的话,等待他的就是自取灭亡了。
“…………啊!”
雁夜思考着战事的种种情况,不禁觉得前景黯淡,叹了一口气。
真正打倒远坂时臣,还有一段漫长的道路要走。
然后最后打败所有的敌人,得到圣杯,那是更加遥远的未来吧。
可是要救樱,必须克服所有的困难。
只有前进。不能倒下。就算要燃尽中的最后血肉,雁夜也必须到达那遥远的彼岸。如果做不到的话,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雁夜强迫自己抬起虚弱至极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能永远在这里沉睡下去。
Berserker受到了Rider宝具的直击,损伤巨大。完全治愈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毫无疑问,Berserker恢复身体所需的魔力,都要通过刻印虫从雁夜身上榨取。
雁夜需要休息。
身体已经站立不住,雁夜靠着墙壁好不容易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晃着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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