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有所思(重新整理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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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终南山上的日子一如的冷清孤寂。
那夜机缘之下林志木修为大进,继而长啸惊动同门,弄得人尽皆知。林志木一跃晋身为全真派内仅位列师叔祖周伯通下的第一高手。这可是近几年来全真教派出的一件大喜事。于是乎,第二日各位师叔均派来随侍道童子传话祝贺。门下三代弟子也纷纷登门拜访表示祝贺。让藏阁书中林志木及清明师徒二人忙活了好一阵。
自那夜获悉师傅林志木修为大进,清明又是欢喜又是骄傲,一夜里辗转难眠,心下恨不得派内能大操大办的庆祝,只是毕竟还有自知之明。待见得门内一众人等纷纷登庆贺门,身为师尊门下唯一的弟子迎来送往,上茶递水,虽是辛苦,但面上的笑容一个整个上午都不曾断过。好在经过上次教训,此时还沉得住气,待人接物方面谦让平淡谨慎更胜往昔。
林志木对众人祝贺倒是不太在意,只是与众人见面时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见得此时林志木竟还能淡泊如此,众人心下感受不一,或佩服或鄙视等等。林志木也不理会,态度一如继往。
既然林志木如此,事情不久便平静了下去,至少在表面上如此。
清明心底下对此既是郁闷又是无奈,连接数日神情不振,却也只能在私下自己嘀咕几句,不敢与林志木分说。林志木将弟子心思一一收在眼内,也不去理会。他心下自有自己一番考虑,只是不能与清明说明罢了。只待日后清明能自己弄清,也不往自己苦心教育。
在重生之后,除却全真七子及弟子清明之外,林志木尽量不想与外人有太多交集。前世古龙先生有一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林志木两世为人对此自然清楚明白,理解深刻。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纷,有了利益纠纷便产生恩怨,有了恩怨自然便会产生争斗,江湖上的刀光剑影,风声血雨大多由此引起。
全真门下均是在江湖上走动打滚的,难免会因利益纷争惹下麻烦,甚至于麻烦会自动走来找上。若熟悉之人遇事求到你,你帮是不帮?帮,便要沾上江湖中的麻烦事,以后便想脱身也是麻烦,沾上你就别想跑,跑也跑不得。不帮,自然就得负上寡情薄义之名。在这时代,很多时候名声更胜性命的。特别是林志木身处全真教派这样的名门大派。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同门有事也不帮,同门遇难,自然要帮,只是便是出手也须得出师有名。如全真七子吩咐下来,或是同门这边占有大理。到时众口砾砾自然麻烦也就少了。全真七子均是道学高深,道德了得之人吩咐之事自然不会有太大差错。当然也不是怕事,便是怕事,事情便不来找你么。林志木却也没有这么天真。所以,林志木常提醒自己注意,头脑何时都要保持清醒。
江湖中人过着刀光剑影生活,纠缠于恩怨情仇,计算阴谋诡计,看似热血沸腾,其实却是一生奔波劳碌,到老也不能消停,其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利益二字。林志木可不想自己以后也如此过此一生,这与他的志向大不相符。林志木于是心下暗暗计较:自己武功未到宗师境界之前,不到成不得已,麻烦事少沾为好。便是真到了那个境界也得小心应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江湖之中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一个不小心便是身败名裂或命丧黄泉。
林志依然是每日呆在书阁之内,同门极少见其身影。清明心境也回复如常,依然是每天读书,练字,练功,打坐。有空时便坐在藏书阁大门门槛儿上,对着那两树老树猛盯。其实多日除了看到那老树抽枝发叶,别的清明也看不出个什么所然来。这师徒二人恍如门中隐士,自得其乐,悠悠然地过着日常。
如此四、五天之后,清明终是忍不住去问师傅:“师傅,您叫我观树悟道,那我该如何去看?看哪里呢?看哪些呢?”清明问话之时一面的期待,心想师傅武学境界高超,道学渊博,定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却不想林志木的回答却如一盆清水淋到清明头上,心里好生希望无比。只得林志木说道:“我看见的是我的道,而不是你的道。你得自己去想,自己去找。想通了,找到了,境界就到了。还有别拿读书的时间去看树!下去吧!要是真看不下去就别看了,以后再看也行。”
清明得不到答案,这之后的一日甚是沮丧。不过毕竟是少年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那一会儿却又下定了决心。看下去,悟下去,总之师傅是不会骗自己的。清明心里暗想。于是全真门下之人凡路过藏书阁,总碰见清明对着两棵老树发呆。
众人不明就理,不过也没人会关心这些,更不敢打扰这师徒二人。这二人在全真教内绝对是身份特殊的人。这二人既不管人管事,也没人没事管他们。林志木现如今是全真教上下武功第一的高手,当然师叔祖周伯通不算在内。只是谁都不知道这老玩童如今在哪里,所以说林志木第一人的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这高手总得有个高手的待遇不是?所以,非是重大事情,闲杂等人事请自动离开三丈。清明,虽然是门下四代弟子,但人家是林志木唯一的徒弟。人家得服侍师傅不是。也所以闲杂等人事请自动离开三尺。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林志木低呤到。
此时林志木师徒二人正游荡在终南山中,行走良久有些口喝便找了一山溪喝水。这水却是甘甜之极,在那后世林志何曾尝过。不由得多喝了几口,引来清明一阵白眼。林志木也不在意。
这终南山方圆占地几百里,千峰叠翠,景色幽美,尤其时下正值春分,到处一片纷红骇绿,春意盎然,显得生生机勃勃。
古人云:“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林志木两师徒倒也不是真有这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出来游玩却是为了避开烦扰。
如今这重阳宫中却热闹非凡,所有全真教派的弟子齐集一堂。林志木心里也是奇怪,照理说岁末已过,回山的人不应该如此之多才对。如今山上各处均见人来人往,人气鼎盛之极。

问及清明原因,哪知竟惹来清明一个白眼。对于弟子日常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的行为,林志木也没有办法,这也是他自找的,如何好意思去责罚。林志木还十分庆幸清明只在自己面前如此,在外待人接物还一如以前,免却了马钰等人找自己麻烦。
听清明道来才知道,原来众人齐集一堂却是为了参加半个月之后的较技大会。本来这全真每年一度的较技大会多是在岁末前进行的,只是由于去年整一个岁末七子都有重要道场事务要办,所以较技大会之事压后到今年。受伤后林志木一直在藏书阁闭门读书,加之他这人不爱理会事务,武功又是众人第一,三年之前便再没有参加过较技大会,如此旁人也没有告知于他,所以直至今日才知道此事。林志木闻知此事也不去理会,搁置一旁继续过他读书悟道的休闲日子。
只是显然事情发展并不能如他所愿。这人多了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交集自然也就会多起来,那么身为全真第一高手生活自然也就不能保持平静了。虽然林志木在门中是出了名的淡泊无争,掌教之人将来也不会是他。但于众人眼中此人道学武功均是全真第一,自然人人都想与其扯上关系,好在以后行事有个照应。是以回山之同辈同门一一上门拜访。
山上众人平日里无甚缘故不好拜访,便是他受伤及后来武功大进之事,因他性子使然也不好去打扰。如今见得山外久别归来门人登门拜访,山上众人登门拜访起来自然理直气壮,纷纷托名请教武功疑问前去拜访。
如此往藏书阁走动的人自然就多了。今天这个来探访请教,明天那个也来探访请教。刚开始时林志木还有耐心应付的,只是后来来访之人越趋人多,或一人或几人同访,前脚刚走,后面的已经进来了。来来去去同样的问题回答得多了自然就不耐烦了。只是同门来了也不能不闻不问,只好强打精神应付。最后终是受不了,便想到外出避开求得清静。原先想着自己一个人出来,留清明在宫内应付众人的。但清明见情形不对,死活跟在后面。林志木无奈只能带着清明出宫,一连几日在终南山中游荡,以避开众人打扰。
活死人墓位于终南山后山,距重阳宫约有4、5里路程。这活死人墓一直是全真派的一个神秘的存在。
古语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甘睡。便是小门小派也不会,更何况全真教派这样的名门大派。只是全真门下弟子均知重阳真人遗训:全真派门下任何人不得踏进墓门一步。既然重阳真人都允许了古墓的存在,门下弟子纵有不同意见也只有烂在肚子里。
附身重生之前的林志木初初闻知古墓的存在也曾心怀好奇,在马钰门下时日久了自然也得知其中渊源。上有真人遗训悬头,加之林志木为人淡泊,全副身心均放在道学武功之上,所以也未曾有出轨行为。此后对古墓之事也就不如之前在意了。直至木林附身。
重生之后的林志木对古墓情况更是一清二楚,是以一直都想见见住在其中的小龙女。毕竟看书之时便已经为书中描述所吸引,犹如仙子一般的女子,无论谁都会十分好奇及欣赏的。当然林志木也并未想过去亲近继而收入房中的打算。一则两派的渊源所致,二则林志木明白小龙女并不适合自己。三则他并不想干涉杨过未来的成长经历。所以只能远远观之,如池塘之中白莲,眼看便好了,干那摘下花来带回家之事却是不必。
石上刻有字,全文读来却是一首诗,诗云:“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于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林志木师徒二人此时便站在这大石之前。林志木手抚石上刻字,心下黯然。为林朝英,也为王重阳。此二人均是人中龙凤,只可惜一个神女有梦,却遇襄王无情。一个于红尘打滚奔波,却空负壮志而不得伸。这等事情从古到今或以后都不会少,只是如今站在大石之前,回想王林二诸事,心中仍免不了为之惆怅。
林志木自然知道,这诗的前八句是林朝英在与王重阳打赌比试时取巧用化石丹所写。王重阳并不知道化石丹之事,输却比试。心下仍是钦服,无话可说,当晚便搬出活死人墓,让林朝英居住,第二日出家做了道士,在那活死人墓附近,盖了一座小小道观,那就是重阳宫的前身。后来黄药师到访重阳宫,王重阳知他极富智计,隐约说起此事,向他请教。黄药师识破其中法门便依样画葫芦添加了后面八句。
清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石壁上的刻字,从前与诸同门游玩也曾到此。当时第一次见到刻字之时也曾好奇无比,众人皆看出这诗与创教真人有关。只是同门之中却没有人知道这字何人所刻,更别说其中典故了。回到门中问及诸多同门都未得答案,当时心下便存了疑问。
今日见到林志木手抚石上刻字神色有异,心里肯定师傅定然知道此事由来。不由得张口说到:“也不知道谁有这兴致跑上峰顶刻字,写的还关及祖师爷,此事当真有趣。师傅,你说这人是吃饱了没事做还是骚闷。”却是转弯抹角地想要打听。
林志木对自己弟子心下的小九九哪里不知道,一时之间听到这话心里也哭笑不得。见弟子眼定定地望着自己满面好奇之色,却正在等自己说话。心下也明白知道清明不清楚其中缘由所以乱语,当下也发作不得。心中再想告之于他也是无妨,便当是给他上一堂人生大课。当下便将其中渊源慢慢道了出来,说完也不理一旁正在沉思的清明,举步便往活死人墓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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