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比武较技(重新整理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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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闪烁,人影纷飞,兵器相交声,拳风掌风呼啸声,呼喝声此起彼落,观战的人群中也不时响起或赞叹叫好或惋惜的声音,整一个场面好不热闹。这里正是全真派内的演武场,时下正在举行那较技大会。
这较技大会也分大较及小较。先是小较,小较之时门下参战之弟子分成若干组,在师门前辈坐阵监督下捉对较技拼斗,赢得比斗的进入下一轮,输了比斗的只有再待来年了。直至各组排出前二名。至此小较结束。然后罢斗休养二日,待赢得比斗诸人养精蓄锐再进行大较。
全真教派的较武大会最终目的,却并不是为了排那门下武功名次高低。其中目的不过旨在检验众人一年来所学所得,众人也是明白这点。但在比斗当中众人皆是全力以付,不敢藏虚。只因比试之后作为评判的师门前辈会指点一番,讲解其中得失关键。到了大较之时更有七子坐阵观战,那时节便可得七子等师门高人指点,这机会可是一年只得一次。
要知道近年来七子年事日高,专心道学修养,于那武学之事已不再如从前般热衷。在武功方面,便是亲传弟子现今也不常指点了。倘若自己能赢得大较的机会,又在大较优比斗中发挥得好,得七子其中之一清眼,多赠一两句关键,那却是更胜自己埋头苦练几年。是以人人均为了得到这机会而倾尽所学,一时间演武场内剑拔拳张,气氛热烈非常。
这日林志木早早来到演武场,却是得了七子传言,要他来参加大会即将进行的大较。当然不是参加比试,而是同七子一齐于那台上坐阵观战。前面小较的那几日他也只在开始之日露了露面,之后却不曾来过。以他现在境界眼光,却是没什么看头,仍躲回藏书阁内读书。七子虽也曾托言叫他坐阵,却给他以赵志敬等诸师兄弟坐阵足已为理由推却。七子也不再理会他,只是今日大较却不得不来。
来到场中时七子还未到达,林志木便于台上寻一比较靠后的位子坐了下来,默言等候七子到来。场下诸人也不来打扰他,只是远或示意或行礼打招呼,林志木只得抬手还礼,只盼七子尽快到来。约莫盏茶功夫,七子终是来到。待七子坐定,全真门下众弟子躬身行礼。七子也不多言,只听得掌教马钰一声令下,大较由此开始。
林志木的弟子清明倒是参加了此次比斗,他也是争气竟也赢得了大较的机会,虽然一路下来磕磕碰碰辛苦无比,有时更是拼到力尽才分出胜负。只因与他比试诸人,人人以打败他为荣。每每遇上的对手,相斗之时均是拿出了十二分力气。呵呵,谁叫我有一个派内武功第一的师傅呢。师傅也常说武功是打出来的,便当这是磨练好了。清明如此心想。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从小较晋级到大较。初初参战之时也只不过是想检验一下自己所学罢了。想不到自己一个四代弟子,却一路从小较杀入到大较。清明每每想及便骄傲不已,当然并不会自满。师傅警言常常徘徊在脑中。不过高兴一下倒也无妨,人之常情嘛。师傅也如是说的。清明暗暗想到。
不过清明之后想来,却也觉得此事合乎情理。一则自己拜师八年,武功基础扎实,内力也有小成。再则自师傅受伤武功大进之后,更带着自己从头练起,尤其是详尽地为自己讲解了他对武功的理解及其中精义。将近一年来有如炼狱般的苦练,更得师傅于一旁常常提点。如此下来,内力前进一步,外功突飞猛进,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想罢也不再如之前兴高采烈。
较技终是到了最后关头。自林志木退出不再参加比试之后,年年到最后总是沦为赵志敬和尹志平之争。三代弟子之中武功、名望,除却林志木便以他二人为首。便是林志木也只是在武功之上压过他们,派内名望却稍有不及。这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赵志敬胜在内力造诣深厚,尹志平胜在剑招造诣精妙。虽然今年出了清明这黑马,便比之其它赢得大较之人仍然是稍逊了半筹,况论这二人了。
场中二人持剑行礼后,拉开架式。两人均是志在必得,当下也不多作言语,长剑同时刺出,往对方向上招呼而去。一时间,你出手一招“张帆举棹”,我还手一招“小楫轻舟”,场中剑光飞闪,叮当作响,正是棋逢对手。
这二人你来我往,你退我进,一个沉实稳健,剑风呼啸,一个脚下轻灵,招式巧妙。二人越斗越快。但见场内人影纷飞,剑若流光。
围观众人看得不亦乐乎,看得精妙处,叫好之声连连。二人相持良久,已交手不下百拾回合,仍然是难分高下。赵志敬见久持不下,心下一阵发急,抢上跟前,右剑挥出隔开尹志平当头刺来的一剑,同时左掌一招“春水拍山”拍出,直取尹子平胸前。待尹子平招架闪避之时却压低声音道:“小龙女。”尹志平闻得此言心中一惊,脚下一缓。赵志敬觅得此机,左掌迅速递出,在尹子平胸前轻轻一拂。然后向跃起,旋身落在二丈开外。转身微笑,抬手施礼说道:“尹师弟承让了!”
尹志平呆立一旁,面上神色青白变化不定,却是忘了还礼。赵志敬见此也不理尹志平反应,转身向台上七子行礼,等候七子发话。尹志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连向七子行礼告罪,回头言不由衷向赵志敬恭喜。
七子也不多作怪罪,以为尹志平此时失态不过是输了比试所致。只是邱处机仍免不了心下失望,训斥了两句,然后又勉励尹志平于道心方面多作努力。七子众人又就赵尹二人之间的比斗,详细讲解指点了一番。然后掌教马钰真人由宣告今次比较大会结,七子也返回去后山修炼处。
较技大会圆满结束,自然全教欢庆。众人皆贺赵志敬夺魁,赵志敬得意非常,但还是保持谦逊态度,连连作礼答谢,显得风度非凡。也有人在一旁安慰尹志平,尹志平心有旁骛,敷衍了事,间或望向赵志敬的眼光中复杂无比,牙关紧咬。
此等情形他人未觉,却一丝不落地落入了一直留意他二人的林志木眼中。便是比斗当中那些关窍,林志木也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林志木内力较七子深厚,所以在场诸人未闻及赵志敬那声低语,林志木却听得清楚。

比武争斗之事最忌惮是临场分神,一旦分神非死即伤。赵志敬那一声“小龙女”道来,林志木便知道尹志平输定。见得二人如此,林志木虽心下早知二人为人是什么货色,仍是免不了心下感叹。一叹赵志敬心机深沉,不择手段。到后来更是权欲熏心,不惜叛教图谋掌教之位,实是令人不齿之极。二叹尹志平为情所困,不知自拨。后来更是干下错事,令后世千万人震愤,倒也令人扼腕。摇了摇头,长吐一口气,止住心下连连叹息。举目寻找清明身影,见其混于同门之中讨论比划,正在兴头上。也不呼唤他,转身便往藏书阁方向走去。
月黑星沉,山风微荡。全真教弟子住宿的房舍院落,众人均已休息,院内乌黑一片。“吱呀”一声,一间房舍的木门打开,从里面轻手轻脚走出一人,反手关门,纵身而起,掠至院中,“啪”的一声,却是此人打了一个响指。便在此时,其中另一间房舍也打开木门走出一人,脚步稳健却落地无声。两人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同时左足点地,身形腾空而起,呼的两声,在空中旋身打了个转,双臂一振打开,犹如大雁腾空,掠出院墙往后山方向而去,几个起落之间,不分前后,不一会儿便消失于树林当中。
这二人纵高伏低在林中闷头穿往,彼此之间不言不语。走了约莫两盏茶功夫,两人已进入后山深处。再奔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处空地。两人不约而同停步,转而面对面相持。这两人自然便是尹志平及赵志敬。
“你苦苦逼我,为了何来?难道我就不知?你不过想做第三代弟子的首座弟子,将来好做我教的掌门人。哼,你以为逼退了我,便可以稳坐了么。”却是尹子平直接说白道。
赵志敬冷笑道:“我也知道你想说的是谁,只是那人定不会来争这掌教之位。你别妄想挑拨。”
尹志平微笑说道:“我何曾想过挑拨,我是那种人么。我只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
赵志敬冷笑说道:“你心理如何想的,外人怎么清楚。哼,哼,此事且放下不说。只不过你不守清规,犯了我教的大戒,怎能再妄图我教首座弟子之位?”
尹志平大怒道:“我犯了甚么大戒?”
赵志敬大声喝道:“全真教第四条戒律,淫戒!”
尹志平闻言,好一会儿才颤着嗓子道:“甚么淫戒?”说这四字时已伸手按住剑柄。
赵志敬冷笑道:“你这几个月来的心思作为,以为我不知。你在纸上一遍又一遍书写小龙女的名字,以为旁人瞧不见么?”
等了一会却仍未听到尹志平反唇相驳,赵志敬以为得机,得意洋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张,扬了几扬,“唰唰”作响,说道:“这纸上是不是你的笔迹?咱们交给掌门马师伯、你师尊丘师伯认认去。”说完尤自在那儿得意。忽听得“刷”的一声,却是尹志平也不分辨,长剑出鞘,直往赵志敬处刺去。
赵志敬侧身避开,将纸塞入怀内,狞笑道:“你想杀我灭口么?只怕没这等容易。”当下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二人只得听风辩位,只听见兵器相接快速声作响,便能想得知二人相搏极是凶险。偶尔传出一两声“啊”的声响叫,显然是有人受伤了。两人于空地中缠斗良久,不负胜负。相持之间慢慢林边移动去。
尹志平也是数月前到后山走动,无意中撞到出墓透气的小龙女,一时间惊为天人。回来之后竟不能忘却,每到夜深人静时,那倩影便浮现眼前。有时控制不住思念便偷去古墓相候,盼能再次见见小龙女。如此渐渐陷入了自织的情网,不能自拨。如今骤然闻得赵志敬竟得知此事,慌乱之间,不知如何处置,遂拨剑相向。
尹志平自知处境尴尬,今日宁可给赵志敬刺死,也不能让自己暗恋小龙女之事漏传出去。骤眼间,隐隐约约见到赵志敬此际身处之地四周均有树木阻拦,身法躲闪却施展得不太开。当下心中发狠也不防守,竟然全身而上,扑向赵志敬,手中长剑直刺,竟是想着与赵志敬同归于尽。
长剑快到跟前两尺才看得清楚,赵志敬登时大吓一惊。黑暗之中察觉得不及时,想要躲避却身陷包围之中,便是时间上也是来不及,不由得心若死灰,悔恨不已。也只得向扑将过来的尹志平刺出长剑。只希望临死之前也要杀得尹志平。
便在此时,二人中间突然由空中**一人,来人身未及地,腾身空中,双手左右探出,双手食指弹在二人剑上。“噔”声作响,二人只觉得握剑之手直被震得发麻,虎口一痛,一个把握一住,长剑脱手飞了出去。二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得来人身影在两人之间闪了一闪,之后停立在二人中间位置。二人却是身体僵硬,跌落地上,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显然二人已被来人制了**道。也是两人方才舍命相搏已久,内力体力均已罄。不然也不如此轻易让来人弹飞长剑,继而被制。
此时被制住的两人心下惊慌不已,不知这来人是谁,知道了些什么,把两人制住,却不知要做什么。正想着,这二人便被来人扯住腰带,一手一个提了起来。此人左脚踏地,腾空而起,旋身荡向树干大枝借力,双脚脚尖连点,直向天空冲去,冲出树冠后,双脚脚尖在脚面互点,旋身一周却似是在分辨方向,待认准方向之后,落在树枝之上,闪身向前直掠而去。
这人带着两人做这事,却好像轻描淡写一般。赵志敬二人此时却是顾不得佩服,只因两人已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两人认得此人所用的轻功,正是全真派绝学“金雁功”。如此这人定是重阳宫之人,只是武功之高,二人均闻所未闻。而且两人也隐约感觉到,现在奔去的方向正是重阳宫后山七子居住地。一时间两人脑中发白,心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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