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苦修有成(重新整理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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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木驻扎进藏书阁后的这段时间,每日除了打坐炼气,修习外功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沉浸于道书之中。
祖师爷王重阳的著作基本上看完了,其余道书也看了一大部分,更在大部分经书之中的字里行间发现了重阳真人的亲笔注释。心下不由得感慨连连,重阳真人能创立三教合一的全真道教,对三教之理论的学识确实具有真材实料的,及又见解更是独僻一帜。
林志木重生前之两世,也好读道书。只是他读道书不过是细读一遍,但求心中一时的印像,或感悟或理解,过会多数会忘却,对其中大道理精粹根本未曾细心思索体会。此时他死而复生后,做事不急不燥,读那些道书却是多费了心思,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每读之均细细品味,然后再将自己的解悟与重阳真人于道书间留下的注释互相印证,更见得其中理论精辟,颇具见地,字里行间,语句一脉相承,尽显重阳真人三教合一的思想。心中敬仰不已,每每回想其中精辟见解,偶得其中精粹,便觉得欢欣无比,不能自己。
清明跟在师傅身边倒也受益匪浅,每每林志木有感,喜不自胜之时,若清明问及便会细细解释,一时间清明对祖师重阳真人更是敬仰不已,于道书的见解也是直线飙升。这师徒二人常常望书而笑,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两人发疯了呢。
草长鹰飞,春风吹绿了终南山,山里百紫千红,山上的一切都显得得生机勃勃。
当然得将藏书阁门前呆坐的某人除外。这人坐在藏书阁大门门槛儿上,眼睛定定地看着藏书阁门前的两棵大树之上。
那两大树也无甚好看,只过平平常常的两棵老树而尔。再往细处说,也只过是光秃秃的树枝之上挂着许多碧绿的新芽罢了。至少全真派内的人便觉得这两棵树没什么看头,这种树山里面多着呢,一如时下山路边正在绽放的野花,哪里有什么值得看的。做这事的人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便是骚闷。这骚闷两字却但是从林志木那儿传出来的。但坐在门槛儿上的那人心神都被那两棵树吸引住了,却好像发现树上长着珍珠似的。
这人自然便是清明。他自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做,自然也不是没事在哪儿骚闷。他自觉自己正感悟境界。你没听错,不用怀疑你的耳朵,他确实在做这些。林志木偶然由殿内望出去,见到清明全神贯注的背影,眼神都带有欣欣之意。
这清明今日突然之间跑去看树感悟境界,却也是由他引起的。他自然也不会认为清明如上述那法说法一样了。清明如此状态,他也不去过问。毕竟少年人总得需找到一些目标,然后为达到这些目标而去经历一些事,再然后才能成熟不是?至于事情如何,这还得从前天晚上开始说起。
这晚夜,天空晴朗,繁星点点,凉风习习,林志木师师徒二人正躺在藏书阁阁顶闲话。二人现时也没什么礼教之防,这却是林志木努力的结果。
林志林是来自后世的人,虽然重生之后也融合了今生这躯体的记忆。但占具主导的还是来自后世的灵魂。在这时代里礼节深严,林志木平日里躲在藏书阁甚少外出,只偶尔外出或去拜候师尊马钰,也觉得深受其苦。平日里师徒二在一起时便叫清明放纵一些。初时清明却不敢如此作为,循规蹈矩,严守礼节举止。后来林志木看得心烦了,道了一句道心即是平常心,打发这有些执拗的弟子下去参悟。
这清明也是一个有意思少年,心里捧着这句话悟了几天。也不知道他悟出了什么,只是在林志木面前倒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说句话也躬身行礼了。到后来便慢慢放开了,到得现今这师徒二人便毫无顾忌地躺在阁楼顶上闲话家常。
林志木现在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清明诉说平日里在全真教内的趣事,不时地发出一低笑。清明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住进藏书阁的这段日子。自然也说起了读书练功之事,回忆起练功写字的艰辛及进步的神速,清明更是满口又是苦恼又欢欣的感叹。说着,说着,清明干脆请教起林志木,将平时读书时所遇到的未想透的一些问题一一提了出来。
林志木地解答却是循循善诱,并不立即讲出自己的见解,只是旁敲侧击地帮助清明理解。一时间二人兴致勃勃,清明更觉得今夜里受益匪浅,听到精妙处,感悟连连,不时发出低低欢呼声。
待讲解完《重阳全真集》已是深夜子时,二人却未有困意,心中仍在回味重阳真人的论述。每回味一次,都不由得对祖师重阳真人的敬仰更深一层,能融会三教之长而创立全真道,实不愧天下第一。
凉风拂面,耳间传来阵阵虫子鸣叫之声显得这夜里寂静无比。林志木心头时不时掠过这段时间读道书所得,心下更觉得安宁,不由得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荡。心间越来越静,恍惚之间,自己好像沉沦到了心神的深处,一时之间时间好像停止走动一般,顿感到无人无我,一时间又好像天人合一一般。
便在这时丹田内一股真气窜出,自然而动,直往十二正经脉及奇八脉灌穿过去。无论是以前真气运行过的经脉,还是未曾运行过的经脉,真气所到之处诸般经脉**位却一一打通,真气运行起来畅通无阻。直至任督二**之间才好像力尽而竭,真气又在诸经脉之间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这才退回丹田平息下来。
真气退回丹田之后,林志木煞时惊醒。手撑屋顶,身子猛然向天冲起,双袖向前一拂,金雁功中的一式“长烟落日”使出,身子悠悠然地向后飞退。动作自然而然,道袍飘飘,有若神仙中人。
清明本来躺在师傅身边的,神志迷糊却是将要睡去之相。恍惚之间,却见师傅突然从身边窜起,不由得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正待翻身跳起防备之际,却到师傅使出金雁功的轻功,动作神情唯美潇洒之极。不禁起身停下动作,张口轻呼,钦佩之情油生,向往不已。
林志木旋身仿如飞絮一般轻轻落在屋檐之上,气定神闲,便似刚才举动不过是如平常举步投足一般。闭目搬运内息,感觉丹田紫气缭绕,真气运行于经脉之间,舒畅无比,没有一点呆滞。除却任督二**,其余诸般经脉**道却已是全数打通。林志木真气搬运到极处时,面上白气显现,显然内力却是深厚之极。林志木停此搬运内息,待到真气退回到丹田,才长吁一口气。心下激动,不能自己,不禁望空长啸,以泄心中欢喜之情。
这啸声有若龙吟大泽,虎啸空谷,在静寂的夜空之中远远传了开去。在重阳宫内休息的弟子被悉数惊醒,跃出门来,呼喝之声此起彼伏,乱糟糟的一片。宫外周围树林里更是鸟鸣雀叫,惊散无数。约莫盏茶功夫啸声才渐渐停却。

林志木敛神静气,心下一片平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是道心即是平常心,欣喜之情发泄过便平复了下来。倘若紧抱不放即是心魔,这点林志已然明白。只是心下却是奇怪:今夜修为突破,突然而来,自己于先前竟是没有半点预兆,做不得准备。但静心下来一想已然明白。
今夜里的成就得归功于自己重生到今的这段时间内一直专心修练,不曾有一日放松,又苦苦攻读道书,细细悟澈道理境界。如若没有这段时间的努力苦修、苦读及思索,哪今日之顿悟。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回神过后,才听得下面宫内一遍的吵杂之声。却是明白重阳宫内正在休息的众人被自己长啸惊起,不明就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互间正在打探消息,显得乱糟糟的一片。其中更有人以为是敌袭示警,纷纷手持长剑奔走戒备,时而击剑示警。
林志木心下讪讪一笑,也只得准备收拾这乱滩。于是提气开口道:“诸位同门,惊扰各位,却是十分抱歉。志木练功偶有所得,欣而长啸惊动各位同门,却是志木不是。志木抱歉了。还请诸位见谅。”这几句话却是以内力传送开去的,声音平稳不疾不除,直达重阳宫内各处。下面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心下吃惊。声音传入耳内,听起来如此平静如常,更是显现了林志木深厚的内力修为。
如此深厚修为,便是全真七子也没有。不由得心下哑然,各种滋味齐上心头,夹杂着羡慕,向往,妒忌,羞愧,苦涩。本来乱哄哄的重阳宫,这时却一遍寂静。只听得宫内外的鸟叫虫鸣此起彼落。良久之后,才听到众人交口不一的称赞恭维之声。
林志木于藏书阁阁顶向周围环施一礼说道:“志木再次抱歉惊动各位,夜已深,各位明日还有它事要办,便请各位休息吧。志木也休息了。”说完再施一礼,抓起一旁正在激动不已的清明,便要跃下阁楼返回藏书阁内。
林志木刚要提气纵身之际,忽然听闻后山远处传来哈哈大笑之声,林志木听出那是长春子师叔邱处机的笑声。不久听到几道衣衫破风之声向藏书阁这边掠来。
林志木心下了然,定然是因刚才之事,教内弟子不明就里惊动了这六位真人。便撤手放下尤自望着自己神情激动的清明。看到其满脸激荡的神色,不禁有些好笑之余又觉感动,轻轻一掌拍醒弟子。见其喉间抖动,显是想张口问话,定是惊异之后想知道自己刚才的情况。便不待其问话,开口说道:“为师刚才忽有所悟,内功突破以前境界,喜不自禁长啸发泄,如此而尔。你六位师祖正往这边真赶来,就快要到了,莫要失了礼仪。”清明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只是犹在一边上激动。
过得半刻,六条身影随风飘至,轻如柳絮落在阁楼顶上,六道眼神齐齐望着林志木,满脸的欢欣微笑。林志木师徒二人躬身施礼:“师尊(祖),各位师叔(叔祖)安好。”
“好,好,好。”马钰连道三个好字,只听见其声音颤动,显然是强压下心中欢喜,故作平淡。余下众人均是微笑点头,只有邱处机却是哈哈一笑,踏步上前伸手一掌望林志木右肩处打去,吓得清明一声惊叫,其余诸子却是神色不动。
林志木也是神色安然,右掌不急不除递出迎上邱处机打来的手掌。两掌想交,只听得“卟”的沉闷一声。眼见处,只见得那边邱处机望后退了一步化去掌上传来的劲力;这边林志木却是足下不动,上身晃动了一下,脸上一阵白气显现。
你道为何?却是原来邱处机要试探林志木的功力。林志木也明白,是以全力接手并不藏虚。要知道以这长春子邱处机的脾气,不用全力反倒惹他恼怒。果然邱处机调息完毕之后,长声哈哈大笑,笑罢才向马钰等其余诸子道:“更胜我一筹。师兄恭喜了,收得一好徒弟。诸位师兄弟,这也是全真之大喜。不久将来,志木师侄定当为全真一放异彩。”
马钰等人听到林志木修为已胜邱处机一筹之时,虽早料到如此,但咋然听来,还是觉得心中欣喜之情满溢。更别提众人身旁边上的清明了。还好七子诸人均是道学高深,道心稳固之人,过了一阵心情便回复平常。诸人这才纷纷向林志木道了几句好,又自勉励了几句,然后悠悠然地飘身返回后山居住处。林志木师徒躬身想送。
待得众位真人远去,林志木才携清明返回藏书阁,不理清明满口欲言,说道:“自去安睡吧,有事明日再讲。今晚不用练功了,你现今心情激荡不宜用功。去吧。”清明欢呼一声,掉头便往休息处走去。刚走几步又突然回转身来,神色不安地问道:“师傅,这次突破,身体没有不适吧?”却原来清明想起上次师傅走火之事,心下忐忑怕志木再次受伤。
林志木心中一暧,不由得柔声说道:“没事,这次是顿悟所得,境界到了,功力自然而然作出突破罢了。去吧!休息去!明天你还有功课要做呢。”清明这才放心,躬身一礼:“弟子清明恭喜师傅,武功大成。”说完便再次往住处走去。林志木也自去打坐调息,搬运内功巩固境界。
次日一早醒来,清明做完功课后便追问师傅昨夜突破修为境界之事的当中情形。这斯得知道个大概后还不满足,连那细处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更是连连请教如何去领悟境界之事。缠得林志木烦恼不已,烦闷之间便一指藏书阁门前的那两棵老树,对清明说:“你以后每日抽空出来看看它。等你看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境界自然便到了。”将这缠人的弟子打发开去,顿时觉得周边一片清静。
那边清明却已欢喜不已地窜到阁楼大门处,坐门槛儿上看树悟境界去了。
诸位看到这里可能会窃笑,以为这是林志木应付清明烦扰而骗人之为。其实不然,诸位莫忘了菩提树下悟佛证道的佛祖,更有无数武学宗师大家师法自然而悟得绝学或提高境界。这里并不是说林志木认为清明资质如上述的就这人,也不是说以清明现今的境况能去做到那种境界。只是林志木认为只要去做,总能有收获的。不是?谁又能知道如此坚持下去,将来随着清明成熟,阅历增多,会不会有朝一日突然间福至心灵悟出一些东西呢。
这个只能看个人悟性及缘法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坚持去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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