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龙女莫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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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有一排石壁,走过石壁,再穿过前面的丛林便是古墓所在。李莫愁此时便隐身在石壁之后,正侧耳倾听四下动静。只听得由古墓处传来咚咚的琴声,除此外四下再无异样动静。李莫愁展颜一笑。
月光之下,但见她这一笑犹如百花齐放,灿烂夺目。之后整个人的气质竟是变得温暖如春,一整身上道袍便施施然地向里面行去。穿过丛林,转出山角,古墓前空地上的情景跃入眼帘。
“师妹,却是好久不曾见面了!你还好么?”李莫愁缓缓走到小龙女三丈远处驻足,凝神注视,神情温和,面带微笑,柔声说道。
琴音顿止,小龙女抱琴长身玉立,抬眼淡淡地看着她,语音娇柔:“很好,与以前没什么两样。师姐你还好么?”只是这娇柔的声音却没有一点暖意。林志木隐身一旁听得这声音入耳,却根本就分辨不出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李莫愁也不在意,对此早习以为常,是以仍和颜悦色说道:“师姐我好极了。”接着却变得黯然神伤:“师妹,我此次上山的目的想来你是知道的。那么此次还是不肯容我入墓吊祭师傅是么?”
“人人都会死,没有哪个可以长生。人都死了,你做得甚么,她也是不知,又有什么好吊祭。况且师傅早有遗训,师姐你也不是不知。师姐还是退回吧。”小龙女神色依旧,淡漠如常,语气也是一成不变。
李莫愁闻言良久不语,面上渐显痛苦之色,最后语气地悲苦说道:“我心下虽早知如此,只是仍有些死心不息罢了。毕竟师傅以前极是痛爱于我。师妹,我保证待吊祭师傅之后便立即下山离去。如此可否?”说完沉声长叹,又看着小龙女,眼中现出期盼之色。
小龙女闻言却不接口,仍是神色淡漠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二人却都是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李莫愁神色回复正常,见小龙女神色依然如故遂也不磨耗时间,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我知道本门有一绝学内功,名曰‘玉女心经’,端的是高深莫测。我下山之前师傅却是不曾跟传授于我。师妹可否将那秘籍借我一观?”说完便眼定定地盯着对方。
小龙女闻言神色仍是不变,淡漠地说道:“师傅遗训你不是知道么?这内功只有本门掌门才能练习。你已被逐下山去,已无资格修习。况且师傅也说了,你心思不纯,这‘玉女心经’便给了你,你也练不得。强练之必会走火入魔。”
李莫愁嫣然一笑,侧过身说道:“师傅遗训,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这门武功有何高明之处罢了。借来看看而已,师妹何必多心呢?”
小龙女见该说的都说了,而李莫愁仍是纠缠不休,不由得好生厌烦,皱了皱眉头,却不再言语,目光冷淡看着李莫愁。
李莫愁等了好一会儿,见小龙女还是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李莫愁知之甚深,当下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于是神色黯然地叹声说道:“好吧!看来此次我还是得要硬闯。只是内里机关重重,硬闯进去却是难走,就请师妹为我带路,可好?”
话音一落,人已经向小龙女闪电般抢去,右手拂尘高举,朝着小龙女当头扫下,左手挽回腰前,随时准备承机出手。小龙女想也不想,当即抱琴向后飞退,脚下着地时随即将手里的琴打横,朝李莫愁上路迎面掷去,琴一脱手,当即闪身扑向古墓入口。这几下应变动作,小龙女连着使出来,中间衔接竟不见一丝呆滞,足可见其武功身法当是武林一流水平。
这边李莫愁对着迎面来的琴,不退反进,手中拂尘倒转,向前递出轻轻一挑,琴被挑高数尺,从头顶飞过。挑琴同时,左手向前挥出,只见三道银光,追着小龙女背后击去。
小龙女对李莫愁的手段当然是知根知底,是以动手之际已对其腰间左手万分留神。眼见银针就要及体之际,却见她前进身形一晃,直扑的身影,竟生生地让开两步距离,暗器正好此时赶上,擦身而过。小龙女避过银针更不停留,仍往墓口窜去。
却说这小龙女今夜出得墓来,只为抚琴透气,是以未曾带上兵器。其实李莫愁穿过丛林之时不,她已有警觉。初时却以为是林中鸟兽,哪曾想得到竟是自己师姐又复来袭。李莫愁显是有备而来,手上又有称手兵器。小龙女也不敢空手对敌争锋,当下便想着避入墓去,借古墓中机关退敌。于是一见机会便窜身往墓口接近。
李莫愁得暗器之助,稍微缓了一缓小龙女,趁得此机,当即踏步向前,拂尘横扫,直卷向小龙女刚离地左脚。小龙女身在空中,闻得背后风声,也不回头,提脚屈身,几个翻转落地避开。李莫愁乘机缠上,围着小龙女便是一阵猛攻,丝毫不给她走脱的机会。当下百拾招过后,小龙女便慢慢便落入下风,防多攻少。
林志木于藏身处眼定定地看着空地上二人动手打斗,面上眉飞色舞。无可否认,眼前这两个绝顶美女扭动着婀娜的身段打斗的情景,绝对是他两世为人观看过的最、最、最为赏心悦目的表演。
眼下见得小龙女已落入下风,他也是不着急出手。却是他已经看出,每每于即将落败的关键时刻,只待小龙女稍一拼命,李莫愁便会留手。心想这李莫愁不想伤人正好,免得早早收场。同时心下又想到观这李莫愁今晚的行径,却与传说中的不符啊。是了,定是因心中所图,怕伤了小龙女后影响接下来的图谋。正因如此,是以仍能束手一旁,悠然自得地观赏着眼前难得一看的美景,不时于心下无声喝彩。
林志木在一旁看得舒畅无比,却是苦了小龙女。此时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团晕红,呼吸也开始急促,在李莫愁步步紧逼之下左支右拙。虽是如此,神色间却是没有任何变化。林志木见场中小龙女不支就准备现身出手,却又瞬间放弃了念头,安然坐回树枝之上。
又过得几招,眼看小龙女便要束手待擒时,古墓入口处突然窜出一人。来人也不招呼,张手便往李莫愁打去十几枚暗器。同时将手中一柄长剑往小龙女抛出喝道:“姑娘接剑。”李莫愁在来人窜出墓口之时已经觉察提防,此时见得如此情形,当下闪身往长剑飞来处扑去,避过飞来暗器,身形展动之际,更随手发出三枚银针直射向小龙女,同时拂尘直击空中长剑。
当下只听得暗器打入树林与树叶撞击之声,又见李莫愁用手中拂尘将长剑击飞远处,同时小龙女飞身闪开银针,来人窜身落在小龙女身边。这些事说起来繁琐,却具是在同一时间内完成。李莫愁手执拂尘怒眼望着来人:“孙婆婆你也要与我为难么?”来人正是古墓中照顾小龙女的孙婆婆。
孙婆婆将手中的金铃索递给小龙女,这金铃索正是小龙女日常练功武器。才转身目无表情地说道:“小姐临终前曾托付我好好照顾龙姑娘,如此只好得罪李姑娘了。”李莫愁听得如此也不再说话,拉开架式就要出手。

便在此时,忽然间三人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声。场中三人均是心下大吃一惊,不想竟然还有人瞒过三人耳目躲在一旁。三人立即护身提防,抬首寻声响处望去。但见树冠之上一青年道人长身而立。月光之下,但见得此道人虽是中等身材,面目平凡,但衬着飘飘道袍,看在眼里却有一种难言的气质。
李莫愁心下一突,却已认出来人是谁,心想竟然惊动了他,看来今晚行动又得夭折。同时心下疑惑此人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情况,莫非是巧合不成?心中暗暗算计不已。小龙女及孙婆婆虽不知这人是谁,但也猜得此人该是重阳宫之人,而且该是为了李莫愁来的。
却是林志木刚才将出手之际却发现墓口处藏有一人,不用想也可以肯定此人便是孙婆婆了。林志木见得孙婆婆藏身待机,便打消了出手的念头。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好办法的,不想老人家见小龙女不支,却是直截了当现身出手。而李莫愁现时武功之高又是出乎她的意料。林志木到此时知道自己不出手不行了。李莫愁冰魄银针已经两回出手,接着下去的打斗将更是凶险。再不出手恐双方收手不及,会有损伤。
三人刚想开口问话之际,便见树上之人纵身窜出,身形展开眨眼落到了三人中间。抬手一一行礼说道:“全真林志木见过龙姑娘,老前辈,李仙子。”复又不待众人答话,转而面对李莫愁说:“师尊马钰真人前些日子闻得消息,说是李仙子这些时日会来访终南山,所以特命志木在此守候李仙子。”说完便淡淡地看着李莫愁。
李莫愁心知若是动手,在这道人手下自己定然讨不了好处,只是眼见今晚便要成事之际,对方跳将出来阻拦,心下怒火却是难以抑制地涌起。不由得冷声说道:“噢,道长如此盛情款待,李莫愁却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长如何得知我会在今晚上山?莫非、、、、!”话说到这时却没有却接下去,转头满眼笑意地看着小龙女。
那边小龙女及孙婆婆齐声冷哼,神色之间对李莫愁挑拨极是不屑,也不言语反驳。却又都转头望着林志木这边,看他有什么说法。林志木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知李仙子可还否记得,仙子路过长安之日曾出手打伤了一个少年公子?”
李莫愁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难道我打杀一两个人,你全真还要管到我头上来不成?”跟着又恍然大悟地道:“我记起来了,那人好像是马钰的故人,哼!哼!莫非他们想请马钰来对付我不成?”说完便是好一阵冷笑。
林志木神色淡然,待李莫愁冷笑完后才开口说道:“仙子此言差已!想在下师尊是何等高人,他老人家怎会不明白江湖上怨怨相报之理,怎会为打打杀杀的事找上仙子。那家人确实是师尊的故人不错。但那家人更是有大善行之人,善名响誊长安一带。有如此善行之人上山求救,便是没有了之前缘法,以贫道师尊过赤子心性,如何能见死不救呢?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那被仙子打伤的少年,已叫贫道治愈并收为弟子。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仙子能宽宏大量,以后相见莫要再为难那一家人了。”说完便对着李莫愁抬手一礼。
李莫愁闻言却是一窒,本来她想以言语兑挤林志木使得他不能插手古墓派内事的,不想竟给他三言两语扯到长安城伤人旧事之上,更以此为借口要与自己了结因果。这不仅堵住了自己的口,更堵住古墓其余二人的口。如此看来今晚这道人却是故意打麻烦来着。又想到这道人表面说得好听,只是内里连削带打,更隐隐含有威胁之意。纵然心下知道若出手定讨不了好处,但她为人倨傲,口中哪里肯服输,只得面色铁青看着林志木,眼里直欲冒火。
林志木见得李莫愁狠狠地盯着自己,心下想到,我此次却是把她得罪狠了。以她为人日后定然所得,却是麻烦得很。心下虽是如此,却又没起得丁点杀意。原来林志木颇是同情原书中的李莫愁,是以此时也不恼她。是以面上依然云淡风清,神色由始至终未有变化。
过得好一会,见李莫愁仍未回话便又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仙子看如何?”却是一语相关。见李莫愁仍是不接话,接着又道:“若仙子肯下山退去,了结此事,全真派感激不尽。”这下却是给了李莫愁一个天大台阶,让她能顾全面子离去。
李莫愁听得此言语心下仍是怒火冲宵,不见减得一丝半点。她心下料知今日已讨不了好去,若再纠缠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奔出数步,双袖向后连挥,一阵银光闪动,十余枚冰魄银针齐向林志木三人处射去。她发这暗器,不转身,不回头,可是针针指向众人要害。
林志木早就料到李莫愁不会好相与,是以一直在心下提防,便是见着她转身走人时也不曾放松警惕。此时见得李莫愁突然施发暗器欲行偷袭伤人之事,不禁心下大恼。当下一个“退马势”施展开来,瞬间退到小龙女二人面前,周身玄功激荡,面上白光闪过,两只大袖翻飞,大袖翻出的罡气仿佛要将身前数尺空间炸开一般,直把飞到近前的银针扫落身前地面。同时口中喝道:“恭送李仙子下山。”
这声音是以他全身玄功喝出的,当下传到李莫愁耳里。李莫愁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同时心头更觉仿佛像一柄大捶捶击一般,一字一下,面色刹时惨白,脚下不由得一顿。心下骇然,她原已经将对方估计甚高,不想仍是低估了。当下不敢再作停留,纵身向前飞掠夺而去,眨眼入得丛林,不见踪影。
林志木待得不见了李莫愁身影,这才冷哼一声,面色转缓。转身对着古墓二人施礼刚想开口说话之际,却听得古墓二人却齐齐对他冷哼一声。林志木抬头一看,只见得两条身影消失在古墓入口处。林志木心下却是无可奈何,心知这又是林朝英的缘故。此次之事,对古墓来说帮忙的同时却又是狠狠的得罪。毕竟,李莫愁是古墓走出去。如今在林志志手下听得如此大亏。怎么说也是古墓掉了面子。林志木此时也只得讪讪一笑,不予理会。低头找到落在地上的冰魄银针掩埋入地,才负手离开。
走到马钰处向其详细禀报了事情前后经过。马钰对此结果还算满意,至于古墓的反应却是意料之中,马钰更不在意,倒是叫林志木日后在江湖中小心提防李莫愁。
林志木对此也深以为然。之后师徒二人就聊到了道学上去。
(说是加班,可是今朝早回得单位一看,却只见得有二三人回来上班.三人闷头埋在文件堆里,不一会便响起的叫骂声.窗外小雨飘零,室内叫骂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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