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逮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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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安局回到刑警队,侯镇找来刑警支队指导员杨明光和副支队长巩长成。他说:“我最近很忙,因为案情变化,明天还要去广州。家里的事,你们就多担待点吧。回来我请客,怎么样?”巩长成笑着说:“这你得说清楚,到底是那个家。我要是去你家照顾嫂子,你同意吗?要是同意,可得签个君子协定。”“哈哈!当然是公家是事了。”“那好,现在世界各国时兴搞政变,你不在家,我俩党政一联合,这一个综合科,四个大队,60来人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杨明光说:“别开玩笑了,侯队长一天够累的了。你就放心去吧,家里的事我两一定挑起来,不让你操心。”
清晨,沈阳桃仙机场。一架波音737飞机腾空而起。侯镇坐在飞机靠舷窗位置,俯瞰大地。飞机的哄鸣声使侯镇思潮起伏,浮想联翩。他凭窗俯望,弯延流淌的辽河,茂密了森林,繁华美丽的城市,尽收眼底。人间多美好啊。看了一会儿,随着飞机继续爬高,景物也越有越小了,渐渐什么都望不到了。飞机穿越云海,瑰丽的云朵像一串串美丽蘑菇,向下飘落。侯镇无心再去欣赏这多姿的景色,他转过身来,拿出一张报纸,粗略地浏览着。心想,要是人间没有凶杀、犯罪、暴力,大家共同生活的一个祥和的世界里,那世界该有多好!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有人类就要有犯罪一样,因为从《圣经》角度来讲,在亚当和夏娃时代,人就开始犯罪了。
几个小时过后,侯镇一行在广州白云机场下了飞机。下飞机后,乘车直奔广州市城区,并与广州警方取得联系。晚上8点,郑保来领着侯镇来到广州市郊。他们在小巷里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没有院墙只有三间老式小瓦房的菜农家。侯镇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破旧老房与新建的小洋楼夹杂在一起。郑保来上前敲了敲门。“表姨,我是保来呀!”好半天,门开了,一个老太太站在门里。老太太躬腰驼背,目光呆滞,满脸皱纹。“表姨,少康住这吗?”郑保来问。“住这儿!不过,今天早上他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到屋里坐吧!”老太太普通话说得不好,带着浓重的白话(粤语)口音。郑保来回头瞅了瞅侯镇。侯镇略一思索,把头往后扭了扭。“不了,我们这些人是来广州做生意的,想找少康办点事。我们还挺忙,表姨,改天我再来看您。”侯镇一行离开表姨家,徐庆和问:“队长,咱们还真走哇?”“不能在老太太家里等,那样容易暴露。我们以这个房子为中心,在周围设伏。专等何少康露头。”几个人在附近的几棵椰林树下埋伏起来,目光紧紧盯住表姨家。
可惜,从白天守到晚上,何少康也没有出现。又盯了一夜,也没见动静。何少康始终没有回来。难道临时又换了地方?侯镇让徐庆和出去买了几包方便面。回来后,每人分了两包。大家真是饿坏了,拿起方便面干嚼起来。徐庆和走到近前,对郑保来说:“姓郑的!你是不是耍我们呀?”“我,我哪敢啊。”侯镇也转过脸来说:“郑保来,你可要说实话,何少康到底在什么地方?”“是……是实话呀!”“何少康在广州还有什么亲属?”“没有,真的没有了。要是有,你毙了我都行。反正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侯镇见再问不出什么,就不再问了。李春晓说:“队长,我们就这样耗着,怕也不是办法。不如再回广州市看看。”侯镇说:“山不转水转,我们也不能死盯着一个地方不放。那咱们就换换方式。”于是,几个人临时商量一下,最后决定,到广州市城区寻找何少康。在广州市警方的大力配合下,他们对全城各大宾馆饭店和娱乐场所进行大搜查。“小姐,请问见过这个人没有?”“我查查,没有。”民警们举着照片一家家查询着……
傍晚,劳累一天的侯镇靠坐在一家小吃店房间的一把椅子上,围桌而坐的还有徐庆和和李春晓。服务员端来三杯啤酒,两碟小菜,一盘螃蟹。“来来,队长,先吃饭吧!”徐庆和劝道。侯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春晓,我问你,何少康到底跑到哪去了呢?”“队长,别想他了,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出来。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必须都要经过,少一难也取不到真经。这就叫好事多磨。”侯镇夹了一口菜说:“我有一种预感,他一定还在广州市。”徐庆和说:“我也有同感。凭多年工作经验,我的眼睛能告诉我,如果犯罪分子在本地,我的眼睛就亮,否则就发暗。”“何少康是个狡猾的家伙,从他一边谎称去北京看病,一边辞职,一边又去广州躲起来看。那可能有两三个隐藏地点。而这两三个地点又是常常更换的。侯镇咬了一口辣椒,用牙一嚼,辣得他只哎哟,侯镇吃不下去了。李春晓递过一杯水说:“来,喝口水解解。队长,你可真行。啥苦都能吃。”侯镇喝了一大口水,觉得不那么辣了,他停了一会儿,好像想起来什么,大声说:“对了!你刚才说我什么?”“能吃苦耐劳呗!”“那么何少康能吃苦耐劳吗?他……他平时花天酒地,三陪五陪享受惯了,现在躲起来。没吃没喝,他肯定受不了这份苦。对,他可能已回到表姨家,他表姨那番话也不是实话实说。”说到这儿,侯镇放下筷子说:“快,我们回来再吃吧。再去趟表姨家,这次要进屋搜查。”侯镇从徐庆和嘴里抢下螃蟹,扔在桌子上。三人正要出门,一辆飞驰的警车在小店门前戛然而止。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这是广州警方派来的警员。“报告侯队长,郑保来刚才给何少康打手机,何少康说他现在表姨家。”“太好了!我们猜对了。走!上车!”侯镇向前走了几步,边开车门边说。
夜色朦胧。警车在郊区的一个路口停下。侯镇一行人等持枪下车,他们分散开,从四周悄悄向表姨家靠近。这时,“吱”地一声,侯镇突然发现表姨家的门开了,从门中闪出一个人来。浓装艳抹,穿着真皮超短裙。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姐,小姐一步三摆走出院子。徐庆和低声对侯镇说:“要不要把她扣下。”“不用,何少康还在屋里,别惊动他。再说,这是本地小姐。是他临时找的女人。不会知道他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从屋里又走出来一人。那人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白西服,扎着黑底彩点领带,手里提着一个皮箱。那人先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看,正要出门。侯镇借着微弱的散射灯光,辨认出此人就是何少康。“站住!”侯镇喊了一声,随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周围的几个人也一齐冲上来。何少康见状,拎起皮箱夺路而逃。离此不远,前面就是一片甘蔗林,侯镇一干人急忙随后追赶。眼看何少康就要跑进甘蔗地了。侯镇大声喊道:“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侯镇朝天鸣枪示警。可何少康已是惊弓之鸟,什么也不顾了。眨眼之间钻入了甘蔗林。侯镇心说,这下坏了,这么大一片地,找人可太难了。就是调来一营武警,也难以在短期找到哇!侯镇把带来的人分散开,大家一齐往前找,这样可以扩大搜寻范围。一旦发现何少康,立即鸣枪报警。这时,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有时雨点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就只好等天上打雷时,借着闪电的光亮来观察外面的景物。

侯镇踏着湿漉漉的泥水,目视前方。他一手举枪,一手扒开甘蔗的叶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着。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天上露出了星星,不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上半夜就这样过去了,没有发现何少康的任何踪迹。难道何少康没有进干蔗林,他又虚晃一枪,返回去了。侯镇真有些发愁了,因为在这里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就是等到天亮,在这找人也非常困难。而且,何少康要待在这里一个角落不出来,因为有甘蔗,渴和饿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嚼甘蔗就行了。我们可和他耗不起呀。侯镇正在发愁之际,忽听甘蔗地里传出两人打架声。侯镇急忙加快了脚步,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等走到离现场十几步远的时候,借着手电的光亮,一眼看出何少康已被两小青年逮住,他俩正把何少康仰面按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扇嘴巴子。小青年见侯镇拿着枪赶来才停住手。侯镇大声报了自号:“不许动,我是警察。”两个青年一见来了警察,顿时高兴起来。他俩松开了何少康,朝侯镇喊道:“警察同志,坏人何少康被我们抓到了。”侯镇急忙朝他们跑来。跑到近前一看,哪里有何少康。“喂,人哪?”“啊,刚才还在这儿,让我俩给揍爬下了。哎呀,哪去了。”原来就在小胡小盛二人撒手喊人之际,一眨眼的功夫,何少康从地上悄悄爬起来,又钻进了茂密的甘蔗林。一见何少康从自己手里丢了,小胡和小盛都责怪自己大意,把事给办砸了。侯镇仔细一问,才知道这是收储公司失踪的小胡和小盛,小胡和小盛也埋怨自己,说再抓何少康可难了。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要再抓何少康,这下可真的不容易了。穿过甘蔗林,对面就是一座山。何少康要是逃跑到山上藏起来,要抓到他可就事比登天了。侯镇望了望这一大片甘蔗林,他估计何少康不会跑得太远,命令所有队员分散追捕。他说:“大家先别急,我估计:何少康目前还没有出这片甘蔗林。现在我们能追上他,当然更好。如果找不到,就到甘蔗地外,把这片地围起来,发现目标。互相通报。开始行动吧。”他们几个沿着甘蔗林一口气跑到外面,没有发现何少康的踪影。几个人分散开,200多米一个人,把甘蔗地合围起来。准备在外面等待何少康的露面,一旦发现何少康的踪影,大家立即相互呼喊报信。
太阳升起来了,火辣辣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把肉皮子烤得火烧火燎地疼。他们静静地等啊,等啊,等到了中午仍不见何少康的影子。小胡对徐庆和说:“何少康这小子身体好,初中时是学校的长跑冠军。加上他长年练长跑,会不会已经上山了,我们在这儿不是傻等吗?”“不会的,这是我的预感。”侯镇说,“咱们就赌一把,不信的话,庆和可以带你俩上山去搜一搜。我们这些人留在这等着。”“那样最好,不过,我和小盛两人就够了。就不劳徐警官费心了。再说人是从我们手里丢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回来。”说完,小胡和小盛从侯镇手里拿过几块干粮,嘴里嚼着甘蔗,转身向山上跑去。他俩的背影一会儿就在侯镇的眼前消失了。
黄昏时分,天上下起雨来。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猫头鹰,不停地鸣叫着。夜幕开始降临了,徐庆和来到侯镇面前,说:“队长,咱们是不是避一避雨。”侯镇看了看天,又看了眼前甘蔗林说:“别急,凭我多年的经验,大鱼好像该露头了。你看,哪是什么?”
徐庆和顺着侯镇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黑影从甘蔗地里钻出来,连滚带爬,朝山上跑去。“是何少康?”徐庆和问。“正是他。来吧,这回我们可以动手抓他了。”
侯镇举枪在手,大声喊道:“站住,何少康。你跑不了。”并鸣枪报警。队员听到枪声,立即围拢过来。可何少康并没有站住,等待束手就擒,而是没命地往山上跑。侯镇领人踏着蒿草,紧追不舍。一群人一直追到山上,一直跑在前面,盯住何少康的侯镇眨眼间觉得何少康不见了。大家正四下寻找之际,从一棵松树下传来喊声:“侯队长,抓到了。”原来,大松树的枝叶掩盖着一个山洞口,这个洞是两头通开的,从这头可以跑到山外。侯镇扒开松枝,领人钻进洞口,见小胡和小盛已经把何少康按在一块岩石上,岩石一侧淌着清清的溪水。
侯镇把何少康拉起来,一支亮晶晶的铁环把他的右手砸上,另一支又将他左手腕封牢。这时的何少康反到来劲了,大声疾呼:“为什么抓我,我是人大代表,省十大杰出青年。”何少康不知哪来的精神,大声吼着。这时小胡才急忙用右手来挤左手臂上的伤口,因为他被毒蛇咬伤了。侯镇在洞外找了几样治蛇咬伤的药草,用嘴嚼碎,给小胡敷上。“你们俩可真行,都找到山洞里来了。”侯镇说。“不行咋办?给你们写举报信,你们查吗?”小盛不无怨气地说。“你写过举报信?”“是的,不只写过一封,而是很多封,都是控告何少康的。”“都写给谁了?”“公安局机关和刑警队。”“寄过几封?”“大约5、6封信吧。”“哪可能遗失了,你寄的是平信吧。”“是,是。”侯镇思考着,这样多的信,为何公安局机关和刑警队一封也没收到呢?肯定是有人暗中截流,等我回去再好好查查。“哎,差点忘了,那本《塞外文学》是谁寄给纪检委的?”“啊,那你算问着了。就是我寄的。”“那篇小说作者是谁?”“是宇文静默。他上千山了。我知道他常年写小说。当我看到我订阅的《塞外文学》的那篇《上楼下楼》时,就知道是他写的。因为他用的笔名在咱市文联刊物上也用过。”“你为什么采用这种方式?”“这可能与人的阅历有关。我听人说,人可分为四个层次:第一层次的人是生而知之,这种人不用学,天生什么都会;第二个层次为学而知之,这种人天生好学,他的知识是通过刻苦学习学得来的;第三个层次是感而知之,这种人不好学,生活中遇到问题,解不开,感到学习的重要,所以才开始学习;第四个层次的人是愚昧无知,不懂,不学,不悟。我想,机关干部一定是这四个层次中的上两个层次,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用意的。所以就寄给纪检委了。”“哟,看不出呀,你这样小的年纪,懂的挺多,知识挺宽吗。不过,我记得这好像是《论语---季氏》里的一段话,原文是:生而知之,上也;学而知之,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斯下民也。”
“那,也许我记混了,还是你说得对。”“队长,你看,前面来了一辆警车,可能是广州市警方派车来了。”徐庆和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侯镇朝前一看,前面果然来了两辆警车。他拍了一下小盛的肩膀,兴奋地说:“太好了,来,咱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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