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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生活又进入一种百无聊赖,我一直向往一种生活,在大片的闲适里听可爱的音乐,一段一段的旋律永远没有终结,只要我一个人,连我最喜欢的狗也不能过来打扰,心里一片空白,想法都是新的,关于抽象的未来,和更加抽象的现在,大段时光像秋叶一样从我眼前流落,脑子里闪现只言片语,连不成具体的意义,关于阳光,关于音乐,就这样延续。
最后到了晚上,还是一片一片的抽象的景象,迷离而绚烂,接近死亡。
我有一个姐姐,我小时侯跟她一起上学,长大后总是在孤独的时候会想起她,大二的时候我为她写过一首歌,可是我大二没有毕业她就结婚了,于是这首歌一直没唱给她听。也许这首歌是写给自己的,因为一直以来也只有唱给自己听。
姐姐住的地方离报社很近。以前有时候我跟李扬会逃课去她那里看球赛,整个下午抱着汽水像抱着救生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会像救生圈,也许因为不会游泳吧,那个时候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我们也没有要求生活给我们一个理由,生活就是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两只眼睛要保持步调一致,晚上合上眼睛的时候也是一样,并且就这样重复。
在这种状态下生活就会很容易被满足,或者生活会很容易满足你我,危险的是大家都容易被蒙骗,看不到真相,就像被封闭时期的中国百姓,除了听信王朝别无所求,别无所想。
胡叔跟刘戈的故事让我听了很失望,我给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她又问我是不是无聊了。我似乎只有无聊的时候才给她电话,事实上我每次都是准备了很多话和很多疑问,只是一看见姐姐就觉得之前的疑问不应该是疑问而已。于是我们的谈话又将变成无聊的核对观点,甚至核对台词。
又是避风塘,我姐带我喝茶,我的生活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地方,我不知道讨厌它的什么,它给我一种感觉,我是寂寞的。
我说,姐,这里的音乐很久没有换了。
我姐比我大不了几岁,一直都照顾我,在我眼里她有时候会酷酷的。
她听了听音响里的音乐说,恩,你工作怎么样?
我说,老样子,没什么新意,我不想做了。
姐姐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说,不知道。自由一点的,比如可以想起来就做一下,不想做就不做那种,能赚点钱就行。
姐姐说,你知道你这么说别人听了会怎么样想你么?
我其实也知道,只好说,消极,不思进取,不负责任,对吗?
她还是很了解我的,她说,其实只要自己觉得可以就行,不管做什么要给自己一个答复,对得起自己的选择。很多事情都一样,选女朋友,选事业,选房子,甚至选一本书,都一样。不过首先你要认真的考虑,这样就不会说你不负责了。
我想换个话题,我说,我一个朋友,他带女朋友去他朋友那里玩,最后那女的跟我朋友的那个朋友结婚了,我觉得挺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朋友还拉我去吃他们的喜酒,换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跟那女的绝交,连原先的那个朋友都要绝交。
结果我姐说,你不能这样想,这样是小孩子的想法,每个人都有选择让自己快乐的权利,方式可以由她自己决定,这是她的自由。你自己不是也在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么,爱情跟其他事都是一样。

我觉得有点难接受,说,可是爱情还是应该多少单纯一点,不能太血腥了吧?
姐姐说,怎么不能,你接受得了就接受,接受不了它还是会发生,就像这里的音乐,你觉得它应该换了,可是它还是要放,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换,事情就在你能不能接受。
我说,我觉得一般点的还可以接受,太血腥,太恶心的就不行了,我现在回想学校里面跟学校外面就是不一样,以前觉得学校跟社会一样,而且大家都这么说,让我当时以为在学校不过如此,将来到了社会上也最多就这样了,可是出来之后发现其实学校跟社会还是两个世界,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我觉得我被骗了。
姐姐说,那你觉得哪个好?
我说,在学校里想社会好,出来后觉得学校好,可是真叫我回学校,我也不愿意。
姐姐说,所以回到上面讲的,你要适应,你要改变。
我告诉她说,我也知道,只是这样就会有点失落。
姐姐继续说,所以你一直也渴望改变,你不停地换环境,总想找一片属于你自己的花园,换来换去也找不到,那是一个抽象的你自己设想的世界,睁开眼睛就消失,没有一点力量。世界又不会围绕你转,你只有围绕它转,除非你是布什,可以活在自己的白日梦里,你不是,所以你的梦就要少一点,因为你早晚要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你不想一直睁开眼睛面对现实就只能偶尔做一会梦,在你的世界休息休息,然后回来面对现实。
我说,那样会更失落。
姐姐说,迈出去就好了,踩进去你就慢慢适应了,你在外面觉得它恶心,其实换个心态,你要改变它,一点一点改变,最后你就跟它融合。
我说,我在报社看到很多暗箱操作的黑手,李扬也工作了,也说看到很多恶心的事情。比刚才讲的我朋友的女朋友的事还让人恶心。
姐姐说,社会就是这样子的,上次你不是还说在社会上混就不要跟钱过不去么,类似的,大家都在选择让自己快乐的方式,你看不惯就是你的问题,你可以要求自己不做,你不能要求别人。
我说,没有伦理,没有道德,没有法律,甚至简单的规则,我有办法让自己适应这里,我也知道到了另一个城市也是这样,或者比这里还恶心,把心里的不快说出来会稍微好受一点。
姐姐说,一会回去你该干嘛还得继续。
我说,不,我想换个工作环境。
姐姐说,那无所谓的,对了不是就这些事要给我说吧?
我差点忘了正事,其实也不是什么正事,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于是说,我下礼拜要去台北,李扬在旅行社要了两个名额,我跟孜孜一起去,出去散散心。
姐姐说,好事啊,跟她说了么?
我摇头,没。
我们离开避风塘的时候那盘CD刚好又转回去,那首《别说我不懂》又放了一遍:
别说我不懂
你站在风中
分手两个字
冻僵我的梦
你说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曾经
你说曾经就是一半的委屈
一半的成长
委屈的过程
还有一个你漂泊的梦
你要前往何方
记得带着我
因为我不懂
别说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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