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夜，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心情，陈贵反复强调让大家备好铅笔钢笔等工具。玉凤平时不爱和陈贵撒娇，但就要考试离别了，让自己放肆一次吧。玉凤拿来铅笔央求陈贵帮她削，陈贵也放下平时的严肃帮玉凤削了铅笔。看到平日严肃的陈贵这么亲切，同学都把自己的铅笔拿来陈贵削，一会儿功夫陈贵就削了十几支铅笔。
平时的模拟试卷做得太多了，以致于看到试卷时大家都没有了紧张心情，如同平时里做练习题似的轻松地完成了中学时段的最后一次考试。随着最后一张试卷的交卷，中学时代生活已经彻底结束了。玉凤和同学们坐车回到镇上，互相道别后回到农家小屋。
成绩没有公布，林江这个作家长的比玉凤这个做学生的还紧张。可能三年的中学生活，最后的成绩让是家长们证明自家孩子比别人孩子强的有力证据吧。平时海口的家长们这会更紧张，要是自家孩子的成绩差了，那么自己将难以让乡亲们信服了。玉凤倒并不担心，袁志的最后鼓励让她没有放弃，她的成绩应该不会比村里其他同学差。
中考十天后，中考成绩在大家的期盼中公布了。玉凤以391的高分远远超过了当时200的中专分数线。同学陈毅因语文作文题目理解错误与梦寐的重点高中失之交臂。在袁志家里看成绩时，陈毅不停地说如果能让玉凤送点分数给他，那该多好。同学们祝福玉凤，玉凤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在痛哭。玉凤知道自己中考的成绩，如果按照高中报考生的算法，自己的成绩已经高过当年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很大一截。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看来决定命运的并不是努力程度，而是决择。
在填报学校志愿时，袁志告诉玉凤，高职完全不同于职高。高职在学校读五年，毕业时可获得与大专学历同等的高职毕业证。袁志清晰地记得中考前他告诉玉凤成绩好也可以读高中时玉凤眼里的希望，这孩子有一个大学梦。政策如此，当时他也不得不这样说个善意的慌言，作为班主任，他只能建议玉凤采用读高职这种方式来圆大学梦。
填报学校和专业时，玉凤想自己一个山里孩子，从没看到电脑更别说接触了，如果所选的专业会接触到电脑，自己肯定学不会。凡是看到专业名称与电脑有关，或是开设的课程有电脑的，玉凤一律不选择。最后玉凤填表报了民政部民政学校的物业管理专业高职班。玉凤不知道物业管理专业是干什么的，她听袁志说什么专业好就填什么专业。同时本着不浪报名表的态度，玉凤还填报了另外的几个中专学校，什么工业校的环保专业，财贸校的会计专业，反正都是袁志认为比较有前途的专业。至于袁志推荐的卫校开设的专业，则因玉凤受不了药的味道放弃了。林江看到别的孩子生怕不能录取似的把整个志愿表都填满了，而玉凤却胡乱地只填了几个，对玉凤很生气。林江看过玉凤的志愿表，回到村里逢人就说玉凤要到外地去读书，不管他了，生个女儿没有用。玉凤知道自己会被第一志愿的民政样录取，而民政校就在本市，三婶的娘家和民政校在一个区。学校离家并不远。看着父亲这样乱讲，加之自己未能如愿上高中心中的郁闷，玉凤无处发泄。白天玉凤像个男孩子似的拼命干农活，掰苞谷、砍苞谷梗，玉凤比村里那些男孩子还要卖命。晚上玉凤一个人默默地在房间里为远去的高中流泪。
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并没有让玉凤高兴，看到来客和本家人的笑容，玉凤只想哭，梦想彻底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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